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仲枢的这个问题,族里有分量的老家伙们以及他们的嫡子嫡孙可都知道答案。从这一点上也足以说明安王在加入暗部之前的实际地位——虚高却并不尊贵。
颇有自知之明,又急于了解暗部~内~幕的安王……表情就更饥~渴了。这副表情配上安王妖艳的容貌,总有种~春~色无边的错觉,乔仲枢恨不得一飞刀钉进堂兄的脑门,与此同时,他却应景地想起自己时不时往九婶怀里扎……九叔实在是好气量。思及此处,乔仲枢喜上心头:有人疼真幸福。
书归正传,乔仲枢继续给堂兄解释暗部秘闻。
帝位被废不消多说,干不好就滚蛋,但国师却非常依赖天赋——而且这个天赋还相当罕见,至少不是每代人皆有。譬如说,前任国师就是九叔的祖父辈,也就是说,九叔父亲这一辈里就没有人拥有当国师的资格。
所以,哪怕国师犯了大错,族人最多就是请他老人家少管些事儿,却从没有“国师被废”这一说。
安王看到这里,便回道:太霸道了!心中得意洋洋:靠山永不倒,自己这个心腹以后也不愁吃穿了,哈哈哈。老爹当年遭受的不平,兴许也有机会报复一二呢……
乔仲枢猜得到堂兄的想法,笑了笑又写道:九叔跟我说过,若是没有天赋,莫说国师一脉特有的功法,单是存放历代国师手记的藏书阁都打不开。你想过没有,多少主公都担心左膀右臂合得来,导致自己位子不稳?但在咱们暗部,成王叔和乔睿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交好。
这段话可是意味深长。
安王是个聪明人,顿时喜出望外,伸出胳膊搭在堂弟肩上,美滋滋说道:“咱们以后也要多亲近啦。”这个男女通吃的家伙若不是知晓堂弟一点也不喜欢男人,真恨不得在人家脸上亲上一口。
还没等到堂弟回答,便有一只素手轻轻按在自己肩上,安王稍一侧头,就见另一手覆在了堂弟的脸上,耳边听到九婶柔声道,“你们两个处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兄弟俩回头一瞧,笑盈盈的九婶正倚在他们九叔的身上。
遭遇注目礼,乔浈也不以为意,吩咐道:“东军和唐家,你们多留意一些。”说完,搂着媳妇飘然而去。
得了任务便来劲儿的兄弟俩暂且不表,单说国师夫妇相偕回到自家卧房,崔琰揉了揉一心做物理大题的儿子,问向丈夫,“大宝能陪听吗?”
乔浈笑道:“大宝将来要继承我的衣钵,早知道早省事。”言毕,特地揪了揪儿子脑顶墨黑又闪亮的头发。若说乔浈外表有什么缺点的话,也只有头发不够黑这一条了,而妻子极少揉搓他的头发,却甚爱摆弄大宝头顶那几撮……对此,乔浈颇为嫉妒。
大宝被老爹扯得直咧嘴,看着捂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的亲妈,再瞧向因为讨好了妻子而撑着“求表扬”表情的父亲……比起上辈子标准得犹如上下级的父子关系,他真心觉得这辈子的国师老爹实在是可敬又可爱。
正是因为父亲重情又专一,娘亲这一世才过得如此滋润又满足,才心甘情愿地拿出几可傲世天下的新式武器与父亲分享。
瞧见以往果毅非凡的儿子眼神逐渐转柔,崔琰捏着儿子腋下抖了抖——没办法,等大宝再大一点,她这个当娘的便失去了在武力上压制儿子的念想了,所以还能欺负的时候她绝不会客气。“大宝,你也爱上你爹了吗?”
大宝对母亲一向是无可奈何,抿了抿嘴,老实承认道:“爹能排第二了。”娘亲排第一,毫无疑问。
乔浈在儿子脑门上弹了一记,“你老子我可真荣幸。”
崔琰见状,微微一笑,直接把儿子递到丈夫怀里,任他摆弄,“什么时候带着咱们一家三口见识见识国师密地呀?”
“等门开。”
“门?”崔琰和大宝一同好奇了起来。
乔浈补充道:“下个月月初。”
崔琰掐指一算,“你犯病也多在月初啊。我怎么觉得你离国师府越远,纹身发病的症状就越轻……其实根源就在这个‘门’上了吗?”
“没错。”乔浈坦然道,“见过‘门’,再看过老祖的手记,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听过国师的解释,崔琰和大宝安心工作、学习,只等月初到来。
话说老婆孩子这边无甚要事,可乔浈却很难清闲。
几天后例行议事时,乔睿先汇报道:“唐家军和东军联合起来,跟东平打了一仗。胜是胜了,唐家军那边没什么损失,但东军又损兵折将,幸好战船都没什么大碍。”
“意料之中。”乔浈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既然肯用谭燕的计谋,太子总得付出些代价。”
唐家军和东军的战损对比,足够刺激一下气量不怎么样又踌躇满志的太子。若是谭燕能照此再来几回,太子跟母族唐家兴许就不会再亲厚了。
在场之人都是暗部核心,国师瞧不上太子实在不算什么秘密。乔睿继续禀报道:“伊夏那边很是平静。”
乔仲枢冷笑一声,“打不过,准又琢磨暗杀谁呢?伊夏人眼里也只有这么几招罢了。”
乔浈听了吩咐道:“在老四那边多安排些人。”
成王起身应了,乔睿又道:“金台那边多了几股骑兵不时骚扰边关。”
如今可是冬天,北方草原早被厚厚积雪覆盖,此时还有骑兵犯关,大约又是谭大仙神通广大,说动了金台某些权贵给大晋添些烦恼。只不过在太子看来,这些金台骑兵可是给他安插的将官们来送功劳的……
乔浈眉头微皱,“依谭燕的性情,所谓向先帝报仇雪恨,大概就是要害得他断子绝孙吧?”
众人心头一震:皇帝儿子多,能保住一个足矣——有顶头上司乔浈当榜样,就不难想象暗部成员的思维回路和行事风格;成王觉得有两个嫡出兄长在前,他的目标不大;绿帽子庆王压根没有嫡出子女,自然被大家忽略;最最关键的可是国师大人年届十四,去年才刚成亲,而且只有一个儿子。
国师在私下里,也曾多次说过要悉心准备,好在恰当的时机给儿子亲手纹身。在乔家,只有国师才会身负刺青……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响鼓无需重锤,甚至乔浈不用特地吩咐,便有人仔细安排好主母与小公子的护卫,力求万无一失。
议事完毕,就在乔浈起身打算离开时却被成王牢牢拉住了胳膊。乔浈会意,等其他属下鱼贯而出,才问道:“有什么话不好当众提起?”
成王咳了一声,还是颇感尴尬,“九哥,你们夫妻俩……能稍微含蓄些吗?”
他和他手下的暗卫兄弟们绝无干涉国师夫妇私生活之意,最多就是想请鬼主意、妙点子都能信手拈来的主母弄点让大家扛过“干扰”的小玩意儿罢了。
乔浈知道弟弟的为人,所以答得干脆,“不能。”顿了顿,又道,“但可以多给俸银,你嫂子说过,这是精神损失费。对了,”国师玩味一笑,“王弟,这精神损失费少不了你的。”
成王俊脸一僵,哭笑不得,“弟弟我替兄弟们谢谢九哥体恤了。”
于是暗卫兄弟们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每每想到那厚实的赏银,自己两腿之间的反应也就不那么让人在意了。
转眼便是月初,一家三口表面上轻车简从,但周围暗哨暗卫遍布,外松内紧且十分顺利地回到内城国师府。
已经通过初步考验的崔琰跟着丈夫直接踏入国师府的核心密地——一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院落。崔琰刚走进小院的中庭,便愣住了:所谓“门”,正是一道圆形光幕,四周遍布紊乱波纹……尤其是光幕的内容,几乎闪瞎了崔琰久经美剧考验的强悍双眼。
一辆黑色的林肯急速驶出,正撞上迎面而来的面包车,霎时面包车后车厢盖被震开,里面抛飞出难以计数的“毛爷爷”,几乎铺满了整张荧幕,随着它们飘舞翻飞,“毛爷爷”那张霸气侧漏的圆脸轻轻一转,反面……居然是张白板。
这山寨钞票的水平……崔琰当即娇躯一震:这是个能连接天朝还能转播画面的虫洞!
在父亲怀里的大宝彻底被这景象震住,乔浈拈起颗石子往光幕处一丢,那石子甫一接触四散的波纹便消失无踪。
崔琰对此并不意外,虫洞若是能随意穿梭,大晋八百多年也不会只有开国国师和自己这两位穿越者了。她顺势靠在乔浈身上,“我猜这玩意儿出现时间很短暂吧。”果然,话音刚落,这光幕便急速扭曲,而后化成个漩涡,整个过程甚至不超过两秒钟,便凭空消失,就像它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乔浈搂住妻子,平静道:“能感受到它存在,有资格做国师;能看到它的模样,就能进阶天机。你应该也猜到了,如果族人有谁有成为国师的天赋,我身上那些刺青就会有所感应。老祖曾坦言,只可惜研究出的刺青接收范围实在有限……”
崔琰反应极快,“这便是国师定期面见族人的真相?”
“对。国师天赋不一定会与生俱来,也有半路开窍的。”乔浈笑了笑,迥异于他平素浅淡的表情,此时神采飞扬,十分耀眼,“你不知道,我的寿命很长,也曾把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寻找继承人之上,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族人。无奈之下,只好尝试国师秘法回溯过去,又耗费了一生的时间,结果还是没找到。我心灰意冷,便想既然注定要成为末代国师,至少也要完成自己的心愿。”说到此处,他瞄了眼大宝,一脸满足地低下头,捧着崔琰脸庞不住轻吻,满心的爱意与感激……本该是千言万语的情话,此时也只汇成了三个字,“谢谢你。”
☆、74发表
来而无往非礼也,乔浈亲得起劲儿,崔琰总得回报一二——本来是不含多少~情~欲的感激之吻,慢慢转化成了唇舌交缠,两口子越亲越动情……可苦了大宝一个。
大宝觉得,在这个时候,他老子没把“已经会走的儿子扔到地上,横抱起老婆扭头遁走”,就算是厚道了。转瞬又回过味儿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偏心又体谅他亲爹了?一定是跟仲枢堂兄待得太久了,明儿得转投另一个堂兄换换心情去。
于是前任陛下一点也不讲究,靠着短胳膊短腿儿和父亲的暗中相助,半溜半滚地顺利着地,晃晃悠悠出门去找堂兄了,给爹娘留下了个潇洒的三头身背影。
儿子刚出院门,崔琰抬腿就挂在了丈夫腰际,再使力一夹……乔浈深吸口气,端住老婆后座就往正院卧房飞奔而去。从“里”到“外”都舔了个遍,交完公粮的乔浈又把老婆抱到净房里,来个鸳鸯浴。
单就“事后洗口水”这点而言,拥有温泉浴池的国师别院的的确确比位于内城只能用大木桶的国师府更有优势。两口子互相洗头搓澡的时候,商量着把府里花园改小一点,让出地方挖上几个水池,还打算将隔壁属于某位亲王的宅院买下,跟自家打通连成一体——国师府前院用于办公,不好改动,再除去密地、藏书阁和暗部员工值班、休息的地方,留给国师一家居住的地方其实并不宽裕。尤其是将来大宝也要拖家带口地住在这里,乔浈与崔琰必须从现在开始未雨绸缪了。
洗涮完毕,换了衣裳,两口子手牵手来到存放历代国师手记的藏书阁。崔琰今天的目标只剩一个——开国国师遗留下来的珍宝。
乔浈穿过几个书架,在角落里打开机关,从露出的暗格里拿出一只小盒子。
对于国师圣物崔琰还是挺期待的,从丈夫手里接过盒子,打开一瞧,果然倍感亲切:里面静静摆着一块……手表。
表盘上那清晰的三个字母“iwc”以及若干大小不一的指针,不仅证明了这块表的价格,还告诉她这位老乡在天朝时也混得相当不错。
乔浈此时拉着妻子,二人一起走到存放出代国师手记的架子之前。
被视为皇家乔氏最为隐秘也最为宝贵的资料,崔琰在丈夫的示意下,取出并翻开老乡亲笔写下的手记。开篇就是他初到异世时的心情:鼻梁上的眼镜还在,腕子上的表也还在,但衣裳变成了古人的长袍,头发也梳成了发髻,把眼镜收起来再找个水缸往里一瞧,是张清秀但陌生的脸。这还不算完,照个水镜的功夫,就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一个跟他这副新相貌几乎一样的男子气喘吁吁地奔到眼前,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腕满脸忧色,“大舅……去了。咱们兄弟两个没了靠山,怕要被父亲赶出去了。”
开国国师当时的感想只有一句:一万头神兽在心底呼啸而过……
“信息量好足,”崔琰直接看乐了,“不愧是老祖,短短几句话说得余韵悠长。”
乔浈也点头道:“老祖兄弟没发迹之前,过得很苦,也很落魄。”说着,他指向“神兽”二字,“这句话一直没太看明白。”
“在我们老家,神兽的学名跟国骂谐音。”
乔浈咳了下,“你继续看……”
崔琰这老乡对当初的苦难一笔带过,如何争夺天下也提及甚少,只是感慨自己运气相当不错: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无意间摩挲自己的手表,居然就此回到了过去。
直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手表背面多了一些细小却十分复杂的花纹。之后,除了帮助双胞胎兄弟称霸天下,其余的精力大多都放在了研究手表背面的这些花纹上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初代国师凭着自己的手表找到了周期性出现的虫洞,自此他算是知道自己怎么来的。随后,他便仔细记录将表上的花纹复制到皮肤上的效果。
当时大晋已经建立,他便凭着自己的不世功勋强行将虫洞所在地划归国师一脉专有,不管是皇帝还是族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夺走,除非大晋灭亡。不过虫洞哪怕并不是时时出现,但居住在京城、甚至是来京面君访友的乔氏成员之中,竟有极个别人受到了影响,逐渐能感应到虫洞的存在,虽然这种感应一点也不强烈。
将前因和人生大致经历叙述完毕,老祖最后的结论却让崔琰精神一震:
虫洞乃是回溯过程中唯一的定位依据,所以感受不到虫洞存在,就没资格就任国师。
不过即使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但人体灵魂与肉体的负荷都是有限的,有的国师甚至连一次回溯都负担不了……据开国国师推测,能回溯的次数即使是国师中感受力最好的“天机”也不能超过三次。
看到这里,崔琰关切地望向丈夫,乔浈颔首道:“老祖推测得很准。我觉得若是再强行回溯,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你见我容貌比前两世要苍老一些,便是这个缘故了。”
崔琰紧紧搂住丈夫,发现他的情绪真的没什么起伏之后,才将注意力又放回手中的手记上。
只见开国国师又写道:某些人死时怨气冲天也有可能引动虫洞——这个情况百分百可以被国师感应到,可惜开国国师在世的时候可供研究的例子只有一个,因而他对整个时空穿梭的机制也缺乏足够了解,但可以确定,怨念导致的回到过去较之国师的回溯,就是被动与主动的差别。
崔琰看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赞叹,“老祖科研水准堪称神级!”
乔浈应道:“确实,大家一直以来都是把老祖当神一样敬畏和供奉。”
说着,这本手记就翻到了最后一页,页面靠下的位置又是一段英文:能看懂这段文字的老乡,不是姓乔,就是乔家的媳妇,下面的内容你可以酌情告知当代的国师。我发现将手表背面的花纹复制到皮肤上之后,有一定几率会造成受体基因变异,如果你是理工科出身,请整理一下自我死后乔家历任国师以及他们的子女是否有人拥有超越普通人的身体或者精神力量,得出的报告请你一定要烧给我。
大师,我给您跪了!
一半敬仰,一半哭笑不得,崔琰心情有些纠结,开口把开国国师的留言转述给丈夫,乔浈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每位国师都有过人之处,但国师的孩子们就未必了。”随后,大晋开国以来二十来位国师的情况全被他通报给了妻子:国师们生下的孩子多是普通人;包括乔浈本人,也才有三位国师的孩子有资格接老爹的班;还有不少国师根本生不出来……
崔琰叹道:“有得必有失嘛。老祖有几个孩子来着?”
“一个,而且是个普通人。”乔浈又道,“传闻老祖很是风流,一群各有特色的女子斗了半辈子,也没谁真的得到老祖的心,倒是结发妻给他生了唯一的一个儿子。”
崔琰嘴角一抽,“老祖的真爱是科学。”
与妻子分享了人生最大的秘密,乔浈只感觉如释重负。尤其是他不惜放□段才追求到手的妻子不仅能理解老祖遗留下来的所有知识,也非常体谅他,在意他的感受。一颗真心交付,换来了超出自己预料的回报,乔浈愉悦又满足,看着崔琰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淌出水来。
崔琰划拉了下丈夫的脸蛋,“怎么这么开心?”
乔浈笑着央求道:“咱们再生个孩子吧。”
男人说“咱们生个孩子”,真正意思是想和你睡,而且是连着睡上好几次,跟生没生过孩子,以及生过几个孩子都没什么关系……
崔琰当机立断,“这府里洗澡不方便,回别院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咱们明年春天再搬回来住好不好?”
乔浈道:“其实常年住在别院也没什么,只是大宝越早修行吃得苦头就越少。”
想想乔浈总共当了百多年国师,按说早已习惯,但看犯病时的反应,不难猜到他的痛苦程度。
崔琰当然痛快应了。
回到别院,夫妻俩才继续商量好的“床事”。可惜国师还没完全开始实施他的“勤奋耕耘计划”,就被意外之喜中止了:老供奉在第二天就诊出了崔琰的喜脉。
乔浈大喜过望,一手搂着崔琰肩膀,一手轻按在妻子小腹上,兴致勃勃地畅想未来……即使有老祖的小册子和不时出现的虫洞“联手熏陶”,乔浈的观念依旧正直且传统。比方说他的心愿就是和心爱的女人成亲,然后生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夫妻两个一起养育他们成长,等孩子们长大后再给他生一群孙子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