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宜气了半天,最后扯出一个假笑:【哦。】
再也不给他看了,姜执宜给周栩应记下狠狠一笔。
手机使劲锁屏,姜执宜闭眼养神。
而另一边,谢临一晚没睡。
他们的项目很赶,所有部门都在备战。
周栩应已经两天没有闭眼,气压低的骇人。
可就刚刚,谢临诡异的捕捉到了周栩应唇角的一抹淡笑,冷硬的轮廓也有所缓和,甚至柔情。
“?”
谢临:“你鬼上身?”
周栩应视线从手机移开,指腹磨着屏幕,懒散:“管好你自己,少操心。”
谢临耸肩,嗤了声。
“我不操心累死的就是你了。”谢临走过来,玩味地朝周栩应挑眉:“对面的交接人来了,你猜是谁。”
周栩应不在意:“有什么区别。”
“孔梦洁。”谢临吐出一个字,幸灾乐祸:“你老同学,不叙叙旧情?”
周栩应皱眉:“谁?”
“你不记得了?”
周栩应一副“我应该记得她是谁吗”的样子。
谢临无语:“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人大三那年特地为了你来交换,给你送了一个月早餐,你不要又天天约你图书馆,绞尽脑汁问你题那个。”
谢临补充:“还是你高中同学。”
周栩应终于有了点印象:“没送一个月,就一天,我不吃早餐。”
谢临:“.......”
重点是这个么?
“没什么想法?”
周栩应不耐:“少说废话。”
谢临点点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你的旧情人呢,什么想法。”
周栩应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有了波澜。
谢临凤眼上挑:“上次给你打电话在你家的女人是她吧。”
周栩应波澜不惊,视线淡淡瞥他一眼,文件拍他身前转身走向门口。
“话真密,留着谈判桌上发挥吧。”
谢临跟上,笑着调侃:“喂,你手机照片露出来了啊。”
......
姜执宜又堵了十分钟的车,终于在十二点之前到了公寓楼下。
司机进不去里面,姜执宜在拐角的时候喊停了:“靠边停下就好。”
“好,现场支付哈。”
“好,过去了。”姜执宜下车,外面风有点大,姜执宜搂紧手臂往前走,低头给苏珊发消息:【姐,我到了,你们到哪了。】
苏珊没回,估计睡过去了。
她又给粥粥发,粥粥乖多了,电话马上回过来:“小宜姐我们马上到珊姐家了,我今晚和珊姐一起住,就不回去了。”
“珊姐今天开心得不得了,我不看着她怕她回去再开两瓶。”粥粥不满地嘟囔。
姜执宜没忍住笑,“那你小心点,我怕你控制不住珊姐。”
门卫附近的路灯亮而刺眼,姜执宜抬头看了一眼,注意力还在听筒上。
粥粥哭哭唧唧:“呜呜呜我也觉得我拦不住她。”
姜执宜眼弯的弧度更大,丝毫没注意后面靠过来的脚步。
口鼻猛地被从后捂住,一道绳子勒住她脖颈,姜执宜唔的一声,眼中划过迷茫的惊恐。
迷药力度很大,耳边声音很快模糊,姜执宜手指捏紧又失力。
最后,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姜执宜眼皮合上。
空荡的人行道上,电话还在响:“小宜姐?小宜姐?”
“出什么事了!你听得到吗?”
-
姜执宜一个人在沪原生活八年,日子平稳不见波澜,安稳到忘了人渣也有活着出来的那天。
废弃的桥洞下,光线昏暗,姜执宜手脚被绑,一个沾着泥土的脏麻袋套在脚底,粗糙的麻绳从脖颈缠绕到脚踝,紧地皮肤发疼呼吸困难。
大脑闪过一片空白,姜执宜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被绑架了。
心跳剧烈,她飞快思考,绑匪的目的很可能是钱,不要慌,冷静下来。
姜执宜屏住呼吸打量四周,看到了石头上一个侧着身的人影。
粗壮高大,五十多岁的样子,寸头。
忽然,姜执宜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油腻的人脸。
江伟雄。
江伟雄歪着头抽烟,还没发现姜执宜醒了。
姜执宜怔怔地看着那张恶心的脸,生理性地反胃一下涌了上来。
“呕”的一声,把江伟雄吸引了过来。
“哟?醒了?看来这药劲儿挺大,你死了一天我以为不会醒了呢。”
一模一样的声音,姜执宜的冷静倏地消失,她咬牙切齿:“江伟雄,你个畜生。”
“畜生?”江伟雄脸上划过恶狠,丢了烟走过来使劲踹了姜执宜一脚,姜执宜痛哼一声倒在泥地。
江伟雄蹲下死劲儿掐住姜执宜脸,呸了一口:“骂你老子畜生,你还想不想活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姜执宜胸口起伏死死瞪着他。
“着什么急,光死都是便宜你。”江伟雄拽起姜执宜头发逼她仰头,看向天桥另一边。
“看见那边的乞丐了吗,都是我兄弟,一会儿你就先陪他们玩玩。”
姜执宜瞳孔放大,“江伟雄你疯了吗,你以为警察不会找过来吗!”
“老子早就疯了,你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江伟雄忽然暴怒:“你那个臭相好给我判了七年!你知道老子多冤吗?”
“明明是他自己动的手,是他算计我!是他揍了老子七十多下,但凭他有钱有势,判刑的是我!”
“老子出来后发现,哟,我的好女儿成大明星了?”江伟雄笑得扭曲:“你知道我当时想什么吗。”
姜执宜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
“我就想着,我得让你们死得更难看。”江伟雄身上散发恶臭。
“我来沪原就是为了你,我等这个机会一年多,你知道我找得多辛苦吗?”他眯眼:“要不是今天碰见你那个好朋友,我还找不到你公寓呢。”
“这些兄弟跟我一样辛苦,我说了我女儿大明星,他们也找你找了很久呢。”
“你疯了,江伟雄你就是个疯子!”
“我就是疯子,咱一起死!”
说着,江伟雄拖着姜执宜往那边走。
姜执宜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蹬着腿弯拼命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江伟雄言语癫狂:“当年那小子为你可是拼了命,我那把刀应该能是把他骨头刺穿了吧,就那样还一拳一拳往我身上打,你说他知道你现在什么样,会不会过来拼命。”
姜执宜在听到那句话“骨头刺穿”后大脑忽然空白了。
“不过正好,来了你们就当亡命鸳鸯,不过你马上就要比抹布还脏了,他会不会嫌你恶心啊。”
车鸣笛声“滴——”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痛快。”
“很快,大明星就要上新闻了。”江伟雄拖着姜执宜上坡,动作阴狠。
姜执宜皮肤被拖得火辣辣的疼,鞋底拉出的痕迹尘土飞扬,不知道怎么了,绳子忽然开了。
耳边响起他最后一句话:“我真后悔当初没一起杀了你们。”
“我那刀怎么就捅歪了,差一点,就差一点,怎么没捅他心脏呢,偏偏是肩骨。”
周栩应。
那个瞬间,姜执宜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用力挣脱江伟雄桎梏,不顾一切地撞上了那辆黑色面包车。
“砰——”
巨响炸开。
黑车急刹,姜执宜身子坠落,四面八方涌来的疼痛分不清是哪里,姜执宜眼前忽然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各种画面。
周栩应给她下雪。
周栩应给她披外套。
周栩应给她求平安符。
还有分手那夜,大雨滂诺,像一场梦。
她好像又看到周栩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