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眺望着前方的路,寂静着,偶尔传来马蹄声。
此地离皇城只有十几里远,阿丑心头更急切了,就像马上回去,去见见那人。
可如今到处是监视他的人,要走也难,那少年怕他鲁莽行事,命人看着他,不让他出了扎营之处。
要走也得想想办法,不是一定走不了,只是得好生想想。
外头风霜侵袭,有些冷了,阿丑回了营帐,还没坐下喝口水,外头有人来请他。说是皇后娘娘有请,现在就要他过去。
阿丑放下冰冷的茶杯,走出了营帐。
他心下有些诧异,特别是前日皇后看他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令人觉着寒颤。
来了皇后所在的营帐,阿丑压下心里的诧异之感,面色平静如常,到了皇后跟前下跪行礼。
“多日不见,你可还好?”这两日皇后恢复了些气色,面色有些红润了,唇也红着,只是还是消瘦了,原本风华的美貌褪去了一些。
如是她在宫中好生歇着,没有如此之事,她还是如往昔一般美丽吧!
王爷软禁她,或是她也受了不少苦,要不容易逃出来了,必定更恨王爷了。阿丑谨慎着,眼前的美人再不是从前的美人,时过境迁,什么都会消逝。
阿丑应了一声,再没说话,倒是皇后到了他跟前,细细打量着他,言道:“梓晏生死不明,你来寻他,本以为你已听进了那日本宫所说的话。”
阿丑抬眼看她,见那眼中柔弱又凄美,换做从前阿丑定怜惜她,可今日阿丑心中波澜不惊。
“听了梓晏说你同他是兄弟之情,本宫还是不信他,只好问问你。”皇后看着阿丑不回话,继续道:“从小梓晏就喜欢你,长大了还是这般,你若心中有他,本宫也应了,成全你二人。只可惜你还是念着你主子,梓晏待你如此,你是怎的待他的?”
“阿丑不过是个小人,伺候人的奴,何得娘娘费心担忧?”阿丑心下淡漠,面色也冷着,再言道:“将军乃人中龙凤,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能配得上将军的只有温柔贤惠,高贵美丽的女子。”
阿丑自然明白,那少年是不会同皇后说这些的,皇后叫他来此意不在这些,定另有他事。
皇后轻轻一笑,走到一边坐下,喝着热茶,也不再看阿丑了。
营帐里寂静无声,皇后喝了几口热茶,放下茶杯,阿丑听了声音才回神。皇后又是那样的眼神看他了,他不喜欢皇后的目光,柔弱娇怜,可里头又隐着些什么,令人陌生。
“你该知朝中发生了什么,也该清楚本宫为何出现在此。”
阿丑听言,不知该如何回话,朝中之事恐怕众人皆知了,只是皇后为何自此他不好说。因为此前他知皇后被王爷软禁了,怎么逃出来的阿丑必然不知了。
“阿丑不知,还请皇后明示。”
“你不知?”皇后的唇边泛着笑,那笑娇柔雍容,美丽如初。可阿丑不会在被她迷惑了,阿丑晓得皇后美则美可不能一直盯着瞧。
王爷从前就不喜欢他盯着皇后看,让他守着规矩,阿丑现今也明白了点,觉着王爷说的不无道理。
“你怎不知?你在这军中数日,怎不晓得什么?你哄骗得了梓晏,可骗不了本宫,与你主子牵扯之事你不会不担忧。”皇后轻声说着,眼神清冷至极,里头无情冰寒。
这样的皇后真相极了那少年,不愧是姐弟,眼神这般相像,冷冽又美丽。
“阿丑不知,还请皇后明示。”阿丑垂下眼,没再看皇后,低声言说着。
“你不知?或许过两日你就知了。”皇后柔声说着,说完了扫了阿丑一眼,接着又道:“本宫那日所言的你记着为好,是真是假,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阿丑抬眼看她,她面上带笑,似乎不想再与阿丑话语了,开口道:“本宫要歇息了,你下去吧!”
临走时阿丑望了一眼皇后的面容,美丽是美丽,那眼眸也是冰雪一般剔透,可就是少了清灵之气。多了不明了陌生,令人都快认不出这双眼了。
阿丑没想战事来得如此之快,大军开始攻城,自是已铲除逆贼,护君王安危为由。阿丑不是担忧大军攻不下城,只怕那人被困城中,支撑不住。
今日大雪飘落,一眼望去,到处都被白色覆盖。扎营之地没有只有少数士兵守着,整个营地空荡荡的,可阿丑晓得有一人还在。
那就是皇后,皇后还在,并且身边有多人护着。
阿丑不知前方战事,只听来报的士兵说迟迟攻不下城,已损失数百人。逆贼诡计多端,失计让他们落了陷阱,今再败,就难捉拿逆贼了。
攻城难,守城易难,就不知谁耐得住性子,谁手段更狠毒。
那人来报,皇后不让阿丑避嫌,就让他听着,似乎说逆贼心狠手辣。逼迫将士们归降,用这些将士的亲人作威胁,一个个扔下城楼。
家中有子为国效力的都查的清楚,城外的自顾及不到,只抓了城中的一些。因此真有人愿归降,不过愿意的自被一刀斩了,有人被斩杀,军中势气不如从前,但也不敢说一句归降之话了。
两日了也没攻下城,损失了数百士兵,军心还被逆贼所乱,还得从长计议。
隔日,已有军队回来,似乎再商议如何进攻之事。
阿丑在军中数日,人人都道夏将军待他好,当他是兄弟,便没注意他什么。然而夏铭一来,不知与皇后说来什么,人人都知了阿丑是清王身边的奴,是那逆贼的手下。不仅如此,还知了阿丑是清王胯/下的宠,一时间军中暴躁,人人都想杀了阿丑而后快。
阿丑被人擒住,捆绑了那刻,眼中没了温度,他万万料不到,将他擒住的竟是那少年。
身子动弹不得,身上的利器已被收去了,要想逃出此地,有些难。
地上冷冷冰冰的,前一日他还是榻上安睡,今日就成了阶下囚。
技不如人,成了阶下囚,阿丑不悔。可他一想到是那少年清冷的神情,心头就有些难过。
正想着那少年,厚重的帘子被撩开了,进来几人,那几人瞧着阿丑就笑。阿丑也不知他们笑什么,那几人也没开口,来了他身边仔细看着他。
有一人托起了阿丑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笑道:“就这般货色得清王宠爱?你莫不是哄骗兄弟们的?”
说罢,鄙夷地看着阿丑,轻哼冷笑。旁边几人看着,也附和着他,还对阿丑动手动脚的。
阿丑面色一冷,晓得这些人是来作何的了,脑中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正此时,一人已将手伸向他的衣里的,冰冷粗糙的手指正捏着他胸前的肉粒。
阿丑狠狠瞪着那高大的男子,男子眼中多出些淫靡的光,嘿嘿地笑着,手下继续。
一旁的几人都没动手,有一人道:“李老三!就是喜欢玩屁/股也得找个好看的,就这样儿的你也摸得下去?”
那叫李老三的高大男子也没回嘴,手下勤快着,哪里管别人说什么。
李老三不回嘴,另一矮小的男子笑道:“你莫管他摸不摸得下去,今日就是瞧瞧这地下绑着的是不是那回事,你不愿摸,还管别人摸不摸得惯!”
几人看得兴致正浓,也是忍不住了,那地上的人面虽不好看,可身子好看啊!
阿丑看着那几人朝他走来,身上还有一人,衣衫已被撕开了,这人正在他身上忙活着。如今沦为阶下囚,还被这些杂碎欺凌,叫他怎忍得下这口恶气!
阿丑心下怒火燃烧,恨不得将这些杂碎撕个粉碎,眼中闪着冷冷寒光,面上露着杀意。
可也算他不该受此欺凌,这些人不用他动手自有人动人,那人面上寒着,手上的剑挥出,划出一道道冰冷的白光。白光所到之处,皆是鲜血飞洒,人身即倒。
少年拉起阿丑,脱了衣衫给他穿上,瞧着他胸膛上的痕迹,忍下了血腥暴戾之色。也忍下了先要去亲吻之意,紧紧抱着阿丑,轻声道:“白日我不能放了你,也不能叫军心在涣散,你莫怪我。”
“将军来此作何?”阿丑心冷,话语更冷,丝毫没有一丝暖柔。
“我来放你走。”说罢,夏梓晏就解开阿丑身上的绳子,为他穿好衣衫,擦去脸上的血腥。
“将军当真要放我走?”阿丑看着夏梓晏的面色,冷冷问道。
夏梓晏点点头,没有迟疑,拉着阿丑就出了营帐。可一出来就见四周为了军队,为首一人正是夏铭,夏铭面上冷笑,眼中露着嘲讽之意。
“将军放我走了,何向这军中的将士交代?”阿丑淡淡笑着,又道:“何况今日阿丑也走不了了。”
夏铭端了双腿,正坐在木制的轮椅上,被人推着到了阿丑他面前。
“你要放他走?”
夏梓晏没回话,这时又来了一人,不就是那皇后娘娘么?
外面不比皇宫,皇后穿着朴素淡雅,可还是掩盖不住她的美,那红唇一笑,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啊!
“他不能走。”皇后就说了一句,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