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觉得自己就要窒息在他炙热的气息中,她想要推离他的怀抱,可是她的身子却比她的思想要诚实,竟然不知不觉得反应着他。
就在意乱情迷时,烈风忽然松开了他的怀抱,他的唇也从她的唇上离开。
他望着她潋滟的红唇和迷离的双眸,冷声说道:“舒玛圣女不是铁石心肠的吗,怎么也会动情?也会沉醉?”
兮兮心中一凉,这才惊觉自己还攀着他的脖颈,他眸中的嘲弄和语气里的讽刺令兮兮极是难堪,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调整了一下汹涌的思绪,淡淡苦笑。
“你放我走吧!”兮兮淡淡说道,“我们本不该相遇,就让你我从此后断了相思,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烈风幽冷的声音如同魔魅,“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我就要和你有瓜葛。”烈风极其无赖地说道,手忽然向兮兮衣襟探去。
兮兮闪身避过,白袖一展,向烈风袭去。
烈风却不闪不避,展臂向兮兮抱来。他那不管不顾的气势,还有眸中愤怒和无奈交织的情绪令兮兮心中一慌。
她急急收招,烈风无恙,她的人却再次跌倒在他宽大的怀抱里。
他忽然邪恶一笑,愤恨地说道:“云兮兮,你执意要做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可是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今夜你若是失身于我,那么你是不是就做不成圣女了,恩?”
兮兮大惊,刚刚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抱起她,毫不客气地将她按倒在床榻上。唇间一片灼热,他的侵略来势汹汹,无声席卷了她的呼吸。
她微凉的唇在他的肆虐下轻轻颤抖,她的小手拼命地要推离他的胸膛,想要摆脱他的怀抱与侵略。无奈,他好似丝毫不受影响,她的抗拒反而加深了他兽性的征服欲。
她越挣扎他亲吻的越厉害,那肆虐的吻已经让她感到唇上些微的疼痛。
她越反抗,他搂的越紧。
他不肯松口,也不肯松手,他只是狠狠抱着她,似乎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兮兮心中一片凄凉,她忽然张嘴咬向烈风,她成功了,唇间一片腥甜。但是烈风却好似浑然不觉,他依然不肯放开她的唇。
他修长的指,忽然滑向她胸前的衣襟,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将她的衣扯落,露出了她纤白滑润的玉肩。
他的一切动作蓦然静止了,目光直直地凝注在兮兮肩头。
兮兮的肩头,有一弯新月形的疤痕。那疤痕如一道强光,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灼伤了他的心。
“是他留下的?”他语气阴冷地说道,俊美的脸上竟有一丝狰狞和阴鸷。
兮兮倒抽了一口气,她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微肿的唇因他方才的肆虐而更显艳丽,她的眼神却是无奈且凄怆的。
她不知道,她要如何去解释。
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必要解释。
因为他们即将成为陌生人。
烈风怔怔盯着兮兮,看到她良久没有说话,他蓦然起身,带起一股幽凉的风。
“来人,送舒玛圣女回雪山!”他忽然背过身,语气冰冷的吩咐。
兮兮心中一痛,拿起散落在榻上凌乱的外衫,缓缓披上。
烈风周身弥漫的冷意和眸中那抹狠色,令兮兮心中没来由一惊,一种隐隐的不安浮上心头。
她整了整衣衫,缓缓走到了夜色里。
第37章 风雪突来
十月十四日,天色阴沉,朔风肆虐。
在塞北,这本应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日子,然而,因为一件事,这一日不再平凡,且在北苍国的史册上,也有了浓重的一笔。
十四日夜,新任北苍国左贤王完颜沉风亲自率大军两万奇袭南朝边境,攻占南朝边境三座城池,分别是肃州,凉城,马镇。
一夜之间,繁华的街市沦为荒凉破败的土城,战争的阴云开始在空气里弥漫。
这战事来的毫无预兆,人人都在疑惑,不知这一战因何而起。就连此次征战的完颜沉风也依然在纳闷。
落雁关外,大片旷野,枯草在风里摇曳。
夕阳如血,在天边缓缓坠落,将最后一抹辉光映照在沉风的身上。此刻他一身战袍,在风里负手而立,身后是接天连营,呈半环状围住落雁关。
战袍在风里猎猎作响,沉风英俊的脸极其凝重,但是他的心,却是纷繁复杂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觉大哥变了。虽说在人前依然是霸气非凡,豪气漫天,但是他经常会出神,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大哥了,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他。
就说此次战事,来的毫无预兆。在他看来,他们北苍国并不具备征战南朝的实力,但大哥却极其坚决,根本就不听他的劝告,一意孤行,派出他的两名贴身侍卫做先锋,并让他带兵两万奇袭边境。
这不是一般的滋扰,而是真正的攻占。
沉风忧叹一声,望向对面落雁关的高堡。
暮色里,高堡上,依稀可以看到几名着盔甲的将军,在哪里向军营指指点点,沉风心中一凌。
昨夜,攻下马镇后,他原本还可以趁势攻下落雁关,但是南朝竟然来了援兵,气势汹汹,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没有得手。昨夜的战事极其隐秘,就连他这个带兵的主帅事先都不知,南朝却不知为何这么快就来了援兵,难道南朝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预料到他们昨夜的袭击,沉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那站在高堡上的将军,虽说看不太清容貌,但是那气度却是凛然不凡的。落雁关哪里有这样的将领?莫非是南朝京里来的?
“王,探子回报!南朝京里来了援兵,在万人之上。带兵的将军是武威将军叶启风。”身后的先锋子与禀报道。
沉风心里一沉,转身回到帐内,命几名将领进帐商议军情。不一会儿,两个先锋子与和依耐,还有左右将军相继走了进来。
烛火燃起,照的帐内亮堂堂的。
沉风凝神问道:“你们对于南朝的援兵如何看?”
左将军皱眉道:“从昨夜的气势看,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而且,属下觉得,他们并不是特意来援助的,昨夜奇袭,不过几个时辰,哪里会这么快就来了援兵。属下大胆猜测,他们也有意攻打我国,只是昨夜凑巧赶到。”
右将军也附和道:“属下也是如此猜想的,南朝此次派来的皆是精兵良将,看到确是有犯我之心。”
沉风凝眉沉思道,“你所言极是,若是南朝真的也有进犯我国之心,这次他们必是有备而来,那么我们便要多加小心了。依耐,你速速研磨,本王要给单于去一封信。”
烛火下,沉风挥毫写好一封信笺,口中一声呼哨,一只雪白的鹰飞了进来,正是完颜烈风的雪鹰飞云。
沉风将信笺敷在飞云的腿上,拍拍它的头,放它飞去。
二个时辰后,飞云带来了烈风的命令,援兵新到,锐气正盛,暂时不对落雁关发起进攻。
沉风得令,各部严阵以待,不得松懈。
夜色渐浓,他缓步出帐,望向对面的落雁关,巍峨高耸的城楼上兵将影影绰绰,正在做着战前的准备。
是夜,一夜无事,沉风没有出战,落雁关也没有动静。
双方僵持着。
但是,战事的气氛却越来越浓,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好似随时都一触即发。
十六日晨,天色依然阴云密布,阴沉沉的,压在众人的头顶,也压在众人的心头。
沉风下令弩箭队对落雁关发起第一轮攻击。
弩箭队得令,在阵前排好队,拉弓引箭,一时之间,箭如飞蝗,射向落雁关城楼。在箭雨的掩护下,百余名兵将向落雁关城楼抛出带有飞爪的粗大绳索,向城楼上攀爬而去。
南朝也不示弱,城楼上,一名身着盔甲的老将,挥舞着旗子指挥的圆满自如。一时之间,城楼上也是箭如雨下,射向爬墙的兵士和阵前的兵将。
漫天箭雨飞舞,双方对峙了个把时辰,沉风看一时不能取胜,便传令鸣金收兵。
十六日夜,阴沉了两日的天空忽然开始飘起雪花。朔风呼啸,卷着鹅毛般的大雪,在空中飞舞着。
天寒地冻,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
这样的天气,别说出去打仗,只怕是在外面呆一会儿,冻也要冻死了。哈口气都能成冰,真不知双方选在这样的日子里打仗却是为何?
大雪接连下了三日,地上的积雪已经厚达膝盖。在塞北,这也是经年不见的大雪。
十九日雪停。
沉风从帐中缓步而出,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琉璃世界。林立的帐篷都成了一个个耸立的雪包。
淡淡日光映照在雪地上,一片晶莹耀目。
那些兵将们皆身着厚大的棉衣毡服,依然在雪里站岗。只是头上,身上一片白雪嫣然,一个个好似雪人一般。
沉风双眼微眯,将视线投向了落雁关城楼,那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有几个兵士手拿刀枪,在风里冻得哆哆嗦嗦。
沉风一眼便看出,这些兵士并没有如他们一般穿着厚大的裘衣,只是身着一般的棉袍。南朝的天气再冷也冷不过塞北,所以他们最厚的棉衣,在沉风眼里都是最薄的,抵不住这忽如其来的寒冷。
雪光映照下,沉风微微一笑,看来是到了对落雁关发起总攻的时候了。
第38章 山崩地裂(上)
天边繁星闪烁,地上雪光莹然。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美好的如同一个梦,令人不忍打扰。可是,还是不得不打扰。
这静谧,一会儿将会被厮杀声所取代;这皑皑白雪,很快就会被鲜血沾染;这晶莹剔透的琉璃世界,将会被马蹄,脚步所践踏。
北苍国虽立国才二十多年,但是草原各氏族和南朝的积怨已久,战争一旦开了头,谁也不能预料会以怎样的结果收场。但是,血流成河,白骨累累,却是人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沉风的目光从皑皑白雪掠过,望向天边繁星,轻声喟叹。
其实,他是希望天下平和,百姓安宁的。
就在这时,身畔的侍卫禀报道:“王,一切已准备妥当!”
沉风点了点头,目光蓦然坚定起来,纵然是身不由己,但是到了战场上,都要全力以赴。
沉风大手一挥,语气坚决地说道:“开始行动!”
号令一下,攻城开始。
静谧的夜不再静谧。
风里,传来了厮杀声,呼号声。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沉风所带的两万精兵,勇猛如虎,从几个城门同时进攻。
不到一刻钟,落雁关的城门便宣告被攻破,两万精兵势如破竹,一涌入城。
这胜利来的太容易了些,沉风的眉头反而紧锁了起来,原以为落雁关有叶启风将军指挥,不会这么轻易攻破的,可是,究竟是因何原因,这么不堪一击?
“王,不好了,落雁关是一座空城!”汇报的士兵一脸的血污,眸中满是惊惶。
沉风倒抽一口气,落雁关竟是一座空城?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他们的攻城是如此顺利,可是南朝的兵将哪里去了?那些突至的援兵哪里去了?
难道,南朝是不战而败?这似乎不合情理。
沉风心中隐隐不安,他忽然觉得他中计了。
空中一声鹰鸣,沉风抬眸一望,黑影一闪,雪鹰飞云掠过云层,忽闪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头。
沉风心怀忐忑地打开信笺,不禁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