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远遥振了振精神,早已决定不足追问烈熠的真实目的,只可惜到头来还是抑制不住本能的在意。尤其是深陷混乱的战场之后,更是心慌意乱的厉害。太过习惯于尔虞我诈的环境,令他不自觉的就会去在意飘散在空气中的怪异。
“且战且退。”赫连远遥言简意赅的下达命令,换了别人大概听不懂,但是平沙不是白白侍奉他十多年的。
不求取胜,最大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就没有比这更加适合的战术。避免锐利的交锋,保持战线的柔软性。以缓慢到难于察觉的速度后退,会更加容易挑起敌军的好胜心,将兵力锁定在此地,分身法术之下就无法再去支援正面战场。
第二十四章——同归于尽
“燕元帅,我军有麻烦了。”
燕归愁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总有人来打断他的思绪。他这种平素以懒散为目标的人,何等难得才会多愁善感一回,哪知竟然如此不顺利。暗中叹了口气,回望一眼说话之人,当场就有些郁闷。
是谁都好,怎么会是这个人?
冯毅冷冷的盯着这位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的元帅,简直想不通皇上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战役交到这种人手上。不就是一个市经出身的痞子么?只是说的好听而已,什么第一游侠,什么暗街之王。临上战场还好,如此紧张的局面之下都可以发呆,可想而知这人并无任何真才实学。
“已和侧翼失去联系,檄军已经被分离成两部分。不知燕元帅准备如何收场?”冯毅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比起最终的胜负,他似乎更加关注燕归愁的窘迫。
燕归愁暗自腹诽,真要客观评价冯毅,倒也真不是什么坏人。作为军官来说,行事作风是偏向稳健的一类。麻烦之处在于,此人是卓寒青的忠实崇拜者,无疑就与燕归愁十足不对盘。一路上,冯毅都没有找茬,相安无事的度过、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显然他是忍不住了。
“以冯将军之意,应该如何呢?”应对的方法有无数,燕归愁理所当然的选了最偷懒的一种。
冯毅哼了一声,“元帅不是已将所有兵力一分为二么,难道没有任何思量就用了如此冒险的策略?”平均分配兵力的做法尽管少见,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更加不能评价为冒险。冯毅如此说的用意,显然是想将如今状况的责任全都推在燕归愁身上。
只可惜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换了一个人或许会大受刺激,到了燕归愁这里就有些行不通了。他不是听不懂,而好似装作听不懂。故作惊讶的“咦”了一声,“本帅还以为冯将军有所策略呢,将部队编成锥形突袭,不正是将军你的意思么?”
被挑衅的一方从容不迫,倒是怀着挑衅他人为目的的人,受不了这番奚落,当场涨红了脸。“那还不是因为我军兵力不足,如果不集中战斗力攻击敌军的薄弱环节,这场仗还怎么打?”
“那么明显的薄弱之处,显而易见是陷阱了么。”燕归愁嘀咕了一句,很小心的没有让冯毅听见。这还是交战之中,要是真闹得窝里反,赔上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一条小命。
说话间有敌人接近,燕归愁手中长刀干净利落的斩下,没有花哨的成分,而是相当快速的两招,准确的落在敌人的后经之下。两人应声而倒,几乎没有前后之分。只是,并没有飞溅而出的鲜血,因为燕归愁用的是刀背。
与烈熠刻意的手下留情不同,燕归愁如此做完全是出自别的理由。在他看来,这一刀砍实了,说不定就会嵌在颈部的骨头之中,拔出来免不了要多费几分力气。而且,刀刃这种东西其实最怕血液的腐蚀,不然也不会有“杀卷刀刃”这一说了。既然战斗的目的是为了击溃更多的敌人,让其失去战斗力,所带来的结果也是一样。
当然了,用一个字来概括燕归愁行事的理由,就是——懒。
譬如眼下,燕归愁根本就是懒得思考,只是心怀怨念的扫视过并不十分混乱的战场。没有找到那道清冷道有几分伶仃的身影,但是他可以肯定,烈熠一定也在战场的某一个角落。
熠公子啊,你这回可是真的给我出了个难题。
“总之如今的境况已是定居。”燕归愁不擅长激励士气那一套,一开口就热得冯毅眉头大皱。不去理会他的不满,就燕归愁自己而言,不满之处也多得是,被皇上硬赶上这个位置,维持这场战斗就麻烦的了,那里还有闲工夫顾忌属下的心情。
“现阶段没必要求胜,先拖一拖看看吧。只要测一能够尽快结束战斗,我军总兵力和在一起,还是超出焰赤的。”兵力不是决胜的唯一条件,但却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当然了,要达成这一点,前提是姚闳那一边能够得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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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你到底想做什么?”由于不是骑兵冲杀,倾夜也就化作人形与烈熠并肩而立。从不会干涉战场胜负的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这句疑问。
事实上自从上一次烈熠与如归有所约定之后,倾夜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那一日的谈话,到了关键部分时烈熠用的是传音,毫无疑问其目的是为了瞒过他的耳朵。
长时间的守候,无论是否不复当初的心情,习惯总是在的。而倾夜也明白,烈熠……实际上是一个极容易令人操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