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请走最好。”
汪娘:“……”
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汪娘到底是说说,但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倒是佐证了她心底的想法。
至于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汪娘见小庶女不愿说,便也不勉强。而她瞧着阿山老实本分,其实已经挺满意的。
桑枝她是相当于亲女儿来疼的,而阿山,模样好,踏实肯干,什么都会一点,草药铺里也能帮上忙,大舜和安安也喜欢,对桑枝还似乎很上心。
虽然好像没什么出身。
但是这几点,已经算她心里的好女婿了。
汪娘心满意足离开,顺便打算去找了翠秀说道说道今日的发现。
*
等汪娘走了后,桑枝又坐回了窗边。
只是这次她脸羞红得紧。汪娘刚打趣的,堪称发现真相的目光让桑枝心头跳个不停。
而窗外“登徒子”的视线又没完没了。
桑枝索性直接关了窗。
桑枝刚关了窗没多久,重现拿起针线篓,便听敲门声响。
忽如其来。
桑枝又被刺到了手指。
“……”
桑枝几分委屈恼怒的把手指又含进嘴。“谁?”
门开了。
一身粗布的楼延钧进来。
桑枝:“我问谁,可没说你能随便进来。”
楼延钧:“我看你把窗户关了,以为有什么事。”
穿着白褐短衫的人,仍不敌一身清贵之气,只是比起穿着朝服锦衣的儒雅文气,穿着粗布的人,更透露武官的气韵,精悍而高大的身,宽阔的肩,顺脖颈而下的汗珠,甚至——
桑枝不敢想了,一双耳通红,别开了眼。
楼延钧忽开口:“我的衣服破了。”
桑枝:“那和我什么关系。”
楼延钧:“是上山划破的。”
桑枝恼气:“拿过来。”
楼延钧眼底含笑,将衣衫脱了下来,露出了里头精壮而线条分明的身体。
递给桑枝时,两人的手相碰了下。
桑枝缩了下,立马收回。
楼延钧的衣衫确实破了,从腰处到腹部位置,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桑枝放下给儿子绣鞋底的针线,换了线,给人缝补。
楼延钧便找了凳子,坐在一边等。
桑枝穿着浅荷色的衣裳,乌黑的头发挽在后面,露出了漂亮的脖颈,颈间有一小颗浅浅的朱色的痣。
人垂着眸,长睫如扇,雪色细腻的肤,微润的红唇抿了会线,细细地穿针,利索缝补了起来。
楼延钧没有桑枝会缝衣服的印象,至少在楼府里,人没有。但人会绣荷包,绣帕子。
还会做一手好汤。
楼延钧视线落到桑枝一双裹得厚实纱布的脚,楼延钧还能记得那双脚的柔软,被捏住时的颤栗,床笫之间,架起时轻踹的挣扎,柔柔的,像是小猫的软爪。
楼延钧意识到不能细想后,眼垂了下,避开去看屋内的其他地方。
桑枝缝补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扔给了人。眼依旧不敢往楼延钧的方向看。
“好了,快穿上。”
楼延钧穿上了,轻笑,“谢谢。”
桑枝鼻间“嗯哼”了声做应答。
*
七月。
苏水镇热热闹闹的庙会就要开始了。
汪娘摘了些叶子做粽子。
又给安安和大舜做了些热糕和团子汤。
最近酷暑多,草药铺里,桑枝也做了些清凉提神的草药包放铺里一并卖。
香包很受欢迎。
汪娘建议可以绣一些花花草草的图样,价格再提升一倍。
桑枝笑应。
翠秀几人帮忙想着绣什么图样。
大舜:“要大老虎!大老虎!嗷呜——”
安安笑拍手应和:“大脑斧!大脑斧!”
翠秀:“兔子,荷花,菊花,竹子……应该都挺受欢迎的吧?”
汪娘:“再过几日是七月七,绣些喜鹊,鸳鸯也不错。可以拿去等庙会的时候卖。”
桑枝同意。
而站一旁的人没有说话。
到了晚间。
桑枝刚把安安哄睡,屋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外头的月色将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楼延钧垂眸,漆黑的眼蕴着浓郁的光。一手卡在桑枝要关的门缝里,说:
“你不能绣鸳鸯。”
桑枝莫名其妙地看他。
大半夜过来说什么胡话。
“为什么?我想绣什么就绣什么……”
楼延钧:“鸳鸯是我的。”
桑枝朝着人堵门的手拧了下,“嘭”地关门:“谁管你。”
*
三日后,七月七。
翠秀挑拣着已经做好的荷包,是汪娘和桑枝一起绣的。
发现里面竟然没有鸳鸯面,好奇:“盈儿姐,你没绣鸳鸯吗?”
汪娘年纪大了,绣的是些简单的花草图样。
听闻也朝桑枝看去。
桑枝嘟囔:“嗯……喜鹊也挺好的。”
一旁正在搬草药的楼延钧抬眸,眼底浮出浅色的光晕,唇也勾了起来。
桑枝:“……”
桑枝被他含笑又像是小孩般喜悦的眼神盯得耳恼红。
暗自咬唇:早知道就不一时心软!
*
晚上的庙会最为热闹。
贩卖小吃、杂物的街铺可以从桥东边一直到桥西。
还有说书和唱曲的。
苏水镇上的百姓们都极喜欢出来。
将要贩卖的香囊收拾妥帖。
汪大舜匆匆跑了进来:“娘!娘!外头有两个好奇怪的人!吵着说要找人!阿福正拦着呢!”
汪娘听闻,忙跟着出去。
翠秀也跟在汪娘身后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桑枝见楼延钧朝自己走了一步,抬眼瞪了眼,“做什么。”
楼延钧果真停下,而眼还含着笑意,显然是还在为刚才的事高兴。
桑枝:“……”
“呀!”
被两人忽略的崽子坐在小凳子上,发出了一声抗议。
桑枝笑着去将儿子抱起。
楼延钧趁着靠近儿子的功夫,朝桑枝走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