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我回去跟我那妹子说。”林荷见王泥匠往她这边走来,就知道时机到了,于是状似不经意问道:“刚我见有个小娘子站这边,师傅这是给她起屋子吧。”
“对,前两天刚接的,往后给这大妹子和她家男人、娃儿住的。”王泥匠也不疑有他,随口应了句,正准备再打听新活的情况,林荷却是忙声道:“呦,你看我,耽搁师傅做活呢,我还是不在这添乱了,我回去一定把话带给我那妹子,那我先走了。”
林荷说着就扭头走了,王泥匠想想,又喊着道:“我住孝义村,你那妹子也可以去那打听我,只要说王泥匠,没人不知道的。”
“嗳,晓得了。”林荷远远应了一声,不一会就走远见不着身影了。王泥匠这才走回去,继续干活。
林荷沿着河边走,到了赵家门前时,停下脚步,朝不远处的篱笆院望去,只看了一眼,嘴里轻哼了一声就收回了目光,继续急步往前走去。
绕过河边大榕树,径直往林家院子去了,到了门前见院门敞开着,就小跑着进去,往堂上张了张,没见到娘张氏,就去了东屋,直接推开门,就见到张氏正躺在炕上,手里捏一把大蒲扇扇着风。
“娘,我回来了。”林荷唤了一声,将门关了回去。
躺着的张氏一见林荷,忙坐了起来,急着招手让她到炕边来,还没等她坐下,着急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刚去瞧过了,的确在起屋子,我还同做活的泥匠打听过了,是方翠莺他们起的屋子,不会错的。”林荷掏出帕子抹着额上、颈间的汗,嘴里笃定说道。
张氏听了,手拍着炕,恨声道:“这贱人,我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让她藏了银子去。”
林荷见张氏颇有些激动,就接了她手里的蒲扇,帮她扇起风来,顺道给自个也扇几下,嘴里道:“娘你可别气坏了,也不定就是她藏了银子,这趟我去镇上找大哥,他不是说了,方翠莺又同陈家人有来往了,搞不好银子是陈家人给的呢。”
“就算这样,陈家人能白给她嘛,还不是因为大山,陈家人给的可都是大山的赔命钱,怎么能让那贱人占了去。”张氏嘴里嚷着,手啪啪地拍着炕,气得够呛。
“好了,娘,你在家闹天闹地,人家也不晓得,还是省口气吧。”林荷见张氏越劝到越闹腾起来,心里颇有些不耐烦。
张氏根本不听,越想越气,这就爬下炕来,嘴里嚷道:“不行,我怎么都得把银子给拿回来,决不能便宜那贱人。”
“娘,别傻了,赵家又不是没人的,两兄弟往那一杵,还不把你给掀翻了,就你这岁数,还怎么和人家动手。”林荷忙拉住张氏,她可不想老娘被人打了去。
林荷这么一说,张氏到真止了步子,扭头道:“你这话到提醒了我,就咱们娘俩准要吃亏。”话说着,张氏略想了想,继续道:“干脆,明儿让咱女婿,你们家那口子还有你妹家的全过来,一起去赵家,给我好好闹他一闹,非得让她把银子吐出来不可。”
“得了吧,妹夫才不会掺和进来,他那人精得跟猴一样,没好处的事,他哪会出力。”林荷说起妹夫李劲就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张氏当然也知道李劲的脾气,说好听了是圆滑,往难听讲的话,就是势利,确如林荷讲得那样,没好处是叫不动他帮忙的,可让她许给好处,她又舍不得,没法子只能退一步了,嘴里说道:“他叫不动,那你家的总能叫来吧。”
林荷家里那口子林四郎到是老实人,真要让他过来,肯定是能叫得动,可林荷想着就算娘得了银子,往后也不可能留给她,这会家里谁都不出力,就他们出力,不是很亏,因此也不是很乐意,只应付道:“那我回去问声,这些日地里活多,也不知道他得不得空。”
张氏心里正恼着,一见她那样,火蹭蹭地往上窜,出口就骂了起来,“平日里蹭吃蹭喝,有啥事都往我这边跑,揩起油水来,就啥都好,真到指望你们出点力时,就推三推四起来,既然这样,往后就别再登我这门。”
林荷见张氏如此,想着真要把娘惹火了,拒她于门外的话,就少了蹭油水的地方,自然是不行的,于是忙赔起笑脸来,嘴里说着好听话,“娘你说的啥话,我不帮你还帮谁,你放心,就算四郎再忙明儿我也把他拖来,定不会让你吃了亏去。”
这么说了,张氏才算收了骂声,林荷忙拉着她坐回炕上,蒲扇扇得可卖力了,“好了,娘不要再气了,把身子气坏了可不值当。”
张氏坐下后可没歇空下来,心里还在想着主意,脑子里转了几转,突然道:“就咱们去估计也难成事,还得去找林氏族长,赵家是外姓人,在这边没有祠堂,我就不信,林氏宗祠的族长会帮着外姓人,而不帮咱们姓林的。”
“这事用不用闹这么大,连族长都牵出来。”林荷觉得事儿闹大了,指定会被人说三道四,她还不想丢脸,被人当笑话看。
“怕什么怕,你可是土生土长的林家村人,还怕姓赵和姓方他们这些外姓人,就这么定了,明儿就去找族长,要是还不行,就去找里正,我就不信拿不回银子。”张氏笃定说道。
林荷见娘已经打定主意,又劝了几句还是无法打消她的念头,也就由了她,不再多说。
张氏娘俩这边商讨着,那边翠莺却是一无所觉,只见过了晌午后,天就开始阴沉下来,天边涌起了阴云,天气变得尤为闷热,估计着就快下雷雨了。
翠莺走出厨房望了望天色,就急步走去收了晒着的棉被,将板凳、木板都收回去后,就去了东屋,把妞妞唤醒,醒来后给她擦了把脸,将脸上出的薄汗擦掉后,原本还有些蔫头耷脑的妞妞,这会精神头回来了,缠着翠莺跟她玩。
眼看就快下雨,翠莺自然没空陪妞妞玩,哄了她几句,一把抱起来将她带去林婶子家,赵福还同二娃子在一道,翠莺就把妞妞放他们一起,吩咐了赵福、二娃子照看她,并说了快下雨了,让他们不要去院子里玩了。
把孩子都安置好后,翠莺返回家里,去后头让王泥匠他们收工,让他们早些回去,这才转身去茅草屋里取了几件蓑衣和几顶斗笠,用麻绳把蓑衣捆了,连同斗笠一道带着,出门去地里了。
一路走去,天色却是越来越沉,黑压压的好似泼了墨一般,翠莺忙加紧步子往村外走去。等快到田头时,远远看见赵强、赵壮、叶氏他们已经在收农具了,看来也准备回去了。
“强子,娘,二弟,要下雨了。”翠莺高声唤了起来。
赵强最先扭回头来,见到翠莺正往他们这边急走来,忙直起腰杆,高声道:“媳妇,你咋来,天就快下雨,咱们这就回去了。”
“我来给你们送蓑衣、斗笠,怕你们淋到雨,要是得了伤寒就糟了。”说话间,翠莺已经到了赵强他们身边,忙将手里的蓑衣、斗笠放下,动手解起麻绳来。
翠莺这边解着麻绳,赵强、赵壮、叶氏他们很快收好了农具,等翠莺解开后,一件件递给他们,斗笠也一并递过去。
接了蓑衣、斗笠后,几个人就往回赶了,到了半道上,风呼呼刮得厉害,闪电劈开了,
趁着雨还没下大,赵强,赵壮,叶氏都动手穿起了蓑衣,穿好后戴上斗笠,可是家里就只有这么三件蓑衣,翠莺自个却没有。
赵强穿好后,忙招手让翠莺过去,掀开蓑衣,让她钻进来,翠莺见确实很大件,就依言钻了进去,赵强忙伸手搂住她,带着她往回去了。
这场雷雨轰隆隆的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才算停歇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今天就一更,不用再等更了!
36
36、农家媳妇 ...
翌日一早起来,炕边地上都有些湿湿的,炕上也有一处小积水,茅草的屋顶到下大雨的日子,都会或多或少有几处漏雨,一般人家大多就这么将就着,等到实在漏得厉害,才找人拾漏修葺,可翠莺却不晓得这些,她打小在陈府长大,住的都是瓦房,就算到了林家,也是如此。
翠莺瞧着一片湿漉,不免有些担忧,拿着粗布擦炕上积水时,就对着正穿衣衫的赵强问道:“强子,茅草屋顶这么容易漏吗?”
“也不是,头几年都还好的,等时日久了就容易漏。”赵强说道。
“咱们起的新屋也是茅草顶,久了不是也会漏,那咋办?”翠莺担心的就是这个,起个新屋不容易,自然想要住长久些。
“我同王师傅讲过,屋顶多铺几层茅草,这样会厚实些,能多顶几年,你也不用担心,寻常人家都是这样的,等漏得厉害,找人修葺就行。”赵强到没觉得是个问题,哪户人家不都这么过来的。
翠莺嗯了声,心里思忖着,要不要再拿些银子出来干脆盖瓦片顶,可那样的话,十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多开销的银子该怎么交代呢?
她低头思忖一会,正想同赵强商量时,赵壮在门外唤了他出去,一时就收了心思,想着等晚上再问问。将炕上擦干后,出门去了东屋,想去瞧瞧妞妞的衣裤会不会被漏湿。
进屋时,碰到叶氏正要出来,见到翠莺,忙道:“老大家的,你来得正巧,妞妞的裤子打湿了,我正想去你屋里拿条干的给她换上。”
“那我去拿吧。”翠莺忙道。
“那好,我还得把炕上擦干。”叶氏说着就转回头了。
翠莺回屋从木箱里取了干净的裤子,再进东屋时,就见妞妞蹲在炕上,小手正拍着炕上的积水玩,叶氏嘴里说道:“妞妞,别玩了,福子,快带妞妞下炕去。”
见如此,翠莺忙上去抱起了妞妞,将她抱离积水的地方,帮她换起裤子来。帮妞妞换好后,见着赵福也同样湿了裤子,就将妞妞放下了炕,朝叶氏问道:“娘,福子也湿了,正好我给他也换换,他的裤子在箱里吗?”
“嗳,就在箱子里。”叶氏回道。
翠莺正准备去开箱取赵福的裤子,一旁的赵福却是不干了,攥着裤腰就往后退,头直摇道:“我不换,我不换。”
“不换咋行,要伤风的。”叶氏停下手,扭头责备道。
“娘,你来……”赵福脱口而出,却又急急闭嘴,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左右瞧了瞧叶氏和翠莺,啥也没说,提溜着裤子就跑出了门。
翠莺正愣怔着,不解赵福这是怎么了,叶氏却是扑哧笑了出来,“这小子,这么点就知道害臊了,老大家的,别理他,就由着他吧。”
听了叶氏的话,翠莺也呵呵笑了起来,将手上的裤子又叠回箱子里去了,牵着妞妞出了东屋,见一夜雨下得地上泥泞一片,就将妞妞抱回了自个屋里,吩咐她在炕上玩不要乱跑,这才出屋去了厨房,做起早饭来。
从厨房棚下往外看,能瞧见赵强、赵壮两兄弟正在篱笆旁忙活,昨儿不光雨下得大,风也是呼呼刮了一夜,围院子的篱笆被吹得东倒西歪,两兄弟这会正在将篱笆扭回去,翠莺切完腌萝卜,停下手等粥滚的当口,抬眼瞧他们忙活的身影,心里想着,还好新屋子要垒墙,用篱笆真的太不结实,不觉又想起屋顶的事,这会瞧来,真该好好考虑要不要铺瓦片顶了。
等翠莺烧好粥,赵强、赵壮也忙完了,进堂来吃早饭,大伙吃完早饭,赵强、赵壮、叶氏他们如往常一样去下地了。
翠莺收拾好碗筷,出了厨房,正打算去菜地,篱笆院外却走来了一行人,很快进了院子,翠莺抬头看去,就见到了一脸怒容的张氏,身旁跟着林荷,林四郎,还有林山的二妹林菊,这些她都是认识的,可他们几个簇拥着的一位约六旬的老人她却不认识。
虽不知这行人过来何事,可心里却隐隐有所觉,肯定不会有好事,不免打起精神,迎了过去,“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来,来,都堂上坐吧。”话说着就将他们往堂屋带去。
张氏他们到没想到她这般客气,一时也不好发飙,只能随着她进了堂坐下。翠莺请了他们坐下后,就笑道:“家里也没啥好招待的,我去给你们倒水。”不等他们开口,翠莺就出了堂,快跑着往林婶子家去了,在林婶子的院中见到正在玩泥巴的赵福和二娃子,忙唤了赵福过来,急道:“福子,你这就去咱家地里,把你大哥给唤回来,就说嫂子找他有急事,让他快赶回来,要快,记住没。”
赵福到挺懂事,忙点了点头,吱溜就窜了出去,翠莺也不再耽搁,转身跑回家,去厨房倒了几碗水,端进堂去,笑道:“来,来,喝口水。”
翠莺将碗都搁下后,张氏再等不及,张口就道:“今儿咱们请了林氏宗祠的族长过来,有事想要问个明白。”
听了张氏的话,翠莺才晓得,堂上坐的六旬老人,是林氏的族长,连族长都出动了,翠莺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更加不安起来。
“不知有啥事?”翠莺按捺下心中不安问道。
张氏双眉一竖,当即就嚷道:“你说,你是不是私藏了咱们家的银两,拿来贴现在的汉子,你给我老实说来,别想瞒我。”
翠莺心里早猜想张氏是为了银子,在她这个人眼里,除了银子,啥都不重要,这话一嚷,心道果然是,既然心里早有了这层想法,自然没那么慌张了,沉着气说道:“这是咋说的,我从林家出来那时,你可全都搜过,我有没有拿一个子,你清楚得很。”
“你还敢抵赖,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早同姓赵的有私情,把银子藏在他这里,等着嫁过来就可以花了。”张氏急了,啥话都敢说得出来。
翠莺听这话脸都黑了下来,冷着声道:“你讲话要积点口德,我在你们家那两年,可是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左邻右舍谁不知道,你休想污了我名声。”
“还怪我说话不好听,也不看看你做的事,你要抵赖是吧,那我来问你,你不是私藏了咱们家的银子,哪来钱起新屋子,可不要说是赵家的钱,这林家村里,谁不知道他们赵家穷得叮当响,连娶媳妇都拿不出银子,硬是熬到二十多才娶上你这个寡妇,就这样的人家,哪来的钱起屋子。”张氏自觉有理,扯着喉咙一通嚷,句句咄咄逼人。
翠莺哼笑了一声,道:“你难道忘了不成,出嫁那会,我不是有十两银子嫁妆银子带过来的,这可都是你点头同意了的,到这会又想耍赖了不成。”
“十两银子能起屋子,骗谁。”一旁的林荷趁机插了一嘴,生怕张氏觉得她没帮上忙。
“咱们起的是土夯茅顶的屋子,你们尽可以去打听,看十两够是不够,要再不信,咱们找的泥匠是孝义村的王泥匠,你们也可以去他那问啊。”翠莺底气十足,丝毫不怕他们去打听。
张氏被这话哽了一哽,瞧了眼林氏族长,见他一脸不悦,忙又嚷道:“赵家这么穷,难不成还会拿出全副家当起新屋子,那往后用啥过活,你当人都是傻子不成,糊弄谁啊。”
翠莺一时笑了起来,走到族长跟前,问道:“族长见多识广,你可曾听说,朝廷有无律条,是不准人拿全副家当起屋子的?”
林氏族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沉声道:“大军家的,你这就不对了,无凭无据靠自个猜测就想拿人问罪,往后可别再如此瞎胡闹了,都散了吧,我也先走了。”林氏族长摇着头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张氏一听族长都不帮她了,急着就站了起来,“族长,大军怎么说都是姓林的,我嫁给大军也就是姓林的媳妇,你是林氏族长,怎么能不帮咱们姓林的呢。”
“我身为族长,怎么能跟着你们尽胡闹,别再说了,都回去吧。”林氏族长脸色一沉,显出了他身为族长的威严,张氏再不敢说啥,就此闭了嘴,眼看着林氏族长大步出了堂屋,离开了。
还没等翠莺松口气,张氏狠狠瞪了眼她,伸手在八仙桌上用力一拍,手指着她就骂道:“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我就不信拿你没则。”嘴里骂着,就眼一转,看向一旁的林荷、林菊、林四郎,大声嚷着:“四郎、荷儿、菊儿给我去这贱人屋里好好搜搜,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张氏嚷着就往堂外冲去,林荷、林菊、林四郎全愣了一愣,没想到娘会来这招,可既然她已经摆上道了,总不能放着她不管,只能都跟了出去。
翠莺见着如此,心里一惊,忙也追了出去,想要阻拦他们,“你们干啥,光天化日下要抢东西不成,来人啊,有强盗。”翠莺也不管不顾了,直着喉咙就嚷了起来。
这边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丁氏、林氏、叶香,全都跑了出来,瞧着几个人横冲直撞的,也搞不清楚状况,本能反应不是过来帮忙,反而是全躲回屋去,免得殃及池鱼。
眼见林家的人往屋里闯去,翠莺急得直叫,却没人来帮衬,让她一下慌了神,正在这当口,篱笆院外箭一般冲进个人来,上来就给林四郎狠狠一拳,林四郎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了。
突变让大伙全愣住了,翠莺慌忙扭头看去,赵强已经窜上来,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呲目怒喝道:“谁敢伤我媳妇,我打死他。”
赵强块头大,人比林四郎壮实很多,这一拳又是盛怒之下打的,所以这么一拳,就把林四郎打趴下,一时站不起来,剩下一群娘子军,哪里还敢造次,张氏看着赵强怒红的脸,头皮一下麻了起来,嘴里颤声嚷着:“你,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还没嚷完,几个人搀着林四郎逃也似地跑了,跑出篱笆院后,张氏扭头看院中的赵强和翠莺,双眼透着凶光,咬牙低声道:“你们等着瞧。”之后扭头对林荷道:“咱们这就去镇上,去找你大哥,他肯定有主意。”
林荷见丈夫被打,此时心里也火大得很,一听张氏如此说,正中她下怀,忙应了下来,吩咐了林菊送林四郎回去,两人径直就往镇上去了。
院子里的翠莺见着林家人走了后,总算松懈下来,想起刚刚那场面,人还有些愣怔,一时回不过神来,赵强见她如此,回身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媳妇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伤你,别想了,回屋歇一会,定定惊吧。”话说着,就搂着她往屋里去了。
37、农家媳妇
翠莺在赵强陪同下回了屋,妞妞还在炕上玩,并不知晓出了什么事,翠莺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坐在炕上越想越不对劲,突然站起来道:“这些银子被他们惦记上了,放家里只怕不得安生,还是得拿走才行。”
赵强见她神情紧张,就一手将她连同妞妞揽进怀里,安慰道:“不用这么担心,有我和二弟在,他们就算是明抢也没那么容易。”
被赵强搂进怀里,翠莺稍稍安定了一些,低头看着妞妞,思忖了一会,又摇起头来,仰脸看他道:“还是不行,你不晓得张氏的脾气,她那人是整个钻钱眼里的,为了点银子,啥事都干得出,当初为了我带回去的那些银子,整日想着法折腾我和妞妞,终还是让她得了手,银子给占了,把我和妞妞也赶了出来。”
听翠莺如此说,赵强也能想象她当初在林家的日子,心里不免愤恨张氏,对她自是愈加怜惜,厚掌抚着她的背,柔声道:“当初只有你同妞妞,孤儿寡母自然敌不过他们,可如今不是还有我嘛,就不用再怕他们了。”
“我不是怕他们,而是闹腾起来,娘和二弟他们会怎么想,还是把银子拿走吧,就算让他们搜也搜不到啥。”翠莺还是觉得放家里不安生,张强正待再说什么,翠莺却是从他怀中离开,站起身来,道:“要我要去趟镇上,把这些银子拿去干娘那里。”说着话就把妞妞放回炕上,往墙角的木箱走去。
见她已经拿定主意,赵强也不好再说啥,只能道:“那我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