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梳妆台可别致得很,是你想出来的么?”
“不是!是我的一个生意伙伴画的,我们打算开一家银镜铺子!”孟泽解释道。
“银镜铺?“姜潮生听到这个陌生的词,一时有些疑惑。
“应该是铜镜铺吧!”柳木匠开了腔,“专门卖铜镜的铺子,这可少见得很呢!”
“不是铜镜,是银镜!”孟泽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巴掌大的小圆镜,给众人看。
“这可是好东西!”姜潮生看了一眼,递给了一旁姜医正。
姜医正接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孟泽一眼。
“照得真清楚,这玩意儿还真好使!”柳木匠凑过来看了一眼。
“可以料见,这铺子若是开起来,怕是门槛都要踏破呢!”姜潮生笑道。
“承您吉言!”孟泽回道。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姜潮生和姜医正还有事,带着药斗子回去了。
孟泽坐下来跟柳木匠细谈,“我这共有五张图,你每样做两件,用两种不同的木头,一种贵的,一种便宜的,年后我过来取,来得及么?”
“得看情况!”说到正事,柳木匠也严肃起来,“我得先做一件出来,再好定后面的时间!”
孟泽一听这话,就知道柳木匠已经把这事应承下来了,他觉得很高兴。
刚才他扫了一眼店里做好的东西,造型和做工都不错,尤其是木头雕花,很有自己的特色和风格。若是梳妆镜给他们来做,想必会更出彩。
“手工钱和木料钱我在您现有的价格。上再提一点,但有一点得说清楚,这图样是我们画的,归我们所有。日后若是还有别人做梳妆镜,您不得擅自使用我们的图样!”
“东西是我们做出来的,为何只能给你做不能给别人做呢?“柳权有些不满。
见柳权不理解,孟泽也不生气,他解释道,“若是你设计出一样新家具,这家具的式样很受欢迎,因而别的木匠也仿照你的式样开始做,你觉得这样好么?”
“这怎么行?这是仿造,是赝品!”柳权说道。
“你也觉得不对是吧。我这图纸也是同理,梳妆镜是你们做出来的没错,但梳妆镜的式样是我们想出来的,我们不希望别人不打招呼就仿照这个样式去做!”
“你说的我明白了,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们按你的要求办便是。我们柳家,世代在京城做木匠,最讲究信誉,绝不会抄你的样式的!”柳木匠说道。
得了柳木匠的肯定,孟泽也就放心了,俩人就细节问题再沟通了一番。最后,孟泽预付了100两银子,这才算是谈完。
从柿子巷出来,孟泽也不急着回去,而是想着去附近的街上转一转,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可以租。
他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人叫住了。
“不知孟公子能否赏脸,一块儿喝杯水酒。”说话的是姜昕阳,显然,他并没有跟着姜潮生一同回去。
“可以!”孟泽点头。
姜昕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孟泽跟着他走街串巷,最后到了河边一间两层小酒楼前。
酒楼的掌柜显然是认识姜昕阳的,见人进来,便笑问:“好一阵子没见着了,今日要来几斤呢?”
姜昕阳回头看了孟泽一眼,“你能喝么?”
孟泽估量了一下,“还行!”
“那就先来两斤吧!一斤屠苏,一斤花雕!“姜昕阳说着,带着人上了楼。
俩人坐定,掌柜的端酒上来,又麻利地上了油炸花生米、热气腾腾的豆腐干及卤菜若干。
姜昕阳给孟泽倒酒,“先喝花雕,喝完花雕咱们再喝屠苏。”
孟泽闻言,笑道:“做大夫的就是这么自欺欺人么?喝酒伤身,所以喝药酒补身?”
姜昕阳也笑,解释道,“这家的屠苏只是徒有其名而已,并不是药酒!真正的屠苏定会放乌头和附子,这东西吃了没好处!”
孟泽有些讶异,没料到姜昕阳居然会有这样的见解。
“你拿乌头做个试验么?”
姜昕阳点头,“无论是生采的还是炮制过后的,都有毒。”
“在追求真理这一点上,你跟谢大夫很像!”
姜昕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师父有跟着你一块儿来京城么?”
孟泽摇头,姜昕阳抿了一口酒,问道,“他在东平?”
“是的,谢大夫准备出一本药典,如今带着阿中在收集药草!”
“阿中?”
“阿中才是谢大夫的徒弟,我虽然叫谢大夫师父,但没有拜过师!“孟泽解释道。
姜昕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孟泽喝酒吃菜,也不催他。
过了一会儿,姜昕阳再度开口,“你能联系上谢大夫么?”
孟泽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也不怪孟泽那么问,姜昕阳现在这样子,并不是像是要跟谢老头来个父子相认,更像是在求助。
姜昕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在衣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推倒孟泽的面前。
“里面有一枚丸子,有几种成分我辨识不出来,谢大夫或许能!”
孟泽盯着瓷瓶看了一眼,良久才问道,“这是那一位进献的神药么?”
姜昕阳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你是怀疑……”后面的话孟泽没有问下去,因为这儿不是敞开说话的地方。
“药效确实很神奇,但我觉得它不止是神药这么简单!”姜昕阳点到即止。
猜测得到证实,孟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姜昕阳带来了一个非常关键但也很糟糕的消息!
如果说宫中那位就是即将成形的风暴眼的话,他们就是处在这风暴眼边缘的船只。
即便知道了真相,此刻已失去了逃离的先机!
“你身边有多少人起了疑心?”孟泽径直问道。
“也许有那么两三个!这种事,哪怕你看出来了,也要当作没看出来!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送来备份的药和实际吃的药,成分有些微的不同!”
“有人知道你拿了这药么?”孟泽问。
姜昕阳肯定地回道,“没有!”
孟泽将药瓶塞进衣服里,随即起身道:“家里有事,先告辞了!”
姜昕阳跟着起身,送人下楼。
第213章 妙真派
魏霆均从大营回来,发现房里的灯还亮着。
孟泽靠窗坐着,视线落在院中清冷的月辉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等我!这些天有野营训练,要很晚才到家,你可以先歇息!”魏霆均说着,从挂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外套,裹在孟泽身上。
孟泽回头,问道:“真的是野营训练么?”
魏霆均在窗边坐下,吻了吻孟泽有些微凉的唇,“别胡思乱想,这些天真的是在搞训练!”
“你难道没听到什么风声么?“孟泽抬头问。
“哪有什么风声!”魏霆均将人搂在怀里,“眼下平静得很,京中没有异动!”
孟泽回抱过去,同时心念一转,将人带到空间当中。
魏霆均松开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孟泽的脸庞上游走,有些刺痒。
“你今日情绪有些不对,周瑾又找你麻烦了么?”
孟泽摇头,拉着人在屋前的石凳上坐下。
“若是皇帝执意要立五皇子为太子,大臣们会阻扰么?
“会!”魏霆均肯定地回答。
“阻扰就一定有用么?”
魏霆均沉默一会儿,说道:“不能保证,但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圣上会充分考虑大臣们的意见!”
“若是皇帝突然驾崩,但留了遗诏让五皇子继位呢?”孟泽继续问。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圣,上的身体在逐渐康复中,这是有目共睹的!”
“假设这种情况出现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孟泽固执地问道。
魏霆均想“了想,回道,“只有一种可能,两方厮杀,胜者为王!”
孟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魏霆均。
“这是什么?”
“姜医正给我的,里面装的是五皇子进献的神药。
“他给你,你就接了,万一这背后有阴谋呢!“魏霆均有些急。
“你听我说完!”孟泽按住魏霆均的手,“姜医正发现,皇帝吃的药和放在太医院备案的药,其中有些成分不一样!”
“什么成分不一样?”魏霆均反问道。
孟泽摇头,“他也不知道,所以才拜托我让谢大夫验一验!”
魏霆均思索一会儿,问道:“太医院还有谁知道这事?
“无法确定。姜医正说,也许有人察觉到了,但没有人去求证!”
魏霆均盯着手中的小瓷瓶看了一会儿,说道:“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家里!”
孟泽也没有问魏霆均要出去见谁,直接将人带出空间。
魏霆均换了便服,悄悄出府去了。
孟泽和衣躺在床上,等了许久,直到鸡叫了第二遍,魏霆均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