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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狄青率领的右路军八万人在悄悄渡过海湾突袭营州得手之后便率兵直扑上京道,半路上抓获了不少南逃的百姓和士兵,询问之下才知道信州发生了空前的大战,似乎是几十万人的大会战,狄青以为是苏锦的主力大军和辽人的围剿大军在信州遭遇,急忙调转方向往东北行军前往支援,只是狄青的兵马都是步兵,行了七八日才抵达信州,这里早就哀鸿遍野,遍地尸骨了。
  狄青的目的是去上京救援苏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一概不打旗号,从荒僻处行军,避过城池,以免消息泄露的过早,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王朝的人马。
  王朝将信州之战的情形说了一遍,狄青这才明白这是苏锦的调虎离山计,不仅大为叹服道:“苏大帅用兵如神,一路上看到辽人七八座城池被毁,遥想苏大帅率军纵横辽国境内如若无人,真是惊为天人。”
  王朝道:“不知道公子爷是否已经拿下了临潢府,咱们合兵一处,抓紧去临潢府汇合才是。”
  狄青道:“那是自然,辽军主力既然已经回撤,想必上京已经是大战的场面,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动身,闲话路上再叙。”
  当下两军汇成一处,王朝的两万余兵马虽然个个人瘦毛长,但却被狄青带来的八万士兵视为神明,大家都没想到,深入敌军腹地半年时间,苏锦的手头满打满算居然还剩下十万多兵马,可谓是奇迹了;而这些活下来的士兵,那一个不是精锐中的精锐,怎么不叫人肃然起敬。
  ……
  临潢府东三十里处,杉树下的草席上,耶律重元盘膝而坐,招呼呆若木鸡的耶律洪基道:“愣着作甚?下来陪皇叔吃酒。”
  耶律洪基额头汗珠涔涔而出,结结巴巴的道:“皇叔……你怎知……”
  耶律重元斟满两只酒盅,叹息道:“我岂会不知?这点心思都没有,你叔父还能活到今日么?”
  耶律洪基道:“皇叔,其实我……”
  耶律重元道:“莫解释,莫狡辩,你知道那只能显得你更加的愚蠢,下马来,陪叔父好好喝两盅,雪地喝酒倒是有一番味道,这叫我想起当年小时候和你父皇在草原狩猎宿营的情景了。”
  耶律洪基无奈下马,缓缓走到席子上坐下,雪地上的凉意直沁上来,耶律洪基的臀部顿时冰凉刺骨。
  “当年我和父皇在翰儿多草原上猎灰狼,有一只老狼狡猾的紧,我们追了他两天两夜,累了就在雪地里喝几口烈酒,眯一会眼,我和你父皇都筋疲力尽,灰狼也筋疲力尽,有的时候,相聚只有十几步远,它跑不快,我们也追不上,你说好笑不好笑。”
  耶律洪基干笑两声道:“好笑,好笑。”
  耶律重元兀自道:“那时候,你父皇想了个主意,终于将灰狼抓住了,我当时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父皇真是个天才,呵呵,天才啊。”
  耶律重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冷笑数声,耶律洪基本想问是什么主意,没等开口,耶律重元忽然转过头来,眼睛里凶光毕露,咬牙道:“你知道你那天才的父皇想的是什么主意么?”
  “侄儿……侄儿不知。”耶律洪基吓得侧过头脸不敢和他对视。
  “你爹爹说,狼喜欢从背后咬人,灰狼饿了那么多天,肯定也想吃了咱们,咱们两个人在一起它肯定不敢,于是你父皇说,要我背对饿狼坐着,露出脖子来,他躲在暗处,狼扑上来咬我的时候,他便在背后用尖刀将狼刺死,呵呵,你说你父皇是不是个天才?”
  耶律洪基不敢接话,但听耶律重元续道:“于是我傻乎乎的便露出脖子坐在那里,那狼果然饿的不行,悄悄扑上来咬我,幸好我长了个心眼,脱下靴子垫在脖子上,灰狼一口咬下,穿透了靴子,将我的肩膀咬出了几个小洞,天可怜见,没伤着要害,我还活着;然后我和你父皇乐呵呵的剥下狼皮,切割狼狗,割下狼头带回家,我当时居然一直都没觉察到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真是傻的可以。”
  “后来,我慢慢的明白过来,和那头饿狼相比,你的父皇,我的皇兄更加的凶残,当时母后疼我,你父皇害怕她扶持我登上皇位,所以变着法子制造意外,只可惜我福大命大;后来我处处防范,你父皇始终没有机会下手;母后执意要立我为皇帝,我自知不是你父皇的对手,所以便去跟他告密,害的疼爱我的母后被他软禁起来折磨至死;你父皇假模假式的立我为皇太弟,想安我的心,但是,那皇位本来就是我的,我的!你懂么?压根就是我的,我要他当什么好人?”
  耶律重元怒吼道,双目喷着怒火,像一只食人的野兽。
  “叔父……侄儿知道,父皇退位之后,侄儿第一个拥戴您登基便是。”
  “我呸!你是个好东西么?你比你父皇还心狠手辣,你连亲生母亲,一胞姐妹都下得了手诛杀,你会是纯良之人?你平日诋毁我的言语我一条条都记在心里,如今,你临阵脱逃,又立了军令状,这给了我一个堂堂正正杀你的理由,你的父皇事后也拿我没办法,我是正军纪而已,你明白了么?”
  耶律洪基面色大变,连连摆手道:“皇叔,饶命啊,我可是您的侄儿啊。”
  耶律重元哈哈大笑道:“你是我侄儿?仁懿皇后还是你母亲呢,你父皇还是我亲哥哥呢,那又如何?吃吧,吃几口肉,喝几口酒,这可是你最后的一餐了。你放心,我会念在骨肉情意,给你留个全尸。”
  耶律洪基大叫起身,伸手便去摸腰间的弯刀,早有卫士上前扭住他的胳膊,让他无法动弹。
  耶律洪基挣扎大叫大骂,耶律重元伸手揪下一只羊腿来,捏着他的腮往里一杵,顿时将他的叫骂声塞进肚子里。
  “动手吧。”耶律重元背转身子看着远处苍茫起伏的雪原,身后一根绳索套上了耶律洪基的脖子,另一头搭上树梢,两名卫士一用力,耶律洪基的身子便被吊上了半空。
  耶律洪基的身子在半空中剧烈的挣扎,树身也随着剧烈的抖动,树冠上的残雪被抖动的纷扬而下,宛如三月的柳絮一般随风飘荡。
  第九九一章山重水复
  两个时辰之后,耶律重元发动了全面的进攻,除掉耶律洪基之后,他的两万兵马自然被迅速收编,挑选出来的四万老弱兵卒会同这两万兵马被当成第一梯队的炮灰顶上前去;对耶律重元而言,就算这六万人全部拼光了,他也一点都不心疼,因为对自己的军力影响不大。高品质更新就在
  但这六万敢死队吸收了大量宋军的火力,为了阻止这些敢死队的冲锋,城头上的敌楼和羽箭都快要射光了,四面同时被攻击,一下子便让苏锦的八万兵力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攻城战一直持续到三更时分才告一段落,城上城下遍地死尸,辽人像疯了一般不顾死活的猛冲,给守城带来巨大的压力,这种无赖残忍不计伤亡的攻城手法让苏锦也始料不及。
  好在宋军守城经验丰富,皇城的城墙和防御体系也确实坚固的很,这才数次堵住缺口,将冲上城头的辽兵给杀退;粗略一算,一个下午,双方在皇城争夺战上已经死伤了近三万人。
  城外的辽军停止进攻开始休息,但城内的宋军却无法休息,他们担心辽军的突然进攻,苏锦在城头巡行,看着士兵们疲乏的摸样,心中颇为担心;眼下箭支已经剩的不多了,敌楼上辽军留下来的床弩虽在,但弩箭已经告罄,那已经成了摆设了,好在还可以命人上敌楼用箭射击。
  物资的缺乏倒还好说,就是士兵们的疲劳无法解决,经历大半年的征战,士兵们从没有好好的休整,拿下临潢府之后,本以为可以好好的休整一番恢复精力,却又是连番的恶战,积聚起来的疲劳挥之不去,士兵们之所以还能坚持,完全凭的是一股精神。高品质更新就在
  “命令大伙儿就地睡觉,无需防范,多派人监视敌军动向,及时预警便是。”苏锦命令道。
  “就怕睡倒了叫不起来,这大冷天的,也不能进帐幕睡觉,在外边岂不要冻死。”潘江皱眉道。
  “明日派人去城中搜集皮毛毡毯,这时候也顾不得扰民了,今夜先对付着睡一会,命伙房多熬些热汤送上城头给兄弟们暖身子,城里还有牛羊么?”
  “早没了,粮食倒是有,肉食却没有了。”
  “杀马,将拉车的马匹全部杀了,马肉驱寒,虽然有些暴殄天物,但也顾不得了,必须守住这里,否则死路一条。”
  身边的将领们默然,大帅这是下决心死守了,平日大帅将马匹看的跟宝贝一样,当初过夹山沙海的时候缺水喝,大帅宁愿让马儿一天喝三顿水,人却只能喝一次,可见对马儿的珍视;这些战马若是在大宋国内都是百贯上下的价钱,此刻却不得不沦为猪羊一般提供肉食,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夜时间,三千多匹战马被就地宰杀,马肉加白米熬成一锅锅的肉粥糜送上城头,士兵们贪婪的一碗碗的灌下肚子里,围着篝火靠在城墙垛下鼾声大作,苏锦没有休息,他带领亲卫队一直不停的在四城城头巡视,直到天色大亮。
  艰苦的攻城战持续了四天时间,每日辰时起,辽军便会开始疯狂的进攻,直到午时退下休整吃饭,午后继续,然后便一直持续到天黑,以至于大伙儿都形成了规律,一到点都自觉的提着兵刃上城头或者是下城头,比上班下班还准时。高品质更新
  无论是攻城的还是守城的都已经趋于麻木,这麻木不仅是对于生死的熟视无睹,甚至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守城的箭支早已用光,士兵们每天另外要做的事情便是搬砖搬石,上下城墙怀里总是兜着一大包石头当武器,以至于城中砖石短缺,连青石板路都被撬了几条。攻城的也物资消耗殆尽,投石车已经不能用了,倒不是没有石块往城头砸,而是它们超负荷的使用都已经散了架,箭支消耗干净,云梯、冲车也都毁坏大半,到了第四天早晨,辽军甚至只剩下三百多架可使用的云梯,根本不能胜任攻城之需了。
  耶律重元不得不下令暂停攻城,面对高墙,没有云梯可不成,难道搭人梯上去?虽然现在就算是全部站在城墙根下也没事,宋人只会用些石块砖头往下砸,造成不了多大的杀伤,但自己也不能命士兵靠着眼神将宋军一个个瞪死。
  耶律重元命令全军,抓紧修理损坏的投石机并打造新的简易云梯,并派人急速往北去往乌州仪坤宁州去调集攻城器械和箭支来,他相信,只要再高强度的攻击几日,皇城必破,因为宋军明显已经没什么手段来阻止自己的进攻了,除了高墙,他们什么都没了。
  苏锦心急如焚,形势越来越紧迫,耶律重元就像条疯狗咬住了便不撒口,完全的不顾伤亡,四天时间双方死伤人数超过九万,自己的士兵锐减三万多,而耶律重元付出了六万人的代价,可是即便是这样大的伤亡,也没有让耶律重元放弃进攻。
  诚然,耶律重元用的正是换命的蠢办法,他有十六万人马,去了六万还有十万万,攻城绰绰有余;而苏锦的大军本就只有八万人,阵亡三万只剩下五万了,人数越少,守城露出的破绽便越多,辽人便更有机会了。
  辽军一直休整了两日,苏锦知道这是大战将至前的最后一丝宁静,站在北城站楼上,看着一车车的物资从北方运往辽军大营的时候,苏锦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很想率军冲出城去夺下军需物资,但他知道那是不明智的,耶律重元焉能给自己这个机会,恐怕早就张网以待了。
  饶是苏锦聪明机变见识颇广,此刻也束手无策,在耶律重元疯狗般的死缠烂打之下,实在是没有好办法应对,苏锦意识到这六个月来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趁着辽人内部空虚的时候很赚了一大笔,但如今恐怕要连老底都要赔进去了。
  苏锦召集全体将领在东城城楼内开会,会议气氛凝重,大家都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一个个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苏锦打了个哈哈看着众人笑道:“各位一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这是怎么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翻着白眼,都这个时候了,大帅还在故作轻松。
  苏锦咳嗽一声负手从每个将军身边走过,平静的声音响起:“咱们应该高兴才是,我北征大军二十万自五月入辽,如入无人之境,纵横上万余里,下城池十八座,歼敌近三十万,六个月来我们成了辽人腹内尖刀背上芒刺,让他们寝食不安暴跳如雷,我们甚至拿下了他们的京城,让他们遭受前所未有的耻辱,这些还不够我们高兴的么?还不值得我们自豪么?放眼古今,那支军队能有如此作为?”
  众将眼中露出神采,身板也挺得笔直,苏锦的话让他们为之自豪,回想起来这六个月来,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回过头来,确实是伟业丰功。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也许不太适合眼下的情形,但我要说的是,我们已经做出了我们最大的贡献,为了大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我们这二十万人完成了使命,我们的名字将被史书记载,为世人流传,这难道还不够么?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失败,皇城还在我们手里,我们有什么好担忧的?便是城破身死又如何?只不过是为我们辉煌的北征之途画上个完美壮烈的句号而已,这虽然不是最好的结局,但这个结局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悲惨。”
  众将听得心头澎湃,却又有些羞愧,跟苏锦相比,自家的境界格局可是小了太多了,人家论官职来中枢重臣,论身家巨万之富,人又年轻英武,家中妻妾成群,都能漠视生死,自己这些人跟他比拍马也追不上,却还放不开。
  苏锦续道:“当然,能活下来自然是最完美的结果,辽人休整了两日,不出意外,明日将是最后的猛攻,辽人调集了大批的物资前来,明日之战皇城八成难保,所以我决定了,我们不能在此等死,我们要突围,活下一个是一个,不能全部被闷在城里,今日之议,便是如何突围。”
  第九九二章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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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在经过激烈的讨论之后,最终达成了突围行动的策略,鉴于敌军的主攻方向是东城,南边是汉城,不利于及时摆脱追击,又不能往北突围,所以最好的突破口便是西边。高品质更新就在
  西城外有两万辽军围困,正是最薄弱之处,苏锦决定大军连夜集结调往西城,待天黑之后一鼓作气冲击西城辽军大营,突围后一直往西南沿着庆州怀州一线往沙漠边缘靠近,争取从原路戈壁沙海中杀回云内,从夏国境内撤离。
  策略定下之后,全体将领立刻布置下去,在饱饱的吃了一顿晚餐之后,宋军全部集结在城中广场上,五万宋军一个个蓬头垢面不成人形,盔甲破损,单薄的衣衫里边露出御寒的枯草和破布,简直就是一群叫花子兵。
  苏锦看着心酸,但他依旧面容坚毅,下令突围其实也是冒险之举,西门看似薄弱,但一旦突围战打响,北城和汉城的兵马立刻便会去支援,能否脱身只能看老天的造化了,战前会议上,有人提出了这一点,苏锦问他们:是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辽人用箭支投石机将自己砸死,还是愿意拼死一搏寻得一线生机?答案显然是后者,完全没有守城的物资,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到时候全城陷落,结果自然是全体力战而死,但苏锦可不想跟辽人同归于尽,说白了,他觉得不值。
  “诸位兄弟,你们跟随我征战半年时间,立下不朽功勋,从来没有哪一支军队如诸位这般的勇武无畏,苏某深以为荣,也以有你们这帮兄弟而自豪;苏某感谢你们一路上不畏生死英勇奋战,为大宋尽忠尽职,但我们也亲眼目睹了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一个个的捐躯,死亡是可怕的,但也是神圣的,他们将热血洒在辽人的土地上,将会被我们铭记,被大宋百姓铭记;但我们不能无谓的死亡,我们要活着回到大宋,这才是最后的胜利,所以,今日我们要连夜突围,我们要回到大宋,接受皇上的封赏和百姓们的欢呼;我不知道,今晚还会有多少兄弟死在这里,甚至我们都不能幸免,但我们不能放弃这最后的希望,我们要冲出去,回到大宋,回到故土,回到亲人身边!”
  众士兵泪水横流,高举手中武器呼喊道:“回到大宋,誓死突围。高品质更新”
  苏锦高举双手道:“让我们拼尽全力,做最后一战,相信我,我会带你们回到大宋,让你们和亲人团聚。”
  众将士高呼:“苏大帅,我们信你。”
  苏锦抽出腰间兵刃,正欲发出出击的命令,忽然间,一阵闷雷般的呐喊远远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号角声,人嘶马叫刀剑交击之声。
  众人面面相觑,苏锦高声叫道:“哨探何在,出了什么事?”
  不一会有士兵骑马飞驰而来,来到苏锦面前滚鞍下马气都喘不过来叫道:“禀大帅,东门外辽营似乎打起来了。”
  苏锦一怔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天太黑,看不清楚,已经派人去探了。”
  苏锦迅速上马疾驰往东门处,众将领赶紧上马跟上,众人登上城楼举目下看,只见辽军营中乱作一团,火把乱晃,喊杀连天;在看北门和南边的汉城,几条火把的长龙疾驰往东门,那是辽军的支援军队。高品质更新
  苏锦高声叫道:“发红色焰火箭。”
  啸叫声中,三枚红色焰火弹窜上漆黑的夜空,在空中逗留片刻炸成万千花雨,片刻之后,辽军营后远处三枚红色焰火弹冉冉而起,同样是苏锦北征大军的御用信号箭。
  马汉激动的大叫道:“是王朝他们,是王朝他们。”
  苏锦也激动的手心有些发抖,东南角的天空忽然又冉冉升起了绿色的信号箭,苏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绿色的信号焰火弹是宋军正面主力的联络信号,难道说是正面范帅和韩帅的大军支援到达了?本来还在怀疑王朝即便生还,手头也不会有多少兵马,如何敢突袭辽军大营,但这样一来,便可以解释的通了。
  “大帅,援军来了。”景泰眼睛里泛着泪花,喃喃道。
  潘江道:“还等什么,里应外合出东门进攻啊。”
  苏锦道:“对对对,潘江景泰听令,即刻整军,从东门进攻辽军,给他们包个过年吃的大饺子。”
  东门城门大开,五万宋军如狼似虎的冲出皇城直奔辽军大营杀去,王朝和狄青的十一万大军本已经占得先机,辽军已经抵挡不住了,更何况是前后夹击的三p玩法,耶律重元压根就没想道会有这么一只军队从背后摸来,到战斗打响之时,他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两天派往东面的斥候小队一个个都泥牛入海没有回来,显然是被这伙宋军给劫杀了,自己还压根没想到这一点,真是太愚蠢了。
  十六万宋军如狼似虎,将辽军大营冲击的七零八落,其他三面的辽军急忙赶来救援,但也是无济于事,最终他们只能救出耶律重元,护送着他落荒而逃,宋军四下追击,直到天色微明才鸣金收兵。
  朝阳升起,照在临潢府皇城的城头上,狄青在众将的带领下登上城头,远远的他们看到苏锦全副武装身披紫色披风立在金黄色阳光里,满脸都是微笑,狄青一瞬间升起了膜拜的冲动,正是眼前这个人,创下了无数的奇迹,一己之力便可以左右国家的命运,换做自己,绝无可能率一只军队便可以在敌国腹内纵横;眼前的苏锦虽然容颜憔悴,颌上黑须宛然,但双目炯炯,腰杆笔挺,毫无颓唐之势,这是一尊不倒的尊神。
  苏锦快步上前,一把抱住狄青,大笑道:“除了狄将军,谁能千里奔袭,在辽人不知不觉中便发起攻击,狄将军辛苦了,你救了我苏锦一命。”
  狄青正色道:“大帅说那里话来,是大帅救了大宋才是。”
  苏锦哈哈笑道:“你我也别相互吹捧了,连夜大战,都乏了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酒席,咱们就在这城头饮酒庆功,面对朝阳如血,面对遍地哀鸿,但愿你还有胃口。”
  狄青笑道:“饥餐胡虏肉,渴饮蛮夷血,大帅有胃口,我们岂能没胃口?”
  众将哈哈大笑,苏锦微笑道:“请入席。”
  ……
  此战过后,耶律重元围剿大军尽墨,残兵败将三万余逃往北地,纵观临潢府之战,宋军以七万人的代价拿下临潢府,歼灭辽军主力十八万人,擒获诛杀敌军高级将领五百余人,辽军将校阵亡五千余,辽国皇室三位亲王被俘,仁懿皇后萧达里、大皇子耶律洪基、小皇子及两位公主皆死于此,尚有皇亲百余,大臣数十尽皆被囚。
  苏锦大军二十万尚存六万精锐,加上狄青的七万大军,攻击十三万大军在休整数日后集结南下,因为赵虎已经将临潢府攻下的消息送到了京城,赵祯下令大军全线进攻,为了配合大军的行动,苏锦和狄青的大军奔袭南下直捣大定府,再下渝州、利州、泽州等诸城,直逼辽军主力侧后。
  宋军南方主力发动猛烈的攻势,将辽军占领的宋国十几处州府尽数夺回;到腊月初,辽军已经被压缩在西京道和南京道这一小片狭长的地界里,大限之日即将到来。
  腊月里,赵祯改元皇佑,庆贺即将到来的胜利,皇佑二年二月,辽兴宗派人求和,赵祯不允,耶律宗真发起最后一搏,集结南京道西京道残兵二十六万回头猛攻大定,妄图往北逃窜;苏锦和狄青坚守十七日,直到宋军主力到达,在大定东南与辽军展开决战。
  皇佑二年三月十九,辽军战败,辽兴宗耶律宗真在逃往途中为手下大臣诛杀,献首级于苏锦,北院大王萧惠自杀,二十六万大军灰飞烟灭,至此辽国气数已尽,除了上京道以北由耶律重元盘踞之外,整个辽国国土在数月之间尽数被大宋纳入版图之中。
  第九八三章回归故国
  皇佑二年三月初三,正是草长莺飞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