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爷的侍卫有条不紊的去处理事情,展赜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已有五个妇人遇害,他却还一点头绪都没查到,以住还未碰到如此剌手的案子。受上头责罚事小,最主要是怕引起民怨民愤。
萧冠泓一直在低头沉思,许久方喃喃地道:“这个凶手不光是杀人这么简单,从他强暴,开膛剖腹,剥皮,割舌,刺瞎眼睛这些行为来看,他是带着恨意,甚至是滔天的恨意……什么样的仇恨才会如此?”
这时明月和远山两人走过来,面色如常地道:“王爷,属下们还要去查看另外四具尸体,还请展侍郎带路。”
萧冠泓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临走最后看了那具女尸一眼,她身上的血一直往下滴落,仿佛没有个尽头……
熙京最近甚是不太平,因为接二连三的死了几个孕妇,百姓不免心中忐忑,疑神疑鬼,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尤其家里有孕妇的,一家人更是颤颤兢兢的如临大敌,一天到晚丝毫不敢松懈的防范着。
不用多少日子,便有各种各样的可怖流言传出。比如,这五个孕妇俱是死在五鬼坡,好巧不巧正符合五鬼之数,定是五鬼坡里的五鬼在兴风作浪,想要找替生。
还有人言之凿凿,道定然是鬼王重生,因为五鬼坡阴气最盛,极其适合鬼王修练,所以鬼王挖了妇人腹中的胎儿,是想要练魔婴阵,这魔婴阵须九九八十一个胎儿,练成后威力无究,遇神弑神,遇佛弑佛,到时鬼王便可以天下无敌,得以称霸三界。
更有人道这是魔教所为,魔教的人都爱吃人,更爱吃活婴儿……
这些话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究竟是不是这样也没有人去考证。但俗话说,一人传虚,万人传实,这些流言被传的如火如荼、甚嚣尘上。人们对此议论纷纷,弄得是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摄政王府有若樱这一孕妇,更是马虎不得,虽说外面那些流言俱是以讹传讹,但所有人皆谨慎小心,不疏忽大意。萧冠泓下令城中各处加强戒备,尤其王府中更是要戒备森严。
若樱怀孕三个月后,喜庆的春节也过了,这也算是王府有史以来过的最欢乐的一个春节,直到正月十五后,满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还乐得合不拢嘴。
当然,春节一过,若樱怀孕的事便瞒不住了,该晓得和不晓得的人都晓得了。自此,每日来王府恭贺的人络驿不绝,皇上和宫里的罗太妃更是大肆进行封赏。这不免让若樱忧心忡忡,她觉得压力好大呀,还没生呢就弄得人尽皆知,也不知生个啥?要是生只狸猫……
咳!孕妇就是这般爱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没个定数,别人也爱莫能助。萧冠泓无法控制她的脑子,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荒唐想法啼笑皆非,只能尽力拿好话宽她的心。
而且怀孕后,一些妊娠早期的症状也相继出现了——恶心、呕吐,闻不得油腻味,食欲不振,嗜睡,挑食……这些孕期反应也将若樱折腾的不轻,直让她觉得这哪里是怀孩子?简直像怀着个小魔王。萧冠泓见她越来越瘦,干着急,又不能以身替之,只得挖空心思弄些开胃的东西给她吃。
后又发生五鬼坡事件,萧冠泓亲眼见过那些孕妇的惨状,觉得很堵心,怕若樱听了更难受,越发吃不下东西,便只字不提,并不许府中人提及。
若樱想出府散散心,在这个风头上,萧冠泓就是有二百个胆子也不敢放她出去,于是不停的找理由敷衍她。并经常让宇文凤过府来相陪。
宇文凤去年嫁的人,是宇文腾当上腾王之后说的一门亲事,夫君乃是清兴候府的世子白烨。她十月份已生了一子白翊,因坐月子一直没怎么外出。没料到能放风了,却听到这么恐怖的消息。受萧冠泓的重托,她来陪若樱解闷,不过,对于若樱的那些奇思妙想,她就没萧冠泓那么好心了。
每次来,但凡若樱露出点忧虑样,宇文凤便没好气地道:“少给我异想天开了,不是我说你,你这就是闲得无聊,我怀小翊那会儿,整日给他做些小衣服,日子不晓得多充实。”虽说生了孩子,可她并未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白皙的容长脸儿,长挑身材,大眼配上颇具英气的眉毛,还是那么生机勃勃。
她提到小翊,若樱不免抱怨:“你为什么不带小翊来玩,他比你可爱多了。”她还是宇文凤做月子时去看过白翊那小包子,后来过不多久她自己也怀上了,月份轻,萧冠泓也不许她出去,便再没见过白翊了。
那会儿白翊只知道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饿了就哭,也没看出来长的像谁。小身子软软乎乎的,若樱也不敢抱,就怕手劲大了弄坏他哪儿。但不可否认,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肉肉的小手小脚步不停的动着,粉粉嫩嫩的让你的心都跟着软乎了。
宇文凤听她提到儿子,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黯然。
若樱素来会察言观色,见她不像是高兴的样子,颇有些奇怪:“怎么了?做娘的人提到儿子不都是兴高采烈,精神焕发的吗?你为何与人相反?是不是小翊有什么不适?”
宇文凤沉默了半晌,情绪低落地道:“那倒没有,他能吃能睡,现在长的可快了,只是我婆婆……我婆婆怕我粗手粗脚不会带他,便接到身边去了,哪能让我轻易带出府啊!……我倒是想呢……”
“那……”若樱一时语塞,关于清兴候夫人,她不是很了解,只见过几次,从面相看是位精明俐落的妇人,但为人倒是极为和气,对宇文凤也很好。
她自己是个没婆婆的人,也没什么经验提供给宇文凤,想了想,安慰的拍了拍宇文凤的肩:“许是你婆婆怕你累着,再说她养过好几个孩子,经验是足一些,横竖你们住一块,想见孩子随时可以见。”
宇文凤默默无言,手无意识的划着光滑的桌面,良久方道:“并不是常能见着,婆婆说怕孩子被我养的娇气,每天早晚让我见一面就走,偶尔会让我抱一抱……可我每次抱着他的小身子就不想放手……他现在长的白白胖胖的……身上有股好闻的奶香味,我亲他的小手,小脚……”说着说着,她哽咽起来。
若樱忙抽了帕子给她抹泪,心里也酸酸的,颇有几份感同身受:“好了,莫哭了,好在他被你婆婆养的健健康康的,这事往后咱们再想想办法,你夫君呢?让他去找清兴候夫人求求情,他们是母子俩,有些事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说不得会很管用。”
“没用的,他是个最孝顺不过的人,怎会违母命。”宇文凤想到不能见儿子,顿时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在婆家毕竟不能没事就掉眼泪,有什么心事也不能摆在面上,但在若樱这里却可以肆无忌惮的哭一场。
宇文凤素来几分男儿的豪气,性子直来直去,且还是个爆脾气。但这样一个刚强的人却在若樱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跟个泪人儿一样,若樱心里哪过得,难免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小桂和侍候的丫鬟见两位主子说的好好的,却突然间风云变色,泪雨滂沱,免不了上前劝解。小桂见劝了半晌,这两人还是眼眶红红的,灵机一动,突然奔到门口向走廊里的小宛招了招手,示意她把婴鸟带进来。
小宛本来是一副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模样,得到小桂的指示,立刻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提了婴鸟,步履轻快的进了屋子。自上次被萧冠泓命人打了二十大板,她就一直心有余悸,伤养好后,便再也不敢随意出现在萧冠泓面前,更不敢做些讨好卖乖,撒娇卖痴的事了。
当时她哭的如梨花带雨,娇娇弱弱的喊饶命,王爷饶命,像她这样的大美人,只要皱个眉头都有男子怜惜不已,偏生王爷对她置之不理,恍若未闻。
这时候她才真正明白,外面那些对王爷的评价和流言原来并非空穴来风,这个人绝对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可谓心狠手辣,冷硬无情。
婴鸟一来,张嘴就背了两句诗,当然它不敢再“背相思树下说相思了”。有它活跃气氛,宇文凤立刻破涕为笑,若樱也展颜一笑,拿了吃食喂它。
婴鸟老老实实的吃了两颗花生,突然又开口:“五鬼坡上五鬼出,五个孕妇被破肚……”
众人一听,登时吓得脸色发白,宇文凤慌忙大喊:“婴鸟住口!”
若樱听得莫名其妙,见众人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什么五鬼坡?五个……”她突然提高声音:“五个孕妇被破肚?什么意思,谁来说说?”
小宛手足无措的在一旁请罪:“王妃饶命,定是它又去外面学舌,学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回来卖弄,王妃听听便算了,当不的真的,还请王妃莫怪,。”
“到底是什么事值当你们藏藏掖掖的?”若樱问宇文凤:“你素日都是个爽利的人,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便是能瞒得了我一时,能瞒得了我一世吗?外面究竟发生何事了?”
宇文凤见她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只好无奈地道:“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流言蜚语,不听也罢,你如今怀着身子,还是少操点心,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说吧,别企图推三阻四。”若樱却好整以暇,只管催促她快讲。
众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便连宇文凤都是苦笑连连,俱都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更怕王爷回来秋后算帐。小宛却十分的心安理得,心中甚至得意不已,这话是她教给婴鸟的,算得上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
但那又怎样?话又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是婴鸟长舌,谁叫它天天在外面野,有个什么不中听的话便是外面学来,好话就全是自己教的,如此这般,岂不是两全其美?
她咬牙切齿的想,凭什么自己就该被王爷打板子?而王妃却被王爷捧在手心里疼,如珠如宝的。怕吓着她?就要吓她!最好是让她受到大惊吓,以至于最后惊了胎,小产也好,一尸两命也好,总之能替自己出一口气。
见众人支支吾吾,若樱越发想了解实情,她的好奇心已被勾起,焉能容她们糊弄!迫不得已,宇文凤只好将五鬼坡发生的事跟她大略的说了一遍。
“凶手的手法这么残暴?连腹中的胎儿都不放过?”若樱一听,脸色也凝重起来,想她长这么大,何曾听过这么残忍血腥的事,饶是凌迟处死、五马分尸也没这几个孕妇惨。
而且她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凶手不但灭绝人性,丧尽天良,似乎还充满了恨意和挑衅。
“嗯!真真是作孽啊!”宇文凤点点头,心有戚戚焉:“那些妇人的死状令人不忍卒睹,杀人的人委实太过凶残,弄得百姓犹如惊弓之鸟,这是什么样的人才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啊!真正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若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这个凶手深恶痛绝,不管是什么样的仇恨,你也不能拿无辜的小生命来泄愤。
小宛不住的窥视若樱的脸色,见她虽脸色难看,却并未有自己想像中的惊惶,甚至还陷入了沉思,心中顿时失望不已,觉得自己一番心血又白费了。
夜里萧冠泓回来,若樱便埋怨他不该将此事瞒着自己。
萧冠泓这段日子多数时候都是在调查五鬼坡之事,希望能早日抓到这个罪犯,然凶手却突然销声匿迹,仿若石沉大海般,他们调查多日后,案情毫无进展,正有些一筹莫展,既然若樱知道实情了,他也不想再瞒她:“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你近日来本就精神不济,若知道这事也是于事无补,反而受些惊吓,越发的没有食欲。”
若樱知道他最近忙的可能饭都顾不上吃,忙使人摆上宵夜,并陪他坐下,亲手帮他盛了碗鸡汤,强忍着扭头的冲动道:“我又不是灯草糊的,虽说这事是可怕了点,但还不至于就吓着我了。”
萧冠泓笑了笑,将鸡汤搁远一点,先搂住她的腰抱在腿上坐好,在她嘴上亲了亲,随后抚了抚她的小腹:“你当然不是灯草糊的,我是怕吓着肚子里的这个好伐,他还小,让他听着这些不好,我们别说这些,你陪我用点宵夜。”
若樱想摇头,但迎着他担心又殷切的目光,只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吧,但我不喝鸡汤,闻不得那味儿,吃两块点心就够了。”
萧冠泓笑意未敛,不着痕迹的诱哄:“等会就要歇息了,点心不好克化,要不我们喝点粥怎么样?”
粥是目前若樱能接受的,但厨子很狡猾,在粥里面加了细细的肉未,放了杂七杂八的好些食材,把肉腥味掩盖的一点也闻不到,有萧冠泓陪着慢慢闲聊,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喝了一碗。
萧冠泓笑吟吟的看着她喝粥,那碗鸡汤始终未动。
两人搂着黏黏呼呼了一会,正打算就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呼啸,萧冠泓面色一凛,凤眸里闪过一道寒光,低声嘱咐若樱:“可能又出事了,今晚估计不能陪着你了,我让小桂和四卫来陪你。”
若樱的心忽然怦怦跳的厉害,不知这次又是哪个孕妇遇害了。她故着平静地道:“你快去忙吧,早日抓着这个人才好,不要担心我,你自己也须小心。”
萧冠泓紧紧的抱了抱她,旋即放开:“我会小心的,就是为了你们娘俩,我也要珍惜自个。”
……
五鬼坡。
展赜带着一众随从正和数十来个蒙面黑衣人厮杀,他们的身后有两个大肚子的女人,不知是死是活的瘫倒在地上。
这数十来个黑衣人武功路数诡异,出招让人防不胜防,为首之人的功夫更是高深莫测,出手就是威力无比的杀招。展赜这方的人马数量比对方多,反而被对方逼的手忙脚乱,很快就有人受伤了。
眼看那些黑衣人就要冲出包围,电光火石之间,一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掠过来,唰的就是一剑刺向为首的黑衣人,剑光暴涨处,挑起一片血雾,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尖刺落地,一条手臂瞬间被生生削断。
“摄政王。”展赜大喜过望,他苦苦支撑,手下倒下子好几个,怕是都受伤不轻,萧冠泓一来就帮他挑了为首之人,后面的黑衣人就不足为虑了。
断了手臂的黑衣人紧紧捂着断臂处,血如泉涌,目光充满仇恨的望着萧冠泓,咬牙大喝一声:“撤。”其它黑衣人闻言,立刻围拢到他的身边,摆成一个奇异的阵法。
萧冠泓伸指弹了弹软剑,银色的剑身立即光芒闪烁,晃动着锐不可挡的寒意,语声冰冷地道:“乖乖的束手就擒,可饶你们不死,休要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哼!”黑衣人快速的点了自己身上的几个大穴止血,他脸上蒙着黑布,只能看到一双阴鸷的眼睛,就连声音也是阴冷的:“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定会找你报一臂之仇,到时让你悔不当初。”
萧冠泓依旧是一幅慢条斯理、举重若轻的样子,好像与他说话是如此的迂尊降贵:“就凭你?风大也不怕闲了舌头,本王马上就让你悔不当初,废话少说,统统抓起来。”
话落,他一挥手,身后以冷冽为首的近卫全都攻向黑衣人。
与此同时,展赜也带着随从攻了上来,一双铁拳舞的呼呼生风,当真不负他铁拳之名。
蓦然,这数十来个黑衣人突然不约而同的掀开蒙面的黑巾,露出下巴,飞快的往口中丢进了什么东西,然后再放下黑布覆住脸。俄尔,他们起初只能堪堪保命的武功立刻大涨,力气和内力都大大增强,靠着他们那个怪怪的圆形阵法,竟然能与冷洌等人战了个势均力敌。
断了手臂的黑衣人眼中露出了疯狂而嗜血的目光,望着众人桀桀怪笑:“尔等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不出一刻,定让你们灰飞烟灭。”
萧冠泓冷哼一声,仗剑杀入:“做梦,你还是想想等会呆在大牢里的滋味吧,以你们这次犯下的罪行,足以把牢底坐穿,不,是五马分尸,锉骨扬灰。”
那个黑衣人被萧冠泓咄咄逼人的抢白几句,立刻恼羞成怒,大吼一声:“还我手臂来,今儿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话落就带着黑衣人攻向萧冠泓。
萧冠泓唇角一勾,反唇相讥:“话说反了吧,你们杀害了那们多妇孺,应该是不为民除害,难解本王心头之恨,所以,你受死吧!”他一袭水色锦衣,黑发如墨,衣袂飘飘,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掺上了几分邪魅,有着令人胆寒的煞气和凌厉。
黑衣人虽然功力大增,可依旧在他手下讨不到好,反而被他一剑又伤了几个。
他们这边打的热火朝天,血肉断肢横飞。而那边的若樱在萧冠泓走后,却是心绪不宁。为使萧冠泓放心,她还是让小桂陪在身边。
小桂见王妃翻来复去的不肯入睡,还以为她担心王爷,便笑着道:“王妃且放下心来安睡,王爷这些年不知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早已应付自如,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若樱还来不及开口,突然感觉外面有一丝异样的暄哗,她侧耳细听,片刻之后突然面色凝重地道:“府内走水了,小桂,快去瞧瞧。”
小桂一怔之后立即清醒过来,忙不迭的吸了鞋子就要往外跑,但马上想到王妃才是最重要的,便不急着出去了,反而平静地道:“王妃莫着急,府中侍卫众多,应是无碍的。”
可是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便是连沉稳的小桂都坐不住了。若樱面色沉静的像深海里的水,眸色波澜不起,沉默片刻,骤然出声:“外面情况如何了?”
小桂一楞,还以为王妃问自己话,刚要张嘴,冷不防听到一声清朗的男子声音从窗口处传来:“禀王妃,王府里有七八处走水了,但火势都很小,相信用不了一刻便可扑灭,只是有不少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竟然攻破外围的防守冲了进来。”
“这么说来,就算是找禁军和王爷报信的侍卫也会被人截住?”若樱曲指轻轻扣着桌面,黛眉轻颦:“换句话说,咱们等不到救援。”
外面的男子沉默了一下,缓慢地道:“王妃不必担心,有属下等在,定会保王妃和小王爷无虞。”
这时候,四卫也匆忙进来:“王妃,秋水居的院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蛇,它们既不爬进来,也不游走,看样子是有人故意驱蛇围住秋水居。”
小桂的心都凉了,要不是捂住嘴,她立刻就会尖叫出来。她脸色苍白的望着王妃,却发现王妃的脸色恐怕比自己的还无血色。
若樱用手捂着胸口,努力忍着那股欲呕的感觉,难受地道:“姥姥地,要打就打,为啥用这毒物,换一种行不行啊?”她别的都不怕,就怕这滑腻腻的冰凉之物。
“王妃你莫急,现在你怀着孩子,兹事体大,属下等再去看看,无论无何也不会让蛇进屋。”四卫说完匆忙出去巡视。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攻进府内,个个功夫高深,且不怕死。尤其檀长用毒和毒物,这让王府内功夫高强的侍卫也颇有些束手束脚。秋水居的所有侍卫更是枕戈待旦,严阵以待。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乓乓乒乒的激烈打斗声,方才那个清朗的男声发问:“来者何人?竟敢檀闯摄政王府?”
对方没有回答。
若樱听着外面的打斗声,脸色越发凝重了,美眸中凌厉的光芒一闪即逝,这几个暗卫是萧冠泓布置在她身边的,功夫自是没得话说,江湖的一流高手也会败给他们,只有萧冠泓在府中的时候他们才会离开,一旦萧冠泓不在她身边,他们便又会无声无息的回到秋水居。
但听外面的情况,似乎都被人缠住了。
就在这时,一阵细弱破空之声传进若樱的耳中。
“小桂,小心!”若樱的左手蓦地抓住小桂后退,同时右手猛地一挥,看似娇弱的素手爆发出极限的力量,楞是将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挥到墙上钉住。
小桂虽然受到了惊吓,但并不害怕,也没有惊叫,反而极快上前的挡在若樱前面,颤声道:“王妃,你快走,小桂挡着。”
若不是情况太过严峻,若樱几乎要笑起来:“好了小桂,不是冲着你来的,这会我要走也走不了,尊贵的客人已经进来了。”想也知道,对方这么大手笔的动作,绝不会是想杀几个人那么简单,恐怕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