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哑了半晌,也没出下文。不知道是被君无镜的美色迷惑了,还是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了。
君无镜也不急,就这样好以整暇的等着秦明月开口,好半会儿秦明月有些愣道:“美色误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君无镜僵了一瞬“”“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我们就是同盟了,”秦明月下意识的改口,把自己用力拉回主话题上,“我觉得很多东西需要说清楚。”
君无镜挑眉,不搭话。
秦明月双手环胸,“身为同盟,彼此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表示?”君无镜有些惊讶,同盟之间要什么表示?“你想要什么?”
秦明月眯起了眼睛,奶妈的根骨突破大斗师根本是难上加难,北海国并非没有改善根骨的灵丹,只是价格过于昂贵,而且,秦明月想着自己现在这副身体,也是需要点改变的。
先天不行,那就用钱使劲儿堆行,反正亲王府肯定不差这点钱。
“我要五枚改善根骨的灵丹。”想了想,秦明月张口,五枚是个保守数字。古武世家的人,可以说基本都会炼药,秦明月尤为突出,她提炼的药液永远都是最纯粹的。
这北海国的炼药在她的脑海里并没有记忆,想来秦二小姐也是无缘得见,所以秦明月并不清楚这不在历史记载里的丹药如何炼制,以她的基础要拾起来并不难,但得有样本给她研究研究,练练手。想着又开口:“还要些药材。想必这些对王爷来说并不是难事吧?”
君无镜剑眉微挑,“药材不是难事,可五枚造化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接着话锋一转,“而且,我赠予你这些,你能给我什么?”
秦明月一笑,“只要你能给我这些,以后但凡你想要的丹药,我无条件送你。怎么样?不亏吧?”
君无镜凝视着秦明月半晌,“好,但五枚造化丹并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我这里也不过三枚。不过北海国念庵拍卖行过两天进行拍卖,到时候可以去碰碰运气。药草可以先给你熟悉熟悉。”
秦明月一噎,君无镜就算不对她知根知底,也是知道她来自异世,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让秦明月有些不自在。
秦二小姐之前根本就难接触药材,受了伤用的也是最劣质的药水,秦明月根本无法从中得到什么。
“好,那……我去睡了。”秦明月说着,转身便走,准备到奶妈那里凑一凑。
“你是准备睡哪儿?”
君无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秦明月顺口:“和奶妈一起睡。”
“那个别院只收拾了一间厢房,还是说,你要去打搅她老人家休息?”
秦明月噎住了,她转身,“那便麻烦王爷发发善心,让人给臣女收拾一间厢房。”
君无镜转身便向着主院走去。秦明月见状立刻跟上。
到了主院,秦明月有些讶异,君无镜不会是想她和他住一个地方吧?
秦明月在主院门前半天没挪脚,君无镜踏进院里,却没见秦明月跟上,转头,便见秦明月有些纠结的眉眼。
过了半晌,君无镜开口:“你我身上的咒印…可以说是鱼和水…一损俱损你若是受伤,对我来说并不利。所以你以后睡侧卧。”
秦明月哑了,她的能力并不至于会受什么伤,而且秦二小姐之前受伤的时候,君无镜怎么不出面想帮?
“照你的说法,这秦二小姐之前可没少受伤。”
君无镜顿步:“我说的是你,并不是原来的秦二小姐。”像是怕秦明月又问些什么,君无镜补充道,“咒印并不在身体,而在灵魂。”
秦明月愣住了,若不是君无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咒印,这个咒印在她身上简直毫无反应,而在君无镜身上……
这个咒印设定的怎么那么奇怪,她受伤,君无镜也会受影响?那君无镜受伤呢?如果君无镜受伤于她来说无影响,那这个咒印简直就像是在牵制着什么一样。
又或者,控制着君无镜?
这么一想秦明月觉得,咒印的事情简直比想象的还要麻烦许多,君无镜愿意帮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咒印牵制着他,仅此而已。
倘若咒印解除,会发生些什么,秦明月现在简直不想去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君无镜看起来,也并不冷血。
君无镜转身,见秦明月满眼复杂,似纠结,最后又似洒脱,竟隐隐有些猜到了秦明月在想些什么。
君无镜垂眸,他身上有诸多限制,在他身上的秩序链更是多的可怕,倘若他越矩半步,都会遭受令人难以忍受的反噬。
秦明月身上的咒印的确牵制着他,他刚开始接触秦明月或许真的只存着利用的心思,可后来……
君无镜推开主卧的门,对秦明月道,“早些休息,”接着抬眼看了看皇宫的方向,不甚在意的开口,“明日我们动身拍卖行。”
秦明月应声,进了侧卧,合衣,闭眼,准备睡觉。
君无镜既然说出了口,那就说明,白玉京应该暂时还未有什么精力来管她这里的事儿,能尽早动身也合了她的意,很多东西,早些掌握她才能站的更稳一些。哪怕咒印解开后和君无镜对上,想到这里,秦明月心情有些烦躁。
君无镜给她的熟悉感都让她下意识的把君无镜划分到自己的范围里,可……
秦明月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发现她真的睡不着……
君无镜就睡在一转弯的主卧,两人隔的极近,秦明月甚至能听到君无镜的呼吸声。
“怎么,睡不着?”呼吸平稳的君无镜开口。
秦明月又一愣,接着皱眉,君无镜不过短短出现在她面前三四天,她怎么一愣一愣的次数那么多。
“何必想的那么多,需要面对的时候,面对就好了。”
君无镜的声音很有磁性,听得秦明月耳朵一痒,秦明月渐渐闭上了眼。是啊,面对就好了,多大点事,她怎么就突然间矫情了起来,想着秦明月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来这些天,可以说基本没睡觉。
听着秦明月逐渐平稳的呼吸,君无镜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其实到了他这个级别,睡觉不睡觉都是无所谓的。睡也只是睡个乐趣罢了,这个主卧,君无镜躺上去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想着,君无镜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皇宫内
白玉京拖着有些疲倦的步伐,走到皇陵的入口,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都让白玉京疲于应对,当他梦寐以求的皇位,突然之间变得唾手可得,白玉京却觉得全身都充满着空虚。
他无疑是唯一的继承人,白鹤山的突然离世打的各位皇子措手不及,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白玉京揉了揉眉心,像皇陵内走去,一段又一段沉长的密道,白玉京却没有使用丁点斗气,只是安静却缓慢的走着。
当他虚弱的抬头,看到那一剑的鲜血的时候,白玉京眦目欲裂,他想过任何他得到皇位的办法,和白鹤山斗,和兄弟斗,和白鹤山反目,变相软禁白鹤山,他什么都想了,除了亲手杀死白鹤山……
他当即向白鹤山望去,只见白鹤山双眼的血色早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满眼的痛苦,甚至眼角有隐隐的泪痕,白玉京心如刀割,倘若白鹤山真的是魔族,他根本不会这样!
白鹤山为什么不是魔族!为什么不是?!
白玉京内心咆哮着,身体却挣扎踉跄着像白鹤山走去,他不是没有感情啊,他没有想弑父,他从来没有!
白玉京痛苦的抱着头,霜剑在落地那一刹那便自动湮灭了,那本是用斗气凝聚的剑,可有可无。看着霜剑的消失,白玉京终是忍不住内心的痛苦,抱着白鹤山痛苦的哭嚎。
听见白玉京的哭嚎,诸位大臣像是知道自己安全了,连忙从藏身的地方纷纷出现,看着白鹤山满地的鲜血,一瞬间全都明白了。
魔族没有鲜血,这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常识。
眼下白鹤山已死,一些大臣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按理说白鹤山一死,未有任何只言片语留下,皇位必然是白玉京的,可是这位就在刚刚,可是亲手弑父了啊。
这样的君主谁会愿意服从?
另一些大臣则一脸惋惜,白鹤山突然魔化他们是亲眼所见的,太子殿下拼尽性命将魔族击杀并无不妥。只是没曾想皇上竟然并不是魔族。看着白玉京伤心,这些大臣内心也不好受。
大臣们各自心怀鬼胎,有的甚至在隐隐向着什么人发送消息。
只是一个诀刚偷偷捏完,便突然破碎了。
白玉京起身,神色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看向那个偷偷捏诀的大臣,神色森冷,“北海国现任皇上被魔族夺舍,太子殿下拼命将其击毙,我希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谨记,千万别忘记了。许爱卿,特别是你,年纪尚小可别漏了嘴。”
捏诀的许文一抖,白玉京此刻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眼冒绿光的饿狼,随时都可以冲上来咬断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