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点头,没有说话。
可就在两人走后,碧水池后的树林里,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凝望着携手远去的两人,眼色复杂。
暗处出现一名女子,望着离去的两人道:”少主,若是再不动手,主公大人就要发怒了。“
男子垂下眸子:”知道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虽然平淡的有些枯燥,却是难得的安逸下来,少了勾心斗角,也不再有险象环生,这日子当真可以用惬意来形容。
一日,沐寂北正在给殷玖夜缝制衣裳,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
沐寂北只当是殷玖夜,柔声道:”回来了?“
谁知,却没得到回应。
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低头专注的女子,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感觉暖洋洋的,脸上的温柔,让她移不开眼。
沐寂北似乎察觉到异样,抬头看去,有些惊讶,忍不住开口道:”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男子莞尔一笑”许久不见,想不到我们北北都要做母亲了。“男子吊儿郎当的调笑着,只是眼底有着一抹说不出的伤痛。
沐寂北轻轻一笑,也不再开玩笑,手抚上自己鼓起的肚子:”是啊,日子过的真快,我都要做母亲了。“
男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给沐寂北倒了杯茶水,自己也一饮而尽。
”你这么久跑到哪快活去了,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沐寂北轻笑道。
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却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也不知他到底去看哪,沐寂北看的出,他的身上有秘密,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过却忍不住有些疑惑,他是怎么进来的?这明着暗着护卫无数,他竟然直接就进来了。
男子口气极淡,似乎有些伤感:”我啊。我去了一个不错的地方,美女无数,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沐寂北摇摇头:”好不容易闲下来,我可要好好歇歇。“
可是,没多久,沐寂北便察觉到自己开始晕眩,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却清楚的瞧见了他满眼的伤痛。
沐寂北晕过去后,男子轻抚着她的发丝。
前几日夜里出现在男子身后的那名女子再次出现,看着如此温柔的少主,不由得微微失神,回过神后道:”少主,都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出发了。“
男子点了点头,这宫中的那些暗卫对于她们而言大抵都不足畏惧,纵然有几个还拿得出手,可是也实在是差得远的。
也许对于旁人来说,在皇宫中将一个活人明目张胆的带出,绝对是一件难事,可是对于她们而言,却并非不可能。
男子将沐寂北扛在了身上,身影如魅,快速消失在明珠殿。
心中却忍不住苦涩:”丫头,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的确,沐寂北对于他的信任始终是出自一种感觉,虽然最开始也甚是防备,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始终不曾害过自己,随着时间流逝,感情越发沉淀,才使得沐寂北对他没有多加防备。
殷玖夜回来的时候,放轻了脚步,本是想瞧瞧沐寂北在干什么。
可是找了一圈,却都没有瞧见沐寂北的身影。
本以为她是和谁出去了,可是当瞧见那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他便生出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初一!“
初一很快出现在殷玖夜面前:”主子。“
”夫人呢?“殷玖夜脸色极冷。
初一有些惊愕,他一直守在暗处,却并没有瞧见沐寂北出去。
瞧见他的神情,殷玖夜的心不由得更沉了几分。
”夫人今天并没有出去。“初一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难道说有人竟然在他们眼皮下将沐寂北给带走了?
”立刻给我搜!将明珠院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人!“殷玖夜的声音极冷。
初一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立刻就派人大肆搜索了起来。
殷玖夜同时派人前往沐正德和老太妃的住处,打探消息,看沐寂北是否去了两人的住处。
殷玖夜始终紧抿着唇站在门前,看着奔走的众人,拳头不由得握紧了一些,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半个时辰过去,依旧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众人的心都开始沉了下去。
沐正德和老太妃闻言也立刻赶了过来,听闻这个消息,老太妃险些再度晕了过去。
沐正德则是立刻派遣禁卫军开始在皇宫搜索起每一个角落。
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沉重。
一夜过去,无果。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殷玖夜关上房门,将人隔绝在外。
初一心中有愧,连同数名鬼卫,跪在了门前,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阴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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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四十一章大结局(下)
沐寂北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淡淡的蓝色,看起来很舒服,只可惜,却并非是自己熟悉的帷幔。
回想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心下一沉。
不错,那日带走她的就是白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竹竟然会将她迷晕带走,这一点姑且不论,只说在守备森严的皇宫,白竹竟然敢这把明目张胆的将自己带出来,不可说不是胆大包天。
沐寂北缓缓坐了起来,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子,打量起房间的同时下床走动了几步,这一走,便发现脚底似乎正在向前移动,晃晃悠悠的,并不十分稳妥。
沐寂北微微蹙起眉头,打开了窗子。
微凉的海风迎面袭来,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是她从未见过的辽阔,碧蓝的海水上撒着碎金,波光粼粼带着几分刺眼,可漾动起的水花却渐迷人眼。
看着船只还海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航线,上面的海水翻滚着分开,又重新聚合。
她知道,她是在船上。
海风吹的她清醒了不少,三千青丝肆意飞扬,却让她没有来的烦躁。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白竹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尽是些精致的菜肴,还冒着热气,看得出经过一番精心准备。
沐寂北没有回头,依旧眺望着窗外,似乎想要从那无尽的海水里,丈量出距离殷玖夜的长度,想起那个此刻必定抓狂的男子,心就好似被纠成了一团。
“饿了吧,吃点东西。”白竹的声音少了几分轻佻,带着几分苦涩。
沐寂北依旧没动,也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虽然说,她并未完全信任过白竹,可是一路走来,多多少少也对她有着几分感情,却不想,就连这么丁点的信任,他也要辜负?
白竹有些失落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仿佛要乘风归去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吃一点吧,就算是为了孩子好。”白竹动了动唇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所有的话,都化作了这无力的一句。
沐寂北转过脸来,嗤笑一声讽刺道:“不过喝了一口茶,我便跑到这海上来了,若是我再吃了你这一顿饭,会不会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保?”
白竹只觉得心头钝痛,虽然他一直都知晓他于她,根本没有可能,可是当瞧着她在自己面前竖起浑身的刺,冷嘲热讽时,他依旧疼痛无比。
“不会的。我不会。”他抬起头来,急切地说着,似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他很想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的,他这么做,也只是迫不得已罢了,可是当话到嘴边,却忽然觉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破坏了她的幸福,让她和心爱的人分离,纵然他不愿,可是终究是这般做了,那么到底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也许都是借口罢了。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白竹身形一滞,看着跟前的女子,伸出手去,想要抚上她的发丝,最后,却是颓然地垂下头来,叹息地嘱咐道。
话落,便低头转身离开,将房门关上。
沐寂北再没说一句话,只是走到托盘前,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饭菜,终究是吃了起来。
如今已经到了初冬,寒气逼人,再加上一直处在海上,拔凉的海水更是带出几分阴冷,让人从骨子里就开始不舒服。
用过膳后,沐寂北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房门并没有上锁,甚至她一切都很自由。
只是她知道,这自由也是仅限于这座船上。
船很大,有两层,她所在的正是上一层,红色的漆杆,上面雕刻着金色的神秘图腾,像是无声的召唤,如果她能俯瞰船身,则会发现,船身上有一只金色的猛兽图案,那是海神的标志。
第二层上只有四个房间,每一个都很大,白竹,似乎就住在她的隔壁。
下面一层存储了许多物品,有炭火有粮食,还有衣物和日常用品,倒是也干净利索。
站在甲班上,沐寂北走向船头,凭栏相依,看着远处的夕阳,心中苦涩。
她已然打量过这船的一周,肉眼可及之处,完全没有一点陆地的痕迹,四周一片茫茫,皆是海域。
她明明答应过殷玖夜,要和他一起去看海,却不曾想,最后自己竟然是先来了。
也不知白竹到底是什么目的,又要将她带到哪去?
夕阳缓缓下落,垂挂在海天一线,别有着一番沧桑和壮阔,雄浑的悲凉伴随着浪花声构造成一幅天地间独有的苍茫。
白竹站在门前,远远的看着女子曼妙的背影,回房取了一件披风,走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披上。
沐寂北瞬间回头,纤细的小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横亘在白竹的脖颈。
白竹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整理好的披肩也滑落在地上。
“送我回去。”沐寂北冷声道,语气中满是不容抗拒。
白竹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丝无奈。让她的心骤然紧收:“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沐寂北眯起眼睛,尽是寒芒。
“我知道你敢,从你入宫找到我来设计孙家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世界上的事,是没有你不敢的。”白竹轻笑道。透过面前的女子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一幕幕。这一路走来,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弱小的肩膀,更是承担了那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与担当。
“明明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却比谁都坚硬,狠辣果决的无人能及。”白竹喃喃道,语气中,带着几许心疼。
“你到底要什么?”沐寂北看着面前俊美的面容,上面依旧挂着一丝轻佻,却隐忍了些苦涩。
白竹没说话,只是靠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沐寂北见着他没有开口,也丝毫没有把她的匕首放在眼里的意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回到房间。
沐寂北走后,白竹继续道:“可就是这么硬的一颗心,原来也会变得柔软。”
白竹想起了殷玖夜,却忍不住笑骂自己,明明是你逼的他们分离,又在这感慨些什么?
傍晚,沐寂北回到房间休息,本就畏寒,再加上海面上的阴冷,更是让她十足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