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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武侠仙侠 > 你对气运一无所知 > 你对气运一无所知 第170节
  第129章 从者 海王扬帆
  莘长虹早就派人调查过来访几个学生的底细, 并未多做防备,也根本想不到几个学生敢联合联邦逃犯欺骗她。
  所以幸北最初的攻击显得很顺利。
  一路高歌猛进, 还能感受到异种浓浓的惊愕和愤怒,但是已经迟了,她分出的一团独立的精神体以惊人的速度,快马加鞭直达对方的精神核心。
  她要做的不是吞噬它或击溃它,她要尽快找到有关“我”的那一部分认知,把它吃下去, 把它和她融为一体。
  异种的这一部分和人类不同。人类的自我认知是和精神本源紧密融合的,摧毁自我认知,精神体也将溃散, 但异种不是。异种的每一个独立躯体,都有独立的精神核心,但是它的自我认知, 却是更大整体的一部分,和远在天边的另外一些自己共振。
  现在幸北要做的是搅乱它的认知,让它把自己当成她的从属。
  和杀死它不同。这种方式最妙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其他分|身并不会意识到“她杀了它”, 反而会逐渐和这个个体趋同, 也成为她的奴隶。
  这也是当初黎昭在92367星可以保证s级异种每一个分|身都在他掌控中的原因。
  这个过程其实很残忍, 必须把对方的自我意识抹杀、重建。幸北学习时遇到的其中一项障碍, 就是作为人本能对这种行为的抗拒。
  黎昭却说这样很好。如果一个人能够毫无心理障碍地摧残另一个灵魂, 那这样的人也不该学会这样的手段, 否则对于世界来说是一种灾难。
  由于抢占先机, 幸北此番行动比预想中还要顺利,不过吞噬那一块自我意识时,却遇到了一点小插曲。
  幸北学习时拿低级异种练过手, 所以知道分|身相连的自我意识长什么样子,但是莘长虹的不太一样。
  就好像……它已经是其他人的奴隶了。
  它的自我意识里,竟然有不属于它的味道!它的自我意识区域有外来碎片在捍守,它已经是某个精神体的从者了!
  幸北一时间不敢冒进。这是什么情况,黎昭课上可没教啊!
  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没调查清楚不敢继续,怕打不过它的主宰,又怕惊动它的主宰,毕竟他们这次可没有再惹毛一只s级异种、再次被追杀的打算。另一方面,如果她现在退,恐怕永远没机会收服莘长虹了,有了第一次,莘长虹必会严加防范——还会把一切上报它的主宰!
  幸北立时做出了决定——反正它的现任主宰怎么都会知道,她就先把这异种抢了再说!
  不就是同化自我意识前先灭掉另一个碎片吗,她收服s级精神体是第一次,杀s级精神体可有经验得很!
  这一切思考只在一瞬间,就在莘长虹精神体刚开始躁动反击时,幸北钻入深处的碎片猛然暴起缠向那缕不属于莘长虹的精神力。
  刺入的那一刻,幸北差点笑了。
  巧了么不是,老熟人。
  蜗牛同学,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蜗牛也一惊,随后刹那间在识海里搅起暴怒的雷云,它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杂种杀了它好几个分|身,竟然又打起它从者的主意,它简直快要疯了,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对面是不是它漫长生命中忽略掉没能斩草除根的老仇人,为什么总跟它过不去!
  蜗牛的抓狂让幸北生出一股变态的兴奋。
  幸北本魂就在附近,身后还有黎昭磅礴精神力当后盾,勇猛地一往无前,蜗牛的分魂这次彻底被碾压,不多时就满怀着令人恐惧的恨意和不甘消散。
  莘长虹的本我意识也被幸北接管。
  一回生二回熟,蜗牛的滔天恨意,幸北居然也觉得不过毛毛雨。
  过程说起来还算轻松,但幸北这一波其实使尽了全力,精神力倾巢而出,睁开眼时,发现她整个人软软躺在黎昭怀里,像个柔若无骨的娇娘子。
  往常她昏过去可没有这么香艳的待遇,都是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的。幸北吓了一跳,忙从他怀里弹射起来。
  幸北四处看了看,她几个同学都是担心却又红着脸飘开眼神不敢看的状态,见她醒了,才关切地围上来。
  “幸北你还好吧?”
  “成功了吗?”
  幸北得意地翘起唇角,看向倒在门边的莘长虹。
  那只火红头发的脑袋动了动,几个人如临大敌,却见那人缓慢地爬起来,依旧是莘长虹那张冷漠严酷的脸,说出来的却是他们最想听的动听话语:“明天我会把你们和孙予琪卢洋一起再召见一次,然后……”莘长虹稍作掂量了一下,“我会把你们几个加入英皇部队候选人名单。”
  莘长虹手指划了一下,圈出几个人,仔细一看,唯独把端木周排除在外。
  端木周:“???为什么没有我?”
  “你适合指挥系,我会给你引荐。”
  听起来仿佛还是在夸他。但是端木周莫名从她冷酷的语气和旁边几个朋友吃吃的笑声中感觉到,她就是嫌弃他不想要他!
  端木周:“可我——”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找人暗中把你们送出去。”
  莘长虹摆摆手,根本没多看黎昭和幸北一眼,仿佛并没有认出他们哪里不同,转身下令送客。
  乘上参谋长的悬浮艇,端木周不悦地看着幸北:“是你让她不要我的?”
  幸北:“哎你可别冤枉我,我只会给她大方向,具体怎么操作她可是按照自己的意念行事。”
  徐愿与“嗤”了端木周一声:“我就说没那么玄乎,你还说什么用幸北会用精神体分|身控制莘长虹的精神体……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刺青哥:“我老大的精神力只要往那红毛面前一站,她就得心悦诚服乖乖跪下,哪用得着控制这么麻烦,是不是老大?”
  幸北对上端木周镜片后犀利的眼神,微微心虚了一下,表面却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
  没有任何标志的悬浮艇低调降落在天赋者学校的住处。幸北远远看到一丛绿毛站在门口,就像是和小红遥相呼应的望夫石。
  有点蠢,有点可爱。
  莘长虹搞定了,了却一桩心事,幸北心思又得了空活络开。她突然发现,既然龚呈从来没有对不起她也从来没有忘记她,昨天的表现明显对她旧情未了,甚至比她以为的还要深情,心思也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深沉可怕,而她现在正好空窗没有牵绊,再续前缘发展一下……也未必不可以?
  毕竟和黎昭差不多帅的人也不是太好找,只要让龚呈把头发染回来,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遥遥地,幸北唇角抿起一抹笑意。
  “我们就不进去了。”
  黎昭突然道。
  幸北刚要泛起的笑容一顿,消失无踪,惊讶地看向他。
  黎昭一脸淡定:“若非必要,我们还是尽量少与天赋者学校的人接触。你还是逃犯,如果被发现会牵连他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幸北犹豫地望了那个望眼欲穿的身影一眼:“……哦。”
  “而且我们还有其他紧急的事要做。”
  幸北想起在莘长虹那里得到的大量需要尽快商议定夺的消息。
  下定决心:“好。”
  龚呈今天不能和其他人一道出发,还必须寸步不离看着被迷晕的卢洋和孙予琪,在住处等待的每一秒都心急如焚,生怕幸北遇到危险,他却不在场,连替她挡剑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等到几人回来,他不知情况如何,也不敢出去迎接,只能巴巴望着,等他们走过来,好好看一看幸北,问问她夺舍的过程是否惊险,有没有害怕和受伤。
  他们越走越近了,他眼里的光芒也越来越盛,恨不得整颗心都飞过去,围绕着她转圈圈。
  可是他们却在面目尚且模糊的距离停住了。
  龚呈看到黎昭似乎和幸北简短地交谈了几句,然后幸北便和几个女生一一拥抱,然后毅然决然转身,和黎昭并排走远!
  龚呈愣愣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就连其他人走到他面前都视而不见。
  “原来你喜欢幸北是真的呀。”
  徐愿与幽幽的声音唤回龚呈的神志。
  龚呈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其他人兴致勃勃八卦的脸。
  龚呈是燎原星团的人,曾经带队闯入学校追杀幸北,至今还把幸北诬为人类叛徒,所以几个人和龚呈的关系向来冰冷。
  不过这两天看下来,龚呈和幸北之间似乎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如果龚呈是幸北的人,那就也是他们的好朋友!
  徐愿与和龚呈同班过几个月,虽然后来有误会,但基本交情还有一些,再次代表所有人刺探他:“可是已经晚了。”
  “你离开后,幸北嘴上不说,其实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徐愿与说着残忍的话,脸上幸灾乐祸笑眯眯的,“她好不容易走出来,遇到一个能治愈她的人,结果你把那个人也杀了。”
  端木周:“听起来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呢。”
  龚呈:“……”
  徐愿与:“我看她现在和军团长……嗯?郎情妾意,琴瑟和谐。”
  龚呈虚虚盯着空气中某个点,不看她,手指却缓慢僵硬。
  “我要是你啊,就不要再妄想她回应了……”
  “——我没有杀裴鹤。”龚呈突然冷硬道,“裴鹤死了,我有责任,但并非我本意。当年没有解释就离开,是因为如果我向她透露任何风声,燎原星团和播种者的眼线立刻就会知道,她反而会更危险。”
  徐愿与愣了愣:“……这些幸北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昨天刚告诉她。”龚呈有点愤怒地转过头看着她。他难道到了现在都不解释,他会那么傻吗?
  “……你傻啊!”徐愿与张着嘴,非常惊讶的样子。
  龚呈也傻傻张开嘴。
  “有整整两年,我们都以为你杀了我们的同班同学,投靠了凶残的异种!但事实呢?你杀人是为了幸北,暴露身份是为了幸北,你没有对不起人类,更没有对不起她!可是你一走了之,那么久杳无音信,任她误会伤心——还昨天刚告诉她——昨天!才!告诉她!哇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长着这张嘴是为了和幸北抢饭吃?”
  看着徐愿与痛心疾首那张脸,龚呈哑然。
  半晌才弱弱狡辩:“郭泰认定了她是播种者,真正的播种者怀疑她是s级,我只能替她顶罪,并用燎原星团的身份打消播种者那边对于她的怀疑……当时四面楚歌,一步都不能走错,所以这些事我没法告诉她,只有连她都信了,我才敢保证万无一失骗过所有人。”
  徐愿与:“???就算是这样好了,在那之后呢?你都能偷偷摸进学校模拟实战现场去救她,平时给她传递个消息不难吧?但是你就没影了?还指望她在这种情况下一如既往地信任你等着你?你是世界上唯一的男人吗?”
  龚呈被说得脸臊臊的,默默撇开头。
  被这么指出来之后,他是觉得后悔了,事实上昨天重新遇到幸北时,他就开始后悔了。
  他当时怎么想的?去传递消息可能会被有心人注意,会让她陷入危险,宁可被她误解,也要忍过这一时。直到后来,她才是逃犯,他不是,他不会再连累她,他才愿意冒险去找她。
  哪怕这样都会给她带来灾难。就比如,燎原星团洗白后,他按捺不住去找了她一次,不就反而暴露了她的行迹,害她连夜逃出藏身的宾馆吗?
  他自认他的谨慎没有错。如果只为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自私地把她扯入危险,他才是不配站在她身边。
  可是他羞愧,也是因为徐愿与正说中了他一部分心思。
  他觉得他都能耐住寂寞等幸北,她为什么就不可能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