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只嘱咐他们时刻留意两国动向保持警惕,并交代李重要赶紧将答应援助夏人的物资集结运送,因为如果物资短缺后勤不能保障,自己便是孙武重生诸葛再世也难逃失败的命运,本来就没把握打赢,只能靠人海战术和老天眷顾了。
路过兴庆府的时候,野利太后派了钦差携太后懿旨与苏锦同行,夏国上下均不明白为何太后非要让这个苏锦去指挥干系数十万人生死的大战,这个苏锦还是胁迫大夏的罪魁祸首;野利太后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苏锦的能力夏国无出其右,他打不赢别人便休想能胜了这一仗了;更何况他对此战胜利的渴望不在大夏君臣之下,宋人忌惮辽人事后的报复,所以苏锦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辽人重创,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所以野利太后根本不担心苏锦会耍心眼玩花样。
贺兰山下方圆二十里的戈壁荒漠上,夏辽两国大军遥遥对峙,原本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忽然间被数十万人弄得乌烟瘴气无一时的宁静。
夏国举全国之兵逾三十万,而辽人则有十七万大军,总兵力已经达到四十七万,一旦开打,那便是一场超级大战;不仅如此,双方的人数还在增加,夏国凭借宋国援助的盔甲和兵器,在短时间内有新增八万新丁到来,而辽人退无可退,不得不再次从国内增兵十万,到腊月中旬总兵力达六十万之众。
如此庞大的军队集结在此,整个贺兰山南麓军帐密布,密密匝匝的坟包一般的帐篷绵延数十里,大戈壁上的灌木石块都被双方一扫而空,用来垒建营寨生火取暖,就连整片戈壁上生活的蜥蜴雪兔野狼地鼠也统统被打杀殆尽,充作果腹之物。
双方都没有先动手的打算,除了加强防御之外,只做了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无一例外,试探性进攻的小股队伍都成了炮灰,五千人的骑兵在平时可算是一只实力强劲的大军了,但冲到敌阵前三十步内便全军覆没,在密集如乌云般的羽箭的阻击之下,五千人便像是一群蝼蚁轻松的被捏死,没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从腊月中旬到下旬,双方对峙了十几天,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只能继续对峙下去,直到年前的最后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的时候,极寒的天气开始让双方的军队都无法再坦然下去;对辽人而言,补给线实在太远,物资粮草的供应随着这场大雪下来将变得更为艰难,而对夏军而言,日子也同样不好过,虽在夏国境内作战,但这里是鸟不生蛋的戈壁荒原,补给同样的困难,而且更重要的是,夏国耗不起,他们压根就没有什么库存的粮草燃料来补给。
忍耐蓄势已经到了极限,双方不得不不约而同的打算进攻了。
作战的方案已经讨论了几十次,数十个方案都一一被否决,苏锦虽然没有被授予什么大元帅之类的职务,但他有完全的权利,对于张元任敬德李济迁等人提出的作战方案,苏锦毫不客气的一律打叉,在苏锦看来,这样的大战可不是他们的那些蹩脚的方案便能奏效的,更何况夏军看似人多势众,但从战力上而言根本就不是敌手。
这一日上午,大帐中的作战会议再次召开,张元端坐主案之后主持会议,而苏锦只能在一旁的一张蒲团上盘腿而坐,帐内冷气袭人,冻得所有人都直出溜鼻涕。
“诸位,天气转寒,这场风雪不知何时能停,如此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熬到最后我大夏军终将断粮,战马士兵也开始有冻毙的现象出现,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建议今日无论如何定下作战方案,即日展开对辽人的进攻。”张元缓缓开口道。
“张相说的对,士兵们衣着单薄,引火之物已经告罄,都开始烧草料取暖了,这样下去还怎么打仗?有些人总是否决作战方案,却又拿不出好办法来,难不成压根就不想打仗,只是想让老天来消耗两国的军队,谁先冻死饿死光了,谁便败了不成?”李济迁粗声道。
有人发出低笑声,李济迁这是在指桑骂槐的指谪苏锦的不是。
张元看了一眼目光迷离的苏锦,转头道:“诸位说说吧,如何打法?”
众人沉默了半晌,任敬德开口道:“老夫还是坚持前番所提出的办法,以八万新军为敢死队冲锋敌军正面,细母将军和李将军率五万人马攻击敌军两翼,而中军二十万以铁鹞子军为前排,直捣敌军中军,铁鹞子军攻到的时候,八万新军早已消耗敌军箭支两三轮,便不会再受到羽箭攻击,兵力绝对的优势,何愁敌军不破?”
众人默然无语,任敬德心黑手辣,八万新兵打头阵,这是要彻底的要这八万新兵为炮灰,可以想象到,这八万人将无一生还;不过心肠虽硬,办法倒是个办法,主动进攻的一方自然会承受更大的损失,这是双方的共识,否则也不会大眼瞪小眼瞪了二十多天了。
“唔,末将同意任将军的计划,可稍作修正,敌军左翼背靠贺兰山侧坡,地势居高临下冲击不易,可用两万骑兵牵制,右翼则加大兵力冲击,以便达到更好的效果。”细母嵬名粗中有细,倒也确确实实的为了情人太后的江山尽心尽力的思考。
众人纷纷点头,如今的局面已经没有太多的思考余地,有的人甚至起了无论输赢无论怎么打只求一战,赶紧打完了离开这魔鬼之地的想法。
“苏大人,你觉得呢?”出于礼貌和太后懿旨的交代,张元还是要问问苏锦的意见。
苏锦翻了翻眼皮,将双手从拢起的袖口拿了出来搓了搓道:“不妥!”
“切!”有人小声的鄙夷,这家伙一副老气横秋的装比样,每个人提出计划他都来句不妥,又不见他有什么好的办法,完全是来搅局的。
“苏大人,任某人建议你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你可是大夏的贵客,大战起来可没人有暇保护你,你不用在这里盯着,如今大军对垒都无回旋余地,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一仗打不起来。”任敬德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苏锦。
张元摆手制止任敬德的话,转向苏锦道:“苏大人,不妥在何处?”
苏锦道:“硬拼便是不妥,胜负根本就没有定数,我既然受托指挥此次大战,便不能作此无把握之事,咱们又不是赌钱靠运气,这可是几十万条人命呢,而且一旦战败,在座的诸位大人和将军一个也活不了,也许你们不怕死,但我岂能将性命葬送在你们手里。”
“我呸,什么东西!”
“胆小便胆小,强词夺理作甚?”
众人七嘴八舌的怒喝道。
苏锦负手道:“我胆小么?问问你们的张相国我是不是胆小?”
张元心道,你胆小才怪,带着十几个人便敢去会州烧粮,策划了刺杀李元昊的政变,这样的人若是胆小,那天下还有胆大之人么?
第九二八章驱狼吞虎(十六)
“苏大人,看来你已成竹在胸,何不将妙计说出来听听?”张元微笑问道。
苏锦走道张元身边道:“借过一下。”
张元愕然道:“什么?”
苏锦皱眉道:“你去蒲团上坐,我坐这里。”
张元无语,苏锦又道:“我来这里本来是统率你们与辽人作战的,来了之后你们个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搞得我好像是敌人一般,你们的太后和我约法三章,最后一条可是诚心诚意的请我来帮你们打这场仗,我是来带你们打仗的,可不是无端跑来受你们眼色的,这位置是我的。”
张元无可奈何起身自嘲道:“原来苏大人不肯说出妙计乃是因为这个,早知如此我早就让出这个位置了。”
苏锦道:“你舍得么?放心,我只是暂借一下,从现在起到大战结束,我便暂代主帅之权,如有不服号令者我会军法从事,张相以为如何?”
张元想了想道:“老夫同意,太后既然请苏大人来指挥大战,我等自然是奉太后之命。”
苏锦道:“好,那便说定了。”说罢一屁股坐在垫着毛毯的主帅大椅上,张元只好走到侧首往蒲团上坐,老胳膊老腿的却是坐不下去,旁边赶紧又将领端来凳子让张元坐下。
苏锦看了看帐下或坐或立的数十名高级将领,微微一笑道:“诸位,丑话说在头里,我暂代帅位,可不是要过过干瘾,我的身份你们都知道,本人不才乃是大宋镇北大将军、西北四路安抚招讨使、大宋三司副使、集贤殿大学士衔,哪一样不比你们这个主帅的位置自在?打完这场仗,你们便是跪着求我我也不愿意当你们这群缺衣少穿没兵器没盔甲的军队的统帅,我的要求只有一条,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其余的我不追究,都听明白了没?”
众将面面相觑,却无人响应。
“你们回答的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再回答我一次,都听明白了没?“听明白了。”有人稀稀拉拉的回答道,声音高低参差不齐,有气无力。
苏锦挥掌拍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高声喝道:“身为将领,一个个有气无力无精打采,如何能率兵作战,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再有精神萎靡者,情绪抵触者,立刻就地解职,由副将代职。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众将见苏锦发威,自有一番慑人的气度,不由自主高声响应。
苏锦满意的点头道:“这才像话,为将者要有气势,士兵们才会有信心,岂不闻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你们都有气无力,看在士兵眼中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任敬德,刚才你为何闭口不答?”
任敬德梗着脖子不出声。
苏锦道:“我有言在先,你别怪我,言出则必行,着左路军统领任敬德就地免职,副将浪讹莫吃代左路军统领职务,任将军,退出帐外。”
任敬德变色道:“好你个苏锦小儿,你真敢下手啊,老子是大夏的将军,岂受你宋国小儿支使?”
苏锦冷笑道:“去问你家太后去,这个问题我不想跟你费口舌,你犯上不敬,加罚掌嘴十下。帐外亲卫进帐!”
大帐外王朝马汉带着十几名苏锦的亲卫队呼啦啦涌了进来,两人揪住任敬德,一人将其脖子固定住,马汉伸出蒲扇大的巴掌,吐了口吐沫搓了搓,嘿嘿的笑了两声。
任敬德惊的大叫道:“张相救我,张相,张相!”
张元也有些着急,任敬德是夺位的大功臣,目前正是当红之时,苏锦却要拿他开刀打嘴巴子,这事闹起来岂不难以收拾,于是赶紧叫道:“且慢!”
苏锦歪头看着张元道:“相国大人,怎么了?”
张元拱手道:“苏大人,大战之前,正是齐心协力御敌之时,任将军勇武无敌之将,可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遭,一切从大局着想?”
苏锦道:“饶了他?但他不听号令藐视于我,我接下来如何指挥作战?”
张元忙道:“任将军不是不听你号令,刚才他也回应了大人,只是声音略小大人没听见罢了,老夫担保他定会谨遵军令,再不会有出格之举。”
苏锦道:“你担保么?”
张元看了任敬德的可怜样,忙道:“老夫担保便是。”
苏锦点点头道:“既然张相国出面,我自然要给相国的面子,便准许任敬德待罪立功,官职暂且保留,这十下掌嘴嘛,一下抵五千敌军首级,左路军须得拿五万敌军首级来抵消这十下掌嘴,战后咱们再算总账,多了的我给你请赏,少了继续掌嘴。任将军,你同意不同意?”
任敬德岂敢不同意,差点当众受辱,自己如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这小子打了嘴巴子,会被大伙儿议论一辈子的,今后如何抬起头来。
“同意……同意。”任敬德大叫。
苏锦一笑道:“好,王朝马汉,放开他,你们退出帐外。”
马汉本来卯足了劲要抽嘴巴子,听苏锦饶了任敬德,略有失望,只的啐了一口,将大巴掌陇入袖中,悻悻的出帐去了。
任敬德低头蹩进到一旁,躲在两名将军之后不肯抬头,苏锦微笑看着他,让他无地自容。
“苏大人,敢问你的妙计如何?快说出来让大伙儿听听吧,时间不等人呢。”张元正色道。
苏锦转过头来,收起笑容咳嗽一声道:“稍安勿躁,为何我一直否定诸位提出的计策,便是因为诸位提出的都是硬攻之策,毫无计谋可言,双方集结兵力六十万,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在这样的战斗中完全的硬拼胜算不大,别以为咱们的兵力比敌军多了十多万,你们心知肚明夏军的战力根本不是养精蓄锐已久的辽军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八万毫无战场经验的新军,硬拼的结果不堪想象。”
众将虽没说话,心里却以为然,但话说回来,如此严寒,实在熬不下去了,再不打兵马冻死的越来越多,也不是个办法。
苏锦继续道:“这么多天来我一直想筹划出一个胜算较大的计策,这一场大雪下来,恰好给了这个契机。”
张元睁大眼睛道:“愿闻其详。”众将也都支棱着耳朵想听听苏锦的高见。
苏锦缓缓道:“我们遇到的困境,辽军也同样遇到,这几日辽军营中也同样抬出大批冻僵的士兵和马匹,可见他们的遭遇跟我们相类;大雪一下来,他们的补给也成问题,我们在谋划进攻,他们也一定在谋划速战之策,大家都明白谁先攻击谁吃亏,如果一定要硬拼,何不等他们熬不住主动进攻呢?”
张元喜道:“是啊,他们的日子绝不比我们好过,好歹我们还在国境之内,物资还可经可敦城运送而至,虽然数量越来越少。”
苏锦道:“如今最大的敌人是严寒,要想熬得过他们,须得有足够的取暖之物,或许可以动用火油取暖,我大宋捐助的八千桶火油起码可以顶个五六天时间。”
“对啊,火油可以取暖,只要苏大人点头便可,但是苏大人,你一直看那些火油跟宝贝一样,你会舍得拿出来?”
苏锦笑道:“当然舍不得,火油的提炼耗费巨大,拿来生火是暴殄天物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火油我是绝对不允许你们用来生火的。”
众人齐翻白眼,说了半天白费口舌,绕来绕去还是没办法。
苏锦看在眼里,笑道:“等候敌军主动进攻自然可以胜算增加,但还是硬拼的蠢办法,所以我只是剖析一番,却只会将其列为备用,真正的办法是如何诱骗辽人入我嗀中,即便付出代价,也要保证必胜。”
众人再此惊讶道:“原来真正的计策还没说出来呢,大人快说,别掉我们胃口了。”
第九二九章驱狼吞虎(十八)
“办法嘛,很简单,我想请张相国修书一封给辽人,告诉他们,咱们这场仗不用打了。”苏锦微笑道。
“什么?我们没听错吧,不打了?”众人满头的黑线,不知道苏锦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苏大人,你可莫要说笑,还是赶紧将如何与敌交战的策略说出来的好,不要卖关子了。”张元略有不悦,这苏锦似乎有些当军务大事儿戏了。
“张相,我所说的便是对敌之策啊,请你写下书信,命人送往辽军大营,便说:夏辽大军敌视荒野之上,风寒侵袭,情形日益窘迫,双方均有大量兵马冻毙,照此发展下去,不战亦有巨损;加之新年将至,大雪严寒,将士思归,大夏君臣思虑再三,均以为不可再拖延,遂投书贵帮定二策备选,其一,久拖不决非长久之计,建议双方即日开战,一决输赢;其二,双方退兵罢战,各自回军休整躲避严寒,明年春暖花开之日,再一决雌雄,免受士兵战马冻毙饿死之苦。”
张元惊愕道:“苏大人,你当真打算退兵罢战?”
苏锦笑道:“你且按照我的意思即刻写信,罢不罢战,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还要辽人的配合才成。”
……
中午时分,辽军大营阵前瞭望的士兵发现了风雪中几名敌军的身影,立刻吹号警戒;前沿士兵立刻凝神戒备,将结了冰碴子的强弓拉开搭箭,高声叫道:“来者何人,再不停步便乱箭射死。”
对面三人连忙高声叫喊:“莫要放箭,我等是奉我家主帅之命前来送书信的。”
辽军士兵疑惑的对视,极目细看,但见风雪中三名夏国骑兵现出身形,果然没有武器,空着双手,身上连盔甲都没有,只带着头盔。
“送的哪门子信?莫不是使诈?”辽军士兵喝道。
“兄弟,风雪交加严寒刺骨,我们也想在帐篷中烤火,若无军务谁愿意来喝西北风,千万别射箭,确实有信件传递。”当中一名夏兵高高举起双手,手中一份黄色信封的信笺随风摆动。
辽军士卒不敢怠慢,赶紧往上禀报,前军将领一声令下,数十骑窜出大营,不一会便裹狭着三名赤手空拳的夏军士兵回归营寨,那信笺自然也被拿下来,立即被送往后方六七里地的中军大帐。
耶律宗真的大帐内燃起了好几盆炭火,即便如此还是寒冷刺骨,众将本都在各自营房躲避风雪,却被耶律宗真召集至大帐内议事,众人来齐之后,耶律宗真拿起案上的书信道:“夏人来了封信笺,给咱们两条建议,一是即刻交战,以免风雪严寒让士兵战马冻死饿毙,二是建议双方暂时罢兵回撤,待天气转暖再决一雌雄,诸位爱卿觉得此事可有蹊跷?”
群臣纷纷将信件传看一番,顿时议论纷纷起来,张俭道:“看来夏人的遭遇跟我们差不多,他们也是打熬不住了,老臣以为,借机撤兵实为上策,只是不知道夏人可有什么阴谋。”
野利重元满不在乎的道:“凭什么他夏人说战就战说撤就撤?我大军千里迢迢来此,还不如与之死战,看这架势,夏人已经军心涣散,正好趁此机会一举击溃之。”
耶律宗真皱眉道:“他们固然军心涣散,我军又好到哪里去?上万士兵手足冻伤,战马也冻毙不少,每日清晨刀都拔不出鞘来,又无取暖御寒之物,还谈什么一举击溃敌军?如今风雪阻塞,补给已经相当的困难,大批粮草物资被阻在贺兰之东的小散关,朕着实的忧虑。”
耶律重元鼓着眼不说话了,萧惠上前奏道:“启奏陛下,即便是撤军也要防止有诈,或许是夏人故意以此来试探我军大营的情况,一旦得知我大军日渐困顿,或有不轨之图,所以请皇上回信之时万不可教夏人得知我大营具体情形,可以含糊应对,视情形而定,教敌军摸不着底细为好。”
耶律宗真道:“你说该如何回答?”
萧惠想了想道:“皇上只说我大辽军中物资充沛,耗下去也自无妨,不同意撤兵之议,待风雪渐停,双方决战沙场便可,以此来判断敌军的反应。”
张俭笑道:“萧大王好办法,夏人定觉迷雾重重,他们若有诡计,定然会露出马脚,如果他们决定撤兵,我军再从容后撤,在气势上也不输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