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年后便收拾收拾带着自家儿女、还有他爹派给他的属官往豫章就藩去了。
朝中此时有人提议在云贵设总督之位,景安帝未允。
大皇子有些不解,景安帝与他道,“大理那里,到底如何,怕是镇南王一时都不能掌控全局。说到底,杨家虽势微,可段白两家势力犹有大部分保留。既然大理已然驻兵,此时再派总督,镇南王的人马必然要退出大理的,如此,便要调用他处兵马。西南之地,多有瘴毒不说,将士们适不适应得了西南的饮食气侯还得两说。当年,太祖皇帝着大将谢敏征南夷,便损耗颇重。”
大皇子道,“父皇,难道不能直接征调南夷兵马吗?镇南王一向忠心,为人亦识大体。”
景安帝摇头笑道,“忠心倒是不假,可识大体就算了,他可不是识大体之人。何况,他麾下兵源亦是复杂,土兵、山民,还有交趾人,其中,这里头再分各族子弟,据说南夷共有三四十个族群。镇南王能整治得起这一摊,可换一个人,不一定有这样的本事。而云贵,亦多是这种情形。所以,纵以后派官,亦要万分斟酌。当地各部族,人虽少,他们却是土生土长的,一旦不能收服,他们便跑到深山,倘他们肯在深山安生度日,也是福分。可山里的生活,如何能与城里相比,终是生出各种是非来。再者,就算打得他们不敢出来,云贵之地,多大的地盘儿啊,没人怎么行呢?赶走了当地土人,又要迁民。如今承平日久,你瞧瞧,先前徽地受了雪灾,镇南王带着大米迁了些百姓到南夷,徽州巡抚犹是急了眼。各地大员,没人愿意迁自己当地的百姓。再退一步讲,就是迁过去,云贵之人一向贫瘠,百姓们有手有脚,倘日子不好,终是要逃的。”
“朝廷虽有银钱,难不成,全撒到云贵去?何况,贵地土司现下还没动静呢?现在派云贵总督,此旨一发,镇南王必然令军队退出大理。他的兵一退,新调去的兵水土不服,亦不知当地风土人情,岂不叫大理缓过这一口气。倘他们缓过这口气,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还有,贵地土司尚未臣服,谈什么云贵土司?他们哪,不过是看着镇南王这几年东征西讨,只怕镇南王得了实惠。”景安帝语重心长的拍拍长子的手,“可你想想,镇南王到底是咱们皇家的人,倘因咱们皇家之争,叫云贵土司得了便宜,这成什么了?何妨就叫他暂且驻兵大理,镇南王的性子,他必是要贵地臣服的。再者,云贵的大头是茶马贸易,这里头的分寸,镇南王与云贵素有商事往来,他对此事能拿捏得好。可换一个人,不一定有此间分寸。兴许会有朝臣说,让镇南王辅助新总督治理云贵便可。这样的话,更是混账之极!你要记住,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到地方上,仍是如此。一件事,必然有主有从。现下一地总督为正二品,巡抚为正三品,尚有督抚之争,何况,令谁谁谁辅助谁谁谁,这样的话,听起来没错。可一旦施行,必致地方大乱。何况,镇南王乃亲王之尊,你让他去辅助一地总督,岂不是尊卑不分?”
景安帝细将云贵的形势间的利害说与长子知晓,大皇子虽觉父亲的话在理,可心下却是觉着,长此以往,镇南王势力膨胀至整个西南,这也委实优容太过。
只是,这样的话,如何能与父亲说呢。
大皇子私下请四舅平琳向外公平郡王请教,平琳的话就是,“陛下偏心太过。”
平郡王所忧虑着,还不只是陛下的偏心。何况,这算什么偏心呢。平郡王知道是大皇子特意令平琳与他请教此事,只得细细的说与这个四儿子道,“不论云贵还是南夷之地,先时对朝中向来无所供奉,如南夷,但有天年不收,年景不好时,朝廷还要赈济一二。如今,南夷好了,所以,大家的眼睛便都盯着南夷去了。”
平琳道,“爹,朝廷好地方多了,北有京师、南有苏杭,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好地方,谁还眼馋南夷不成?我是觉着,镇南王封地本就极大,交趾又划给了他,如今,云贵也叫他的兵驻着,西南半壁,都是他的地盘儿了。”
虽则平琳一向有些欠缺智谋,但不得不说,这句话却是正中平郡王心坎儿。平郡王心下亦觉着,景安帝对镇南王优容太过。不过,平郡王到底不是寻常人。他平家外姓封王,当年,一样有人说陛下对他平家优容太过。想通这一点,平郡王愈发沉静,与四子道,“阿琳,眼下西南看着形势虽是一片大好,可西南之地,不比中原,多是汉人聚居,西南是百越混居,那地方,换个人,谁能收拾的了?”
平琳道,“我就不信,朝中就没有能人了?”
“朝中的确不缺能人,但,这时候谁接掌云贵都不如叫镇南王合适。何况,贵地土司未有臣服之意,这可急什么呢。”平郡王道,“现在急吼吼的去夺云贵之权,惹恼了镇南王,倘云贵之地鸡飞蛋打,这个责任,谁来负?”
平琳嘀咕道,“就是鸡飞蛋打,也比叫镇南王得利的好吧。”
平郡王一掌拍在桌间,怒斥,“你放肆!”
平琳吓的连忙道,“爹,我就随口一说。”
平郡王怒瞋长子,冷声道,“你若想成为一流的人物,必然要有一流的眼光。不要陛下令镇南王驻兵大理,就这样沉不住气!镇南王乃国朝藩王,陛下爱子,倘不是镇南王抓住时机,焉有今日大理臣服!难道,大理在镇南王手里,于我朝,还有什么害处不成?陛下圣明,方会令镇南王驻兵大理,因为,大理的形势,只有镇南王最清楚。陛下的眼界,是着眼于全局大势,而不是朝中区区权势之争。”
平郡王最后道,“想跟着陛下的步子,必要跟上陛下的眼光。”想着大皇子到底年轻,还是沉不住气啊。
而接下来,云贵土司的行为,也证明了景安帝令镇南王兵驻大理的英明。
秦凤仪要求大理嫡系子弟来凤凰城学习汉家礼典,以免他们不懂继承制,再酿出什么血案之类的事。在大理段白杨三家分别贡献出数名嫡系子弟到凤凰城时,贵地土司终于表示出对朝廷的臣服,分别向镇南王与朝廷上了恭顺的奏表,同时,也派出自家子弟到凤凰城念书。
但,云贵土司同时又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他们派去凤凰城的不过是嫡脉子弟,而有继承权的嫡长子弟,则是都派到了京城,到京城国子监念书去了。
这些土司精明的很,他们的子弟一到京城,便展示出了对皇帝陛下的恭顺与臣服。大皇子自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对这几家子弟颇为照顾。
对于此事,秦凤仪便是心下不爽,可能说什么呢?他也不能不叫这些人过去京城念书!而大皇子,自然要拉拢这些有继承权的土司家的子弟,以准备日后收回云贵之权。秦凤仪这口气难咽,立刻叫云贵土司明白了一句话,那就是:现官不如现管!
秦凤仪先对土司的继承制进行了改革,除了嫡长继承制外,其余土司诸子想要获得官位,必要先经朝廷考核。其次,秦凤仪要求,丈量土地、清查人口、征收赋税,修建城池!
同时,统一信仰,祭凤凰大神!
作者有话要说:
诸土司:尼玛这也忒狠啦~
第388章 罗朋
秦凤仪手段繁多, 简直令大理诸土司应接不暇,如今,大家都埋怨段土司, 非得出这馊主意, 把嫡长子弟送去京城, 惹得镇南王殿下不悦。可现下, 埋怨已是无用。
秦凤仪率先做的,便是组织大家伙来凤凰城祭凤凰大神。
这倒不是秦凤仪突然想出来的,让大家伙一起祭祀凤凰大神。这说来, 还是山蛮给秦凤仪的灵感。汉人的礼仪是每年冬至秦凤仪身为藩王, 要带着麾下臣属在封地举行祭天大典。为了收拢土人与山民,秦凤仪也时常带着他们一道进行祭祀。后来,不知道这些山民土人怎么想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族中并不流行祭天, 倒是时常祭祀凤凰大神。方壶出的主意, 请秦凤仪带领他们祭祀凤凰大神。如今秦凤仪收服土人与山民, 而且,待他们与汉人一视同仁,他们想着,不能总去参加汉人的祭祀,咱们也是有祭祀的啊,咱们当祭凤凰大神。只是,只他们自己去祭凤凰大神,不大威风。正好, 因为秦凤仪先时时常宣称自己是凤凰大神在人间的分身,而且,他们已归顺亲王殿下,亲王殿下做一做凤凰大神在人间的分身也没什么。
于是,山民土人一合计,便请凤凰大神在人间的分身凤王殿下带他们去正式祭祀凤凰大神。有了共同的祭祀,大家才能团结在一起啊。
其实,云贵那边的土人也有祭祀凤凰大神的习惯,只是,现在也有许多人开始信佛了。秦凤仪决定,大家还是一起信奉凤凰大神吧。
此事,得到了清风道长的大力支持。难得的是,了缘禅师也很合作。了缘禅师对清风道长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很不以为然啦,有什么得意的,反正他们佛家已经把凤凰大神收归到凤凰大菩萨类去了。至于道佛两宗,都是朝廷认可的正宗的有传承有历史的宗教。
待给凤凰大神举行过祭祀,了缘与清风二位宗教界大能还人宗教上向大家普及了一下亲王殿下就是天下菩萨(神仙)下凡,过来普度众生云云。
这种给当权者当个神仙身份的事,从来也不罕见。
同时,秦凤仪还规定了每年官方正式祭祀凤凰大神的时间,仪式,每年凤凰大神的祭祀,各土司、山民、土人,还有交趾土人中有身份的、受邀请的,都要过来一并祭祀凤凰大神。同时,各地,主要是指云贵与交趾,秦凤仪还很和气的问他们,有没有银子建凤凰大神的观宇祭祀啊?要不要帮忙啊?
交趾吴知府立刻保证会自筹款项给凤凰大神建观宇,吴知府是秦凤仪一等一的心腹,乃秦凤仪提携起来的,他祖父原是江浙总督,刚转调直隶总督,说来,小吴也跟着秦凤仪许多年了。先时与薛重在榷场,后来,收复交趾后,秦凤仪点让他做了交趾知府。吴知府这么一表态,云贵土司也不能说没钱啊。
秦凤仪还一幅很善解人意的模样,“知道你们不富裕,不过,你们这样的心虔,凤凰大神会保佑你们的。以后跟着本王,包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哪。”
秦凤仪少时在民间长大,很有些江湖气,说话也直接,先问过李邕、方壶还有桂地李长安,各地方官道的修建情况。三人说的那是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啊,主要是,亲王殿下简直忒是仁慈,修官道都不用他们出钱,征用他们山民的时候,给的工钱也很是不少,从不令他们出白工。这一二年,普通山民的日子都能过得的,许多聪明的姑娘和小伙子,还学了一二技术。正因得了实惠,方壶才会带头把秦凤仪供奉为凤凰大神要人世间的分身啊。
不然,谁会傻乎乎的这会奉承你啊。
而且,官道修好,他们各地买卖货物,生意往来,便宜很多。再有大理来的马匹,眼下,他们大多数山民都不再是肩背手抗,他们当地,也有了运送货物的车马行,就是出门也便宜了许多。还有许多躺在山里的山民,也在他们的劝说下,下得山来,分予田地,过起了日子。
各州府之间的官道修好后,他们又说了县州之间的官道的事,秦凤仪笑,“先缓一缓,就是州县之间,也得有个先生,甭到时,先修你们州的,另则他们府的就开始吃醋。”
秦凤仪一笑,便笑的李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至于方壶、李长安,俩人都是脸皮厚的,只恭敬笑道,“我们都听殿下的。”
李邕则悄悄的同秦凤仪眨巴下眼,意思是私下有事同亲王殿下说。便是方壶身为李邕的大舅子也很看不上妹夫这种小意手段,不知为啥,特别的喜欢跟亲王殿下说私房话,简直是叫方壶……还小小的有些嫉妒哩。他就没有妹夫这样不要脸~
吴知府说起自交趾到上思的道路来,吴知府道,“这条路必要先修起来,不然,运东西太不便宜了。便是有马,路也实在难走。”
秦凤仪道,“测量出多少里程,道路状况没?”
吴知府道,“都测好了。”
“一会儿你把公文交给赵长史。”秦凤仪吩咐一句,谭知府连忙应了。
云贵土司瞧着秦凤仪给这里修路、给那里修路,尤其云南土司,他们自云南入南夷,来凤凰城,一路上可算是亲自体验了一回南夷道路之宽敞好走,此时都很不要脸的问,都是凤凰大神的子民,亲王殿下能不能也顺道帮他们修一修路啥的,他们也穷啊,路也难走啊!
秦凤仪爽快道,“行啊,要修哪里的路,你们与罗卿商议,只管测好里程,绘出地形来,到时一应花销由我这里出。”
云贵土司都不能信这天大馅饼落他们头上,秦凤仪肃容神圣道,“凤凰大神在上,只要你们归顺,我视你们如一。”
秦凤仪要与罗朋私下说话时则道,“趁着这次修路绘路,把云贵的地形摸一摸底。还有,他们都是各土司为政,大土司乃段白杨三家,想来还有些小部族,弄清楚那些小部族的情况。”
罗朋正色应了,又与秦凤仪说了盐井之事。
因着大理之事,罗朋官升两级,如今已是正五品,他家媳妇小圆也升了五品诰命,此次回凤凰城,正在跟李镜说话呢。
小圆道,“我们初时到了大理,觉着跟咱们先时到南夷城时相似,时间长了就觉着,可是没有咱们这里的法度。他们当地土人治理,全靠土司,有什么纠纷,也全赖土司裁度。可说起来,又没有正式的法典。若不依赖土司,日子是极难过的。可到了土司治下,每年耕作,又要将地里一半的收成献给土司。倘遇到贤明的土司尚好,若有灾年,总能为治下百姓减免些租子。有些残暴的,哪里管他治事百姓死活。许多百姓,过的还不如咱们这里的昆仑奴呢。”
李镜道,“这样重的赋税,想来当地土司必是大富的。”
“有钱的不得了。”小圆道,“他们那里女人也学咱们南夷的打扮,只是,她们太喜好金银了,常常插满头,看着就沉,多坠头发啊。”
李镜笑道,“说不得在家私下也不这样。”
“我觉着也是,这要是在家也这样,得早早把头了坠下来,变秃头。”小圆说话可乐,逗的屋里人都笑了。
大公主道,“我听说,云贵那里土人风俗与咱们汉人大有不同。”
“他们那里的土人也是分不同的族群,各有各的忌讳,也各有各的美丑标准。有一个部族,女人都会纹面,我反正看不出哪里好看来,但她们就是以此为美,在他们部族内,不纹面的女子基本上嫁不出去。”小圆忽想到一事,笑道,“还有一个部族,居住在离大理比较远的地方,他们那里的人不成亲,要是哪位姑娘小伙子看对眼,姑娘半夜就跑到小伙子屋里去,俩人行周公之礼后,姑娘便离去。倘以后姑娘生下孩儿,与这小伙子也无干,便在家里与自家兄弟姐妹一道养育。”
李镜大公主等人都听傻了,大公主直道,“还有这样不通教化的地方。”
小圆点头,“自从大理与咱们南夷通商时起,还有一件趣事,说一个到大理的商贾听闻有些风俗,就以为大理的女孩子都是这般。有一天他投宿在客栈里,晚上睡觉时听到房间里悉悉索索,以为是有姑娘过来与他睡觉呢。结果,是来了一个贼,把他屋里东西偷了个精光。”
诸人俱是大笑。
此次土司们过来,尤其是大理的土司们,还有要事想同镇南王殿下相商。商量的也不是别个事,便是盐井之事。
大理为什么与吐蕃打成两败俱伤,双方方肯罢手啊。先时说因贸易之事,那不过是个幌子,具体原因是在两地边界发现了盐井。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东西,盐卤晒个十天半月,便给晒出盐来。谁不想要啊,结果,还在两地边界,为争盐井,可不就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么。
今秦凤仪派军队兵驻大理,自然也晓得盐井之事,秦凤仪派出两支军队,一支在大理,一支便守在盐井。
大理的土司们为了盐井都能跟吐蕃人打起来,虽则秦凤仪势大,但也没有吃独食的道理啊。如今过来,便是想商量一下盐井之事。秦凤仪很是大方,道,“此次战事,杨家损失最大,杨家拿四成,你们没意见吧?”
段白两家土司一阵肉疼,想着,杨家拿四成,亲王殿下也要占一股的,那么,分到他们头上的能有多少呢。不过,这是在秦凤仪地盘儿上,两家土司不敢放肆,硬着头皮问,“哎,我们两家也死了不少青壮啊!我的弟弟,白土司的叔叔,都战死了。”还卖了回惨。
秦凤仪道,“你们每家三成。”
段土司与白土司都惊的说不出话,四只眼睛齐刷刷的望向秦凤仪,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秦凤仪爽郎一笑,“怎么,以为本王也要分你们的盐井不成?只管放心,当初傅长史如何与你们约定的,本王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两家人这叫一个感激哟,虽则杨家的事都由亲王殿下做主,杨家得的这四分盐井,估计也得入亲王殿下的手。但,亲王殿下给他们每家三成,足以令他们松口气了。
两家人又道,“盐井那里,必得有军队守护才成。不然,那些吐蕃贼必然又要来抢。”
秦凤仪微微一笑,“你们各家的盐井,自然由你们驻军。不过,关于盐井驻军,咱们得立起几条章程来。我这个人,既守承诺,亦守规则。”
两家连连称是,之后,大家就驻兵之事,又有一番商议,以及规则的拟定。
这些事安排好后,土司们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去,亲王殿下答应帮他们修路,同时,还答应把盐井分给他们。亲王殿下的宽和,让这些刚刚归顺的土司们一直吊着的心略略可以放下一些了。
而且,他们在盐井的划分上,此处盐井不知为何,一部分是出白盐的,另一部分则是红色的盐。段白两家都不愿意要出红盐的盐井,便把那一片出红盐的盐井让给了杨家。为免亲王殿下不悦,两家人还给罗朋送了重礼,说这红盐比白盐好。
罗朋先是有些不悦,两家又送了一回礼,还有两家的土司太太跟小圆解释了好几回,很是奉承小圆。最后,罗朋只得允了。
罗朋问手下,“牢里的犯人吃了这些天的红盐,没事吧?”
手下道,“没事,都挺好的。以往他们饭菜里哪里有盐啊,这放些盐,饭菜也有滋味儿,吃得香着哪。”
于是,罗朋把这红盐改了个名儿,不叫红盐了,叫桃花盐。而且,装桃花盐的瓷罐都是豫章那里定制的官窑瓷。总之,包装上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罗朋又给这桃花盐批注了一些养颜补血的美容功效,沿着京杭运河,自江南大户一路卖到京城去,种种火爆,就不必提了。
叫段白两家羡慕的,好想再把盐井换回来。
只是,当初他们死活要把这产红盐的盐井给杨家,为些不惜走关系送重礼,如今哪里又开得了这个口哟。
为此,两家土司颇受族中长老埋怨,批评他们没有智慧,将天大好处送予了他人。
两家土司也是一阵火大,心说,当初还不是你们出主意,说红盐色妖异,定是不好卖,也卖不上价的。如今看人家发财,又来埋怨我等,当真可恨老贼!
至于罗朋,更是叫两家土司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秦凤仪知此事很是笑话了一回这两家土司,心说,阿朋哥十几岁就出门做生意啦,哪是你们这些土老帽能比的!
罗朋更是借着修路测绘之机,收拢了许多当地的小部族,还请了易风水大师过来,为他们择址建城池,让他们自山野搬到城中居住。至于这些小部族的头领,也有幸在罗朋手下兵马的护送下,过来凤凰城给凤凰大神在人间的分身凤王殿下请安。秦凤仪待他们十分友善,喂了不少鸡汤,描绘了许多将来的美好图景,总之是把这些小部族头领们收服的妥妥的。
待段白两家得知亲王殿下的野心,却又慑于南夷兵马强壮不敢轻动,再加上罗朋时有弹压,竟叫罗朋办成了些事。而且,罗朋对小部族完全施行朝廷法典,授与他们的土地,三年内不收租,三年后,按田地等级不同,最多的不过每亩一斗租。同时,给他们些南夷淘汰下来的枪械,征收军队,加强军事训练,让他们学会护卫自己。
可想而知,段白两家治下之民听闻这些消息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了。大理城的空气,一时紧张至极!
第389章 南巡
罗朋在云贵这么干, 简直是不叫人活了!
段白两家都想派个刺客宰了他,奈何罗朋身边侍卫上百,每次出门皆浩浩荡荡, 除非出动军队, 寻常刺客还真拿他没法子。至于出动军队, 一旦开战, 他们还真没信心能与镇南王抗衡。何况,自从归顺了镇南王,他们的茶马生意更上一层楼, 骤然翻脸, 生意就不必提了,镇南王反是能趁机削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