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轻盈的跃上临街一栋房子的屋脊,四处眺望,然后跃下屋脊,快速窜到孙府大门口。
接着,橘猫喉咙滚动,凸显出一个圆形轮廓,慢慢挤出喉咙。
那是一面小巧的玉石镜,它被吐出后,未曾落地,而是悬浮于空,镜面光华一闪,抖落出一位昏迷不醒的公子哥。
橘猫张开嘴,将玉石小镜纳回腹内,翘着尾巴,快速离去。
又过了一刻钟,打着哈欠的老门房打开大门,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华服公子哥,他吓了一跳,看清公子哥的容貌后,激动的跑进府里。
俄顷,几名仆人匆忙而来,抬着华服公子哥进府。
孙尚书闻讯赶来,见儿子躺在锦塌昏迷不醒,一颗心瞬间提起。
“老爷,少爷他只是昏迷,没有受太重的伤。”站在床边的老管家说道。
“什么叫没有受太重的伤”孙尚书眉毛扬起。
“少爷被抽了几十鞭,皮开肉绽,所幸都是皮外伤,敷药后已经没有大碍。”老管家低下头。
“混账言而无信”
孙尚书脸色铁青,又心疼又愤怒,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沸腾的怒火忽然散去。
沉默了片刻,孙尚书叹道:“回来就好。”
浩气楼,茶室。
“誉王早已没有争名夺利的心思,所以能还我人情,倘若他还是当初那个誉王,恐怕不会轻易答应我。至于曹国公,他和镇北王的副将联合,谋划我的金刚不败。
“我记得魏公说过,朝堂之争就是利益之争,要学会妥协。于是我就答应他的要求。”
许七安捧着茶,坐在采光通透的茶室里,扭头,看向瞭望台上,晒着太阳,眺望风景的魏渊。
“不错,你悟性是有的,可惜脾性难改,不适合朝堂。”魏渊颔首。
“主要是魏公教的好。”许七安谦虚道。
魏渊笑了笑,双手按在护栏,望着春和日丽的景色,许久后,问道:
“科举舞弊案你四处奔波,连衙门都没怎么待,辛苦了。”
“但也学到了很多。”许七安回应,呲溜喝一口茶水。
魏渊笑呵呵道:“领会我的要点。”
许白嫖愣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辛苦”
魏渊摇头,没有转身,语气温和的说:“没怎么在衙门待。”
“”
魏渊顺势说:“所以,这个月的月俸没了。”
许七安目光呆滞,呆呆的看着魏青衣的背影,哭丧着脸:“魏公,我这个月的俸禄早就没了。”
“是吗”魏渊一怔,缓缓点头:“那下个月的也没了。”
“”
我是不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聪明的许白嫖没有纠缠这个话题,永远不要和领导较劲,只会自讨没趣。
“魏公,那镇北王的副将怎么回京了”
“北边局势紧张,缺了粮饷,回来要银子的。”魏渊道。
“镇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霸道的人。”
霸道的人往往不能讲理,且因为亲王的身份,可以一定程度的漠视规矩许七安心里判断。
告别魏渊,他骑上小母马,在马鞍半晌沉甸甸的布袋,哒哒哒的奔向淮王府。
现在,他要履行承诺,去找镇北王副将。
“很奇怪啊,褚相龙让我在事情完结后,去镇北王府找他,这说明他回京这段时间,不是住在自己家,而是住在镇北王府。
“至少,大部分时间是待在镇北王府。而镇北王在边关,府上只有一位第一美人的王妃”
从镇北王的角度,肯定是不可能让自己小弟和寡居的妃子住在一个屋檐下。
可褚相龙偏偏这么做了,而且堂而皇之,毫不掩饰,这意味着,褚相龙是得镇北王授意。
镇北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对副将的信任,要远高于王妃
淮王府,外厅。
轻纱蒙面,穿着华美宫裙的女子,坐在桌案上摆弄茶具。
厅里,浑身覆甲,腰胯佩刀的褚相龙昂然而立,目光锐利的盯着王妃,沉声道:
“听府上侍卫说,王妃无故失踪了两次”
轻纱蒙面的女子充耳不闻,低头摆弄茶具,动作轻柔,姿态优雅。
“王妃是怎么瞒过府上侍卫的又是如何瞒过司天监术士您近来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
“聒噪”
轻纱蒙面的女子轻蹙眉头,声音高冷,“你在质问我”
“不敢”
褚相龙低头,淡淡道:“卑职这趟返京,除了问陛下讨要军饷,再就是接王妃去北边,与王爷相见,您早做准备。”
顿了顿,他抬起头,盯着女人灵动秀美的眸子,沉声道:“这段时间我都会在王府待着,王妃想出门的话,卑职会全程陪同。”
蒙面女子默然不语。
这时,一名侍卫步入厅中,抱拳道:“褚将军,银锣许七安求见。”
褚相龙颔首,看了王妃一眼,拱手抱拳,退出了大厅。
许七安,他来王府做什么蒙面女子低着头,眼睛转动,透着狡黠,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322章 坑
待客的大厅里,许七安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婢女沏的茶,脚边立着一个布袋,膝盖那么高。
他安静的坐了几分钟,耳廓微动,听见了鳞片晃动的响声,紧接着,便看见褚相龙跨过门槛,径直入内。
“多谢褚将军和曹国公出手相助。”
许七安这话说的没诚意,因为他连起身都没有,边说着,边喝了口茶。
褚相龙并不在意,审视他一眼,目光随后落在许七安脚边的布袋,道:“东西呢。”
许七安放下茶杯,打开布袋,露出一尊石雕的佛像,刀工极差,比初学者还不如。
褚相龙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灼灼的盯着佛像,尽管它雕刻的简陋,面目只有一个轮廓,但那股似有似无的佛韵,让人意识到它的不凡。
“金刚神功的奥义我刻录在佛像里了,至于能不能修成,这是将军你的事。”许七安道。
“自然。”
褚相龙收回目光,看着许七安满意颔首:“你是个有信誉的人。”
呵,我要是没信誉,你就会说,凭你一个小小银锣也敢出尔反尔,纵使是魏渊也保不了你
许七安心里冷笑,表面不动声色:“其实这功法本身就是白赚,褚将军若是有意,五百两银子我就卖了,犯不着那么麻烦。”
褚相龙走过来,用布袋包好佛像,拎在手里,脸色带着揶揄和嘲弄:
“能略施小计就得到手的东西,我觉得不值得花五百两。当然,佛门金身千金难买。许银锣走好,不送。”
佛门金身千金难买,是我不配你花钱呗许七安丝毫不动怒,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转身便走。
刚行至庭院,便看一位婢子匆匆而来,道:“这位可是许七安许银锣”
“正是在下。”许七安颔首。
“我家王妃想见你。”婢子道。
镇北王妃要见我大奉第一美人要见我这个可以有许七安对那位久负盛名的女子,万分好奇。
反正只是见个面,没大碍许七安笑道:“请姐姐带路。”
婢子带着许七安穿过曲折的回廊,穿过庭院和花园,走了一刻钟才来到目的地,那是一座四面垂下帷幔的亭子。
隐约可见一道曼妙的身影,坐在躺椅上,手里握着一卷书。
许七安努力想看清她的容貌,却发现帷幔后,还有一层面纱。
“你就是许七安”
帷幔里,传来成熟女性的嗓音,清冷中带有磁性。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声音很好听许七安抱拳:“王妃找我何事。”
凉亭里的女人冷哼一声:“听说你在午门外,一人挡百官,作诗嘲讽,可有此事”
许七安道:“年少轻狂,一时冲动,惭愧惭愧。”
你也会惭愧呸凉亭里的女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送客。”
就这许七安有些茫然的看了眼亭子里的女人,转身,跟在婢女身后。
就在这时,亭子里忽然投出一锭黄橙橙的物件,咚的砸在许七安背上。
“王妃为何砸我”
许七安回过身来,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黄金,他没有得到神觉对危险的预警,这意味着刚才没有危机,但他有些生气。
亭子里的女人不搭理他。
许七安眼里闪过疑惑,见王妃不解释,他便俯身捡起黄金,面不改色的揣自己兜里。
“下次王妃要砸我,记得用金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