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下意识扯了扯衣服领子,看着她和助理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根儿。
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晚上。
丁猛及时结束了公司的业务,让宋金宝把车开到白简的排练场。
当然,为了不至于让宋金宝太过于受惊,发生惊险的交通事故,在发车之前,丁猛事先稍稍跟他暗示了一下。
嗯,所谓的暗示,就是告诉宋金宝,“老子有相好的了,男的,想明白了再打火!”
果然,宋金宝足足过了三分钟,才把车子打着火。
“猛哥,不是兄弟夸你,你是真牛逼!”
宋金宝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感慨着,那生动的表情,简直可以为‘真情实感’四个字代言。
“啥意思?”
丁猛眯起眼睛,宋金宝喜欢拍拍大哥的小马屁他是知道的,可是眼前这事儿,适合拍吗?
“猛哥,我说的可是心里话,你知道吗,我跟了你之么多年,杀杀打打的一直到现在,你在我心里头,是绝对绝对的男子汉、真爷们儿!”
“嗯,接着说。”
丁猛倒想看看他这张破嘴里究竟能吐出什么来。
“你也知道,别看我这人长得跟豆芽菜似的,可是天生色大,看见女人就迈不动步,天天围着裙子转,所以也没有大出息。但是猛哥你不一样啊,就你这长相、体格、气度,尤其还有那家伙,那就是千里挑一的大猛男啊……”
“等会儿等会儿,你刚才说啥?什么叫我的家伙千里挑一?你特么啥意思?”
前三十年一直是萎哥的丁猛同志,一听到自己的家伙被人说成是千里挑一,那股几十年来觉得自己是千里挑一的异类感,一下子又被勾了出来。
没办法,做贼心虚,这身上有病的人,也心虚!
“嘿嘿,猛哥你还谦虚啥啊,这些年你是不咋出来跟兄弟们桑拿了,可是前些年一起泡澡堂子那会儿,我们也不是没看过。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兄弟们背后那叫一个羡慕,大家伙还偷着议论过,一样都是吃东北大米长大的,你咋就能一个人长出三个人的份呢!”
“嗯嗯,也就还行吧。”
丁猛感觉有些飘飘然,想不到多年前那个外强中干、金玉其外、大而无当的家伙,竟然还曾经给过兄弟们那么强烈地震撼。
“我说你们这帮臭小子,干正事不行,没事儿扯这些闲蛋倒一个顶俩,行了,接着说,我倒底咋牛逼了?”
宋金宝砸了砸嘴,“就因为你有这样的长处,所以我这心里呀,就总在想,这世上究竟得啥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大猛哥这样的人物呢。原来在东北,现在到北京,这漂亮的小娘们儿我也算没少见,可是不管怎么出色的,一想到和你站在一块儿的样子,就觉得差了点什么。你不知道,有一阶段我总在那瞎想,这些女人到底差了点什么呢?”
丁猛眯了眯眼睛,心里面极度流氓地接了一句,“差个j8!”
宋金宝在后视镜里瞥了眼猛哥,发现他神色如常,便又道。
“再加上猛哥你这些年也从来没找过女人,所以后来我就突发奇想。我以前听人说过,说这男人要是生得太凶猛太与众不同,那就不是女人能包得下的。他就得找跟自己差不多的爷们儿,去征服他占有他,才能得到什么平衡与和谐。要是一般的男人,这事他想都别想,说不准还得让别的男人给占有了。所以我一听你有了男的做相好,我就觉得我想得不错,猛哥果真是我想像中的那么牛逼闪电!”
丁猛听着这家伙牵强附会的一顿马屁,虽然知道他是在扯蛋,可是听起来却感觉心情不错。
不管咋样,自己的兄弟没有一听见男相好这样的事,就吓得尿了裤子,总算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哥们儿感情。
“你他妈就扯吧,什么占有、征服的,你根本屁都不懂。我告诉你,这男的和男的相好,就跟你和女人相好没啥两样,不是一定谁就比谁强,谁一定是在占有谁,懂吗?”
宋金宝听得像小鸡叨米一样点头。
“喔喔喔,懂了懂了,猛哥的意思是……你也不一定总在上头,也要被占有,对不?”
丁猛:“……”
“对你丫的蛋,我他妈被占个屁,去你大爷的!”
当宋金宝看到猛哥从楼里迎出来的男人时,眼珠子险些掉了出来。
弄了半天,原来‘占有’了大猛哥的男人,就是猛哥家后街按摩院里的盲人按摩师。
我的乖乖,原来这男男相好的始作俑者、负责牵线搭桥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白简早就告诉丁猛不用来接他,自己一不是七老八十,二不是娇弱少女,用不着他这个‘霸道总裁’来专程接送。
丁猛却根本不同意。
他有他的道理。
人家认为自己年已二九,即将而立,却从来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什么上下班接送、下雨天送伞、烛光晚餐后林荫路上拖手散步等恋爱桥段都没有做过,觉得人生太不完整,情感太有缺失。
白简笑话他挺大个爷们儿还要硬装浪漫。
丁猛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不是装浪漫,这是他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想法。
人家还不忘用老一代的恋爱观给白简上课。
说过去流行先结婚后恋爱,他们俩是先同床后浪漫,反正就是要把恋爱里的甜蜜都补回来。
好吧好吧,白简看着这个沉浸在爱情中、有点稍稍兴奋过度的东北大汉,欣然接受了他的所有提议。
因为他已经在率先在身体上感知到了丁猛汹涌澎湃的激情。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座被迫沉寂已久的活火山,被彻底激发后,充满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力量。
他的身体如此,他的感情,自然也是这样。
所以,为什么自己不像享受身体的愉悦那样,去尽情享受这个男人要给予自己的爱情浪漫呢。
“猛子,你没自己开车啊?”
看到车里面一脸懵逼表情的宋金宝,白简愣了一下,略有些尴尬。
丁猛上下打量着他,眼睛里好像盛满了喜悦和欲望。
“嗯,打算一会和你喝点小酒,晚上好好温存一下,开了车,就酒就不方便喝了。”
白简斜了他一眼,“那他就一直跟着咱们吗?我怕会有点不太习惯。”
丁猛把手搁在他肩膀上,看似很随意地搭着,暗中却用手指撩弄着白简的脖子。
“小白,这可不行,既然咱们成了一对儿,那早晚得互相适应对方的圈子和朋友,对不对?金宝那人没啥心眼,还挺会拍马屁,处一处你肯定会习惯的。”
白简轻轻打开他的手,“我倒也不是怕那个,主要是……好吧,你看看这,让他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丁猛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这才发现白简脖子上的吻痕竟然比早上起来时更明显了,原本是小小的红色草莓,现在几乎变成了一块块紫红的云朵。
“我靠,怎么搞的,不会是你感觉骚痒,挠大发了吧?”
丁猛下意识就想伸手到他脖子上摸一摸,白简看着车里面正瞪大眼睛的宋金宝,急忙避开。
“才不是挠的,下午排练完就变成这样了,我根本都没有碰过。唉,可能是对你的口水过敏吧,以后不许这么用力亲了知道吗!”
丁猛点了点头,又狐疑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呀,你根本不可能对我的口水过敏啊!”
白简奇道,“为什么不可能?”
丁猛:“这口水和我身体上别的东西不是差不多的成分吗?那玩艺你这么多天都没过敏,口水怎么能过敏呢!”
白简:“……”
第64章
白简被他这句一本正经的询问弄得面红耳赤, 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在一个东北流氓痞子攻面前,你必须随时随地做好被耍了流氓还不自知的准备。
“我不管, 反正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你让他回去吧,喝酒就喝酒, 咱们打车回去就是了,好猛哥, 求你, 让他走吧!”
这还是白简头一次在丁猛面前说出这种半撒娇的口气。
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在一起, 大多时候,都还是直来直去,有一说一。
丁猛登时就觉得半边膀子酥了一半, 两只眼睛下意识便眯起来。
“我操,小白,千万别在外面对我这么说话,哥受不了!”
白简奇道, “撒个娇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目光忽然落在丁猛的身体上, 一下子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想不到,这个曾经被隐疾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猛哥,现在却已经有了一触即发的强大能力。竟然在自己微微的‘娇嗔’声里,迅速给出了强烈的反应。
这, 真的是一个萎哥的惊人转变!
“哥!白光…”
身后忽然传来了叶茂的声音。
丁猛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一下身体,看了白简一眼。
在他从白光变成白简后,还是他们三个人在真相后的第一次见面。
而上一次的见面,还是在按摩院里,叶茂亲眼目睹钟情了许久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摘下假发,变成男身。
那一幕,说实在的,曾经让他有一种由惊骇到绝望再到无奈的心路历程。
眼下,叶茂看着面前身着男装,格外英俊秀气的白简,上下打量了片刻,慢慢伸出了手。
“重新握个手吧,白…光,不好意思,这名字我叫得太熟了,一时还有点改不过来。”
白简淡然地笑了笑,也朝他伸出手,“叫什么都只是个代号,不如也跟猛哥一样,叫我小白吧!”
叶茂还是头一次听到他用男声和自己对话,脑子里,不自禁地便浮现出白光那把略带中性的女性口音。
“那我可不敢,那是我哥的专用称呼吧?”
丁猛已经平息了身上的火,这会儿大大方方地正过了身体,听见叶茂在和白简臭贫,便开口道,“没事儿,小白这俩字你随便叫,我的专用称呼比这个诱惑多了,不过那都是在私密外,你没有机会听见就是了。”
叶茂‘切’了一声,“哥,不要这么快就撒狗粮行不行,你这样会刺激到我受伤的小心脏知道吗!告诉你,本来我是个溜直溜直的钢管直男,可是你如果总这么秀恩爱,会让我觉得男男恋非常地诱惑!你也知道,你老弟我是个抵挡不住诱惑的人,到时候,我不管不顾起来,嘿嘿,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唉我操,我的亲哥,你真打啊你!”
看着被丁猛‘暴击’后抱拳求饶的叶茂,白简知道,自己曾经留在叶茂心中的那些斑驳旧影,已经渐渐被自己清晰的男儿真身冲击掉了。
虽然他嘴里说着一些暧昧的玩笑话,可是身为男人,他们都知道,当男人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反而会格外注意,会与那个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相反,越是心无介蒂,没有杂念的时候,越会自在放松,什么玩笑都开得出来。
所以身为直男的叶茂,虽然曾经失意与伤心过,但想来现在,他已经将白光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的女人,从心里面替换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他可以叫做‘嫂子’的男人,和另外一份,截然不同的感情。
这样,真好!
“小茂,说真的,我不在捍卫了,你现在对比赛的把握,有多少?”
白简认真地问了叶茂一句,这也是他心里很关心的事情。
虽然丁猛为他组建了‘重生,’可是在他心底,那个曾经留下自己无数歌声的‘捍卫’,依旧让他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