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芝洲和简灵淮同时松开,无奈一笑,这才相携离开。
回到家后,贺芝洲第一时间吩咐王管家去搬东西,看着佣人们搬来搬去,忍不住自己上手,生怕耽搁了时间。
简灵淮:那盆花就不用搬过去了吧?
哦贺芝洲只好放下手里的花盆。
深夜,简灵淮有些不习惯,洗完澡后在新房间里转了转,熟悉环境。
身后有人走过来,轻轻抱住了他。
他侧头看向贺芝洲,抬起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有些爱不释手,甚至有点怀念的感觉,他愣了一下,还未想出个所以然,脖子就倏地一痛。
贺芝洲将他抱上床:休息吧。
良久,简灵淮满面红潮,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说好的休息呢?
贺芝洲低低地笑出了声。
翌日清晨,简灵淮系了条围巾,吃饭时又接收到了贺若汀明目张胆的打量的眼神,他迟疑道:贺大哥,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去你公司看看。
用的是陈述句,明显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贺芝洲正要说话,简灵淮就摁住了他的手,笑道:好啊,你想去就去吧,大嫂要一块去看看吗?
我就不去了,在家陪陪奶奶。大嫂笑了笑,扭头瞪了贺若汀一眼,然后捂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贺若汀扫了他一眼,说了声我知道。
有点奇怪的夫妇,简灵淮如此想到。
出发的时候,贺楠也非要跟着去,于是这父子俩就一起来到了灵创公司。
当他们父子俩一起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才算彻底洗清了简灵淮和贺芝洲有孩子的谣言。
简灵淮本想带着他亲自去参观一圈的,可是秘书说有客户来了,他就只能安排孙锦程来带带他们了。
跟客户会谈结束后,瞥见贺若汀坐在休息室里,他偷偷把孙锦程喊进来,问道:他有没有问你什么?
有的。孙锦程立马扒在他桌边,跟个卧底交换情报似的,小声回道,他问我洗手间在哪。
简灵淮扯了扯嘴角:没问别的了?
还有呢,他问我能不能少说点话。
孙锦程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一直安静地听我介绍公司的环境。简哥,你这大伯哥还挺酷。
奇怪
简灵淮本以为贺若汀是来打探他的底细,考察他的人品,可这人什么也不问,那来他公司干嘛,总不能是来度假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有些人可能压根就不需要通过别人来得到答案,靠双眼就可以了。
他迅速在工作群里发布命令,一级戒备,今天工作务必认真!展现出最佳风貌!
办公室的人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简灵淮借着去接水的由头,经过休息室,故作自然地到门口跟他打招呼:贺大哥,你渴不渴?
渴,我要一杯冰美式。
得,还得去给人家弄一杯咖啡。
准备好咖啡后,他笑着走进去:你不去贺氏集团看看吗?
不用,我对公司运营没有任何兴趣。贺若汀接过咖啡,喝了两口,见他还没走,坐坐吧。
简灵淮刚一坐下,贺楠跑到了他的腿边,非常熟练地爬到了他的怀里坐着。
贺若汀盯着贺楠看了一会,道:他很喜欢你,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谁让他可爱呢。简灵淮笑着搓了搓贺楠的脑袋,所以,大哥你在这浪费一上午的时间是干什么呢?
不陪老婆不陪弟弟不陪奶奶的,专往他公司里钻,害得贺芝洲出门时的表情都有点不对劲了,不知道还以为他俩有什么呢。
陪你。贺若汀说。
简灵淮: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讲!
怎么是乱讲?贺若汀皱了皱眉,你是我弟媳,关键时候我要陪着你怎么了。
越说越奇怪了好吗!
正巧秘书走进来,他连忙让人退了出去,然后关上门关门也奇怪,只好拉开门,站在门口说:我不需要人陪,大嫂和贺楠才需要你的陪伴。
贺楠不就在这嘛。贺若汀说,而且你大嫂也知道这事。
你们真的很奇怪诶!
简灵淮迅速找个要工作的由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贺芝洲说要过来跟他一起吃午饭,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快来管管他这大哥吧!
四人去了一家附近的餐厅吃饭,贺芝洲随口问道:哥,你一上午都做了点什么?
贺若汀正想说陪弟媳,结果刚一张口,就被简灵淮警告般地瞪了一眼,嘴里还疯狂比口型,他只好换个说辞:监督他工作。
你监督他做什么。贺芝洲一边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一边给简灵淮夹了点菜,他公司那么忙,你这不是成心给他添乱吗?
我很安静地坐在休息室里的。贺若汀说,对吧,贺楠。
贺楠:对。我想出去玩都不许,再也不想跟爸爸一起出门了。
贺若汀:
简灵淮:
吃完午饭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准备去医院,他坐进贺芝洲的车子里,发现贺若汀也想跟进来,被贺芝洲拦在了外边。
哥,你们就不用去了,带贺楠回去休息吧。
贺若汀皱了皱眉:我也想去。
你去不合适,何况还带着孩子。贺芝洲说,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行吗?
好,有事一定要通知我。说罢,贺若汀就盯着车里的简灵淮看了几眼,去吧,你小心开车,路上千万注意安全。
知道了。贺芝洲跟他挥别,然后驱车赶往医院,在诊室外面等待。
*
简灵淮躺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上,旁边还放着点安神的香薰。
医生说:那我们开始吧,照着我的指示来。
随着医生一点点的指示,简灵淮逐渐陷入沉睡,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他看到一个阳光的少年,尽管生活里充满了不堪的谩骂,依旧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直到十八岁这年,身体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障碍,很多事开始与他原本所设想的背道而驰。
渐渐的,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紧接着,他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开始为了所谓的名利金钱不折手段,丧失意志。
在见到贺芝洲的时候,这种心理更是放大了无数倍,可奇怪的是,即使身体无法控制去靠近,可他的内心也是丰盈的,甚至是幸福的。
很快他就看到了婚后的自己,独自住在之前的那个小别墅里,靠着各种自杀方式吸引贺芝洲注意,贺芝洲便安排了王管家张秀芬等人来监督他。
后面浮现的一幕幕都是记忆犹新的,眼见着要回忆完毕,忽然间,他看见自己偷偷溜出别墅,跑出去见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医生在一旁循循诱导。
我看不清楚脸,他穿着西装,戴了个块手表简灵淮闭着眼睛,沉浸在这场回忆里,眉头皱了起来。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简灵淮试图仔细看清当时的场景,听到了男人对他说:你做好准备了吗?
医生问:他的声音你熟悉吗?
熟悉简灵淮越听越熟悉,紧接着他就听见那男人对他说,简灵淮,现在看着这块表,我数三二一,你就会沉睡过去。
简灵淮情绪开始波动了起来,额头上滚出大颗大颗的汗。
医生及时停止,把他唤醒,给他倒了杯水,问道: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吗?
简灵淮惊魂未定地喝了几口水,才无力地将杯子放在一边,双手撑着膝盖,埋着头闷声说:我好像之前被那个男人催眠过。
所以你看清是谁了吗?
简灵淮艰难地点了点头,休息后,他倏地起身拉开门。
一直坐在外面等候的贺芝洲立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鬓边的碎发,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可以确定不是人格分裂了吧?
不是。简灵淮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才问道,贺若汀是不是会催眠术?
嗯?怎么问起这个了?他常年不在家,我也不清楚。贺芝洲思索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扭头看向医生,昨天我哥说来见你这个老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医生愣了一下,回道:贺若汀是我的师弟啊,他确实跟我师父学过一阵子催眠,人很聪明,师父想留住他,结果他说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就一门心思搞科研去了。
贺芝洲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哥还会催眠,不解地看向简灵淮:出什么事了吗?
简灵淮神色骤变,眼神凌厉,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我要去找他。
第77章
马不停蹄地赶回贺家,王管家却说贺若汀带着贺楠去骑马了,很快就回来。
简灵淮一下倒坐在沙发上,颇为烦躁地搓了搓脑袋,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
如果他记忆错乱的原因是因为贺若汀给他催眠了,那贺若汀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而且催眠需要很大的信任,他才可能允许别人对他进行催眠,这里面到底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贺芝洲看着他燥闷的神情,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简灵抬起头,望着他,眼神里难得的露出几分无措,他应该怎么跟贺芝洲说这事。
说你哥哥对我催过眠,改过我的记忆吗?
作为中间一方,无论谁对谁错,对贺芝洲都是一种打击。
他捉住贺芝洲的手腕,在他掌心上虔诚地吻了一下:晚点我再跟你说可以吗?我现在只想见到你哥。
贺芝洲垂下眼眸,似乎有很多想说的,但到了嘴边,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好。
外面响起贺楠兴奋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简灵淮立即跑到门口喊了一声:贺若汀,我想跟你谈谈。
贺若汀和妻子同时一愣,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他。
贺若汀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在妻子耳旁低声说了两句,妻子点点头,然后抱着贺楠进屋:那你们慢慢聊。
我们去会客厅吧。贺若汀走在前面,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贺芝洲,你也要听?
贺芝洲看向简灵淮,以征得同意。
简灵淮却望向贺若汀:他可以一起听吗?
贺若汀沉思半天,终是点头同意了。
简灵淮暗自松了口气,既然允许贺芝洲旁听的话,说明对他伤害性可能不大。
家里有大大小小好几个会客厅,此时他们来的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私密性最好的一个。
三人进屋锁上门,贺若汀在主座上坐下,待他们入座后,一一扫视片刻,才朝简灵淮问道:你去我师兄那了解到了什么吧?
嗯。简灵淮欲言又止,瞥了贺芝洲一眼。
贺芝洲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方才在医院和家里的表现来看,必然是和贺若汀有干系的。
他点点头,做好了心理准备,示意简灵淮说下去。
简灵淮抿了下唇,而后直视贺若汀的眼睛:我下午做了一场催眠,从中发现你在大半年前,也曾给我做过一次催眠,篡改了我的记忆。
话毕,房间里就安静到了落针可闻的程度。
贺芝洲瞳孔渐渐放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贺若汀,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片刻后,他才问道:哥,是这样吗?
贺若汀点头: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贺芝洲眉头紧拧,他一直以为简灵淮的性格变化是因为他自己幡然醒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哥去改动了他的记忆。
贺若汀搓了搓手指,似乎不想回头这个问题。
你改动了哪部分?简灵淮逼问道,是不是改了我的童年记忆,是你让我误以为自己是穿书的对不对?
贺若汀眼皮倏地一挑,嘴角下意识勾了勾,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的意味:不错,你察觉得挺快。
所以,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对吗?
简灵淮一字一句地问,实际上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让之前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贺若汀喝了口茶:是的,你不是穿书者。
等等,什么穿书者?贺芝洲突然就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了,忍不住打断,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穿书者就是我以为你们都是书中的角色,而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穿到了一个同样叫做简灵淮的角色身上。简灵淮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贺芝洲不悦地看向贺若汀。
你觉得这个荒唐吗?贺若汀眉心微微蹙起,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比其他问题都严重,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有更荒唐的呢。
贺芝洲见他神色变了变,好像在思考别的事,便重新看向简灵淮,沉吟道:所以你觉得自己是简灵淮身上的寄生者?
对。
那就难怪了你前后的性格变化可以说得通了。贺芝洲琢磨了一阵,忽然想到另一件事,那你当时想离婚也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