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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很真挚、很带感,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呢?所以,当他低头吻上她额头的时候,她没再逃避。
  她愿意重新向他敞开心怀,一点点地接受他认同他,这个认知叫他欣喜若狂。他突然觉得,其实鲁道夫蔡英他们说得很对,他应该对这一份感情更有信心,也应该信任她、给她时间、让她自己走出阴影。
  林微微不知道该说啥,便问,“你的脑袋没事吧?”
  闻言,他随手摸了下后脑,她跟着瞥去一眼,借着光线,只见他摸到了一手的鲜红。那颜色真刺眼,让她心一慌,叫道,“你流血了!”
  他笑着,心情愉快,这点小伤根本不放在心上,“没事,死不了。”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谈笑风生,林微微白了他一眼,道,“赶紧去医院包扎下。”
  弗里茨摇头,“现在这情况,医院到处都是挂急诊的,轮不上我们。”
  说得也是实情,救护车满大街地跑,一眨眼的功夫就开过了好几辆。
  “可不处理伤口也不行,万一感染怎么办?”
  “去你家吧。”见她望向自己,他解释,“你先帮我包扎,明天再去医院。”
  想不出其他法子,也只能先这么办了。两人倒腾半天,终于回到了家,蔡英已经早早睡下。不敢惊动母亲,她让弗里茨坐在客房里,找来急救箱,自己动手。
  还好伤口不深,就是砸破了点皮,林微微取出酒精消毒,给他止血上药。好久没这么亲近了,虽然明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流窜在身体里的那股冲动还是让他情难自已。弗里茨握住了她的手,凑过去,想一亲芳泽。
  嘿,他还真是得寸进尺,给点阳光就灿烂啊!林微微来气了,一把拍掉他的爪子,道,“包好了,可以滚了。”
  “外面交通管制,回不了家啊,收留我吧,老婆!”
  他软硬兼施,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她抽走被握住的手,道,“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只要能留下,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如果说,我和别人上了床,你也会不计前嫌地继续和我在一起?”
  弗里茨一怔,没想到问题是这样的。他又不是软柿子,心爱的女人和别人滚了床,当然会爆。不过,天长地久的承诺除了爱情,还有相互包容和理解,可爱之处大于可恨之处,那就在一起;可恨之处大于可爱之处,那就分手。
  抬头,见她在等自己的答案,便认真地道,“在意。但是,就当是我为过去的行为赎罪。只要你肯原谅我,以后的一辈子都属于我,其他的我愿意选择忘记。”
  本来只是随口出个难题刁难他一下,没想到他不但没发火,还理智沉着地给出了回答。很出乎意料,想当初,他霸道得连她和赛蒙吃顿饭都要给脸色,现在居然学会了委曲求全。他的改变,她看在眼里,很是触动。
  弗里茨握住她的双手,再接再厉地加一把劲,道,“只要你愿意走出我俩人生的第一步,那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完成。”
  闻言,林微微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九十九步,你来走完?包括替我怀孕?”
  他也跟着笑,眼里尽是灿烂的光芒,“这个……大概有点难度。”
  ☆、第一百章 惊险阿富汗(一)
  5月11日,弗里茨作为德军驻阿富汗最高军事顾问,前往阿富汗。柏林泰戈尔机场有专门的军用登机口,一大群等着换防的士兵们,在那里与亲友团道别。
  “怎么,没人来送你?”说话的小伙是b区 a连的,叫约恩。
  哪壶不开提哪壶,弗里茨抿着嘴,一句话不说,可眼底的神情到底还是泄露了他的期待。
  “我去外面抽根烟。”
  他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脸色沉着,可心情并没有表面假装得那么平静,一双绿眼睛不停地飘向机场入口。一直对什么事都很有把握,可是一碰上感情,他就没了方向。
  今天离境,两人昨天已道了别,可心中还是希望她能来机场送行。毕竟,这一走,就是半年。虽说,时间如流水,六个月不算什么,可真到要走的这一刻,才深刻体会自己有多么舍不得。
  将烟头捻灭,他对着空气吐出最后一口烟,正打算进去归队,这时,右边的街沿传来了狗叫声。他心一动,飞快地转头,就见一只棕色的哈士奇撒开腿飞快地向他冲来。
  奇奇看到他特别亲热,又扑又跳,不停地摇着尾巴向他撒娇。弯腰安抚了下奇奇,他抬起脸,就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微微,手里拿着一根狗绳,在往这里看。
  在看到她的那瞬间,就好像一束阳光投入黑暗中,让他眼眸一亮,嘴角上扬,脸颊上的酒窝深深显现。
  两人跨步,向彼此走近,随着距离地缩进,他的心也用力地跳动了起来。他看着微微,没说话,直接一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双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恨不得直接揉进身体里去算了,心底的不舍,以及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眷恋,全都通过这一个拥抱传达了出来。
  林微微伸手回抱了他一下,相反他激烈的反应,她倒是沉静了许多。见主人俩又搂又抱的,奇奇也跟着亢奋了,在旁边伸出爪子挠了挠,削尖脑袋想往两人的缝隙里钻,宣告它也是这一家子的一员。
  弗里茨吻着她的头发,叹息,“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林微微解释,“抱歉,老妈去复诊,没人遛狗,我只能带它来。路上有点堵,所以来晚了。”
  “离开六个月,你会想我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会。”
  他扶住她的肩膀,拉开一点距离,有些紧张,“难道你还在介怀?”
  “不是。” 她笑着摇了摇头,见他眼里浮起一丝疑惑,便解释,“因为我向unicef递交了申请,去阿富汗援助当地孩子。”
  弗里茨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开玩笑的吧?”
  “你说呢?”
  他无语,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你是认真的?”
  她为了他整了整制服和领带,道,“深思熟虑。我不想阻止你的决定,但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决定。”
  弗里茨还沉浸在惊愕之中,他握住她的手,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跟去阿富汗?是为了我?”
  她抽走手,笑道,“我是去维护世界和平……”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给抱了起来,她惊叫了声,急忙搂住他的脖子。弗里茨抱着她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出自于百分之百的真心,他从未那么高兴过,心里溢满了幸福和满足。以前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同生共死,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他。为了他,甚至也可以不顾一切。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都说这很危险……比如我妈。”
  弗里茨笑了,拉起她的手吻了吻,道,“有我在,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保你周全。”
  说这话不是他自大,而是他确实有那自信。斯大林格勒战役,那一场号称人类史上最血腥野蛮的战争,20万大军只剩下了9000人,可他硬是拉着她闯出了地狱。
  他的回答让她有些惊讶,想当初,他可是霸道得说一不二,现在竟然也学会了尊重两个字。
  林微微斜着脸看他,道,“弗里茨,你变了。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唇。自吵翻以来,两人第一次亲热,又是离别在即,显得特别煽情。
  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嘴唇,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弗里茨问,“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最快下个月。”
  “怎么过来?”
  “这有点困难,unicef没有专用运输机,得从巴基斯坦入境,然后再自己开车过去,这一来一去起码花上一星期。”
  “不能跟德军部队?”
  她摇头,“下一次换防部队在半年后,我等不了那么久。”
  这么说来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见他脸色暗淡,她伸手抹平他的眉峰,安慰,“实在不行,就慢慢倒腾吧。反正跟着组织行动还算安全,当是一种磨练。”
  弗里茨笑了,伸手捧住她的脸,亲了亲,“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她扬眉。
  “因为你勇敢乐观。”
  “勇敢?”她忍不笑了,“小贱骂我是傻逼。”
  “所以,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她。”
  哗,果然一针见血,立马给个点赞!
  ***
  一个月后,林微微坐在运输巴士中,这里已是阿富汗境内法扎巴德地区。四周除了黄沙,一片荒芜。没有城市,没有建筑,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三世界,战争世界。
  车里的扬声器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冷冰冰地在那里宣读法则,“第一,绝不允许擅自行动,任何一次行为,都要反馈给总部,下令后才能执行。其二,绝不参入当地的冲突,避免我方人员不必要的伤亡。第三……”
  赛蒙递来一瓶水,她接过,拧开喝了一口,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但还是艳阳高照。
  “其实,你没必要跟我来这里。”
  赛蒙道,“我来这,不是因为你。”
  “不是?那你来干什么?”
  “锻炼自己吧。顺便出来看看世界的另一面,黑暗一面。”
  黑暗一面……她转头望向那片黄沙地,作为生长于21世纪的现代人,这里的确是月亮背面啊。在塔利班的控制下,民不聊生,说是水生火热也丝毫不夸张。
  见她沉默,气氛有点压抑,赛蒙换了个轻松的语调,道,“再说,调派阿富汗工资翻倍,比我偷偷在饭店打两份工爽多了。”
  闻言,她噗嗤一笑,“开玩笑呢,那饭店可是你家开的。”言下之意,你又不缺钱,何必这么拼命。
  “饭店的拥有人是我父母。”
  “他们的不就是你的?”按照中国人传统思想,“迟早也传给你。”
  他抱胸,“谁说他们非得传给我?完全可以给和他们关系密切的旁人,也可以捐给国家。”
  “那你不会生气?”
  “为什么生气?他们有他们的人生选择,我也有我的。”
  她叹了口气,“唉,这就叫自由啊!”
  因为有放得开的父母,所以才有放得开的孩子,在一起不是因为责任和义务,而是因为爱和感情。没有金钱和利益在里面瞎掺和,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变得简单且单纯。
  话锋一转,林微微道,“一直以为只有德军外驻阿富汗,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警察也有外驻。”
  赛蒙道,“一直都有。外驻警察的任务是协助军队,帮助当地建立政府和警察系统。”
  “本来unicef打算走巴基斯坦,不过幸好你们警察有外派部队,借了你们的光,省了不少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