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冰齐念,紧接着喊出:新年快乐!
她的眸光深邃,映着外面烟花乍然腾起,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黎明月嫣然一笑:新年快乐。
沈砚冰随手端过窗边桌上的两个玻璃杯,含笑递给对方。
黎明月顺从接过,正想要轻啜一口,却被沈砚冰的玻璃杯轻轻碰了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明月一笑,紧接着手又被沈砚冰按住,转而两手相交,四目相对间,默契低头,交杯共饮。
以水代酒,方知凉白开才是生活本味。
黎明月挡着玻璃杯的手臂往下压,悄悄打量着沈砚冰,两人目光骤然相接,心有灵犀地笑了出来。
她们的相遇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玄学,但她们的爱不是凭空而来。
不是因为第一个遇见了谁,是因为对方是沈砚冰,黎明月才感到了心中的悸动。
她忽地轻唤了一声沈砚冰的名字。
顾盼间,沈砚冰侧头看她,一笑生春。
今夜明月高悬夜空,周遭是不断炸响开来的礼炮声,楼下传来主持人激动的祝词声,两人在焰光璀璨的窗边,在无声的热情里,小心地握紧了对方的手,慢慢十指相扣。
窗外寒风萧萧,雪花蓦然落下。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来临的路上,道阻且长,但未来可期。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之前就想好了,这个故事就只写到新年除夕夜,或许会有读者觉得太快太仓促,这有我没写纲要处理不周的原因,也有期末时间紧张的缘故,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一路追更,是你们的订阅和留评让我坚持到了现在(撒花)
这篇写下来,有收获有成长,也长了不少教训,日常流并不好写,总是在担心流于平淡乏味,又怕显得油腻虚伪,文中很多内容看似一笔带过,其实背后都有查阅许多资料,每天三千多字,不多但却极耗费心神。发出来后又不敢错过一个书评,建议和指点我都非常感谢,包括撒花按爪打卡我也都看见啦,虽然没有条条回,但真的很开心!再一次感谢大家的支持,期待正式完本后各位的评分和长评!
然后是番外的事,没有交代完的会慢慢补全的,想看什么都可以提啦,尽量满足,但时间可能比较晚,要等七月中旬远歌期末结束了,到时候一定补上,希望到时候还能见到大家。
最后,再求一下新文预收吧,因为各种原因早期没有带好,现在非常难过一篇是娱乐圈系统文,主视角走实力歌手路线,基调应该会比较活泼,另一篇是古典音乐重生文,伪骨科,不会很活泼嗯。
祝大家学业有成,事业顺利,生活如意!
第八十七章 番外一
除夕后,春节才算正式拉开序幕。
沈郑两家的亲戚大多在沙城,黎明月整天见着人来人往,很快在众人前混了脸熟。
大家都很喜欢你。沈砚冰端来一杯热茶放在茶几前,面带笑意地感慨。
黎明月捧起瓷杯,轻声回:因为他们都很喜欢你。
所以才对初见的黎明月这样客气周到有礼。
沈砚冰轻笑:这只是一个小原因。
她坐在一旁,碰了碰黎明月的手背,对方自然地把瓷杯递到了她手中。
暖洋洋的,带着茶叶的清香。
沈砚冰转过杯缘,轻啜了一口。
窗外阳光洒落,昨夜的小雪已经消逝,花坛里落着枯草枝丫,寂静而安宁。
沈家父母去了朋友家拜访,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无所事事的两个小辈。
到傍晚时,沈砚冰决定带黎明月去看电影。
小区附近就有电影院,时间不急,两人便绕进了公园散步。
公园围着一个人造湖泊,木制桥梁古典凉亭伫立,这个时节来往的人很少,一路走来颇有些寂寥。
黎明月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垂下的手被沈砚冰握住,放进了对方的羽绒服口袋。
你的手好冰。黎明月一边说,握着对方的手掌松了松,复而再次紧紧握住。
沈砚冰一笑,外面温度太低了。
湖泊中央枯萎的残荷飘着,脚底偶尔踩到落叶,发出嘎吱声,天色尚早,难得的冬阳西落,夕阳绚烂。
两人并肩而行,黎明月挽着沈砚冰的手,靠得更近了些。
路灯忽地亮起,地上的影子变得清晰,交融的身影被拉得细长。
黎明月看着,仿佛见到在景朝时一个人站在雪地里迎着月色的场景。
那时的影子远不如此刻清晰,更不如此刻温暖。
她眼眸微凝,手心忽地被人轻轻一挠。
沈砚冰正含笑看她:电影快开始了。
黎明月答好。
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国,她心中忽地默念,抬头,太阳已经彻底隐没,四下暗沉。
黎明月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旋律,她侧头,沈砚冰眼眸晶亮,薄唇轻抿,哼的是明月几时有的调子。
两人默契抬头,转而相对而视,扑哧笑了出来。
没多远就是影城,沈砚冰取了票,买了捧爆米花,两人相邻落座。
两人挑的是一部刚上映的贺岁片,喜气洋洋,上座率颇高,沈砚冰临着走廊,黎明月另一边正好空着,自成一方小空间。
灯光很快黑下来,黎明月有些拘谨地崩起神经,腿不自觉地往沈砚冰这边移。
周围还有些嘈杂,黎明月转头,一把爆米花递在了她面前。
试一试。沈砚冰微微笑,放轻松。
黎明月的手指碰到沈砚冰的掌心,捏起一粒粒的爆米花,小心地含在了嘴里。
沈砚冰轻笑出声,入嘴嚼了起来。
贺岁片的基调大多欢快,剧情简单,放在平时是沈砚冰完全不会看的类型。
黎明月看得认真,只偶尔吃几颗爆米花,眼神不离开这巨大的荧幕。
剧情播到笑点时,电影院爆发阵阵小声,沈砚冰心如止水,百无聊赖地一直吃着爆米花,见黎明月跟着笑出来,嘴角才缓慢地勾出笑意。
出电影院时已经接近九点,月亮透出云层,皎洁无暇。
黎明月抱着那桶没吃完的爆米花,抬头看见了那轮明月。
明月几时有~沈砚冰低声唱出了词,听得黎明月笑意再也止不住。
沈砚冰顿住,言笑晏晏:景朝的月亮和这儿的月亮,是一样的吗?
黎明月认真思考:不太一样。
见沈砚冰挑眉,她立马改口:好吧,大概是一样的。
沈砚冰一笑而过,没有深究:这得把酒问青天才知道。
她对黎明月的来历并不抱怀疑,但对这一切的发生依旧有着天然的不信任感。
一到雷雨天,她就担心着,公主殿下会忽然消失不见,就像她突兀的出现一样。
这个神秘玄幻的谜团是她难言的阴霾和隐忧。
沈砚冰忍不住抬头望天,皎皎空中孤月轮,黎明月来的那一天,并没有月亮。
她长呼了口气,白雾凝起,心中的不安稍微被抚平。
春节热闹而短暂,没等到元宵,沈家就逐渐冷清下来。
黎明月恋恋不舍地飞往京城,沈砚冰独自回了滨城。
滨城春暖花开,阳光明媚,比起沙城或京城,实在是理想的定居之地。
沈砚冰打开公寓门,迎面来的墙壁挂画让她片刻失神,黎明月留下的痕迹处处可见,她忍不住心中一阵叹惋。
这种叹惋也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放下行李箱,慢腾腾地收拾起房间。
调任京大的事情已成定局,只待元宵后去京城报道。
她谈不上多么欣喜,只是有种命运般的无可奈何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原地。
但原地不等于最初,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沈砚冰整理着房间,清出一箱子重要物品,忙累时就坐在了客厅的书桌前,开始简单整理桌面来。
放在平时,她多半不会动黎明月的东西,但这会儿她正筹备着搬家,对此也没了计较。
黎明月也没什么不能给她看的秘密。
沈砚冰心中轻笑,随意地拉开抽屉,翻过几本做笔记和练简体字的本子,正想微信问黎明月需不需要带走,忽然看见下面压着的宣纸。
折叠着的,略显简陋的草稿。
沈砚冰好奇心被吊起,犹豫两秒,伸手摊开了宣纸。
打开到一半时,她便已然明了。
这是一张满满当当写着沈砚冰的草稿。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沈砚冰兀自笑了出来,先才的疲累一扫而光。
每一个字都不一样,以行楷为主,各有韵味,显然是注入了不少情绪。
沈砚冰静静端详着,许久后小心地将它折起放在了匣子里。
末了,她环顾四周,看见熟悉的字画,酸涩的滋味如潮水涌上心头。
滨城的阳光也无法留住她的心。
京城。
章庆对书画的痴醉圈内闻名,几乎没有休息这一说法,按大师理解,书画于他就是最大的慰藉消遣。
因而,章大师门下的弟子也多多少少被感染,不到正式开学,早早回了书画室忙碌。
其中也包括黎明月。
稍微不同的是,黎明月的热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妹,你国展准备得如何了?
黎明月正好收笔,没有遮掩地回答:已经完成一幅了。
她进度并不算快,也不算有底气,但参展很重气质,气质合拍了,结果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而黎明月就是章庆口中有所谓气质的人。
黎明月没有熬太久,时间差不多就回了租的房子,何叶忙着画廊,年还没过完就早早回了这边。
那个,明月啊,周末有空吗?
何叶有些支支吾吾,看起来有些迟疑。
黎明月换完鞋走到沙发处,没有立马回答:怎么啦?
何叶双手合十,柳盼友要来,我那天画廊正式展览。
黎明月意外,立马惊喜道:恭喜呀!
她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可以帮你照看一下。
柳盼友不算小,没什么走丢的风险,但这姑娘的叛逆程度令人叹为观止,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事来。
何叶感激到立马扑上去给她一个熊抱,好在碰到前两秒闪过沈砚冰的眼神,讪讪收回手,强装自然地晃了晃手,道:谢谢你呜呜~
黎明月微微笑:小事。
到周日那天时,黎明月特意腾出时间,独自打车去往机场接人。
她提前问过柳郁老师,得到了对方不来地遗憾消息。
柳盼友这一趟,纯粹是来找何叶玩的。
接机异常顺利,柳盼友拖着她的行李箱,一头红色的头发张扬抢眼,黎明月墨色长发及腰,也足够明显。
好冷啊。
一出机场,柳盼友就抖了抖,尽管做好了御寒准备,但京城的二月对滨城人来说还是难以抵抗。
黎明月好笑地把她的连衣帽扣上,直接去画廊吗?
先放东西。柳盼友哆嗦着呼出热气,我住哪?
这么问的她显然没有订酒店。
黎明月帮她提过行李,先去何叶家吧。
这正合这小朋友的意思。
一上车,暖气盖下寒意,柳盼友的多话立马恢复过来,笑嘻嘻地凑近了,小声:我听说,你和沈老师
黎明月看着她,眸色浅淡。
好吧。柳盼友莫名噤声,转而道,沈老师不在家。
原本柳郁是想请沈砚冰送女儿来京城的。
黎明月显然有些意外,很快反应过来,回:她最近有几个学术会议。
自从春节一别,两人的联系就只在线上,集中在睡前的闲聊,并没有过分的黏糊。
而沈砚冰调任的事,她只知道一个大概,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京城没有那么好留下在京城待得越久,接触的人越多,黎明月就越清晰地认识到这点。
柳盼友戴着耳机刷起手机,没有察觉身旁人的情绪变化。
何叶租的房子并不算大,柳盼友别扭地走了一圈,在主卧落脚后就赶忙拉着黎明月往画廊跑。
你知道在哪吗?黎明月微喘着气,松了松脖子上的围巾,慢一点。
柳盼友奔跑的身影慢下来,开始原地跑,跑起来就不冷了!
黎明月:我不冷。
柳盼友不管,拉着她往前小跑,路过商场路过花店,似有所动地慢下步子,今天是情人节唉。
黎明月毫无感觉,后知后觉:是吗。
好在柳盼友没有吵着要进花店,黎明月把这事抛在脑后,可算同她进了地铁站。
路上的柳盼友略显聒噪,丝毫不在意身边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挽着黎明月嘟囔:你们租的房子也太小了,住的真得舒服吗?
还好。黎明月回答后,心里算了算房租水电费,又算了算自己的钱包,觉得自己没有嫌弃的资格。
虽然这段日子她靠字画的名气赚了不少,也拿了些奖金,但暂时没有花出去的打算。
等沈砚冰正式来京城定居,还得有一大笔开销。
柳盼友莫名读懂对方的意图,忽然说:沈砚冰都买好房了
黎明月缓慢地转头看她,一时有些不懂对方话中的意思。
柳盼友摸了摸鼻子,嗯,没什么。
微妙感盘旋不散,但柳盼友闭嘴显然不打算继续说话,黎明月暗自斟酌着没有多言。
滨城公寓的那套房子是沈砚冰买的不错,但柳盼友提的并不像这件事。
到画廊时已经快到饭点,画廊里人不多,但素质极佳,定神看得认真的不少。
柳盼友事多归事多,毕竟从小受艺术熏陶,一进画廊就立马安静下来。
若不是那一头扎眼的鲜红发色,那认真专注的模样多半会被误认为文艺少女。
何叶过来同两人打了招呼,没等柳盼友叫住,就又转身走进里面同其他人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