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解,烈熠下意识的看了赫连远遥一眼,后者也有些茫然。从他的神情的烈熠能够判断,这一场不成规模的突袭,的确不是赫连远遥的授意。不是他,那么就是别人,难道是这位名为平沙的护卫?接踵而来的变化,立刻解答了这一疑问。
不过是用了两三次呼吸的功夫,高大的马匹已经载着战士冲到了赫连远遥的跟前。“王上!”平沙耗尽全力呼喝,如同平地起雷。盯着伤重的赫连远遥,比起上一次见到他,王上的伤势更重了。平沙心中一痛,目呲尽裂。
平沙探出粗壮的手臂,赫连远遥会意——或者说,他也来不及多做他想。平沙冒死而来,这好歹也是一线生机。抛弃长刀,如今完好的手臂也只有一只,免不了无数不便。不过幸而平沙天生神力,顺手一喧,已经将他拉上了马背。
要想这么轻易将人救走,显然是不可能,除非滟昊泠已经死了!
赫连远遥苦笑,血液的流逝早已失速。别说是再大干一场,他恐怕连滟昊泠一招都接不下来。天要亡我,心中已经绝望。
“王上,快走!”
平沙的狂吼钻入耳朵,赫连远遥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他一眼,胯下的马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奔逃起来。刚才,平沙重重一鞭抽在了马臀之上,火辣辣的令它失控。
“找死。”面对挡在前路的大汉,滟昊泠冷冷吐出两字,彻彻底底的宣判。
害怕么?平沙当然害怕。需要不断的深呼吸,才能压抑住逃跑的冲动。腰后的刀鞘中有他的佩刀,但是平沙略略思索之后,还是没有拔刀相向。他的实力与滟昊泠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之上,用不用兵器都是同样的结果。
螳臂当车,这般的阻拦或抵抗,在滟昊泠的眼上无疑就是个笑话,看上一眼的功夫都已经省了。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所有人几乎都这么认为。可为什么平沙还要留下来?是忠实,还是憨厚?
都不是。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的行动是有意义的。即使只能脱离一秒,即使赫连远遥只能远离毫厘,都值得他付出一切代价去争取。
灭顶的压力扑面而来,平沙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王上,已经平安了么?
赫连远遥极其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不论这个机会是否由属下的性命扑救,对他而言都是一线生机。在平沙之后,连续几鞭抽在马臀之上,让其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滟昊泠的上举越过平沙的尸身,追上了赫连远遥逃离的背景,追还是不追?以他的速度,完全不存在追不上的顾虑,他所考虑的是,还有这个必要么?失去了军队,失去了最忠诚的部下,丧家之犬一般的背景,他真有必要追上去?
环视战场一圈,战局已定,以滟昊泠功利的心理,并不愿再继续做那些没有战术意义的事情,赫连远遥的阴狠的确出人意料,也正是这种性格才让他捡回一命。在将来他的阴狠会否翻起新的腥风血雨,滟昊泠隐隐期待,这不失为一项很好的消遣。
“清理战场。”伴着这道命令的发布。静铁关战役,宣告结束。
(未完待续)
第五卷 第一章 古道送别
滟昊汵从来不会亲自送人,这与他是否懂得人情世故无关,实在是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汐蓝帝王的相送。如今,在一个算不得晴好的日子里,滟昊汵也玩起了古道送别的把戏。
管道的路口,并没有挽留行人脚步的杨柳依依。相反,地面扑起的尘灰只会令人心生苍凉之意。
即使送别,滟昊汵也不会有什么离情别绪,涕泪沾襟。他会站在这里,是因为告辞的人事神医桑拓,而他也有重要的事情询问。
医病不医命——
仿佛咀嚼这句话,给滟昊汵带去的不是无可挽回的宿命之感。相反,以他的性格,任何可能与不可能,总要亲自试了之后才知道。烈熠本人看透生死,是他自己的事。他的豁达,并不能影响他的执念。
自从第一次在相思楼上见到烈熠呕血,滟昊汵已经下定决心必将全力为他医治,财力物力,全都不在话下。纵观七界,神医桑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好不容易见到了行踪不定的桑拓,滟昊汵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
心头血一事,滟昊汵明白烈熠当时的决绝,那一刀,他一定刺的又快又狠,笔直的插入心脏上。但是到了后来的接触总,本该留下的狰狞伤口却已慢慢消退,之在烈熠的胸口留下浅淡的红痕。能够将致命的伤口医治到这般程度,不得不认为桑拓医术如神。还有无药可解的空华,天下也只有他才能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