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来之前,夏冉秋已经约莫猜到夏小舟不会轻易就范了,那天在咖啡厅里她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不想也不会再跟夏家扯上任何关系。她还是有些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是属于典型的不会轻易生气,但一旦生了气,就绝对挽不回来的主儿,她有她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所以在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一箩筐的说辞,以为自己最终是一定能说服夏小舟的,只是要多费一番口舌而已,毕竟这算得上是她目前要回归夏家惟一的机会了。却没想到司徒玺会跟着一块儿来,更没想到她才刚起了头,已被夏小舟毫不客气的一口回绝了,还扔下一句‘以后不要再打她的电话’拂袖而去!
看着两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夏冉秋一口气上不来,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旁边的韩杰铭,“她什么意思?她居然这样对我,她难道不想再回咱们家了?”
韩杰铭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讽刺,“她怎么就不能这样对你了?你以为你是谁!明明就是来作说客,明明就是来求人的,却总是无形中端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鬼才会买你的账呢,看你回去怎么跟你爸妈『交』代,你爸妈又怎么跟严老太太『交』代!”
说来今天这事儿,还真怨不上严栋,他既然于后悔愧疚『交』集之下,答应了司徒玺和夏小舟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他们的生活,大丈夫一言九鼎,虽然事后也曾后悔过不该答应得那么绝对,好歹应该留点回转的余地,却绝对不会做出出尔反尔,违背承诺的事。
找上夏家人的,其实是严老太太。严老太太那天亲眼目睹严栋答应了夏小舟以后都不再打扰他们生活的要求,自己又被夏小舟毫不客气的指责了一通,事后简直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也越发坚定了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司徒玺认祖归宗的念头!
严老太太知道要从司徒玺身上下手是不可能的了,她至今都没能见到过他本人一面,就是很好的证明,连严栋都奈何不了他,她当然也奈何不了他,她知道自己只能从夏小舟身上下手。她背着严栋,让人去弄了夏小舟的详尽资料来,是人就会有弱点和谷欠望,她相信只要找准了夏小舟的弱点,就一定能搞定她,然后再搞定司徒玺。
就着放大镜将夏小舟的资料从头到尾研究了几遍,还真让严老太太找到了希望,原来夏小舟竟然跟其父母家人闹得那么僵,哦不,其实应该说是她的父母原来竟是那么的不待见她,甚至还将她赶出了家门!
严老太太心里有了底,叫了她当年陪嫁丫鬟……也就是那天夏小舟在她房间见到过的那个老妇人的儿子来,如此这般悄悄吩咐了一通,后者便心领神会的忙活去了。
自那天在咖啡厅被夏小舟毫不留『情』的指责之后,荀慧欣可以说是对这个『女』儿憎恶到了极致,打定主意以后就算是她死在自己面前,也绝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却没想到军区副司令员的家人会忽然找上了门来,提出只要他们说服夏小舟,再让夏小舟说服司徒玺认祖归宗,以后严家和夏家,就是真正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夏家的事,以后就是严家的事了!
荀慧欣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严家的要求,虽然她仍然憎恶夏小舟,仍然不屑司徒玺的背景,甚至不屑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一个『私』生子罢了,就算是将军的『私』生子,一样是『私』生子!但她必须得为夏冉秋和夏冉旭的未来考虑。
送走严家来人后,她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了夏冉秋过来,简要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让她去说服夏小舟,至于她自己,当然是不会亲自跑这一趟的,就算夏小舟即将成为严将军的儿媳妇了,一样是被他们夏家赶出了家门的『女』儿,她要回来,必须是她来求着他们,断没有他们反过去求她的道理!
夏冉秋可不敢像荀慧欣那样托大,上次被司徒玺借她那个没良心老公,也就是韩杰铭之手惩治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实在害怕一个不慎再惹到她,他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她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给夏小舟和司徒玺送结婚礼物的借口,打算在将她约出来之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她。于是才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夏冉秋被韩杰铭刺得一窒,委屈之余,还有几分不忿,几分无措,“我什么时候端着居高临下的架子了,我还要怎样低声下气?这下可该怎么办!”
韩杰铭没好气:“怎么办,凉拌!”话虽如此,还是皱着眉头开动起脑筋来,只因他深知此事若是成了,以后他们韩家就算是靠上严家这个大靠山了,对韩家对远洋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要不这样,我们告诉爸妈,就说小舟他们已经答应要回严家了!”他忽然说道,“只是现在时间紧迫,他们忙着准备婚礼,来不及再准备其他的事,所以打算将认祖归宗的事放到婚礼之后,让他们先来参加了婚礼再说?你是知道小舟的,一向最是心软,她看见爸妈先伸出橄榄枝,只会爸妈敬她一尺,她回敬爸妈一丈,到时候她一感动,说不定就真答应了呢?”
夏冉秋一脸的怀疑:“这个办法只怕行不通!严老太太给的期限是婚礼前一天的晚上,她还等着婚礼当天宣布司徒玺是严将军失落在外多年的儿子,等着喝小舟敬上的孙媳妇茶呢,如果我们不事先说服小舟他们,婚礼当天,我敢打『赌』小舟是绝对不会给她敬茶的!”
韩杰铭立刻接道:“那就让爸妈赶在婚礼的头天,哦不,待会儿我就派司机回去接他们来c城,亲自约见小舟,说上几句软话服个软,父母与自己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不怕小舟不回心转意。”说着拿出手机就要给司机打电话。
却被夏冉秋一把将手机抢过,摇头说道:“爸妈肯定不会愿意先低这个头!还是等我先打个电话,问过妈的意思再说吧,不然你派了司机回去,他们不愿意上车,也只能是白搭!”
韩杰铭一想,自己那对泰山泰水确实是既固执又好面子,还有些妄自尊大,让他们特意跑一趟来向自己的『女』儿道歉服软,而且这个『女』儿还是他们从来都忽略不计,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上的,就算这个『女』儿现在要嫁的人是总书记的儿子,估计他们也不会乐意!
于是点头对自己老婆说道:“那你先打电话。”
“嗯。”夏冉秋应了,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荀慧欣的电话。
不出所料荀慧欣一听完她的话,立刻就冷笑道:“让我和你爸爸去向她个不孝『女』和那个流氓头子道歉服软,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呢,做梦!”
夏冉秋望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可是妈,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他们,不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我们把姿态放低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就像韩杰铭受不了她在面对夏小舟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姿态一样,她这会儿也有些受不了荀慧欣的高姿态,既然是求人,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才对!
“哼!”那边荀慧欣冷哼一声,“什么叫‘我们有求于他们’?明明是那个死丫头在求着我们去参加婚礼,明明是她在求着我们想要回来,我们什么时候有求于他们了!”
夏冉秋有些不耐烦了,“是是是,不是我们有求于他们,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总行了吧?可是妈,严老太太那里,你要怎么『交』代?要不然,你直接回绝了她好了,反正冉旭还有大半年才毕业,反正我也已经结了婚了,有没有严家这门亲戚,对咱们家来讲,根本无关紧要,是吧?”说到最后,已明显听得出她的话里带着一股挖苦之意了。
那边荀慧欣被大『女』儿挖苦得半晌才回过神来,生气于大『女』儿的态度之余,倒也冷静了下来,是呀,现在他们老两口都已经退了,冉旭却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冉秋在婆家的『日』子也是『日』益艰难,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多上严家这么一门亲戚,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
她终于下定决心般对着电话那头的大『女』儿说道:“那好吧,你们派司机回来吧。”
这边夏冉秋听得母亲松口,松了一口气,对韩杰铭说道:“爸妈愿意过来了,让你这就派司机回去。”
韩杰铭『情』知这会儿他和夏家是利益共同『体』,不敢怠慢,忙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让其立刻赶回新海去接人后,才挑起自家老婆的下巴,亲了她的嘴唇一下,轻佻的笑说:“这事儿若是成了,对以后咱们远洋开辟c城新市场可是有大大好『处』的,说吧,想要什么奖励,老公都买给你!”
夏冉秋笑得花枝乱颤,正想说她要范思哲的新款包包和『爱』马仕的新款丝巾,就听得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荀慧欣打来的,她以为她和夏舒权又反悔了,不愿意再来c城了,忙接了起来:“妈,有什么事吗?什么,此事就到此为止?他们耍人玩儿呢!”声音忽然拔高了许多,尖锐而高亢。
韩杰铭见自家老婆忽然脸『色』大变,再一结合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其实已约莫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但毕竟还抱着一线希望,看她一挂断电话,就急急忙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夏冉秋的表『情』很复杂,有失望,有懊丧,还有悻悻然,“妈让你别派车回去了,说是刚才接到严老太太的人打去的电话,说事『情』到此为止,让我们不用再找小舟他们了……”
“然后呢?这样就完了?”韩杰铭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他还等着跟严家成为亲戚,以后要经常来往呢!
“然后?”夏冉秋苦笑着摊手,“然后严老太太的人还警告爸妈,不得将这件事传到外人的耳朵里,也不得再去打扰小舟他们,否则不会放过我们!老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荀慧欣可以『硬』气的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愿意跟那样表面光鲜,暗地里却什么肮脏事都有的所谓名门当亲戚呢’,她却不可以,不跟严家做亲戚,夏冉旭错失的最多只是一个更好的工作机会而已,她错失的可就有可能是后半辈子的幸福了!
韩杰铭烦躁的爬了爬头发:“一时之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也让我先想想!”说话的同时,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严老太太是在他们见过司徒玺之后,才打电话给荀慧欣说此事到此为止的,很显然司徒玺刚才一离开后,便向严家施加了压力。
严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堪称一方军阀,权大势大,司徒玺虽然在c城乃至c省都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跟严家依然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却这样迁就司徒玺,然后前者却这样迁就后者,可见他们是真的很想他能回归严家!
韩杰铭忽然起身对夏冉秋说道:“我们立刻去越展。”
夏冉秋不明所以,难以置信的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逛商场?”
韩杰铭不答反问:“对了,你当大姐的,知不知道小舟最喜欢什么东西?我们这就去越展挑。对了,顺便再为我们各自都选一套礼服,我们可是婚礼上『女』方的代表,可不能丢了小舟的脸。”夏舒权和荀慧欣不肯来参加婚礼,又没说不让他们参加,他这个司徒玺的连襟,当然要去为他捧场,不但要去,而且还要高调的去,最好让去参加婚礼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远洋韩杰铭的老婆,跟海泽司徒玺的老婆,是嫡亲的姐妹,那样不管将来司徒玺回不回严家,一样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夏冉秋也不是那愚钝之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老公的意图,抓起包包,挽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去:“我们一定要挑一样引人注目的大礼,到时候送去婚礼现场,让人人都知道,那是新娘子的姐姐和姐夫送的!”
韩杰铭点头:“对,一定要万众瞩目!”
如果让他们知道,婚礼当天他们甚至连主会场都没能进入,此时此刻,他们一定不会这么『激』『情』澎湃。
再说夏小舟拉着司徒玺走到门外,感受到他浑身的肌『肉』依然紧绷着,步伐也是越走越大,她知道他仍然『处』在盛怒中,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乖顺的跟着他上了车。
他发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依然青筋毕露,脸『色』也是铁青。夏小舟想到了他上次飙车之前,也是这副模样,有些后怕,忍不住偏头看着他,小声说道:“老公,你要飙车可以,不过,只能两百码以下啊,我的极限就是两百码……”
司徒玺余光瞥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一软,怒气也随之消了几分,索『性』打着车灯,将车靠边停了,才问道:“刚刚吓着你了?”
夏小舟摇头又点头:“是有一点点啦。”
司徒玺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以后都不会再飙车,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无耻,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说到最后,声音里已明显带着怒气了。
他说完便掏出手机,凭着记忆,拨通了严栋的电话。
“小熙……司徒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那边严栋忽然接到司徒玺的电话,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没想到就听得司徒玺冷冷说道:“严将军贵为将军之尊,指挥千军万马的人,却这样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真是让人,不齿!”
那边严栋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么的犀利,怔了一下,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司徒先生有话请直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他有他的尊严和权威,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僭越!
“哼!”司徒玺的回答是一声冷哼,然后便作势要挂断电话,他一个字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他『爱』玩儿『阴』的,他随时奉陪,看谁『阴』得过谁!
手机却被夏小舟一把抢了过去,对着那边又急又快的大声说道:“严将军,当初你可是当着我的面,亲口答应过以后都不会再打扰我们生活的,现在为什么又出尔反尔找上了我的父母,让他们来打扰我们?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压根儿就不想再回那个家,压根儿就不想再跟我那些所谓的‘家人’扯上一点关系,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夏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找上你的父母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对,难道是……”严栋也不是蠢人,几乎是立刻意识到必定是家里有人背着他做了什么,所以才惹得司徒玺和夏小舟这么生气!
他忙说道:“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这样,我先问一下,等有结果了,再给你们打过去,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可以吗?”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毋庸置疑,而且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以致夏小舟还有一箩筐要指责的话,也只能咽回去了,若有所思的对司徒玺说道:“听他的语气,倒不像是作假,难道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将军,不会没品到这个地步吧?
司徒玺显然对严栋成见极深,冷哼一声,刻『毒』的说道:“他不当将军,对中『国』的『国』防事业有没有影响说不好,他不去演戏,才真是中『国』演艺界的一大损失呢!”然后再次发动了车子,他倒要看看,他等会儿到底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严栋的电话回得很快,几乎是在司徒玺和夏小舟刚一抵达他的办公室,他的电话就回了过来,“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是你『奶』『奶』……是老太太让人去找的夏小姐的父母,事前我确实并不知『情』,我待她向你们道歉,请看在她老人家只是思念孙子心切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也原谅我这一次的失察,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至于夏小姐父母那里,你们放心,我也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了,这类事『情』,以后应该可以杜绝再发生!”
司徒玺一开始就按了免提键,所以严栋这一番话,夏小舟也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难得的对严栋生出了一二分好感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对司徒玺感叹道:“原来这位严将军不是‘演技帝’,你看走眼了哦!”想来也是,严栋虽然作为丈夫和父亲都失败至极,作为一位将军,应该还是极合格,其为人也应该是有一定可取之『处』的,不然『党』和『国』家也不会让他坐到如此高位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就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了,严栋作为将军成功的一面她可以认可,但她作为丈夫尤其是父亲失败的一面,却是她永远都不会原谅的!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司徒玺嗤之以鼻,“万一事『情』的确是他做的,只是现在事发了,他拉不下脸面承认自己出尔反尔,所以将一切都推到那个老太婆身上,让老太婆来当他的替罪羊呢?好了,别再说他了,省得影响心『情』。你到那边休息一会儿,我还有几分件要批,批完了我们就回家。”
夏小舟知道他深恶严栋,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也就顺势打住没有再说,安静的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玩起手机游戏来。
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夏小舟看了一眼司徒玺,见他正看件看得专注,完美的侧脸因为认真而越显完美,忍不住发了一小会儿花痴,才无声的笑着,低头打算用手机浏览浏览新闻。
不经意翻到通话记录里那串属于夏冉秋的号码,她才忽然想到,以夏舒权和荀慧欣利益至上的『性』格来看,今天她虽然拒绝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继续指使夏冉秋找上她,这可真是一件烦人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严栋不是说他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吗?他们应该不敢对军区副司令员『阳』奉『阴』违才是。当然,就算他们不怕严栋,再找上她,她也不怕,为了司徒玺,她什么都不怕!
出乎夏小舟意料的是,接下来两天里,无论是夏冉秋,还是夏家的其他人,都没再烦过她,许是忌惮严栋之故,她觉得意外之余,更多是当然是如释重负。
此时,已经是他们婚礼的头一天了。
虽然婚礼的一应事宜都已打点妥当,司徒玺还是不放心,当天晚上,仍然将所有明天领了任务的人们,说穿了就是他那一票兄弟们,齐齐叫到了家里来,一个个依次不厌其烦叮嘱他们明天要注意的事项,惹得大家争相吐槽,他们的三居室因此而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一群男人在客厅里说得热闹非凡,夏小舟和司徒翩翩秦子瑜三个『女』人同样没闲着,也在书房里说了热火朝天,当然,绝大多数时候是夏小舟和司徒翩翩在说,秦子瑜则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也不知是因为跟她们还不太熟悉,所以放不开的缘故,还是天『性』就这么不『爱』说话。
“你最好一会儿等我们离开后,就立刻洗个澡做个面膜,然后睡觉,省得明天抱怨被我这个美美的伴娘抢了风头去。”司徒翩翩很没形象的歪在书房里的布艺沙发里,一刻也不放过吐夏小舟槽的机会。
夏小舟早习惯了她的自恋,也习惯了她将关心都饱含在吐槽里,笑着没好气说道:“是是是,谁不知道司徒大小姐美若天仙,小的我一介凡人,哪儿敢跟你比啊!”
没想到一旁半天也没说一句话的秦子瑜却忽然认真的说道:“小舟姐,我听人说过,每一个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因为每一个新娘子都是最幸福的,所以,明天的婚礼现场,你一定是最漂亮最耀眼的『女』人!”
夏小舟和司徒翩翩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实诚,听不出来她们是在开玩笑,所以出言打圆场,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她笑道:“你是不以为我们在拌嘴?其实我们是在开玩笑呢,平时我们都这样,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秦子瑜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在开玩笑,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不过,我不是为了打圆场才说这句话的,我是真的听人说过,每一个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所以小舟姐,你就等着明天『迷』翻司徒总裁吧。”
她说到最后,还眨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就让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活泼和俏皮,夏小舟本来就对她印象不错也就算了,就连对她感觉平平的司徒翩翩,也因为这个眨眼,而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三个『女』人因此而说得更加热烈起来。
就是在这样的热烈中,夏小舟的手机忽然响了。
【118】 婚礼
夏小舟正跟司徒翩翩和秦子瑜聊得火热,冷不防她的手机却响了,打开一看,没想到是李未荷打来的,她忙走到窗边,笑着接了起来,“未荷,你最近好吗?”
那边李未荷带笑说道:“挺好的。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方不方便下来一趟?”
“方便,当然方便,我马上就下来啊。”夏小舟应了,挂断电话,回卧室穿了大衣就要出去。
经过客厅时,司徒玺看她穿了大衣,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问道:“你是要出去?什么事儿非得这会儿出去?我陪你去。”说着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站起身来。
夏小舟一边往外走,一边应道:“未荷来了,我只是去楼下接她,很快就上来的,你不用陪我了。”
司徒玺听她说只是去楼下,也就收回了脚步,继续跟旁边的陆清鸣说话,“明天迎宾的事,可就全权靠你了,哪些人跟哪些人不对盘,哪些人……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陆清鸣回过神来,忙笑道:“知道,知道,玺哥你都说无数遍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每一个来宾都满意的。”心里则开始思索起待会儿见了李未荷,要跟她说些什么来。
夏小舟乘电梯去到楼下,还没走到小区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李未荷的车停在路边,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开进来。
李未荷接收到她的意思,很快将车开了过来,下车打过招呼后,笑着说道:“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却不方便去参加婚礼,所以提前将我的贺礼送来,祝你和司徒总裁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说着将后车门打开,稍显吃力的搬了一个盒子出来。
夏小舟忙上前帮忙,抬了盒子的另一边,往电梯间走去。
将盒子放进电梯,李未荷喘了一口气,说道:“明天你们还要早起呢,我就不上去了啊,代我问司徒总裁好。”转身要走。
却被夏小舟一把拉住,笑道:“都到我家门口了,怎么能不上去喝点东西?我家里这会儿正热闹着呢,你去了,就更热闹了,正好还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不由分说拉了她进电梯。
电梯上升的空隙,夏小舟忍了几次,到底没忍住小声问道:“你跟那个混蛋怎么样了?你没吃什么亏吧?”
李未荷笑了笑,“我说了不会让自己吃亏,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更何况还有司徒总裁安排的人暗中保护,你只管放心吧。”耳边忽然回响起一个声音‘我受玺哥和大嫂所托保护你,当然就有资格管你的事,你愿意我管也好,不愿意我管也好,你的事我都管定了’,心里不由一动,他是司徒玺最得力的左右手,彼此间『私』『交』也好,待会儿会不会在他们家见到他呢?
又听得夏小舟说道:“那就好。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把战线拉得太长了,尽量速战速决的好,省得自己不开心,关心你的人也担心。”
关心她的人?除了眼前的夏小舟,她想不出还有谁会关心她!李未荷微不可见的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本来都准备好就这几天找机会跟我父亲‘摊牌’了的,可是那个混蛋的母亲病了,肺癌晚期,送到医院时,已经是连化疗都不能做,活不过一个月了,人命关天,所以我只有过一阵子再实施我的计划了。”
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妇人之仁的,可是一想到她母亲也是罹患癌症,受尽折磨才去世的,她又觉得不忍心起来,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够难以忍受了,她不想让顾母因儿子短时间内再次离婚,而再背上心理上的负担。她恨的是刘娉婷母『女』,不是无辜的顾母,反正也就是多等一个月,她等得了!
顾母患了肺癌,活不过一个月了?夏小舟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想起了当初顾母待她的无微不至和宛若亲生,又想起了顾明川的混蛋,深以为老天该将这一切报应都报到他头上,而非无辜的顾母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