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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妨头上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她生气的抬头一看,却见到明月一脸似笑非笑,手上拿着一根枯根枝正要再次敲她。她灵活的一躲,白皙的小脸突然一红,只觉手脚无处放,整个人显得颇为尴尬无措。
  明月扔掉树枝,笑着睨了她一眼,低声道:“人小鬼大。”话落,他已不见人影。
  再说陪大金和小金游水的肖念珠和乔莲很快被人救起来了,九月末的天气,水里已经很凉了,两人冷的瑟瑟发抖,婆子们赶紧拿衣服将两人捂住。
  “咳咳!”肖念珠咳了几声,吐出口里的水。尽管得救及时,两人都未喝几口水,但口鼻依旧被呛的不舒服,辣辣的感觉让人难受极了。
  “噗,咳!……”乔莲不停的干呕,只要想到跟两条巨蟒挨近过,并喝了它们的洗澡水,她心里就泛起一阵阵恶心,止不住的想把肠子都吐出来。
  青果匆匆赶来,满脸惊讶地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两位小姐掉到湖里了?”转头对着周围的丫鬟和婆子们道:“你们都是怎么侍候的?居然让两位小姐遭此不幸?”
  婆子们和丫鬟们急忙七嘴八舌的解释。
  原本两位小姐站在湖边逗彩鲤,不知怎的大金和小金忽然游过来了,它们似乎想洗澡,就贴在两位小姐身边。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丫鬟们都惊呆了,乔莲和肖念珠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黄金蟒和绝大多数冷血动物一样,给人的感觉只有一种,那就是生性凶残。而且不知是谁若怒了素来温顺的它们,它们两个大发脾气,发出“嘶嘶”的声音。乔莲和肖念珠快被它们吓死了,腿一软,尖叫着落进湖里了。
  青果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顿时哭丧着脸道:“这可如何是好?王妃让我领两位小姐逛园子,我却……罢了罢了,我自去找王妃请罪,绝不得连累大伙。”
  乔莲一听,生怕她会对若樱说出实情,顾不得犯恶心了,即刻凑近她小声地道:“不关你的事,王妃那里我们姐妹自会说明,你莫乱说才好,特别是不许说出……”
  “奴婢省得,奴婢的嘴巴和蚌壳一样紧,乔小姐只管放心,多谢两位小姐不怪罪奴婢失职。”青果感激涕零,头点的如小鸡啄米。
  不一会,陪萧冠泓下棋的若樱也知道了此事。忙命人善后,先请柳生来替两位小姐把脉,见没什么事才命人送回肖府,并代大金小金好好补偿了一番。
  青果见王妃为这事送了好多礼物给肖府,肉疼的紧,赶紧苦着脸过来请罪。“王妃,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觉得那乔小姐别有用心,一个没忍住,便让人放了大金小金出来吓她们。”
  若樱早听风卫说过此事了,只觉得哭笑不得,这小丫头还真不可貌相,做事一扣接一扣的,环环相套,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谁都强。
  “你何止是吓人家,你压根就是盼人家掉水里,算了,念你是初犯便放过你,下次切不可如此鲁莽,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大金小金,它们逼急了也是会反抗的,你还让人激怒它们。”
  “再说。”若樱缓缓啜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道:“对你们王爷别有用心的女子多了去了,你未必有精力一个一个的斗?那还不得累死。”
  青果抿了抿唇,小脸上闪过几丝坚决,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奴婢倒是不怕斗,关健是,关健是替王妃心疼银子。”
  若樱垂眸默了默,然后才一脸淡定地道:“你放心,你们王爷银子多的花不玩。”
  青果笑了,双眼闪闪发光:“奴婢忘了,王妃您还有一个北玄国库呐!”
  “……”若樱无语,心说,姑娘您定的目标太宏伟了。
  ……
  丰潢州阮抚台的府邸。
  秋天的夜晚,夜风已经稍稍有些冷了,如果在碰上下雨的日子,那风就可以吹的你发瑟瑟发抖。
  孔安婕不敢叫丫鬟起灯,仿佛一道瘦削的幽灵般贴窗站着,她抱紧双臂,脸上的神情犹如惊弓之鸟,眼神呆呆木木透着镂空花窗望外面。
  走廊里起着宫灯,明亮的光芒照着院子里的景色,下雨了,秋风秋雨愁煞人,细细的雨滴密密麻麻的地打在枯黄的树叶上,只要冷风轻轻一吹,便纷纷扬起落下。
  此时的孔安婕,谁也无法把她和丰潢州第一美女联想在一块。
  她的外表依然丰姿绰约,妙若天成,只是似新月一样的美丽脸上全是凄惶和惊惧,而那一双黑白分明、透着丝丝灵气的眼睛,此刻浮现的全是空洞与绝望,还有一丝麻木的认命。
  香串摸黑走了过来,似怕吓着她,声音放得低低的:“少夫人,起灯吧。”
  尽管她非常小心,孔安姨还是受惊似的颤栗不止。香串急忙道:“小姐,莫怕,是奴婢。”
  “我不想有光,那会让我觉得不安全,我会害怕。”孔安婕喃喃地道。
  突然,“啪啪啪”一阵踏着雨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这边走来。孔安姨的瞳孔立刻放大,踉踉呛呛不停的往后退,满面惊骇慌乱道:“他来了,他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香串连忙扶住她抖个不停的身子,但实际上香串也害怕的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小姐,不,少夫人,你莫慌。”除了这无力又无用,说了千万次的的言辞,香串已经想不到别的词可以来安慰小姐了。
  “啪!”门倏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条人影慢慢的走了进来,借着走廊的灯光,隐约看见是个瘦长的男子,他扔掉手中的油伞,望着满室的漆黑不满地道:“作死的贱蹄子,都造反了,乌漆麻黑的是想怎样?”他的嗓门是中年人的深沉,带着一丝丝阴森。
  香串用力捏了捏小姐的手臂,然后很快的放开她,一边打着火折子,一边娇笑道:“老爷来了,刚才不过是风吹灭了烛火,奴婢这就起灯。”
  屋里很快就灯火通明了。被称为老爷的男人背着双手,面目阴沉地死死盯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孔安婕。
  俗话说:要得俏,一身孝。孔安婕一身孝服,头上别着朵白纱花,尽管她把头恨不得低到胸前,但依旧能让来人看到她俏丽的轮廓,加上她楚楚的身姿,尤其显得我见犹怜。
  看得出香串也很怕这个男人,她迅速走到小姐的身边,悄悄扯了扯她后腰上的衣服。
  孔安婕慢慢抬起头来,眼睛望着地面,抖着嘴唇道:“公公。”这个人就她的公公阮登峰,她面对阮家的任何人皆有如履薄冰之感,面前这个人更是让她害怕的源头。
  阮登峰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瘦长,一张方形脸瘦可见骨,目光阴鸷,嘴角下垂,唇上和下颌蓄有黑须。他慢慢踱到孔安婕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无视她骇的全身发抖,不紧不慢地道:“想好的吗?你是不是还指着孔大人来救你?”
  他不屑一顾地冷哼两声,环顾着屋子:“劝你醒醒吧!信儿既然去了,你就好好的为他守一辈子,别让你父母上窜下跳的像个小丑一样。”
  他突后凑近孔安婕,像是没有看到香串一般,径自在孔安婕白皙的脸上亲了一口,不怀好意的道:“你是不是怕独守空房啊?你放心,凭你丰潢州第一美人的名声,老爷我也不可能这么残忍的对待你,不说让你夜夜春宵吧,总不会白白浪费你这身好皮肉。”
  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捏着孔安婕的下巴不停亲吻,孔安婕脸色苍白却不敢反抗。
  香串更是全身僵硬,脸色煞白的吓人。
  但在他要将舌头伸进嘴里的时候,孔安婕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伸手推开他,颤声道:“公公,我是你儿媳,你不能……你也是朝廷命官,我以前喊过你无数次叔叔的,你不能这么……”
  “啪”的一声,阮登峰大手一伸,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将孔安婕的脸都打歪了。
  他恨恨低骂:“小婊子,别给你不要脸,你被哪个男人搞不是搞啊,非得在本老爷面前装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作死是吧?我为了我儿子,已经忍你忍的够久了,现在,老爷正式通知你,就这几天,你洗干净了等老爷来骑你,别给我寻死觅活,老爷不吃你这套。”
  孔安婕慢慢转过脸来,眼里满是泪水,祈求道:“公公,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安婕?”
  她实在无法了,嫁给阮信后,好日子未过足一个月,元信便开始在床上折腾她,不是打就是用皮鞭抽,似乎越将她折磨的痛哭求饶,他就越兴奋,每每把她身上弄的没一块好皮肉,她更是有好几次昏死在他手中,末了,几个陪嫁来的丫鬟全都被他祸害了。
  说实话,阮信死死她还不厚道的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愿对着一个酷吏过日子罢。
  可婆家人却把她当仇人,这倒没什么,问题是她的公公外表道貌岸然,内里却满肚子男盗女娼,且跟他儿子一般最喜暴虐。只是他惯会装腔作势,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发现他的真面目。
  若不是婆婆看得紧,阮登峰早就将她强暴了。
  这两年来,连香串在内的几个丫鬟在继阮信之后,又落入到阮登峰手中,他想打就打,想用针扎就用针扎,想按着谁淫乐就淫乐,好比一个暴君。而现在,他终于要向自己下手了。
  “哈哈,放了你?你太天真,你嫁来阮家,那你就只能是阮家人,死是阮家的鬼,不管我儿子死不死,反正不会让你当尼姑就是了。”
  “不要。”孔安婕捂着脸抽泣着道:“我守够三年还不行吗?为什么还要我一辈子为他守贞?”
  阮登峰的眼神闪了闪,哧笑道:“不怕实话告诉你,你知道我儿子是个怎样的人,又知道老爷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回头放你回去,你嘴上不把门,那我阮家的声誉岂不是毁于一旦?”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孔安婕只差给他嗑头了。“我父亲到时会感谢您的。”
  阮登峰的目光明明灭灭,满脸鄙视:“我要他感谢个屁,不能吃不能喝的!姓孔的一个大老粗,会那么点花拳绣腿,若不是救过摄政王的命,再追随着王爷鞍前马后,你以为凭他的那点能力可以当上封疆大吏?做梦吧你们!”
  “你,你怎能这样说我父亲?你们不是朋友吗?”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孔安婕。
  阮登峰阴阴一笑:“不说他,不过你也别指望他,他有好多把柄落在我手里,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孔安婕闻言,绝望的感觉瞬间将她淹没。她忍气吞声到现在,不过是抱着终有一天能离开的希望,可阮登峰的话却连她的后路都封死了。于是她心一横,大声的道:“那我宁可死。”
  “死!”阮登峰骤然伸手,一把抓紧她的头发,将她拖到面前,恶狠狠地道:“贱货,你最好给老爷我乖乖的,若是一心寻死,我定将姓孔的老匹夫落我手中的证据呈报给朝廷,到时你们孔家风光不再,你的几个哥哥也落不到好下场,那样就好看了。”
  孔安婕只觉得头皮都要给他攥下来了,痛的不行,使劲挣扎想让他松开手,哭泣道:“放开我,你放开我,不会的,萧萧不会放任你这么做的。”
  “哈哈。”阮登峰得意和哈哈大笑:“若是湘王知道你父亲做下的这些事,你说依他的为人会做出怎样的处置?是命人将你父亲拖出去砍了,还是替他隐瞒,我倒真想看看。”
  孔安婕不知他手中握着父亲的什么证据,可阮登峰每次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令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现如今她真是想死都那么难。一时不禁悲中从来,泪如雨下。
  阮登峰见她似乎服软了,便放开她,随后一把抓着想当隐形人的香串,喝道:“昨天那个丫鬟不经玩,今天就不中用了,那两个也还养着,就你吧,过来侍候老爷。”
  话落,他已经像拖死猪一样拖着香串往内室而去,那里面有一间暗室,是阮信以前专门僻出来淫乐的地方,暗室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道具,每次进去侍候的丫鬟竖着进去,都是奄奄一息的横着出来;肌肤完好的进去,浑血鲜血淋漓的出来。
  俄顷,内室里传来香串掩也掩不住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痛苦。“啊……老爷饶命……啊……好痛,啊!”
  孔安婕的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缩在角落里捂紧耳朵,拒绝听到那令人心惊胆寒的声音,心里一百次一千次的问自己,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究竟要过到何时啊?人面兽心的老家伙根本不会放过她,现在要怎么办?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种田地?
  她含泪喃喃道:“爹,娘救救女儿……小泓子,救救我……若樱救救我……”她不停的反复的念叨着,仿佛这样才这不致于绝望,才不致于疯掉。
  ……
  一连过了好几天,孔夫人一直找不到机会和若樱重提安婕的事。
  若樱这段日子很忙,进入十月,文武百官家里的喜宴多了起来,不是这位大人嫁女,便是那位大臣儿子娶亲,还有些是添丁、贺寿、乔迁之类的喜贴,更有好些贵妇人举办的花会和茶会。
  萧冠泓位高权重,别人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他,虽然不必每家都去,有好些俱是王总管把礼送到就行了,但还是有许多推托不掉。总而言之,若樱忙的分身泛术,有时早上去这府贺喜,中午就要跑另一家吃喜宴。
  至于萧冠泓更是每日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孔夫人心知他在为安婕的事奔波,也不好打扰他。
  孔夫人成日里心思重重,茶饭不思。
  她身边的嬷嬷劝解了几日,见无甚效果,便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夫人,我们老爷原是摄政王的救命恩人,您既然不想和王爷提,那不如和老王爷提一提,老王爷一看就是心地善良之辈,肯定会二话不说就答应夫人的。”
  孔夫人闻言犹如醍醐灌顶,喜出望外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事情果然如嬷嬷所料,老王爷听孔夫人说了事情经过,仅是皱了一下眉头,便大掌一挥答应了。老王爷怎么也未想到一个节度使的女儿居然被人欺负成这样,而孔大人和儿子们几番努力都没能将事情解决掉。
  老王爷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孔大人曾经救过萧冠泓,在老人家心里,一直记着孔大人的恩情,既然他的女儿有难,怎可见死不救?若是孔大人当初怕死,在一旁袖手旁观、置身事外,萧冠泓焉有命在!
  不过,老王爷绝不是个笨人,他等若樱晚上回来,便跟若樱是这么说的:“她既然求到了外公的名下,外公若是不答应,便有些忘恩负义之嫌,不过她女儿又是个寡妇的身份,总归还是有些不方便,要不这样吧!楚王府横竖空着,让她住那边可好?”
  若樱默默的喝着茶,心里暗暗思忖,外公说的话合情合理,叫人无从反驳,安婕的身份的确是麻烦,但总比让萧冠泓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好,再说安婕的遭遇委实令人同情,谁都不想碰到那样的事吧。
  于是,她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您老说的没错,可让她一个人住在楚王府里,一是安全上还是得不到保障;二是反倒给了一些别有用心人士说嘴的机会,到时对她寡妇的身份妄加菲议,反而更不妙了,还是……。”
  她的话未说完,萧冠泓正好回来了,老王爷赶紧再问他。
  萧冠泓眉一挑,直截了当地道:“不用这么麻烦吧,把她送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多派一些人保护,等事情平息了再出来不就好了?”
  老王爷顿时傻眼:“你不早说,外公都答应孔夫人了,难道要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萧冠泓沉默片刻,缓慢地道:“阮家已经同意放安婕回来了,以后再嫁也与他们家没关系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何姨听到一定高兴死了。”若樱真心替安婕高兴,不管以后如何,总比现在这种被人掐在手中的感觉强。“解决的可还顺利?”
  “表面上是很顺利。”萧冠泓勾了勾嘴角,拉着若樱的手道:“先让她到王府的别庄上去住,何姨自会去陪她,听远山等人回禀,她似乎受了许多的折磨,精神很恍惚,安静点的地方适合她休养。”
  若樱同情的望着萧冠泓,叹息地道:“不想笑就不用笑啦,强颜欢笑也没人付银子你。”安婕的事就是她这个外人听着都心生恻隐,何况他一向拿安婕当妹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果然没几天,孔夫人喜极而泣的坐着马车去了王府别庄。若樱本想去看看,孔夫人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倒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樱想了想,便作罢。
  翌日清晨,因萧冠泓沐休,所以两人搂在一处睡懒觉。不妨楚嬷嬷来报,道是孔夫人携孔安婕来拜谢王爷和王妃的搭救之恩。
  若樱按捺下满心的疑惑,有条不紊的梳洗完毕,然后便和萧冠泓一起去见客。
  夫妻两人还未到达偏厅,突然一道淡白色的身影掀开帘子,像一道风一样冲到两人面前:“泓泓,若樱,我……我……”说话之人的声音依旧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和哽咽。
  若樱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孔安姨,忙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
  正文 168 问我何时纳侧妃和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