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娘。”几名如钩的常客认出了女子的身份,立刻招呼,如钩不同于别家青楼,新月姑娘及时花魁,也是这里的当家老板,所以在如钩并没有所谓的老鸨,这位意娘,就负责了全部的迎来送往。
打招呼的不止一人,意娘目光如波,在人群中划过之后发现熟客也有不少,若是一一招呼下去未免太费工夫,也避免了厚此薄彼,索性谁也不换,却而代之的是盈盈一笑,到底是做惯了这一行,拿捏恰好的笑容立时令气氛缓和不少。
“去吧!”利用这个机会,意娘对身后的两名丫鬟吩咐。
粉绿和粉红的小姑娘,踩着轻快的步子穿梭在人群中,妹妹走到一位寻访可面前,就从随身的花篮里取出一封花笺交给对方,岁之前身负了一幅,附上一抹甜甜的笑容,还不等客人反映过来,灵巧的身子一转,又转向别处了。
“意娘,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有部分机敏的客人,并没有被那姑娘们的笑容迷得晕头转向看出手中的花笺分外眼熟,便想着此间的半个主人发出疑问。“这不是我送给新月姑娘的拜帖么?”
“正是拜帖。”意娘的眼波向那位客人一条,勾魂摄魄,也不是否吃准了一定会怜香惜玉,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承认下来。“不仅有拜帖,还有花金,都放在一起。若是哪位不放心数目,尽可以当场查验。”
没有人会傻得在这个时候去数花笺里放着的银票,先不论如钩这明明其妙的一首究竟是为了什么,毕竟这是一个要面子的场合,谁也不愿做出当众数千如此掉价的行为。
“意娘,是否新月姑娘今日不方便剑客?”有客人提出这一假设,然而转念一想,认为这依旧无法构成如钩归还花金的理由。毕竟这些银子并不是用来请新月作陪的玩资,只不过用以表明自己渴望一睹芳容的决心,这是属于花魁的矜持,也是泉溪镇不成文的规定,所以按照惯例而言,无论见不见得着新月,这笔花金是万万没有退回的道理。
“不,姑娘的客人此刻已经在楼里了。”意娘有问必答,对他而言,如此做全然没有任何损失,难受的是那些不能接受者一时的客人。
楼里?没有谁傻到去问是哪座楼,在整个泉溪镇,不,说不定在整个七界,最为有名的一座小楼,当属新月的相思楼。意娘的回答令所有客人呆愣在当场,送来没有听说过新月会在相思楼内招待客人,至少,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踏足过那片禁地。
也不知谁第一个想起了之前那辆无视任何规矩,直径闯入如钩的那辆马车,“意娘,你说的不会是那车上的人吧,怎么看,那破车也值不了几个钱,说不定是用来送葬的。”
意娘莞尔一笑,仿佛根本听不懂那名客人在含沙射影,他只是轻声细语的指出对方所犯的错误,“那辆马车的颜色可不是用油漆刷的,而是木料原本的色泽。”
“意娘,你在说笑吧?”能够到如钩消费的客人,自然少不了见多识广之辈,当下有人想到了什么。“难道那是香檀木?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檀木,只有最名贵的品种的幽灵香檀,看上去才会如此黑润。”
“是与不是,奴家说了可不算。”到了此刻,意娘反倒没有先前的痛快,也不急着给众人答案,“马车才过去不久,诸位闻上一闻,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是了,传言幽灵香檀香气独特,有为而持久,尽管不仔细去闻往往察觉不到,但是有心就会留意到,但凡是放置过幽灵香檀的地方,香味便是月余也不会散去。
中客人集中精神,果不其然,一股清雅的香气正缓缓从鼻端飘过,只是这么一闻,便已经心驰荡漾,想起对方那辆全身漆黑的马车,每一位客人心中都骇然,幽灵檀香,早已不是一般的名贵,即便只是把渣打小的一块木雕就已经不下万金,如今,竟然有人用起早了一辆马车,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随意驰骋。
这根本比等量的黄金铸造还要更加不可思议。
“既然新月姑娘的贵客是如此人物,我等也惟有拜服了。”到底还是烟花柳巷,没有比财富更加令人信服口服的理由,客人们一边表示接受这个有些扫兴的结果,一边打算手上的花笺再放回丫鬟们的篮子中,不管如钩多么有诚意送还这笔银子,但是送回去的花金那里要有在收回的道理?
“诸位,万万不可这么做,这是我家姑娘的一点歉意。”意娘连忙阻止众人的此番行为,一听是新月的意思,众人也就不好再坚持下去,又各自将花笺收回,哪知,意娘的话还有后文——
“另外我家姑娘说了,诸位都是乘兴而来,怎么也不能让诸位败兴而归。但凡使劲也再次的客人,镇上的每一家勾栏青楼都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尽情玩乐,全都有我家姑娘请客。”
第二章——酒入愁肠
冰魄香的清寒与桃花醉的迷离融合在一起,勾勒出几许风尘,滟昊泠便在其中执杯,半依在墙栏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前院的喧嚣。
“好大的手笔。”半是讥讽,半是赞叹。新月不仅是这泉溪镇公认的花魁,也是背后当之无愧的掌权者。只要他有这个意思,自然能令全镇的勾栏青楼开门迎客,并且分为不取。只是这一晚上折腾下来,损失的金额怕也相仿客观。就连此刻坐在相思楼上的唯一一个客人,也是不会付钱的。
正准备为他斟酒的新月,慌忙放下手中酒壶,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皇上,这么说便是折杀属下了。”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当不起,只要滟昊泠的那句话语与赞赏沾了边,他麾下的所有人之中,就没有一个人敢于就此接受。
滟昊泠略带不耐的摆手示意新月起来,“说过许多次了,只要是在如钩,你只是花魁,而我……只是一名客人。”母亲滟湄漪,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然而新月也有一种独属于他的,楚楚动人的美,滟昊泠在他的面容上掠过一的一眼,却又仿佛带着几许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