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根本无从上起。
“将军!将军!你别吓我……你真的别吓我,我不经吓啊,啊啊啊啊啊!”赵伦持不知道要怎么办,“将军!”
沈辞的意识再次模糊。
很像,很像那时候在阜阳郡被娄驰逼上绝路一样。
都如释重负。
那次是阿翎和阿念平安离开,这次,是整个林北安稳,还有死去的爹,大哥,他终于报了仇了。
只是,他好像见不到阿翎和阿念了……
他的意识在逐渐消散中。
隐隐感觉有人背起他,但又没背动,他再次摔下。
怀中染满了鲜血的新签落下。
都是念字。
赵伦持悲从中来。
“香囊。”他细声。
“将军!将军你说什么!”赵伦持擦眼泪,但他声音实在太小,赵伦持只能贴近,听到是“香囊……”
香囊!香囊!
赵伦持慌乱去找,最后,真的在他怀中就找到,“将军!香囊在,香囊在!”
赵伦持给他手中,他握住。
赵伦持继续道,“将军你拿好,我背你回去,马上,马上就有人来了,马上有人来了!”
赵伦持终于背起他,只是沈辞的意识已经错乱,“小五……”
他迷迷糊糊觉得还是阜阳郡时候,所以还是唤的小五,赵伦持一泣不成声,“将军,我不是小五。”
他当然知晓小五是谁!
将军是糊涂了,不然不会把他认成小五。
“小五,去见阿翎……”他迷迷糊糊说着和早前一样的话。
阿翎?赵伦持愣住。
陛,陛下?
赵伦持很快回过神来,“将军!你别怕,我们回去,我们马上回去!”
赵伦持从未觉得这么惊慌过。
——你去御前告我啊!
——少了血性的禁军,要如何护卫皇城,护卫天子?就凭你这幅终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立城边关数十万驻军,各个都比你强,你不嫌丢人现眼?
——赵伦持,你挺好了,我和你不一样,我这把佩刀上过沙场,斩杀过敌人,取过无数多首级,才能在立城寸土未让!
赵伦持再想起这番话的时候,好似一刀刀剜在心里。
直至到林北,他才知道沈辞早前那翻话的意义。
“啊啊啊啊啊!”赵伦持大喊,“将军!你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回去了,很快就回去了!”
赵伦持悲从中来,却忽得,听到箭矢声从身后传来。
一声闷哼,他后腿处——阵剧痛中了一箭,跪下向前扑去,沈辞摔倒。
“将军!”赵伦持上前,身后都是从密布来接应乌素太的巴尔人,乌素太已死,他们却跟着追来的。
赵伦持想重新背起沈辞,但他眼上有箭,背着也再跑不动。而这时,忽然见得身前一群青面獠牙身影。
赵伦持愣住。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赵伦持驻足。
巴尔人?
“是沈将军吗?”青面獠牙面具下,榆木问起。
赵伦持忘了应声,榆木当他默认,冷声道,“趴下。”
赵伦持还未反应过来,榆木伸手按下他。
对面方才已经冲到赵伦持身后的巴尔人被榆木一脚踹开,既而拔刀,“一个不留!”
赵伦持惊住。
***
“自安,能听到我说话吗?”
“自安,是我。”
“自安,念念也在,你能听到吗?”
“爹~”
爹?
沈辞心底扑通扑通跳着,是阿邻翎和阿念的声音。
他睁不开眼,似是在梦里,梦里梦到了阿翎和阿念的声音,阿念唤他……
“爹!”
爹?
爹!
沈辞呼吸急促着,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点点苏醒着,阿念,阿翎……
“阿念。”
“阿翎。”
陈翎怔住,伸手抚上他脸颊,“自安,是我,自安,你能听到吗?”
“阿邻翎。”他轻声,“阿翎……”
他缓缓睁眼,见陈翎就在他眼前,鼻尖微红,眼眶微红,脸上却带着的笑意,“自安。”
“真是你?我是不是在做梦?”他的声音依旧很轻。
陈翎摇头,“没有,念念也在啊。”
“念念。”陈翎唤了声。
阿念爬上床榻,忽然,一张大脸杵在他跟前,一直转着眼眸款他,“爹爹~”
他愣住,眼眶忽然红了,也愣住。
“爹爹,你醒了?”阿念笑着,“你终于醒了,念念好想你。”
沈辞伸手揽住他,似什么东西在心底融化。
第147章 大结局
阿念仿佛也终于见到他醒,凑上前亲他。但因为个头小,亲他的时候,只能贴在他身上。
陈翎将阿念抱开,怕阿念压在沈辞胸口,“念念,爹爹身上有伤,别压着他。”
阿念被陈翎抱到沈辞一侧。
沈辞看着她们母子。
她口中那句“爹爹身上有伤”,他听到了,但没特意问起,是怕特意问起,许是会夏然而止。
但机灵如阿念大宝贝,干脆直接钻进沈辞的被子里,笑嘻嘻同沈辞躺一处,“爹,我不压着你,我就和你躺一起,好不好?”
“好!”
当然好,为什么不好?
沈辞伸手环住他,暖暖的,软软的,像糯米丸子一般,抱在怀里暖意袭人,让人不觉眼角,眉梢,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就想一直这么抱着他,不松开。
也舍不得松开……
沈辞想起那满满十几页的念字,想起那个小小的香囊,想起同阿念在一处的所有点滴。
沈辞拥紧他,下颚轻轻抵在他头顶,带着父亲持有的宠溺,却没说出口。
片刻,应是又怕拥紧了他,又松开。
只是看着他笑。
阿念也看着他,开心笑了起来,“爹爹,念念还要抱抱~”
无论什么话,从阿念口走说出的时候,都让人没有抵御能力,无法拒绝,
沈辞再度伸手环紧他,只是这次,没将下颚抵在他头顶看,而是抱着他,罕见得吻上他额头。
阿念眨眼看他。
记忆中,似是爹第一次亲他。
阿念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沈辞,然后小手抚上沈辞的脸,“爹爹,好扎手。”
沈辞才想起他应当躺了很久,也有,胡渣……
他看了陈翎一眼。
他很少让她看到这幅模样。
陈翎却是轻声叮嘱,“阿念,别动了,爹爹伤还没好。”
沈辞微证。
她会如此说,就是应当不准备再改口了。
他心底莫名有春日清泉慢慢流淌着,从心底,到四肢百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