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我们前天的结婚证
啊那个。高修笑了笑,回去撕掉吧,是假的。他说着冲陈原臻眨了眨眼,我的大学同学可有不少人在登记处工作。说罢,高修扯掉了领结,把身上的西装也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一切都结束啦。他伸了个懒腰笑道,环顾四周,见大家都还在惊慌之中没有缓过来,他仿佛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笑得更加开心。
陈原臻,他又转身看向陈原臻,我这是在帮我自己脱身,至于往后你和老爷子之间的斗争,可都与我无关。
陈原臻闻言点头,也笑道:我知道。
那,保重吧。高修说罢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临近门口,他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然后走出了宴会现场,背影一如往日潇洒。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第一吻,也是最后一吻。
第150章 尾声
万众瞩目的婚礼上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外面早已乱成了一团,但陈原臻却无暇顾及这一切。
她和纪慈希匆匆地换了衣服之后就先分别回家去取各自的户口本,然后直奔民政局做婚姻登记。
虽然不知道陈原臻为什么如此着急, 但纪慈希还是跟着陈原臻领了结婚证。
看着崭新的结婚证, 陈原臻终于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但她也知道, 现在还不是放心的时候。
走出民政局, 两人直奔陈氏集团。
现在网络上关于婚礼的新闻已经炸了锅, 陈原臻扯着纪慈希的手腕刚到公司,就受到了众人的注目礼。陈原臻看看所有人, 突然放开了抓着纪慈希手腕的手, 转而揽住了纪慈希腰肢。
我们连证都领了,就让她们看个够好了。陈原臻嘲讽一笑, 就这样揽着纪慈希走进了电梯。
而此时廖特助则坐在陈原臻的办公室的电脑前, 十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当陈原臻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旁的打印机中刚好有文件打印完成。
再见到廖特助虽然有些尴尬,但陈原臻还是对她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多谢。
她走到桌前拿起笔,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她抬眸, 对纪慈希温柔一笑。
你来。
纪慈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走上前,陈原臻拉住了她的手。
你相信我,对吧?她问道。
纪慈希回握了握她的手, 怎么了?
陈原臻把文件和笔一同递给了她,柔声道:是我送你的礼物。
纪慈希闻言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陈原臻,然后她低头,瞬间愣住。
股权赠予
她抬眸看着陈原臻,脸上先是疑惑,而后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你想做什么?纪慈希颤抖着问陈原臻。
陈原臻的声音也变得哽咽。
签字吧。
我们可以逃。纪慈希说道,她把文件反扣在桌上,然后紧紧地抓着陈原臻嶙峋的肩膀。
不要做。她说道。
陈原臻的眼泪再次无法抑制地落下,可即使已经泪流满面,她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容。
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吗?
纪慈希死死地咬着嘴唇,但却也没能忍住落泪,她别过脸,不敢再去看陈原臻的泪眼。
你看着我。陈原臻却不依不饶,你看看我,好不好。
陈原臻的声音里混着呜咽,近乎哀求。
纪慈希不想看她,她害怕自己一看她就会心软,然后妥协。
可她却忘了,自己对陈原臻下不了狠心。
到最后,纪慈希还是输了,她微微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原臻。
我是不是说过,会让纪叙留在你的身边?
纪慈希垂泪不语。
老爷子官商两通,他很快就会被保释。高修的材料只能给他模糊地定罪,只有我把自己豁出去,才能把他困在里面。
陈原臻说罢咧嘴笑了笑,她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在商场上下的脏手也很多。所以,她伸手轻轻地擦掉纪慈希脸颊上的泪水。
所以我这次也想进去,去赎罪,然后出来做一个干干净净的陈原臻。你帮帮我,好不好?
纪慈希此时已经失声痛哭起来,一旁的廖特助也捂着嘴哭泣起来,她实在无法再看下去,最终流着泪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室。
陈原炀进去之前已经把股份给了我,陈原烁生前也有一部分的股份在崔堇娴的手上,崔堇娴临走时也把那些股份卖给了我。现在加上我手上所持有的股份,我会全数送给你。从现在起,你就会是陈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是陈氏集团的实际掌权者。
陈原臻说着把笔亲手放到了纪慈希的手中。
纪老师,再最后,帮我一次吧。
陈原臻深深地看着纪慈希,她现在只想把纪慈希的模样刻在自己的脑袋里,连一寸也不想放过。
纪慈希此时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她现在终于明白陈原臻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与她结婚,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以一个正当的身份入主陈氏。
她原就打算和陈至山同归于尽的。
理解了陈原臻的苦心,纪慈希似乎找不到有任何理由去拒绝她,可是她手中的笔此时就仿佛有千斤的重量,纪慈希几次都握不住,任由它落在地上,再由陈原臻捡起来放进自己的手里。
她知道陈原臻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纪慈希也不再坚持,她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混着眼泪的字迹歪歪扭扭,大概会是纪慈希人生中写过的最丑的字。
纪慈希签罢,陈原臻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她的手臂牢牢地禁锢着纪慈希的身躯,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但是一切都会有结束。
已经泣不成声的周鸣此时站在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
正拥抱着的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陈原臻擦了擦眼泪,又对纪慈希笑了起来。
等我。她轻声说道,然后逐渐地松开了与纪慈希五指相扣的手。
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外站着周鸣。
周鸣此时还在低声地抽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大男人哭什么。陈原臻强笑着打趣,她拍了拍周鸣的肩膀,然后也轻轻地抱住了他。
我走之后,你就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了。
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周鸣哭泣的声音愈来愈大,他想要抱陈原臻,却也不敢去抱。
他害怕自己一旦抱了她,她就会把这当成他允许她离开的证明。
我投资了很多的公司,也靠这些投资赚了很多钱。可是我细数这二十多年,我发现我最成功的投资,就是在当年资助了你。
陈原臻笑道。
周鸣,抱抱我吧。她说道,然后就去寻找你的人生吧。
此话一出周鸣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他抱住陈原臻,痛哭起来。
离别虽然悲伤,但却也无法躲避。
把陈原臻送到集团楼下,廖特助已经在车中等待。
站在大厦前,她回头看了看那摩天大楼,嘴角扬起一抹明朗的笑容。
二十七年后,她终于可以这样毫无顾虑地笑了。
她对众人又挥了挥手,然后上车,汽车几乎没有停顿,当她坐好后,就全速前进。
坐在车后座上,陈原臻闭上双眼,她开始回想起自己走过的路,每一步都很痛,都很艰辛。
想着想着,她逐渐地开始释然。
一切都要结束了。
驾驶位上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陈原臻蓦然睁开了双眼。
别哭了。她温柔地说道。
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呢。
廖特助抹了一把脸眼泪,没说话。
谢谢你,廖特助。陈原臻有开口说道,开始照顾我的那一年,你也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我又不服管教,真的辛苦你了。
您别这么说。廖特助的鼻子一酸,哽咽道。
你是很好的姐姐,谢谢你爱护我。陈原臻笑道,明年一定要做妈妈啊,嗯?
廖特助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说不出话,但还是重重地点头,当作是对陈原臻的回答。
汽车驶向检察院,半小时后停下。
下了车,陈原臻与廖特助拥抱,廖特助抱着她却始终不肯撒手,直到陈原臻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说时间到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臂。
走啦。陈原臻对廖特助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向检察院走去。
看着陈原臻孑然的背影,廖特助突然有些恍惚,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独自出现在异国机场上一脸迷茫的小女孩。
只是这一次,却再也没人走到她的面前,奶声奶气地问:
你就是廖特助吗?
陈原臻去检察院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自首,而是先去申请面见了陈至山。
由于陈至山身份的特别性,检察院里对待他和其余犯人自然是不同的,他不仅不需要戴手铐,甚至坐在审讯室里还有吃有喝,完全是VVIP级待遇。
面见时间是半小时,父女二人相对而坐,气氛却极其尴尬。
我猜到最先来见我的人就会是你的。即使是身陷囹圄,陈至山的气场依旧强大,仿佛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检察院的审讯室,而是自己的办公室一般。
那您有没有猜到,我现在来是要做什么?陈原臻冷笑着问道。
原臻,陈至山突然开口,你何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什么程度?陈原臻笑道。
你才二十七岁,前途光明万丈。为了报复我,你搭上你自己打人生真的值得吗?陈至山问道,他此时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倒真像是慈父一般。
把你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收起来。陈原臻敛去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您还要装什么呢。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陈至山皱眉说道,我对你的一片苦心,你难道到现在都不明白吗?
陈原臻闻言嗤笑出声,她冷嘲热讽道:您是不是被审问吓糊涂了?怎么突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呢?
陈至山也笑了起来,他翘着二郎腿,平静道:你是怎么扳倒两兄弟的,你难道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呢?陈原臻冷笑着反问,您不是一直在看好戏来着?
我那是在培养你!陈至山突然抬高了声音,如果你不在和你两个哥哥的竞争中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以后商场上会遇到更血腥的争斗,到时候你怎么办?!
陈至山你疯了吧!陈原臻直接怒吼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直呼父亲的名字,说出这种话,你都不觉得自己可怕吗?!
可怕?!陈至山也吼了起来,我告诉你什么叫可怕,你可以算一算数一数,这些年到底有多少人死在商场厮杀上的,哦对不用去看别人,你看看陈原烁就知道了!我是你的父亲,我当然不想看到最后你被其他饿狼拆吃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所以您就故意看着我们三人争斗是吗?陈原臻凄然一笑,我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加入到您这种荒唐的战局当中?您当初为什么要接我进陈家,嗯?
这能有为什么?你是我的女儿
你有没有问过我到底想不想!陈原臻嘶吼着打断了陈至山,陈至山被她吓得怔愣在了原地。
两行清泪从陈原臻的眼眶中落下,我本来也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可你却把这一切都夺走了
陈至山此时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扭曲,他不明白陈原臻的愤怒从何而来,他给予了她豪门的生活,他让她享受了他拥有的一切可她却还是不满。
当时你妈妈死了我不能接受我的女儿生活在那种穷乡僻壤他低声说着,像是喃喃自语。
你闭嘴。陈原臻怒道,我不许你的这张脏嘴提妈妈,你不配。
你妈妈的事情我很难过,
我说过你不许提我妈妈吧!陈原臻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突然冲到陈至山的面前,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陈原臻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陈至山,似乎是想用这眼神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可是这些年我却从未忘掉过她也正因此,当我知道你是一个比你的哥哥们要聪明许多的孩子之后,我很开心。因为我我也最想要把集团留给你啊原臻。
陈至山伸手抓住陈原臻的手,浑浊的双眼里也有了些湿润。
陈原臻盯着陈至山的双眼半晌不语,突然,她抓着陈至山衣领的手松开,她站直了身体,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我手上所拥有的材料,可以让你在监狱里呆到死。她别过脸不再看陈至山。
我只恨妈妈命苦,她说着转头看着陈至山冷笑,不能亲自看着你身败名裂。
说罢,陈原臻打开审讯室的门,不带有丝毫留恋地离开。
门被重重甩上,陈至山愣怔了许久,终于还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一个月后,陈至山与陈原臻同时被宣判,一个无期,一个两年有期徒刑。
据悉,陈至山在供述过程中将陈原臻自首的大部分罪行也归因于是自己的逼迫,陈原臻只是被逼无奈,因此,陈原臻才能只判了两年的刑期。
又半个月后,陈氏集团再召开股东大会,来讨论集团今后的发展。
陈至山被判刑入狱,总经理与副总经理一入狱一死亡,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集团里一些股东自然就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