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ue ending
這兩個月,刷新了我對愛情的看法。三個人的愛情,始終有其幸福所在。
和幾代相遇以來,我覺得把兒子託付給她是好事。是說我也有三十三歲了,比小鈴大上二十一年,和他結婚更是不被法律允許。相對而言,幾代不過二十四歲,學識比我更廣博,身體狀態優於我。哪天我病倒了,幾代一定可以代替我照顧好小鈴。
跟小鈴做完愛後,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再看着正被兒子的肉棒抽插得擡起腰的幾代,我自知身子大不如前,連小鈴的要求也無法滿足,畢竟我可是誕下過兩位孩子啊,身材還是會走樣。
我替小鈴申請了休學,以目前這種糜爛的生活來看,他根本無法集中精神聽課。而我日間去上班,小鈴跟幾代在花店工作,我回家後再一起親熱。生活節奏原則上沒變,甚至令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充實。
初次見面時,我想瞭解幾代的過去,卻被她忽悠了。
某一天,我們晚上黃湯下肚時,幾代吐出了自己的感言。她牽起我和我和小鈴的手,說:
「關於我的花店,你們是不是很想知道呢?我大學在園藝系畢業後,四處找不到工作。會產生修讀園藝系的原因是我不太會跟別人溝通,被我盯上的這所店子,店長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我在他進棺材前滿足了他僅存的最後一絲性慾,他就把花店轉讓給我了……」幾代哽咽著,「反正我的第一次早就在高中丟了,給一位老人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可以生活下去就好了……」
花店裝潢有着歐陸風情,塗上藍色油漆的三層樓,在商店街特別顯眼,但該有的私隱還是存在。像不透光的窗簾及能夠跟外界隔絕的玻璃門。外面再喧囂,我們依然沉醉於溫柔鄉。這建築自昭和年代就已經存在了,是罕見的和洋式建築,全靠幾代以前任店長的遺產把店子重新粉飾,將三樓當成居所,省下了一筆租屋費用。
「總之你們搬過來好不好?我家雖然地方小,可是能讓你們心境平和下來。這兒可以讓你們拋棄現實生活的忙碌,我會儘量營造優雅的生活環境,我保證你們不會被外面的人侵擾。」
外面的人……幾代也知道我們的過去嗎?還是不言而喻呢?即使我們改了姓氏和搬遷,前夫和大兒子還是有機會找到新家,繼續騷擾我們,那筆從前夫奪回的七千萬,我是不會交還的!
在幾代家居住免了此煩惱,我們不用把姓氏貼在門前,只有很私密的人才能透過花店地址找到我們。
最後我答應了幾代的要求,幾代馬上把房間燈光調成暖人的淡黃,就像一個與世隔絕的天地。在那天,店子沒有開門做生意,我們三人就在牀上翻雲覆雨。在廚房、浴室、店面,都沾了我們的液體,做到筋疲力盡,做到腰痠骨痛,但我們爲能夠坦誠相對而不能自已。
當晚我和幾代夾着小鈴入睡,我很清楚記得幾代抱着小鈴大哭,止不住淚水。我只能聽着她再一次訴說自己的肉體被各種人羞辱的過去,我輕撫幾代纖細的銀髮,平伏她激動的情緒。
「明明都要在一起了,就不要再哭了。」
「嗚……」小鈴也給了幾代一個吻。
「妳也有自己的優點,能夠打理店子絕對不簡單。我看得出妳有靈敏的嗅覺與過人的創意,不然這兒哪會有那麼多花種,妳每天又怎會有那麼多客人呢?大家都是被妳調製的花香吸引過來的。妳身上那些花朵的汁液,就是妳勤勉的證明。」我對這位可敬的伴侶說,她擅長以植物的特性來調配香水與香氣。
幾代在香豔的氣味中進入夢鄉。
……
翌日,幾代說要出外買一些東西,把我和小鈴留在家中。
依然熟睡中的小鈴看來是疲勞過度了,我沒有叫醒他。薄暮時分,花店還沒開始營業,我把小鈴留在幾代的房間,短時間內他是不會醒來的。在此期間,我回到離婚後的家,把圖章、存摺等必須遷移到新居的物品全部帶走,剩下的任其放置也可以。一個行李袋就能裝好的東西,我十五分鍾便收拾好。
這單位不知道何時會有人造訪,我和小鈴曾經整天擔驚受怕,擔憂前夫會找上門來。
最重要的家當準備好後,我拆掉姓氏門牌,開始更改住址。
我選擇悄悄然離開這住宅大廈,於後樓梯慢慢拾級而下,表現的和出外旅行的模樣差不多。保安沒有留意到我離去的身影,倒是看到他在跟一個男人在說什麼。
我瞇起眼一看,那不是前夫嗎?他來這兒幹什麼?他怎樣知道我和小鈴住在這兒?內心充斥數不盡的問號,唯有快馬加鞭,三步併兩步躡腳轉身而逃。
不幸地,前夫選錯了時刻,他來遲了一步,租約我早已交回給管理員了。幸運地,我沒有從正門離開,現在不是慶幸免卻和前夫的糾纏的時機。心臟將近蹦出的我,把帶子捧在胸前,以全身的體力奔出這個駭人的住宅區。
只要離開了這兒,就沒人會追蹤到我們的身影。
現在的我,只想得到擁小鈴於懷中。
……
「良子,妳回來了?」
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幾代已經坐在餐桌前迎接我回家。
「妳那麼早出去做什麼?」我問。
「調布那兒有一所首飾店,一天只在清晨到午前營業。我慕名而去,到那兒訂製了一些戒指。」幾代的視線落在桌子上的絨毛盒。
「爲什麼要特意到調布?千代田不是也有很多珠寶店嗎?」
「這銀可是價值不菲,從地中海開採的純銀戒指,需要不少時間製作。我在一個月前就下訂單了。」
幾代用食指指尖撥開盒子,是三枚圓滑的銀戒,被打磨得璀璨奪目,閃煞旁人。
「爲什麼要買三枚戒指?」
「那是因爲……啊,小鈴你醒了?」
目光投射在正在揉眼睛的小鈴,一絲不掛的他看到兩個女人看着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知道他想問爲何我們大清早就打扮好,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既然小鈴醒了,我就不用多說一遍了。」
幾代拿起中間一枚戒指,她從指環中間看着小鈴,猶如看見不一樣的光景。小鈴被戒指的光芒帶過來,他站在幾代面前,雙手掩蓋站起的私處。幾代扶起他的左手,嘗試把指環套在無名指上。
「哎呀,小鈴的手太小了,就做成項鍊帶在脖子上吧。」
「莫非妳……」
「這是我們三人的戒指喔。」
她把三枚戒指平放於絨布上,指環裏面刻了我們的名字:ryoko、suzu和ikuyo,代表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一式一樣的戒指,不一樣的名字。幾代把刻有我名字的戒指置於我手心,指環和她的眼神如一,充滿深邃的誠意。我招架不住,眼角流下久違的淚水。
「良子,妳想當丈夫還是太太呢?」
「我……」
「如果妳覺得百合戀不適合,我們當小鈴的女人好不好?」
「妳是說真的嗎?」
「活了二十四年,我從你們身上領悟到什麼是愛情,也獲得豐盛的愛,希望今後我們三人也要廝守著。」
小鈴走過來抱着我的腰,他的身高讓我明白他不過是一位十二歲的小孩,有無限的可能性,我只會耽誤他的青春。
「可是……」我擠出話來,「大家的成長歷程都不一樣,我們就跟機械沒兩樣了。」
正正是我們都是顛簸地走來,才得以撮合三個人的關係。同牀十多年的丈夫形同陌路人,認識兩個月的年輕女性點燃了熱情的火花,照亮了浪漫的燭光,我們可以維繫這樣的關係多久呢?只要花一直盛開,生命就不會有凋零的一天,小兒子就是我的滋潤。
「看來我也要改姓了。」幾代也戴上了戒指。
開門營業之前,我和幾代再次卸下多餘的衣服,互相依偎著,泡了一個三人浴。店裏每天售賣不一樣的花,我們的生活也變得五彩繽紛。幾代向我們許下承諾,下一個冬天,她一定爲我們籌備婚禮,算是洗禮的一種方式,只屬於我們三個人的婚禮。我期待再一次披起婚紗那天,於教堂忤逆神的旨意,和兒子與一位女人結婚,自由戀愛也沒有什麼不對。
漸漸地,我也學會分辨花朵的味道。窗臺邊的康乃馨,是當天引領小鈴到這兒的美花,那撲鼻的味道讓我知道母愛是如何重要。小鈴不用再上學,從前夫搶過來的錢可以任由我們使用,無拘無束的感覺最舒服,自由之風令生命之花翩翩起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