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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闵于安不喜猪肚的味道,还能有个替代品。
  五花肉的表皮在火上燎过一圈,清除剩余的猪毛,刮去灰烬,切成大小均等的丁。
  冷油下锅,撒些冰糖,小火炒至融化、表面冒泡,五花肉丁入油锅煸炒至金黄,些许白酒从锅边淋入,放入香叶、八角、桂皮等香料。
  等几口锅全都炖上,萧启盖了锅盖,长舒一口气。
  若真让闵于安来下厨,那怕是入不得口的。
  以后下厨的事情,还是交由自己来吧,她负责吃就好。
  萧启交代了人替她看着火候,洗干净手就往帐子里跑。
  炖汤要好几个时辰,闵于安睡眠不好,若她不在,不知能否睡得安稳。
  萧启离开了得有一个多时辰。
  闵于安似乎睡得不太踏实,眉头紧簇着像是要醒来的样子。
  萧启贴近了她,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搂着人轻拍。
  睡吧睡吧,没事的。她说。
  闵于安的眉头又舒展开来,拥住了抱着自己的人,脸在她身上蹭了两下,继续睡去了。
  这一觉,就又睡到了下午。
  容初这回不用被困在门外了,萧启进来的时候没有封住门,她很容易就拉开了门帘,看见了相拥而眠的两人。
  她往里走了几步,走到床边。
  嗯,睡觉还知道穿衣裳,真是令人欣慰。
  虽然容初也不知道自己在欣慰个什么劲儿。
  萧启毫无征兆地睁眼。
  阿姐,萧启无声开口,怎么了?
  容初也只用口型说话:你连着两日一觉睡到天黑,我不来看看你能行么?
  萧启嘿嘿一笑:忘了时间,忘了时间。
  哦对,我在厨房炖了汤和红烧肉,应该是好了,你先去盛回来,我过会儿去你帐子里吃饭。
  闵于安不□□稳地动了动,萧启轻拍她的背脊:阿姐你先出去,我们再睡会儿就起了。
  容初能怎么办,当然只有拉着林含柏去端汤。
  妹妹长大了,有了媳妇儿就忘了阿姐。
  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心里有些酸酸的。
  林含柏走着走着听她叹了口气。
  林含柏:???
  容初:嫁出去的阿启泼出去的水啊。
  林含柏偷偷亲她一口:不是还有我么,我这水进你家!要多少有多少!管够!
  容初居然奇妙的地得到些许安慰,小哭包进自己家门啊~那父母亲估计得笑出声来。
  他们以前一直在耳边念叨,说自己家没有个儿子,不能把对面林将军的女儿拐回来,她可可爱爱的多招人疼啊。
  ***
  萧启在心里计算着时候,容初差不多把汤给端回来的时候,她就叫闵于安起来。
  推了推,没推动。
  闵于安又往她怀里钻了钻,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该起了。萧启缓声道。
  怀里的闵于安只摇头,闭着眼睛不动弹。
  睡得太久,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睡不着的。
  还是不动。
  萧启想了想,把人从怀里捞起来。
  如果叫不醒的话,吻,应该是可以的。
  缠绵悱恻的吻,是从最轻微的触碰开始的。
  闵于安无师自通搂住了萧启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罢,闵于安搂着她,鼻翼翕动:身上好香。
  萧启失笑:用的同你一样的皂角,怎么会香?
  闵于安嗅了又嗅:肉香。
  萧启:
  饿了。
  萧启:那就快起来,我炖了汤,还有红烧肉,味道应该不错。
  闵于安终于肯睁开眼:不是说我来炖汤么?
  萧启若有所指:昨夜你不是受累了?还能起得来?
  闵于安想起昨夜的荒唐,好容易抬起的脸又埋进了萧启怀里。
  萧启忍了忍,还是把她拉起来:你,埋的地方是,我的,胸。再埋埋,我会忍不住的。
  闵于安:怎么是穿着衣裳的?
  怕你不舒服,我给你擦了擦。
  哦,闵于安情绪低落下来,穿衣裳做什么,不穿才舒服呢。
  萧启假装没听到,快速穿好衣服,把闵于安的外衣递给她。
  ***
  容初帐子里,硕大的汤碗摆了一桌。
  萧启做的几个菜并今日伙房留下来的,也能算得上一桌好菜了。
  萧启先给闵于安盛了碗猪肚鸡汤:饿了一天,先喝汤暖暖胃,你尝尝这汤的味道喜不喜欢,不喜欢就给你换另外的汤。
  又替她盛了饭,晶莹油亮的五花肉夹到自己碗里,肥的留下,瘦的全放进闵于安碗里,酱汁也淋进去,拌了拌,肉香四溢。
  尝尝?这肉炖够了时辰,应该不错的。
  萧启夹起一块猪大骨,拿筷子把肉给拆下来,尽数放到闵于安碗里:别光顾着喝汤,骨头上的肉最好吃。
  容初:
  闵于安喝了口汤,不好意思拉她袖子:够了够了,你吃吧,别管我了。
  猪肚洗得干净,奶白色的汤甫一进口,胡椒的辛辣、猪肚和鸡汤的鲜融在一处,一口下去,鼻尖冒汗。
  和蛋汤一样好喝。
  萧启:这汤喜欢么?
  闵于安点头:嗯!
  容初使劲咳了咳,终于把萧启快黏在闵于安身上的眼珠给唤回来。
  萧启:阿姐怎么了?可是受凉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注意些。说着给她舀了碗汤。
  喝汤,祛祛寒气。
  容初狠狠喝了一大口汤,却忘了这汤还烫着,被烫得眼泪直冒。
  林含柏急道:吐出来啊。
  容初摇摇头,坚决不愿意把整洁的帐内环境给污染,飞奔到外头才吐出来,追出来的林含柏捏开她脸颊,仔细看看里头。
  还好,没怎么伤着。你怎的这般不小心!
  说是抱怨,实则心疼。
  林含柏于是承包了容初的碗筷。
  容初的筷子都不用往外头伸的,林含柏就夹菜往她碗里扔。
  汤也是吹凉了才塞进容初嘴里。
  还有个萧石看着呢,容初不好意思地撇头,被她强行扒回来,塞了口汤。
  萧石看看两位兄长和貌美的嫂子们,低头瞧瞧碗里自己的倒影,甩开膀子大吃特吃。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长大了,也要找个媳妇儿!
  到时候,到时候我把好吃的都给她!
  ***
  晚间回去,闵于安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淮明,我得回京了,就在明日。张云沛在信里催了又催,不顾君臣之仪,控诉她甩手掌柜当的不负责任。
  再不回去,张云沛的信件又得寄过来了。
  现在的离开,是为了以后的长相厮守。
  萧启没说话。
  闵于安以为她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得唔
  一阵天旋地转,闵于安就换了个姿势。
  萧启把她压在了床上,伏在她身上,黑眸里蕴含着风暴,语气森然:你不要我了?
  我才开始畅想未来,想着以后,庆幸能与你在一处。
  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你怎么敢?
  不唔。未尽之言被堵了回去,闵于安想解释,萧启没给她这个机会。
  看吧,说话先说重点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腰带,缚住了双手,绑在床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主睡完就想跑!感谢在2020101022:52:02~2020101123:26: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7837216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傅宣szd5瓶;周也是我女朋友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我要回京了,我只是暂时离开,我在京城等你,等你来找我。
  可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闵于安说不出来。
  手被紧紧绑住。
  因为绑的太紧,还打了个繁复的结,军中特有的结,闵于安挣脱不开。
  嘴上,还被塞了干净的帕子。
  帕子上还残有皂荚的清香。
  身处深宫中,闵于安也并非不谙世事。她以前见过刑讯的人,都是嘴里塞个脏脏的布条,就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拼命地摇头、磕头乞求。
  她还纳闷呢,不能用舌头把布条给推出来么?
  轮到了闵于安,她才知道这样有多难。
  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有缝隙,就没有挪动的空间,她推了半晌,反倒把自己弄得反胃,又没什么可吐的,泪花都出来了,眼角泛着红意,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可就是这弱势的模样,让人心痒。
  萧启以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手却没离开,反而在闵于安的颊边蹭来蹭去。
  如幼儿那样柔滑细腻的肌肤,与粗糙生茧的指腹形成鲜明对比。
  萧启爱不释手。
  直到她娇弱的肌肤摩擦变红,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转移阵地。
  费尽力气挣扎,也是徒然。
  闵于安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扔在案板上的鱼,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像极了自己曾对萧启所做的事。
  可这念头一冒出来,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决。
  哪儿有这样说自己的。
  再说,她的将军不会那样对她的,她是性格那样好的一个人,无论自己如何待她,都包容着自己。
  闵于安也是算准了她脾气好,才会一次又一次算计于她。
  而偏偏这一次,闵于安失算了。
  再温吞的人,也有自己重视之事。
  闵于安的话,偏偏就戳在了萧启不能忍受的那个点上。
  一直卑微的等待之人,在世间踽踽独行,若是遇见丁点儿光亮,便会像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即便粉身碎骨。
  萧启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你留下来。
  无论用尽何种手段,想把你绑在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什么后果都不想管了,就现在,萧启仿若陷入魔怔。
  萧启松开了抚摸她脸颊的手,就这样把闵于安扔在床上,转身下床。
  她慢条斯理挡好门帘,洗净了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尝。
  一边品茶,一边品味闵于安脸上的表情。
  顺带冷静下自己的情绪。
  萧启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正常,太过冲动,可降火的茶喝下去,反而火气更大了。
  闵于安这般姿态,太让人回味无穷。
  既然冷静不下来,那就算了。
  人嘛,总是要做几件冲动事的。
  那就做吧。
  从挡门、洗手、倒茶喝,到决定,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做下来,并未耗费许多时间。
  只是对于床榻上的人而言,度日如年。
  萧启全程冷着一张脸,股风雨欲来的架势席卷了闵于安。
  她不知所措。
  这样的将军,太陌生了。
  自己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哄都不知道该从何而起,且以她现在的状态,怎么哄?
  是因为自己说的要走么?
  她不愿自己离开?
  闵于安也不知自己是开心多些,还是无奈多些。
  喜的是心上人在意自己,无奈她都没听完自己的话,误解,导致了如今的情景。
  闵于安想解释,嘴里的帕子却挣脱不开。
  闵于安拼命摇头,想让萧启给自己解开,然后好好与她解释。
  她想说别生气,我就在京城等你。
  可萧启却没去管她,在帐子里来回转悠,未分给她一点儿视线。
  等把门封得严丝合缝,手也洗干净了。
  萧启才终于肯正眼看她。
  闵于安期待已久的人,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样。
  那双她爱不释手的黑眸,动情时软成一滩春水的眸子,在此时却冷得吓人。
  冻得闵于安愣在当场,连挣扎与摇头都忘了。
  萧启以为她被自己给吓着了。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吓着就吓着吧,反正自己是不会放她走的。
  我给过你机会的,闵于安。
  我想过放弃的,我一退再退,是你不肯放手,是你追着我硬要挤进我的生活。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缠着我不放的,怎么能够说走就走?
  你想得美。
  ***
  萧启没有熄灯。
  烛火摇曳生姿,人的影子印在帐子上,影影绰绰。
  两个影子,融成了一个。
  一个,压着另一个。
  萧启伏在闵于安上方,一层层褪去外衣。
  动作轻缓,却充满了挑拨。
  昨夜的一切都是在黑暗之中进行的。
  故而只有微弱的黑白对比,视觉被暂时封闭。
  视觉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惯常内敛害羞之人,竟开始勾引她。
  萧启:既如此,我得好好为长空送行才是。我也没什么别的,只能送给长空
  她顿了顿,埋首下去到她腹间,说出了未尽之言:快乐了。
  你要好好受着,好好记住。
  你教的,我都学会了,现在,换我教你了。
  来临之时,闵于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愣神的瞬间,耳廓被人轻咬舔舐:不准忘了我。
  不准。
  不准你去找别人。
  什么心悦之人,去他娘的。
  要让你忘不了我。
  萧启冷笑一声,被自己的卑劣想法吓到,却不想放手。
  什么狗屁心悦之人,你被迫和亲的时候他在哪里,你落魄边境小城的时候他在哪里,他为何不接你回家?
  我不会给他留机会的。
  绝不。
  ***
  萧启不善言辞,一直以来都是行动派,有什么做就是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直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