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姐,我很忙。”
计衍不厌其烦,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厌倦。
因为苗裴和卫泱泱之间的关系,他本来不打算见苗裴的,可没想到苗裴竟如此有恒心有毅力,连着三天都来公司堵自己。想必,也是下了决心的。
计衍知道,自己要是一天不见这苗裴,苗裴恐怕就一天不会甘心。
既然如此,他索性批准了这个没有预约的会面。
“计总这样的大忙人,我当然不敢随便耽误您的时间。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苗裴在计衍办公桌前站得笔直,身侧就立着一张椅子,可苗裴动都没动一下腿,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这个威严而气场强大的男人。
她双手垂在腿侧,也不由得稍稍用了几分力。
但是苗裴转念又想,就算是为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她也必须在这里把话跟计衍说清楚了!
计衍眉头皱了皱,显然也是看出了苗裴一脸的凝重,想想这女人接下来的话或多或少会跟卫泱泱有关,声音中又带了几分厌倦。
“三分钟。”
他看了一会儿那双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眼,悻悻的吐出了这三个字,仿佛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
也罢也罢,就先听听这女人到底要说什么。
苗裴抬头挺胸,斗志昂扬,一刻也不停留的说道,“计衍,你知不知道,卫泱泱这次回来其实就是冲着你来的?当年的事情就是个误会,只不过她一直嘴犟……但是,计衍,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去调查一下当年的真相?分明就是那个沈博琛不安好心,伙同了褚妙宛一起设计陷害卫泱泱,你不相信卫泱泱就算了,现在她回来你竟然还这副态度……”
“打住。”
苗裴气势汹汹,计衍听着眉头却皱得更紧,终于没了耐心,冷冷的两个字封住苗裴没说完的话。
“如果苗小姐今天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斥责我的话,那你现在可以请回了。”
计衍声音冷到谷底,手里捏着的那支钢笔一下下的敲着桌面,他脸上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恶魔一般的扩张。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当年的事情证据事实都摆在面前,是非黑白都很清楚。再者,但当事人都不在场的时候,拿六年前的事说事,苗小姐,恐怕也不合适吧?”
“就连卫泱泱都不否认的事,苗小姐却不忘在这里为自己的闺蜜抱不平,姐妹情深我可以理解。但是,计氏,可不是让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计衍三句两句,越到末尾越加重了语调,他低音炮一般的嗓音如惊雷炸响。
气势如虹,竟让苗裴一时之间有些无话可说,她张了张嘴,本来的气势汹汹顿时化为乌有,脸色又尴尬又难看。
计衍看到苗裴一副吃了鳖的模样,微微一笑,徐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苗小姐,还剩30秒,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苗裴恨得牙痒痒。
这男人……这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欠扁!简直比之前还要欠扁!
苗裴心里倒呼一口冷气,如果这里不是计氏大楼,她真想当面给计衍来个两耳光,让这个男人好好的清醒清醒!
但是,现在,不是自己耍小性子的时候!
她冷哼着翻了一个白眼,双手用力握得更紧,然后深深呼吸了两口气。
她听到自己用冰冷却镇静的声音说道,“好,计衍,既然你真的这么狠心绝情,那我也把话说明白。卫泱泱是我苗裴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看过她受这样的委屈!计衍,如果你已经不爱卫泱泱,那我就麻烦你离她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再招惹她!如果你还爱她,你就不应该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六年前……她已经为你牺牲的够多的了!”
苗裴屏息凝神,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是克住了她想把一切都倾吐而出的欲望——那是卫泱泱拜托自己的,让她必须藏在心底的秘密!
既然答应了卫泱泱,她也只能忍痛兑现承诺……
计衍本来一张漫不经心的脸色,在听到“六年前”三个尖锐的字眼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冷哼了一声,笑容淡漠。
“呵,六年前。”
计衍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六年前的一幕幕依稀回映在脑海里,无论是捕捉到卫泱泱背叛自己的那一幕,又或者是她绝情离去的画面……都是计衍心头的一根毒刺,刺得他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阵痛!
他冷笑,”是啊,六年前,她的所作所为,我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苗裴脸色一变,知道计衍就想起了那件事,“计衍,那件事真的有误会,泱泱真的是被冤枉……”
“够了。”
计衍懒得再听废话,一抬手叫来了保镖。
“苗小姐,你已经超时了。现在请你出去。”
身后就架着三四个保镖,瞧那一身黑衣的威严架势,竟然就是要对付自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苗裴想想都觉得好笑!
她一把甩开手,“我自己知道走!”
临走出去两步,她狠狠的回头看向那已经恢复了冷静面色无澜的男人,深深的为卫泱泱感到不值得。
“计衍,卫泱泱竟然看上了你这样的男人,我真替卫泱泱感觉到悲哀!”
她恨恨一咬牙,看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计衍,最终气愤不已的踩着高跟鞋摇晃着走出门。
砰的一声大力摔上门,却依旧减不了她心中的愤怒!
这个计衍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听到那砰的一声门响,计衍手里握着笔的动作却微微顿住一秒。
他缓了一下,思绪一点点翻涌。
刚刚那女人是卫泱泱最好的闺蜜,说不定,当年的事情,她真的知道点什么?
而且看那声嘶力竭的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用力的表情,似乎也不像是在做戏。
可计衍随即又皱了皱眉。
是啊,既然是卫泱泱最好的朋友,自然是帮着她说话了。
不是已经决定不再关心那女人了吗?反正,就那女人的性子,排着长队要对她献殷勤的可是不计其数。
重重地把钢笔按回笔插中,他嘴角讥嘲。
是啊,那样的女人,他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