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意识到他在洗澡,脑子想起他刚回来的那个晚上的惊鸿一瞥,腹肌上线条流畅的肌肉,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杨晓忍不住唾弃自己,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上半身,羞个屁啊,欧美杂志上的男模身材比他更好呢。
可是,那些都不是你的。
内心深处有一个小恶魔轻轻说。
杨晓止不住胡思乱想,一瞬间脑海里过去看过的小,黄,文都翻出来了。忽然房间传来哒哒脚步声,吓得她蹦起来。
“谁?”
“是我。”韩建斌湿着头发进来了,刚洗完澡,调皮的水珠还在光滑紧实的皮肤跳动,一股荷尔蒙的味道扑面而来,杨晓熏红了脸。
韩建斌奇怪地看着她脸红的模样,走到床边伸出手。
“你,你要干嘛?”他一凑近,杨晓就清醒了,条件反射地捂住被子。
韩建斌的抬起的手微僵,不自然地放下:“抱歉,你的脸很红,病了吗?”
杨晓一时迷糊,她没病啊?猛然感受到脸颊的热度,心里大窘,慢吞吞地埋进被子里,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秋水眸:“我,我有点不舒服。”
韩建斌皱眉,立刻翻箱倒柜要找药,杨晓连忙阻止:“我没事,不用吃药。”
“良药苦口。”韩建斌在房间里没找到,还想要出去。
杨晓囧死了,她没想到韩建斌这么紧张,看这架势指定要惊动何美芬,急得从被窝里钻出来:“不许出去。”
韩建斌顿了顿,转身认真地看她,满眼不赞同。
天啊,这人不会当她是韩大毛,怕吃药吧。
杨晓挺着脊背忍住羞窘道:“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了,你快上来睡觉。”
话一说完,觉得不对,她怎么跟催着人上床似的,脸色爆红,又鸵鸟地钻进被窝。
韩建斌暂且相信她的话,但是她越来越红的脸色让他有些不放心:“真没事?”
“没事!”被窝里的嗓音透着点悲愤。
韩建斌无奈地吹了灯,小心翼翼地在床沿躺下,何美芬所说的准备就是整个房间只留了一条被子,让韩建斌打地铺的工具都没有。
杨晓感受到床边一沉,紧接着鼻子嗅到了陌生但好闻的味道,她瞬间意识到那人上来了,两辈子还没和男人同床共枕过,杨晓紧张地心脏噗通扑通跳。。
过了会儿,她感到男人的肌肉一直紧绷着,像是怕掉下去,后知后觉她自己占据了很大地方,尴尬地朝里侧挪了挪。
韩建斌察觉到她的动作,嘴角微翘,看着另一侧鼓起来的大包,好像透过被子看到她涨红的脸。
看她白日里在孩子和老太太面前淡定能干怼人,仿佛是个同龄人,现在他们共处一处,她才露出她的真实年龄的表现。
“还是个孩子。”韩建斌默默想着。
杨晓紧张地瞪大眼睛撑了好一会儿,慢慢听到隔壁浅浅的呼吸声,迫不及待地撂下被子大口呼吸。
憋死她了。
忽然韩建斌一动,翻了个身,杨晓吓得心提到嗓子眼,僵住身子一动不动。
末了听到浅浅的呼吸声,晓得他没醒,小心翼翼地侧过头,打量他是不是真的没醒。
男人的侧脸线条锋利,睡着了眉宇依旧紧皱着,身体紧绷,好像在等待号角随时待命。
杨晓更不敢乱动了,小心翼翼地拽回脚边的被子,又埋头进被窝,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了。
夜色微凉,房间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上一下,颇为和谐,
韩建斌忽然睁开眼睛,眸子雪亮,没有一丝睡意,看着那缩成一团的人儿叹了口气,俯身将她的被子扯了点出来,让空气灌进。
杨晓无意识地蹭了蹭被子,顺着他的动作露出睡得通红的脸。
韩建斌皱眉,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才安心回到自己的另一边。
夜还很长。
作者有话说:
韩建斌:媳妇没发烧。
杨晓:直到最后,他都认为我是真生病???
第17章 起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杨晓发现韩建斌已经不在床上了,令她少去尴尬。
何美芬抱着小老二进来就叨叨:“嫁了人还睡到日上三竿,女婿天不亮就起来砍柴挑水,你看你。”
杨晓逗了逗小老二,小孩一夜不见妈妈有些闹腾,没着急抱他,慢条斯理地扣衣服:“嫁了人也可以睡啊,我嫁人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如果嫁人太差,我不如留在家。”
“歪理。”何美芬戳了戳她的腰窝,“本来看你昨天带着女婿孩子上门,觉得你懂事了,现在一看,根本就没长大。哪个媳妇嫁人后不是去做牛做马的,你现在有女婿帮着你就偷乐吧。”
“他要是不勤快我也看不上他。”韩建斌要是个二流子懒汉,杨晓穿越第一天就是离婚。
何美芬一噎,说不过她又怄气,将小老二重重地往女儿怀里一放:“你儿子你自己哄。”
杨晓抱着小孩哭笑不得:“妈,你不能朝孩子撒气。”
“我还要你说,你问大毛,姥姥一大早是不是给他蒸了鸡蛋糕。”何美芬气得扭头就走,杨晓点点睁着葡萄大眼,乖巧地盯着妈妈的小老二的面颊,乐道:“乖儿子,你长大以后可不能学姥姥那般小气。”
小老二伸着小手咿呀,搂住杨晓的脖子不撒手。
杨晓出去的时候,韩建斌还在挑水,白色汗衫因为汗水紧紧贴在胸前,勾勒出精壮的腰身,惹得路过院子的大姑娘小媳妇害羞地偷瞄。
他看到她拿着毛巾出来,直直盯着她,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杨晓被他盯地脸颊有些发烧,强撑着淡定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韩建斌指了指她的脸颊:“脸还红着。”
杨晓登时想起昨晚的嗅事,顿时心虚:“我没事,你打盆水我来洗脸。”
韩建斌迷惑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道:“娘说你要去供销社?”
杨晓警惕:“干嘛?你要给谁买东西?”
杨晓瞬间想到老韩家。
她们虽然分了家,但是有一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韩建斌以前一去供销社都要给老韩家带东西。
“没有,只是想说,真不舒服顺便去趟诊所。“韩建斌垂下眼皮。
杨晓大窘,原来他是在担心她,她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别扭道:“不舒服会去的,你看我像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吗?”
韩建斌想起她从前寄给他的书信,信里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问他要钱的,放心地点点头:“的确。”
她洗漱后,韩大毛蹬着小短腿哒哒哒跑了过来:“妈妈,我给你搬凳子。”
杨晓习以为常地摸摸他的头,“乖,去玩吧。”
韩大毛摇摇头,殷勤地递上一块鸡蛋糕:“妈妈,姥姥新做的鸡蛋糕,好吃!”
能从小吃货手里得到食物的待遇就只有杨晓一个,杨晓掰了小块尝了,拍拍他的小身板:“妈妈尝了好了,你去玩吧。”
小孩摇头,搬张小凳子坐着,一边舔着鸡蛋糕一边盯着她吃饭。
杨晓乐了:“怎么不盯着爸爸改缠着妈妈了?”
小孩理直气壮:“爸爸答应带我们去部队。”
确定他不会跑掉小孩就不那么紧张了。
“行吧,你爱看就看,不过不准缠着我去供销社。”
她今天去帮大伯娘采购的,不是上次那回慢悠悠得闲逛。
“知道。”小孩臭屁得挥挥手,专心吃他的鸡蛋糕了。
“大毛真是好孩子。”何美芬看着她们的相处很满意。
杨晓一边喝粥,一边留意小孩:“你就别夸他了,再夸他能上天。”
何美芬瞪她:“我不夸他夸你啊?你要是像小桃那样的性子,我就不操心了。”
杨晓翻了个白眼:“说来小桃她对象是谁?”
农村人就是见对象,也没这么讲究,还要特意买好肉请亲戚陪坐,现在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就是结婚也没这么隆重。
说到他,何美芬笑眯了眼:“听说是她大姨介绍的,县里的小伙子,在供销社上班,长的好看还勤快。”
“供销社?”杨晓脑子回想着她上次去有没有看到过。
“是啊!那可是铁饭碗,好工作,风吹不着,雨淋不进,最重要的是,你大伯娘说了,她们要是能结婚,小伙子就能把你堂妹弄进供销社,夫妻一块上班。”
杨晓点头,难怪她大伯娘那么殷勤,对象能解决掉女儿的工作,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看来,是一辈子的工作,相当于以后吃穿不愁。
大伯娘很高兴,去供销社的时候一路拉着何美芬唠叨,杨晓最终还是牵上了韩大毛,因为小孩不乐意和小桃待着,保证自己能听话。
这回去供销社,照旧在卖肉摊里差点挤成肉饼。
不过和那时候相比,杨晓手里有韩建斌拿回来的肉票,不抠抠搜搜买大骨头棒了,大方地称了十斤肉。
她打算分成两块,一块留娘家,一块拎回家吃。
韩大毛已经对她描述的红烧肉馋的流口水了。
买完肉,杨晓也看到了传说中堂妹小桃的对象许向贵。
那是一个年青人,相对时下流行的长相来说,有点小白脸,站在卖手表的柜台后,和其他营业员一样傲着一张脸。
杨晓皱眉,她送小老二过去大伯娘家的时候见过小桃,小桃和名字一样,白胖红润像个寿桃,乖巧害羞,性子有些腼腆怯弱。
许向贵能看的上小桃?
不过兴许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小伙子对顾客态度不好,也许在小桃面前不一样,杨晓将顾虑埋在心底。
打折卖布的地方就在卖手表的柜台旁边,大伯娘和何美芬冲在前面抢布,杨晓抱着大毛没有多买,抢了一尺后就退了出去。
韩大毛替她擦了擦汗水,懂事道:“妈妈,我们去旁边歇着吧。”
他小手指着的地方正好是卖手表的柜台。
手表一只卖几百块钱,贵,县里有钱人不多,柜台前冷冷清清的,倒是休息的好去处。
杨晓牵着他走过去,韩大毛看着玻璃柜台里精致优雅的手表,立马甩开她的手蹦过去,趴在玻璃前高兴道:“妈妈,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