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阿文。”迎着对方满满的嘲讽语气,锦瑟不满地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会攀高枝的人吗?再说他什么身家我什么身家,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可不敢高攀这样的人,否则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想日后有可能经历的豪门恩怨仇杀,锦瑟就摇摇头,一入豪门深似海,她也不是白长这么大的,也讨厌过这种复杂的生活。
阿文看了锦瑟一看,知道她这话绝对不是故作清高,而是认真的,不由地就叹了口气:“可你长成这样,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对你强取豪夺的,我是最了解男人的了,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放在眼前,怎么说是要弄到手征服一把的。”
“切,你是小说看多了吧。”锦瑟没好气地道,拿起一旁的苹果削了皮来,“我是真的考虑辞职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专业本来就不是秘书,何况还是伺候这么一个别有用心的大老板,万一他对我起了歹心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少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他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地道:“其实若他真的是寒家的人,那他压根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为什么这么说?”锦瑟咬了口苹果,又切了两片递给了少年。
少年没有接,他认真地看着锦瑟:“因为这个家族的人本身就是出身高贵的世家,而且家族成员极少,富可敌国,他们如果想要一个女人,只怕那个女人只会幸福的昏过去而压根不会考虑拒绝这件事。”他其实更想说,锦瑟因为这绝色的容貌和长相多年来都不得安生,她其实比谁都需要一个足够保护她罩着她的男人,否则的话未来只怕更是不得安宁。
“你是看不起我吗?”锦瑟有些不悦地拍了他一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觉得我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吗?”。
就是不是才更麻烦,不然这么些年她也不用总是活得藏藏掖掖的,多少女人希望有一副倾城倾国的容貌让人神魂颠倒,然而这种好运对锦瑟来说却成了负担,阿文心道,他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吗,曹勋回来了。”
锦瑟的脸色微微一变。
曹勋是长锦瑟一辈的学长,更是当年她大学里身份最显赫的一个追求者,锦瑟对他的背景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说他是红三代,家里从爷爷辈起到叔叔婶婶都是从政的,而他的父亲更是省市厅里的一把手,占据着重要的关键位置。
曹勋本人也长得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这样一个男人在学校里自然被人追捧,不但当上了学生会长,更完全是个风云人物,甚至有不少小女生将他视为男神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曹勋自己也是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似的,在学校里基本上是顺风顺水,一帆风顺的长大,唯一吃瘪的地方就是在锦瑟身上了。
他追求了锦瑟整整三年,这三年里送花送礼物,半夜里堆心型蜡烛,将横幅拉满整个学校,找乐团在校庆上和锦瑟演奏表白,什么事都干了也没打动这位校花,而学校里碍于他过硬的背景,很多事也只能睁眼闭眼的,只可惜锦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婉拒,如此反而激出了曹勋的斗志,手段更加的层出不穷,甚至连买通混混故意来英雄救美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以至于锦瑟只能每日里和有些同样对此看不惯的老师们形影不离,甚至还借口为了专心学习而躲到了系主任的家里暂居,到了最后一年连锦瑟就察觉出来这个天之骄子几乎快要耐心告罄了,她正琢磨着干脆提早毕业或者和母亲说一声离开这个一线大都市回老家去找工作时,曹勋的母亲出现了。
曹勋的父母是标准的官商结合的代表,他的母亲出身沪城世家,嫁到了曹家后养尊处优多年,全身上下都是标准的名门贵妇做派,一副我是上等人不屑和你此等贱民多话的模样,眼里更带着显而易见的盛气凌人,显然她来之前是调查过锦瑟的背影的,在曹夫人看来,一个幼年丧父和母亲生活的平民女孩,就算长得美,可这样的家世怎么配得上她的宝贝儿子。
本来以为自家的儿子只是玩玩,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被玩大了肚子的女大学生上门来又哭又闹的,还不是被他们家轻易地打发了,谁知道儿子这次居然还是认真的,连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都不肯去,一心只扑在这个狐狸精的身上,这一点曹夫人就绝对不能忍了。
锦瑟自然是懒得见曹勋的母亲,只可惜对方有权有势,直接在校长室找她“谈心”,锦瑟只能全程都在神游天外,对她各种明里暗里的贬低嘲讽都视而不见,直到曹夫人最后慢条斯理高高在上地告诉她家里面已经决定让曹勋出国了,手续都已经办好,锦瑟这才流露出了情绪,却是一脸掩不住的喜色,看得曹夫人也是一惊,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怀疑锦瑟是故意惺惺作态的,谁料锦瑟下一句就是连连催促,告诉她夜长梦多一定要尽快带曹勋走,就算绑也要绑让他上飞机,随后……没有随后了,因为锦瑟听到了这么大的好消息直接就开心地起身告辞走了,这种喜悦之情绝对是发自内心的骗不了人。
曹夫人有些蒙圈,但她的身份地位和一直以来的骄傲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只是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锦瑟的面前,而出了国的曹勋也不知道是被人看管起来了还是真的太忙,锦瑟始终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或者邮件联系,让她着实舒了口气,衷心希望这个烦人的官二代一辈子留在美国不要回来。
因此此刻听到这个噩耗,锦瑟整个人脸色就有些不好了,阿文也是,身为锦瑟的堂弟兼“闺蜜”,他也是了解锦瑟这段黑暗历史的人之一,对她自然是万分的同情。
“你得小心着点了,我听说,他这次回来,是冲着你来的。”阿文顿了顿,又道,“你知道我们都只是小老百姓,这种家里有背景的人惹不起,他要是使点手段对付你,我们还真没辙。”
锦瑟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她如今也不是天真无知的小女生的,以为什么事都靠讲理就说的通的,一想到曹勋那牛皮糖一样的性格以及临走时那几天有些阴骘的眼神,锦瑟就禁不住觉得头皮发麻。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她下楼的时候,她就被开着银灰色凌志的曹勋堵在了公司门口。
“好久不见了,小玉,最近好吗?”不得不说,在人前的时候,曹勋那副彬彬有礼的贵族公子范很是引人好感,公司里的一些同时下班的小女生们都忍不住将视线朝他的身上偷偷地瞥来,若是锦瑟以前在学校里没有看到过他私下里无情的给一些女人钱让她们自己去打胎的话,或许她也想象不出眼前这个男人基本上就是个衣冠禽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尤其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极为鲜艳的红玫瑰,任谁都看得出他拦下锦瑟是什么目的了。
不过如今自己都毕业出了校门了,怎么说也轮不到他一手遮天说了算,因此锦瑟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避过了他送过来的大束玫瑰花,她客气地拒绝道:“挺好的,谢谢你关心,这花我不能收。”
看到锦瑟笑得有些疏离冷淡的模样,曹勋的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阴霾,快得令人无法察觉,脸上却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你是生气我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国了吗,这事真的是我家人强行做的,我也不想离开你。”他逼近锦瑟,含情脉脉地道“收下我的花好吗,否则我会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了,而且我今天特地还订了烛光晚餐,小玉你原谅我吧。”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之间曾经有什么似的,看他这副死缠烂打的样子,锦瑟心里十分不乐意,她快走了几步,语气匆匆地道:“对不起啊,我晚上还有事,恐怕不能陪你吃晚饭。”
“有什么事?不如我送你过去?”曹勋的脸上仍是带着绅士般的笑意,只是眼神阴沉了几分。
“ 不用了,我真的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锦瑟行色匆匆的快走了几步。
“只是分别几个月而已,小玉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了。”锦瑟这话一听就是推托之词,曹勋哪里肯让她轻易离开,他不由分说拦住锦瑟的去路,更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却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地驶到了两人身边,后面的车窗摇下,露出了寒朝羽有些冷漠的俊美脸庞:“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隐隐的不悦,看都不看一旁的曹勋一眼,饱含深意的视线落在锦瑟的身上,寒朝羽简明利落地命令道, “上车!”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看到从天而降的寒朝羽,锦瑟掩不住脸上的惊讶,而一种身为男人的直觉也让曹勋意识到了不对劲,眼前的男人显然非富即贵,但是同样不凡的出身让他对自己也有着极端的自信:“你是哪位?我在和我女朋友说话,请你不要随意打扰。”
女朋友?锦瑟简直要被气笑了,刚要反驳却见寒朝羽同样似笑非笑地道:“我是她的老板,她是我的私人助理,现在是工作时间,我要找我的下属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时间?”锦瑟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家boss,明明都下班了好吗,曹勋的脸色则更是难看了几分,年轻英俊的老板,美貌惊人的私人助理,这个关系实在是太引人遐想。
“什么公司老板,什么助理,以后这种工作你不要干了,多少钱工资我算给你,你来我们曹家的家族企业。”其实曹勋更想说的是让锦瑟直接跟了他算了,虽然以他的身份未来娶她是不可能的,可他会给她好的物质生活,做他曹勋的女人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可他也知道依着锦瑟这个女人内心一直以来的高傲,她是绝不可能同意的,可女人不就那么一回事,要是她再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也只有使出强硬手段了,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还只能徐徐图之,若非他当初一心想着与其强迫一个女人还不如彻底征服她的身心来的更有挑战性,他也不会浪费了整个大学三年的时光,早就让眼前的女人变成他曹勋的囊中物了。
“怎么,身为助理,你忘记了晚上你还要陪我参加酒宴?磨磨蹭蹭的在这里干什么?”寒朝羽冷淡地瞥了一眼曹勋,语气有些凌厉,明明算是和锦瑟说话,不知为何却让曹勋感觉到浑身都凉飕飕的,好像被猛兽盯上了一般,毕竟和气势惊人的寒家太子比起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绣花架子。
锦瑟顿时领悟过来,和曹勋打了个招呼便打开车门上了车,待劳斯莱斯绝尘而去,曹勋方才恨恨地将手中的玫瑰丢到了地上,同样上车离开。
“谢谢董事长给我解围。”上车后,锦瑟有些不好意思的和寒朝羽打招呼道,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地想要坐得离他远一点,狭小的空间内,对方身上清冷淡雅的古龙香水一直飘过她的鼻尖,让她没法不紧张。
“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是随口编的?”寒朝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勾了勾嘴角,“你今天下班走得太快,我本来也正要给你打电话,以后工作结束后不准下班,身为我的助理要等我这里的指示通知你可以下班你才能走,知道没有!”
真是□□!锦瑟在心底里嘟囔了一句,脸上也只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寒朝羽也是看出了她脸上的不服气,“怎么,不满意我的决定?”
锦瑟摇头,自家老板气势惊人,她哪里敢当着面儿和他唱反调,锦瑟没志气地萎了,还是不敢拿着《劳动法》的制度出来和他讲道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锦瑟又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自家老板脾气阴晴不定,还明晃晃的要求她强行加班,搞得她又开始转悠辞职的念头了。
寒朝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缓缓道:“先带你去换身可以穿的衣服鞋子,还有做头发,晚上的慈善宴会沪城的名流都会过来,我可不想让人嫌弃我的助理的土气打扮。”其实他本来对她这种藏拙的行为还是挺满意的,只可惜在看到刚才那个男人对她的纠缠后改了注意。
他要在沪城上流圈里彻底定位锦瑟的角色,让别人知道这是他寒家人看上的女人,以后谁若是敢对她有想法那就是触犯了他的逆鳞,包括警告今天的那个敢纠缠锦瑟的男人。
参加酒会?锦瑟吓了一大跳,到时候是不是还要应酬和喝酒?她一没酒量二从来没有去过这样的大场合,这种事难道不该是更有经验的秘术陪着老板参加才更合理吗?
锦瑟没有想到寒朝羽并非是随口说说的,她被他带去了寒氏旗下的服装公司,强行被换了一身简洁的小礼服,披散下了一头黑亮的青丝,只是简简单单的修饰和带了一串珍珠项链就让她一下子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不,应该说是蒙尘的宝石被擦拭了灰尘直接露出了其光彩夺目的一面。
寒朝羽满意地看着锦瑟,其实他很想告诉她,被他寒朝羽看上的女人用不着每日里藏头露尾的,他也不怕有人敢来和他竞争,他有这个自信亦有与生俱来的地位权势,足以保护他看上的女人安逸的过一辈子。只是现阶段锦瑟显然是不会相信他的诚意的,而寒朝羽也尊重她,不想干涉她用以自保的生活方式,所以他也没有刻意的要求锦瑟必须佩戴最名贵首饰和穿着寒氏旗下最高档品牌的服饰来衬托她自己,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压力。
其实原本今日的沪城的慈善酒会寒朝羽是不预备参加的,只是在看到锦瑟的遭遇后寒朝羽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因此今日他的出现简直就是完全出乎于在场众人的意料之外,却是极大的惊喜。
身边的男秘书一将贵宾请柬交给迎宾接待员,后者的脸色就马上变了,金色的请柬意味着来人是最重量级的宾客,当即就内线通知了他的领导。果然不过短短几分钟,市长就急匆匆地亲自赶来,满脸笑意地伸手道:“寒先生,真的没想到今日是您大驾光临,实在是荣幸……”
他笑容可掬的寒朝羽握手,主动亲自地带领他到会场的贵宾区域,态度热情亲切,但没有人感觉到意外,不少人更是带着敬意地注视着两人的方向,却没有什么人敢主动上来攀谈,因为他们都知道寒氏家族的人意味着什么,而这位寒氏家族的年轻男子一举一动都是优雅从容,面对市长更是表情稀疏平常甚至隐隐的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虽然看似年轻,他周身的气势却是稳健沉着, 这并不是说他的气势很张扬,相反他很内敛,却依然给予每一个人庞大的压力感,以至于未仔细去看他的容貌,就先被他一身的高贵风华给震慑住。而在这样的场合下,即使是跟随在寒朝羽身后的锦瑟居然也被人无意的忽略了。这或许是出自于寒家的人与生俱来的地位所铸就的气度,是常人所难以企及和想象的。
锦瑟跟在寒朝羽身后也有了一瞬间的迷茫,却很快的镇定下来,此刻市长带着寒朝羽如人群的焦点一样,站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寒暄攀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寒朝羽表情淡淡,反而是市长大人一脸笑容热情洋溢,强烈的反差更昭示了双方地位的差距,就好像是帝王和地方行政官的地位差距,连锦瑟都看出来了在场众人对寒朝羽既崇敬又畏惧的态度,不由地也是肃然起敬,自家boss 霸气侧漏,真是威武啊。
寒朝羽始终偷偷观察着锦瑟,在眼角余光察觉到她隐隐的带着崇拜的眼神,他的嘴角微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心底里深处仿佛有一种隐秘的欢喜缓缓的溢出,让他整个人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看了一眼在一旁显得有些紧张的她,趁着市长换酒的当口寒朝羽对着锦瑟低声建议道:“要是渴了饿了去一旁找点吃的,不用处在这里和个雕塑一样,一碰就好像可以掉下灰来似的。”话到最后显然都有了几分笑意,老板如此体贴,让锦瑟总算挽回了一丝自己被强行加班的不爽,何况她也确实有些饿了,当即就感激地看了寒朝羽一眼,转身静静地离开了。
寒朝羽本想着让锦瑟自由活动可以更轻松点,这里的慈善酒会上只有社会名流参加,锦瑟又没有走远还是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便不觉得她会有什么问题,却不料冤家路窄,此刻姗姗来迟的曹夫人正好也刚到达酒会,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美貌惊人的锦瑟,惊愕了几秒后眼里就闪过了一丝嫌恶,主动走到了锦瑟的面前,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那高高在上的表情透着十二分的不屑,当初一副看不上她儿子的样子,害得她差点还真的被这个臭丫头给骗了,今天这场酒会可是沪市的顶尖名流才能参加的,来的人非富即贵,锦瑟这样一个平民丫头有什么资格拿到请柬还穿着这么名贵的纪梵希的礼服,这分明就是傍上了大款。
锦瑟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贵妇走到她的面前,慢慢地才回忆起她是曹勋的母亲,想到她曾经自以为是的言辞顿时觉得有些不安,只是这表情落在曹夫人眼里却是心虚的表现,曹夫人的眼神顿时更加鄙夷了,上下轻蔑地扫视了一下锦瑟,她施施然道:“如今的社会啊,有些女人就是喜欢不劳而获,妄想不属于她们的东西,可充其量也就只能做个玩物罢了。”这话的声音有些不低,引来周围不少人隐晦的视线,尤其一些贵妇名媛更是将意味不明的鄙视眼神投射到了锦瑟的身上,众人这才发现到眼前被针对的女子有着惊人的美貌,原本她们就不喜欢今日艳冠群芳,几乎强夺了在场全部男人视线的锦瑟,如今一听曹夫人意有所指的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顿时都轻笑了起来,将轻视的目光纷纷投注在锦瑟的身上,让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暗恼寒朝羽这个不负责任的大boss,把她强行带来这个酒会却又丢下不管。
好在心里才刚腹诽了两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位夫人是对我带来的女伴有什么不满吗?”寒朝羽虽然没有在锦瑟身边,可对锦瑟的注意力始终须臾没有减少,一看这个贵妇来者不善,他当即就迈步朝这里走了过来,果然到了半途就听到了如此羞辱的言辞,顿时俊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薄怒,但他毕竟城府过人,平日里也习惯了面无表情轻易不动声色,因此这一丝怒气除了特别敏锐的人能察觉外,其他人只觉得他气场惊人,带着逼人的贵气。
有老板撑场面,不由自主的锦瑟觉得舒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几乎已经习惯性的依赖起了自家的boss,总觉得有他在什么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至于自己是不是丢脸这个问题,就交给他去操心吧。
“这是您的女伴?”曹夫人有些惊讶,她才刚来,尚不知道寒朝羽的身份,也没有看到方才市长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可看他整个人气度非凡也猜测对方是哪家的年轻俊才,只是以前不在沪市出现过,小小的错愕过后就认定了是锦瑟迷惑了他,唇角也扬起了一抹冷笑,“这位先生想必刚来沪市不清楚吧,眼前这位小姐可是我的老熟人了,当初在x大就是鼎鼎大名的交际花,和不少男人有说不清楚的关系,先生一表人才,可要小心别被如今一些爱慕虚荣的女人给骗了。”社会名流都在场,她自然不能说自己的儿子迷恋对方,只能故意语焉不详用另一种方式抹黑锦瑟,显然她平日里身份地位在众人之间也算不低,说出来的话还算是有公信力,这话一出口不少人看锦瑟的眼神就变了。
“你胡说!”锦瑟顿时起红了脸,冷嘲热讽她习惯了也不会真的太在意,可这种□□裸的污蔑和泼脏水就太过分了,完全踩到了她的底线,可是让她和对方打嘴仗她也没那个耐心,于是想也不想的,锦瑟直接拿起手中的酒泼了过来,同时还不解恨的又一把夺过了寒朝羽手中几乎没怎么喝的一杯香槟又泼了第二轮,让没来得及防备的曹夫人就这样被泼了个正着,原本做得十分漂亮的发型及一身精致的旗袍都被淋湿透了。
曹夫人惊呆了,事实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也没有想过有人居然敢这么当面的给她没脸,而其他人也没有想到这个姑娘气性这么大,做出如此任性的行为。整个场合里唯一神色未变眉眼未动的也就只有站在她身边气度非凡的寒朝羽了。其实说他面无表情也不尽然,因为若是寒家了解他的人在场就会发现,此刻寒朝羽眼眸里流露出的是淡淡的激赏,做他寒朝羽的女人就该如此,被人欺负了就狠狠地打回去,用不着客气。——寒太子此刻已经完全将锦瑟划归了自己的所有物,至于锦瑟的意愿,啥?那重要吗?
“曹夫人,当初是你的儿子整个大学几年和条狗似的缠着我不放,一边对着我死缠烂打一边四处勾搭其他的女大学生,而你就更可笑了,不管好自己的儿子却跑来对我耀武扬威,简直就是一家子自大狂。今天这个酒会我是跟着我老板正大光明的来的,也只有内心龌龊的人才会看什么都龌龊,”
锦瑟气得发抖,而曹夫人也同样气得发抖,明明自己才是被泼的人,结果对方还弄得比她还气愤还激动,区区一个没什么身份的贱人还敢对她这么无礼,好嘛,曹夫人此刻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对锦瑟的挑衅和污蔑之词,也是一直以来被人捧着惯着的生活让她忘乎所以,自大惯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保安,来人,把她……”曹夫人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寒朝羽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说的不错,的确是不可理喻。”他声音平淡,但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森冷冰寒,只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寒朝羽不是对锦瑟流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而是目光凌厉的直射着曹夫人,几乎可以把她整个人洞穿,“对我的女伴无礼就是对我无礼,夫人明白吗?”
这眼神锐利如刀,傲气凌人,看得曹夫人心头惊悸,整个人都晃了晃。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曹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曹夫人这话一出,刚刚赶来的市长和其他知道寒朝羽身份的上层人士脸色就变了,她居然敢这么质疑顶撞寒家人?简直是无知透顶。
寒朝羽当然不会去理会计较一只小虫子的狂妄之语,也不可能自贬身份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打嘴仗,他极其淡定地接过了锦瑟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到了一旁侍应生的托盘里,动作优雅绅士,顺势随意地对着角落里另一个神秘的西服男子点头示意,下一刻就见他的身边出现了几个保镖样子的西装男子,其中两个一把抄起了曹夫人的左右胳膊,动作强硬毫无对女人的怜香惜玉之情,在曹夫人的大喊大叫中,他们面无表情,大步离开,然后……将她拖到了门口,直接丢出了会场。
曹夫人尖利的惨叫声传来,想到会场入口那冷硬的大理石地板,所有人都油然产生了一丝冷意,曹家他们得罪不起,可寒氏他们更是万万得罪不起,人家的确有任性的本钱啊,那可是全球的金融巨鳄领头人,而曹家也不过就是在沪市可以作威作福,就算有些从政的背景可和寒氏比起来还是太嫩了点。
“这位小姐是我带来的人,是我寒氏保的人,这位……曹夫人是吗?告诉曹家,侮辱她就等于是侮辱我。”寒朝羽带着沉怒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他的情绪,连发觉不对赶过来试图打圆场的市长都脸色发青,不敢替曹家多说一句情了。其实寒朝羽本来想直接说锦瑟是他要保的人,可未免让人朝歪地方去理解同时也为了顾虑锦瑟的心情,他只能换了一种口径,可饶是如此也是给锦瑟足够的分量和底气了,顿时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郑重了几分。他今天带锦瑟过来本以为是宣誓主权的行为,更可以让人看懂他对锦瑟的在乎,谁知道被一个愚蠢的女人给搅了局,想到这里他心情就有些不好,不由地就有些迁怒,干脆也不和市长告辞转身就跟着保镖们走出了会场,连一旁市委书记等人的挽留也没有让他回头停留一下。本来他这样做对一个上流人士来说是极为无礼的,可权势财富到达一定地位以后,所谓的礼节就因人而异了,至少寒朝羽如此做所有人都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也不敢对他有什么意见,反而隐隐地对曹家和曹夫人产生了不满,多好的可以和寒家人攀附交情的机会,就这样被一个无知女人给搞砸了。寒家的人虽然少,但是风闻他们可都是护短的,曹夫人惹什么人不好非要惹上人家大少爷亲自带过来的女伴还处处出言讥讽,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原本看到寒朝羽替她出气修理了那个曹夫人,一脸怒容地离开,锦瑟也是十分的解气,扬眉吐气。可是等气消了以后锦瑟的心头还是慢慢地涌上了一股不安,一路上她偷偷地看了寒朝羽好几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算是闯祸了,毕竟她刚才一时冲动之下可是做了十分大胆的事情,眼下看着寒朝羽紧抿着唇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她也有怒火呢?
想到这里锦瑟有些不安地在车上挪了挪屁股,想要开口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的样子。
寒朝羽看着锦瑟坐立难安的样子,忽然就开口道:“别为这种无谓的人生气,不值得。”
隐约意识到自家的老板似乎是在开解自己,锦瑟的脸上涌起了淡淡的红晕,不好意思地道:“给董事长添麻烦了……”
寒朝羽微微挑眉:“哦,你也知道自己添了麻烦了,既然如此就更该好好给我工作,明天开始跟我一起上下班。”
锦瑟长大了嘴,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老板有得寸进尺的嫌疑,先是让她加班,现在更变成了一起上下班,这是几个意思?
寒朝羽像是看懂了她的疑问,难得有耐心的解释道:“身为我的助理,每天早上在路上就应该开始工作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早上八点,我的司机会亲自到你家门口楼下接你,下班的时候也同样要先送我回家,司机才会再送你回去。”
“这样怎么行啊,董事长,我不方便……”锦瑟还想垂死挣扎抗争一下,谁知道寒朝羽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让她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胎死腹中。
“不过你住的地方离公司也太远了一些,我的司机也是要有休息时间的,不可能每天绕路接送你浪费时间……”话锋一转,寒朝羽又道,“所以从明天开始,你搬到公司附近的寒氏企业公寓楼里,搬家的事情我会让其他人给你安排好的。”
变化太多,锦瑟被说的头晕眼花的,她是听说过寒氏办公区域附近的公寓区的,和办公区楼群只有十分钟车程的距离,可那不是专门分配给寒氏的高层或者调遣到中国来工作的外籍高管暂居的,不不不,问题是她什么时候答应过寒朝羽同意搬家的,人权呢,这样问都不问她一声的就决定下来,他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没错,寒朝羽就是要将霸道风走到底,何况他也不想再看到类似今天下午那个男人一样的追求者出现了,虽然和曹勋只是打了个照面,可寒朝羽是什么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男人眼里的阴沉和势在必得,不把锦瑟放在眼皮底下,他不放心。
锦瑟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还想说什么,却听寒朝羽状若无意的又道了句:“寒氏的公寓区都是有专门的安防和保安的,不接待陌生的访客,进出都有严格的管制,是沪市最安全的住宅区域之一,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决定。”锦瑟一听就怔住了,听这话的意思,那地方还真是个躲避曹勋的好地方,本来她还真的有点头疼如何避开曹勋,毕竟他能如此轻易地查到她工作的地方,自然也不难找到她的住址,这样的生活真的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眼看着锦瑟陷入了沉思,显然是在考量这件事的可行性,寒朝羽也不再逼她。琢磨着她今天怎么说也是受了委屈,他想了想网上搜索来的霸道总裁标准式用语,打了个电话自己的下属,轻咳了咳,随即用高冷的表情和故作深沉的语气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天凉了,该让曹氏破产了。”
第472章 寒朝羽番外(四)
(四)
曹夫人得罪了寒氏家族的消息第二天便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不胫而走,曹家这些年身居高位,整个家族的人待人接物都有些脾气傲慢,再加上同在官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免不了有些政敌,因此这个消息一出,不管寒氏这里有没有动作,至少有些看不惯曹家的人就趁机落井下石了起来,对曹氏企业处处打压了,而曹勋在打听到自己的母亲居然是被锦瑟的“金主”给羞辱后,毕竟年轻气盛不顾后果,他气得当场就想去寒氏直接讨个说法。好在曹家的长辈都在,为了避免他的冲动给曹家的情况继续雪上加霜,曹家人甚至还将他直接看管了起来,内部商量起了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上,无疑曹家只能低头,不论曹夫人是对还是错,得罪了寒家的人只能跪着道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唯一让人担忧的是,寒朝羽是否接受他们的诚意。
果然第二日,曹家的人就在寒氏大楼接待处被吃了一个闭门羹,前台客客气气地告诉他们,董事长来沪不接受任何私人邀约和拜访,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和公司总裁会面商谈,可总裁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完全给寒氏打工的高层罢了,在寒朝羽所做的决定上并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因此他对着曹家客客气气打着太极却是滴水不漏,三言两语就将他们打发走了,反正凡是寒氏内部爬到一定位置的人都懂得一个道理,寒家人的素来都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绝对不会客气,完全的不留情面,总裁肯见他们一面已经是看在曹家人现在还当政的份上了,等过了两三天后,呵呵……
其实沪城的寒氏总裁还是过于圆滑了,因为他压根不见曹家的人对方也是蹦达不起来,而寒朝羽自然早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在吩咐过下属如何处理曹家的事情后,他就只关心结果,打压和收购曹氏企业是第一步,第二步自然是直接毁灭他们的根基,将曹家最大的倚仗曹树海从关键的□□的位置上捋下来,而这对私下里早就控制着华国政经界高层的寒氏来说真的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曹家上门的人被屡次拒之门外后也是有些绝望了,想到寒朝羽私下里放出的风声,要将曹家连根拔起,曹家的人都是不寒而栗,每日里过得心惊胆战,而这几日曹氏企业被收购,让整个曹家在商场上的基业都被毁于一旦,就让他们已经明白对方这不是在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哪怕对于曹家最高的掌权人来说,寒氏家族也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存在。曹夫人更是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好像老了十几岁,早已不复当初那副华贵优雅的贵妇派头,她如今被整个曹家上下都视为罪人,没人给她一个好脸色,而曾经围绕在她身边争相讨好的姐妹们如今也一个个没了音信,曹树海若非是看在曹勋的面子上早就和她离婚了。
“爸,既然他是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们做对,那我们何不还是从这个女人下手?”曹勋的脸上遍布阴冷,“那个女人好歹是我的同学,若是把她搞定弄成破鞋,寒家的人自然会对她失去兴趣的吧。”在曹勋眼里,这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的事情,男子都是要面子的,指不定是锦瑟那贱人吹了什么枕头风,这才引得寒朝羽为她出气。
“你妈就是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你还要添什么乱?”曹树海满脸烦躁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他这几日无端的开始被经济审查和隔离,权利也被逐渐架空,若说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也就白在官场混了这几十年了。其实当官的有几个是干净的,真要被秋后算账起来自然有的是把柄让人逮,曹树海当初为了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也干过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如今一朝被人清查,和自己的后台联系也是杳无音信,他心里怎能不慌乱。
“我听说那个女人也就刚到寒氏上班而已,短短几天,估计也就是让人尝个鲜,人家寒家人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贫民女子。”曹勋冷冷地道,“等熬过了这阵,那姓寒的腻味了她自然就能风平浪静了,我们曹家只要苟延残喘过这段时日,再好好地赔礼道歉,总能缓过来。”反正这口气他总能讨回来,就算对付不了寒氏莫非还对付不了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曹勋此刻已经彻底的将锦瑟迁怒上了,他本就生性凉薄,大学里若非是将征服锦瑟当成一个游戏,也不会让她逍遥这么久,此刻曹勋真的后悔当初自己将锦瑟实在是看得太重了,还以为她是个清高骄傲的人,如今更有权势的男人一出现,她还不是乖乖地投入别人的怀抱?看来不是他追不上她,而是人家心大着呢,连曹家都不屑一顾,想到这里曹勋对锦瑟无疑的更恨了几分。
“你不懂啊,和人家比起来,我们就是地上的蚂蚁,人家要踩死我们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哪里还有什么可以缓过来的机会。”自己不都已经被隔离审查了吗,搞不好过几天还要被请进局子里去喝咖啡,曹勋揉了揉额头,”幸好我当初在国外还有些资产,你先按照家里的安排重新出国吧,避开这回事,我们曹家算是彻底完了。”他苦笑一声,早就告诫过那个蠢女人不要过于自大,到处树敌乱都罪人,如今可好了,她闯了祸不算,却连累了曹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政治生涯,带来灭顶之灾,这样的女人真是杀了都不为过。
和曹树海不一样,曹勋从小就被人高高在上的吹捧惯了,完全体会不到寒氏有多么强大,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个实力雄厚的国际金融财团,说到底还是商人,自古以来就没有能斗得过当官的商人,他就不信寒家的人还真能动的了曹家的根基,可曹氏企业短短时日内被收购却是实情,至于曹树海被打压在他看来不过是暂时的,而曹家今日之祸其实都是锦瑟的错,若非是她攀附上了寒朝羽这样的人,也不会给曹家带来这么多糟心事。
眼里精光一闪,曹勋表面上附和着曹树海,心里却还是免不了有了其他的主意。
而另一方面,锦瑟也开始进入了她的烦恼期,搬到寒氏企业的的新公寓不算什么,可和自家顶头上司成了对门邻居这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尤其这新公寓装修豪华,身为草根出身的锦瑟真心觉得自己不适合住在这种一开始连声控电灯和全自动最先进的厨卫设施都用不来的地方。而更让她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的是,公司内部有些人看她的眼神是彻底不对了。
酒会上的事毕竟在场的人太多,不单单有社会各界名流和其家属,还有为数不少的服务生侍应生,也因此,在知道锦瑟居然有幸能陪着董事长出席酒会甚至还为了维护她不惜将其他人的脸面放在脚底下狠踩,公司里种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就开始发酵了。
有些人开始对锦瑟各种阿谀奉承,而有些人……则清高地将锦瑟视为红颜祸水,认为她不过是个被董事长看上的拜金女罢了,不过也有喜欢另辟蹊径,想要将锦瑟当成跳板的,就如同眼下找上她“谈天”的刘颖。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刘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这话说地锦瑟真心有些茫然,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别用这种好像她们很熟的语气说话好吗,她们至多也就吃过一顿饭罢了。
事实上刘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看着锦瑟背后不远处的寒朝羽,愈加卖力的表现出自己不为金钱权势所折腰的优良品质:“真的,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你要是缺钱你告诉我,我们做女人的可以没有钱但不能没有骨气,再怎样也不能,不能自甘堕落啊……”
锦瑟打了个寒噤,感觉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要出来,如此善良温柔的尊尊善诱道德感爆棚的语气,怎么让她听着一阵泛冷呢,她很想打断刘颖自我感觉良好的说教,只可惜后者还需要抓紧时间表现,尤其是在知道董事长就在附近,很可能会听到自己的谈话后,她更是直了直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