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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安安宽慰的拍了拍沈宛白的手:“这里是新家,以前的房子太老旧了,我就重新找了处房子,我们住新房子好不好?”
  沈宛白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疗养院,然后对着简安安极心极稚气的笑起来:“好,我要住新房子,要和安安一起住新房子。”
  “好,我们一起住新房子。”简安安对着沈宛白笑了笑,扶着沈宛白进了疗养院。
  手续易千率的人早就已经提前办好,简安安只要带着沈宛白去安排好的房间就可以了。
  房间也是易千率派人着手布置的,看上去和普通的房间无异,没有半分病房的冰冷感。
  “妈,坐了这么久车了,我们吃了药休息一下好吗?”简安安扶着沈宛白在**边坐下。
  沈宛白的眼神忽然变得怪异:“我不吃药,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我吃药,我又没有生病,我不要吃药。”沈宛白左右看了看,忽然又凑近简安安压低了声音,“安安,医院里的人都是坏人,都是骗子,都是听张薰羽话的,张薰羽那个贱人还想毒死我,总是让医院给我药,你不要相信他们。”
  沈宛白的神情那样认真又那样天真。
  简安安的手顿了顿,弯下身来轻声哄着沈宛白:“好,我不信他们,这些不是医院的药,是维生素,对身体好的,我特地买给你吃的,我们吃点维生素,好不好?”
  沈宛白眨了眨眼,顺从的点点头:“好,我吃维生素,我要身体好好的,气死张薰羽和易千率他们。”
  沈宛白的药里面有安神镇静的成分,吃完药后不久就睡下了。简安安替沈宛白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
  关了门转过身时,不意外的对上易千率和张薰羽的眼。
  “阿姨……今天的状况怎么样?”易千率圈着张薰羽,跟着简安安一起到了楼道间里才出声问。
  “挺好的。”只要没有看见张薰羽,沈宛白的精神状态都不会太差,通常不会陷进歇斯底里的地步。简安安看着易千率和张薰羽,眼里的谢意很恳切,“谢谢你们给妈妈安排的一切。”现在这样的环境,无疑是最利于沈宛白精神状态的。
  “原本也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只希望阿姨可以早点恢复过来。”
  简安安看着易千率旁边依旧有些失落的张薰羽,低轻的叹了一口气:“妈妈只是太偏执了,假以时日自然就慢慢想通了恢复了……姐姐,你和姐夫真的现在就要走了吗?”
  张薰羽很清楚简安安这样说不过是种安慰罢了,二十多年的隔阂,在加上这些事情,沈宛白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轻易的接受她呢?
  勉强笑了笑:“是啊,已经比原计划推迟了很久了,再不回去盛世怕是都要乱套了。”
  原本早就应该离了的,却意外的生了这样多的事端。
  “不过……”张薰羽再一次口,顿了很久才看着简安安,斟酌着口,“安安,在回中国之前,我还想要再见……妈妈一面。”
  能出口的称呼,还是只有“妈妈”二字。
  张薰羽再一次见到沈宛白,是在沈宛白搬到疗养院的第一个晚上。只是沈宛白见到的,却不是张薰羽。
  沈宛白怔怔的看着推房门进来的人,眼睛一点点的睁大,嘴唇上下蠕动了几次,却无法吐出任何字句。
  “妈。”张薰羽垂了垂头,再一次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是另一种神情,端着的晚饭被张薰羽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妈,该吃饭了。”
  张薰羽伸手去扶沈宛白,却被沈宛白猛然攥住,紧到挣脱都挣脱不得。张薰羽一个不慎误伤了沈宛白,只轻轻的晃了两下手,没有挣便作罢,俯下身语气温柔和缓:“妈,该吃饭了,一会儿饭菜凉了,对肠胃不好。”
  沈宛白的上唇颤动了两下,握在手里的手是真实可感的,终于吐出字句:“安宁?”
  现在沈宛白眼前的,比起张薰羽,更加像是简安宁。
  张薰羽的眼睛弯了弯,和简安宁一样温煦柔和的弧度:“嗯,妈妈,是我。”
  沈宛白握着张薰羽的手更加用力,像是怕眼前的人会忽然从眼前消失不见了一般:“安宁……你没事?你没有死对不对?”
  “对,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所以妈妈你也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张薰羽索性在沈宛白的身边坐下,脸上依旧持着笑,只是沈宛白不会知道,这样的笑背后,潜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都是张薰羽在骗我,张薰羽和易千率一起连起手来骗我,就是因为怕易千率回到你身边,所以骗我你死了……这个坏女人!”沈宛白仿佛只听见了张薰羽的前半句话,紧紧的抓着张薰羽的手臂,脸上的神情又是兴奋又是厌恶。
  张薰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笑:“对,我没有死,一切都是误会,以后我再详细的告诉你这件事好不好?我们先吃了饭和维生素,把身体养好好不好?”
  “好、好……”沈宛白点了点头,终于听进去了张薰羽的话,“我要好好吃饭,我要把身体养的好好的。”
  张薰羽笑了笑,正扶起沈宛白去桌边吃晚饭,又被沈宛白抓住了衣角。
  “安宁。”沈宛白附到张薰羽耳边,小声的口,“安宁,张薰羽太坏了,我们不能让她得逞,妈妈知道你还喜欢易千率,妈妈和安安一起帮你,把易千率抢回来,不给易千率那个坏女人。”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沈宛白还是一如既往的偏执。
  张薰羽忽然就有些羡慕简安宁了。
  张薰羽眨了眨眼,轻轻缓缓的笑了:“好,我把他抢过来,他明天要回中国了,我跟着他一起回去,把他抢过来,你和安安留在伦敦,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等我带着易千率回来,好不好?”
  “好,好。”沈宛白重重的点了点头,笑的纯粹又怀,“妈妈和安安一起等你回来。等你和易千率一起回来。”
  沈宛白吃过饭和药后,张薰羽还留在病房里,坐在沈宛白的**边,陪着沈宛白聊了许多。
  从简安宁的童年趣事,一直到简安宁和简安安一起离伦敦去求学,一桩桩一件件的,沈宛白都说与张薰羽听。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心理。直到药效上来,沈宛白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靠着枕头沉沉的睡过去。
  张薰羽调高了些房间里的温度,动作极轻的拨沈宛白脸上的乱发。
  最后深深的望了沈宛白一眼,张薰羽合上了病房的门。
  张薰羽靠在门板上,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短短的一顿晚饭的时间,她却像是把简安宁过去的这二十余年人生都全部经历了一遍一样。
  每一帧画面,每一桩事件,都会让她假想简安宁那时是怎样的心境。
  再没有对沈宛白偏心的心凉。
  或许,她今天装作简安宁过来,不仅仅是为了想要亲眼看一看沈宛白现在的情况,安抚沈宛白的情绪吧。
  简安宁的确没有死,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简安宁早就已经是她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