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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奇幻玄幻 > 七界之河山晚照 > 七界之河山晚照_286
  既是双生,汇聚成面容的每一个细节,当然就没有什么不同。除却发色与眼眸,他们真的是一模一样。这区别也是玄妙的,当真是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滟昊泠与烈熠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的宿命
  再看两眼,滟昊泠又发现了一点不同,那颗眼角的泪痣之上湿意还没有退却,越看越像是真正的泪滴。“这颗痣,我还以为是熠自己幻化出来,我脸上就没有。”
  若是幻化的泪痣,撤除法力之后便可不见;若是伤感的泪滴,感受欢愉之后亦可消失。烈熠眼角的这一颗,依然烙印一般的留在原处,是否也有一层泯灭不了的心殇,至死也找不到方法可以逃离?
  提起这颗从来不曾从自己脸上消退的印记,烈熠也只能无言。曾经也问过父皇,是否滟湄漪也有这么一颗痣,长在脸上相同的位置,才每每令他神伤唏嘘?在亲眼见过母亲之后,否定了唯一可能的揣测,这也只能成为永远不解的一道谜题。
  “不过”滟昊泠终于仰起上半身,轻柔的吻在对方的眼角。“我喜欢这颗痣。正如我喜欢你平常的样子。”那是何等清俊的模样,也只有那样一张脸,才能配得上他向来的清冷。而不是与他滟昊泠一般,生的无比邪性。
  没有想到他会这般置评,烈熠有些无奈的回道,“世人都喜爱美丽的事物,你倒是不同。”幻化出的容颜倒也算清俊,不过与他真颜一较,当然也只能归于普通了。嘴上这么说着,烈熠依然还是动用法力,恢复成滟昊泠看惯的模样。
  滟昊泠照旧是仔细看了,比起刚才的审视,这一次却带着欣赏与满足之意。“我们不是双生么,自己的这张脸都已经看腻了,也不觉得如何。”
  听出他的前言不搭后语,烈熠也懒得说破。这个人总是在最不该的时候表现出出人意料的一面,若说他是在挑剔容貌,倒不如说更像是……耍赖。“按你的说法,如果我用本来面目到你面前,我们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应该是这样的罢,不说别的,他眉心的火焰印记足以揭示他的身份。焰族太子与汐蓝帝王相遇,两人只能成为仇敌,没有第二种可能。
  所以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滟昊泠的手掌托在下颌,他也从不曾假设过没有发生的虚无。只是这一回,仅仅是被他随意一提,滟昊泠就这么认真的想了起来。“只要是烈熠,无论什么样子,也许过程不同,但是最后的结果并不会更改。”
  “熠,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这个抉择。我虽然不能确定你的身份,但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你弟弟,是汐族之皇。即使知道,你也没有做出别的决定,不是么?”
  世仇或者血脉都无从改变的最终,又怎会被区区容颜更改?
  第三十章 生世之谜
  “熠,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注定要煞风景的话题,只因事关重大,滟昊泠也不得不开了这个口。“既然我们是双生兄弟,为何母亲却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在北冥城中,你也见过她几次,为何她全然没有认出来?”
  不能指望滟湄漪对亲子有什么眷顾之心,只是到底还是来源于她的血脉,母子天性难以泯灭,滟湄漪再如何无情,邂逅烈熠时确实一丝疑惑都没有,这未免也太违背常理。
  滟昊泠曾经也直言问过,烈熠既是烈炽亲子,但是烈炽对滟湄漪的执着偏偏又不容置疑,这其中的矛盾之处,滟湄漪不是不奇怪,她只是不会理会与目的无关的琐碎。自幼被囚禁绝漠的经历,最终还是在滟湄漪心中种下了深切的恨意,她也不会再升起报复以外的目的。
  太过清晰的目的,对于滟湄漪来说无疑是危险的。这份单纯会使她义无反顾,同样,这种单调也会令她无比脆弱。
  所以,滟昊泠相信自己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或许她一生中撒下无数谎言,也做出过无数谋算,但是当日有关烈熠身世的一切,滟昊泠确信是真实的。滟湄漪,真的并不晓得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滟湄漪……生产当日一直都在昏迷之中,很多事情,她并不晓得。”云淡风轻的念着母亲的名字,正如滟昊泠对于生父,也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世间有许多的爱恨情仇,都无法轻易消弭,什么一笑泯恩仇,能够说出这话的人,一定没有品尝过刻骨与铭心。
  薄薄的不安压上滟昊泠眉心,染上一层与愉悦无关的情绪。恍然觉得过往的事实并不该问,让其被埋葬在记忆的尘封之中,或许才是明智。“熠,不要说了罢。”
  那份不确定,不是亲耳听见,简直无法相信滟昊泠也会有这么挣扎犹疑的一刻。烈熠略微失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迟早也会了然。既然今日说到此处,也就索性全部说清罢。”
  言及此处,滟昊泠也不好过分再劝。眉间的不安恻恻的蔓延上心头,滟昊泠已经后悔提起此事,本该是温柔缱绻的情景,空气还是这么冷了几分。
  “按照预言指引,滟湄漪执意要怀上兼具两族血脉的孩子,但是她并不清楚这般做法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汐蓝与焰赤相护仇视数百年并非没有丝毫道理,毕竟就连两族的血脉都在相护抗争。滟湄漪怀孕以后,每一天,乃至于每一刻,腹中的孩子都在蚕食着她的生命。”
  浅淡的悲悯藏在平铺直叙之后,如同躲进了云彩背后的月,再也看不清原本的皎皎。烈熠不是不悲伤,然则这悲伤已经延续了太久,从他的出生就开始铭刻在身。过去了如此之久,即便还是无法摆脱的伤痛,怎么也沉淀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