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大叫了一声:【你在干嘛,不要对我的数据动手动脚,这对我们都没好处啊。】
只是为了植入数据保全梁幕的萧奢:谁想对你的数据动手动脚了。
他来不及回下一句,就被卷入了更狂暴的数据流之中。
【警告,灵魂震荡。】
【危险、危险,灵魂二次受损,保护程序启动中。】
第79章
失忆了?
梁幕站在窗边,听完了主脑的话。
大楼内只有这一层亮着昏暗的灯光,模糊不清地将她一人的身影映衬在玻璃上
如果萧奢在,就会从门外走近,然后从后面靠过来,把两人的影子弄得更像一个黑乎乎的胖子。
但这栋楼已经人去楼空。
距离萧奢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将所有事情都交接好,梁幕找了一个新的办公楼,而这栋办公楼,他只放在这里积灰。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梁幕笑了一下,总觉得是萧奢在作弄自己。
本来就要生气的。
梁幕喃喃自语道:现在先忘一阵子也不是不行。
【我也同意,他看起来挺生气的。】
主脑反正不敢触这个霉头,把梁幕当成个万能挡箭牌:【你放心,我保证这是可恢复的,而且见到你后恢复的时间会缩短,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容易靠近的身份。】
怎么安排?
【合理化你的存在,用萧奢脑子里最可以靠近的身份。】
梁幕放松地倚靠在窗边,听见这话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舒展了一下身子。
以前的身份是邻居,还把自己当成女孩过。
梁幕打消了让主脑帮自己选择的念头:算了,我自己选。
***
黑暗中萧奢默默看着眼前的场景。
眼前是他意料之外的场景,自从记起来与梁幕的回忆后,他就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没想到记忆是不会忘的,自己居然要从头开始看一遍。
很多年前,萧奢经历那场堪称惨剧的车祸后,就陷入了昏迷。
他来到了梁幕的世界,经历了那一切,而在离开后,原主就将那具身体占为己有。
现在轮到我了。
那个向来英俊温和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恶魔的笑容。哼着歌走出了房间。
现实世界,已经失去意识很多年的自己的忽然有了反应。
萧奢默默看着床边的监护仪发出锐响,无数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围在病房内那个少年身边,
一周后,有两个衣着不凡夫妇急匆匆地冲进了病房。
屋内的台上放了一束鲜花,病房里的布置鲜活而富有生机。
坐在正中的少年手里捧着本书,见人进来了:爸妈。
见苏醒的儿子冲自己打招呼,夫妇两喜极而泣。
你感觉,感觉怎么样?睡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少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没事,除了医生说的一些会有的症状,没什么其他的。
不记得了。
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大概是做了场奇怪的梦,好累。
夫妇两人彼此握着手,热泪纵横: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这头的萧奢抬手隔着光幕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夫妇二人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
这次说不定又昏过去了。萧奢说:而且会更累。
周围又沉入混混沌沌地黑暗,萧奢见渐渐隐没的光,就知道自己应该是要回到现实了。
感受到自己的记忆逐渐变得浅淡,他苦笑一下。
我还真是命苦。萧奢自言自语道:一辈子不知道要失忆几次。
他忽然记起十年前有个声音问了自己:【灵魂受创的保护机制是失忆,真的没关系吗。】
萧奢重新回答了一遍:还是有点关系的吧
***
萧奢睁开眼睛,面前是洁白的病房,这场景让他觉得万分熟悉,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天。
守在一旁的夫妇见人醒了立刻冲上来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奢坐直揉了揉鼻梁:没事我怎么了?
你莫名其妙就叫不醒,把我和你爸爸吓坏了。
听着这话,他的目光下意识在室内环绕了一圈,等看完一圈后,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失落地收回视线,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等医生赶来,萧奢笑着让医生把自己检查了一遍。
医生检查完身体后道:可能是之前的后遗症发作,身体上没有大碍。
萧夫人于是上手锤了萧奢的肩膀:加班加班,整天忙,醒不过来的时候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害怕。
她嗓音透露着后怕,萧奢轻轻地抱了她一下,有些抱歉道:下次不会了。
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妇人直起身子来。她擦拭完脸上的泪水,狠狠瞪了一旁站的丈夫一眼:如果下次你爸再叫你加班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
萧奢失笑地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萧父讪讪地摸了下鼻尖,试图辩解道:又不是我叫小奢来公司的...
萧母瞬间横眉冷目:你再说!
萧奢听见熟悉的萧奢,却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真奇怪,自己不过是睡了一个晚上。
他倚靠在床头,揉揉眉心。
这个动作被萧母注意到了,她立刻道:小奢,你好好休息。我和你爸就在外面守着啊。
萧奢:没事。有护士呢,你们回去休息吧。
萧母口头上虽然这么应了,但还是站在门门口殷殷地往里面看了好久,直到萧奢作势要下床催两人回家休息,萧母才吓得让人赶紧躺下,自己离开了。
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萧奢好笑地躺下,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于顺口。
在哪里说过呢...
萧奢想着,大病一场的困倦又让他陷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见到了一个人。
那人面目不清,只看得见清隽的身形,见到自己时就会很依赖地靠过来。
萧奢失笑地摸摸他的头,刚伸出手,梦就醒了。
手上传来一阵刺痛,萧奢撑着胳膊起来,看见回流的血已经顺着针头流进了输液管里。
睡了一觉不顶什么用,他脑内还在隐隐作痛。
不知道梦里忙什么,动作这么大。他嘀咕一句,撤掉针头,转身下了床。
之后几个月,萧奢一直在休养期间,家人不让他去管理公司业务,他也就在家里呆的差点养出了蘑菇。
萧大少爷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喝点小酒。
这天好不容易背着家里人溜了出来。萧奢到了自己常去的酒吧,却发现吧台前已经换了个老板。
一个古古怪怪的老板。
一起过来的朋友道:这老板估计也是玩票性质的,每天都来这里调一杯酒放在吧台上,别的啥也不干。
萧奢听着来了兴趣,他倒是很好奇那酒是什么味道。。
等进了酒吧,他的目光在室内环视一圈,果然很快,果然一下就捕捉到了那个人群中最显眼的人。
这个老板虽然在酒吧,穿得却是板正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处,看起来不像是在调酒,反而像坐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
只是看见了一个侧影,萧奢就听见自己沉寂已久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不断给大脑传送着些颠三倒四的讯息。
他皱着眉压住胸口,心想自己是不是要重回医院一日游了。
没想到那老板有雷达一样,目光也精确地定在了自己身上。
酒吧内的两个天菜对视,喧闹的气氛下暗潮涌动。
明明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两人的之间却好像若无旁人。
萧奢于是不避不退地走了过去,走到人面前后垂头看着他:看你很眼熟,但是明明不知道你的名字。
两人视线一触及分,像是温柔地缠绵了一瞬就抽身离开。
那个年轻男人听他这么说,冷淡的眼里浮现了一丝笑意:是么?
萧奢没来得及回答,那杯据说一直没人能喝到的酒杯已久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细白的手指将杯身推到了过来,浅蓝的液体在目光里晃了晃,像是要迷住眼睛一般,折射出室内各色昏暗的灯光。
萧奢没动:怎么?
他的大脑已经在不断叫嚣接下这杯酒,萧奢不得不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来按捺住自己的动作。
怎么回事?搞笑的吧。
萧奢对自己心脏说,再不冷静点,就当着人的面进医院了。
给你赔罪。年轻男人道:希望你再认识我一遍。
这话对萧奢来说简直莫名其妙,更荒谬的是,自己居然因为听见这话,感觉心脏漏跳一拍。
他伸手接过杯子,轻轻呼了口气,抬起的目光却带上了些逼人的侵略性。
年轻男人男人就这样沐浴在他的目光下,甚至无所察觉的好像根本没有防备。像个无害的天鹅一样,男人垂下又长又密的眼睫,轻轻与他碰了个杯:我是梁幕。
...
萧奢第一次宿醉,醒来后头有些发昏。
映入眼底的是在昨晚被弄得有些凌乱的室内。
萧奢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但是想着昨天老板带着笑看自己的样子,又觉得一切都有了理由。
起身把室内收拾了一遍,时间已是中午。
房内还静悄悄地没有人,萧奢有些饿,但不知道密码,自己一出门就回不来了。
他就坐在窗边等了很久,屋内都没有人回来。
萧奢懂了。
他再没有去过那家酒吧。
虽然成年人在这事上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他还是觉得那晚上自己的心动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在医院确认彻底没事后,萧奢就回公司复职了,
之前听说公司来了个新的总监,做事手段厉害的不行,自己看过他经手的项目,的确也是个厉害角色。可惜被父亲安排了临时出差,自己一直没见到,今天总可以见一见。
等人进来,萧奢低头看着他的报告,边道:之前的出差是替我,辛苦了。还有你的报告做的很好,很合我的口味,有兴趣直接来我手下做事...
那人将萧奢要的其他的报告轻轻放在桌上,打断了他的话,出声时还带了些笑意:萧总。
听见这声音,萧奢还没反应,心脏就先人一步地开始乱跳,等他颤巍巍地抬起头,果然对上一双澄黑的眸子。
酒...酒吧老板?!
梁幕将人去摸急救电话的手攥住,修长的十指细细插入摩挲,然后很快被反客为主,牢牢地摁在沙发上。
第80章
公司都知道萧大少爷最近有了对象,是那个吓人的冷面总监,两人本来好好的,不知道哪一天开始萧总也开始冷脸了,吓得他们都以为冷脸会传染,等萧总直接申请了国外一月的出差后,大家才纷纷恍然大悟。
哦,这是小情侣吵架了,但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好脾气的萧奢气的这种地步,不愿听人解释就直接离开了。
恢复记忆的萧奢当然不用听人解释。
他第一次真的对梁幕发了脾气。两人间关系僵了下来,梁幕怎么哄都没有用,最后分房睡了半个月,萧奢直接出去出差了。
h国,宾馆。
屋内安静的很,主人还没有回来。白净俊隽的男人难得穿了身休闲的衣服,悄悄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上拎着个神色的礼盒袋,进屋后就放在了桌上,然后苦大仇深地看着包装壳。
等屋内的钟响起了准点的报时,梁幕才被惊醒般打开了东西。
礼盒里装的竟然是一套毛绒的猫耳和其他物什。
萧奢对自己的恶趣味,梁幕不是没有察觉到。
他向主脑求助后就得到了这套衣服,虽然心里怀疑着,还是很诚实地偷偷从公司溜了过来。
梁幕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里面奇怪的毛绒耳朵一类,还是犹豫着将衣服换了。
他将毛茸茸的耳朵带上,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也瞧不出有什么可爱的。
正研究着,忽然听见大门轻响。
他上身还是没有换完的衣服,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梁幕下意识躲上了床。
等他用被子遮住自己,门外人刚好进来。
萧奢刚离开和合作商的会议,还穿西服四件套,领口别着暗色的领扣。
他进门时单手扯着领带,领口松了些,眉眼沉着,薄唇紧抿,是梁幕完全没有见过的样子。
梁幕从反光的边框里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心虚地背过身去。
察觉自己的屋内有人,萧奢先是一怔,等看见被扔在浴室的衣服,连带着语气也沉了下来。
我不是说过不用吗。
床上的被子被拱成一个小丘,萧奢知道那人藏在了里面,面容更带了些不耐,直接过去将被子掀开:我说了不用
他的声音陡然僵住。
被子下的人这几个月,一直在自己身边打转,黑发已经不知不觉长到脖颈,半遮半掩露出优美又有点暧昧的线条。
被自己掀开被子,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耳朵不知是闷的还是羞的,染上了浅色。
黑发中掩透出个浅色的猫耳,甚至还时不时跟着主人的神情抖动两下,看起来手感十分柔软。
萧奢静了两秒,突然将被子盖了回去。
梁幕不明所以地用手挡住,从被子下钻来出来,一点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反而问:怎么了?
萧奢努力伸手压着他,艰难道:怎么不继续遮住了?
梁幕闻言笑了:本来有点害羞,但是你既然都看见了,就可以出来了。
清俊的青年不像猫,反而像勾人不自知的人鱼,坐直了抱膝成小小的一团,坐在床尾,柔软的布料被他的姿势带上去,露出雪白的脚踝,再往上就是线条优美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