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族人自认不懂预言,就像是一个农民说不会耕地,一个樵夫说不会砍柴一般的可笑谎言。况且,风紫还是本家的继承人,圣地的驻守者。
“不会?”滟昊汵反问,听不出丁点儿杀气,却能廷加浓浓的杀意。风先生背脊一凉,忍不住怀疑自己先前所托是不是都是一个错。滟昊汵真心想要杀的人,这位熠公子真的能够规劝的住?
风紫浑然不知大祸临头,面容依然清浅的一望见底。“我为什么要回那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将风族的预言能力评价为毫无用处,只怕这风紫还是第一人。惊世骇俗的言论彻底令场面安静下来,在场几人都安静的听他继续往下解释。
风紫转过身,手掌抚上粗糙的树干。受到年龄影响,他的皮肤已经有些松弛,包裹在其中那些枯瘦的指节,像极了这些暗色的枝桠。“语言能够推算出何时花开,何时花落?”风紫也不等有人回应,全然的自言自语。“既然不能,我何苦要会?”
岁月更迭,寒暑交替——最亘古不变的景致,为世间每一个人所熟知。偏偏,最令人捉摸不透的,不也是这些理所当然?
穷尽一生一世,穷尽生生世世,也无法看穿。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谁也无法预先得知,繁花在哪一日盛开似锦,流云又在哪一刻飘散天边。正如,谁也控制不了 情之所起,缘之所灭。
随波逐流,又有谁能够逃离?
风先生大叹,他再不想开这个口,还是不得不揽祸上身。“两位还是不要再为难他了,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尽力告知。”
“风先生以为自己还有值得我相信的地方?”兜兜转转一大圈,到了这个地步,也怪不得滟昊汵这般认为。要是风先生真的想说,早在静铁关就该全部说了,此时到了寒梅墟,这难道不是他故意玩弄的戏码?
“无需相信,我会跟随两位身边,直到找出玉玺为止。”最终,风先生郑重的保证一句,“若是无法做到,我愿以命补偿。”用自己一命换风紫一命,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从这场注定之中逃脱。
第五卷 第六章 婉言奉劝
晨曦落下,混合着白梅的花瓣洒在烈熠的肩头与发间。
“在想什么?”一双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将他狠狠揽进怀中。滟昊汵哪有些尖削的下巴架上他的颈窝,带来隐隐的痛感。
烈熠偏头,正好碰上对方的双唇。也说不上谁主动,只是这般自然而然的碰触在一起。没有过多流连,快速的分开之后,传递的是彼此唇上的温度。
烈熠有些漫不经心,随口一应,“什么也没有想。”
明显有着敷衍之意的谎话,滟昊汵听见了,也只是装作没有听见。落梅下的烈熠,令他莫名的觉得眼熟,像极了那一日百图王宫中的他,一样的被落梅沾染,一样的白衣伶仃。也是在哪一日,他差一点就真正要了他。
而从他同样激烈的回应之中,让滟昊汵确认了,对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心思。
心中的炙热一直都在,没有被刻意压制,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被点燃。滟昊汵不想再理会那些似假幻真的谎言,他与烈熠之间本就如此,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坦诚过。好在有些感情,或者说情绪,本就用不着真相当做支撑。
“熠——”十指陷入了发丝,,每一根,每一缕都纠缠子啊一起。
“熠——”唇瓣贴着的皮肤之下有着生机勃勃的脉动,恨不得就此咬破他的血管,骨血相溶。
“熠——”怎么也唤不够,声声叠叠,他的名字,成了今生唯一剩下的语言,凡尘俗世,尽数忘却。
花还在落,下了漫天席地的一场雪。
“风先生的做法,恕我难以理解。”长发只是随手挽起。散落在外的发丝轻缓的擦过烈熠有些苍白的脸颊一击有些透明的颈侧,于是整个人便笼罩与一片慵懒的光芒之中,朦胧而且随性。只有那言辞,是有些严厉的。与他此时轻柔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又有股说不出的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