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那一张结婚证,纸张有点厚度,周边用金色的花纹勾勒出上世纪的建筑风格,指腹滑过金色的压痕,还可以感受得到从中传来的质感,沙沙的,有些粗糙。
时弥有半刻的失神。
她翻来翻去,确定上头的照片是她和时容两人没错,照片是刚刚拍的,她还一副还没回过神来的模样——真是失策。
证书上的名字也写得非常清楚——
丈夫:时容
妻子:时弥
就连一个字母都没有拼错。
「看傻了?」耳边传来男人好笑的声音。
时弥将结婚证盖起,放在腿上,愣了半晌后,又拿起来研究,一脸狐疑地看向驾驶座的小叔叔,「你伪造文书?」
「想太多。」他冷嗤一声。
「那这是怎么办到的?」
「我舍弃了原本的国籍,移民到了这里。所以在他们的户籍系统里,我的户籍底下只有我一个人,你持有原有的国籍,所以我们不过是异国婚姻,就这样。」
「就这样?」时弥惊叫,「就这样?」
他点头,「就这样。」
时弥一脸震惊,她原以为两人要领证成为合法夫妻,势必得钻各种法律途径,没有个叁五年,她都不用想拿到证件。
「况且,」时容云淡风轻地道,「这里近年来有近亲除罪化的法律倾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时弥淡淡地「哦」了一声,「我还想说要过几年才能生孩子呢……」
时容的眼神黯了黯,视线停留在她捏着结婚证上的手上,「结婚了就要孩子了?你还真心急,放心,晚点回去就给你灌精,喂饱你总是吃不饱的饥渴骚穴。」
时弥娇俏的脸庞一红,有些口吃地解释道,「我、我只是……我以为要很久才能拿到结婚证……」
「呵,没想到只是出个门就结婚了,真委屈你了。」
讲话还真不好听啊,「你以前就那么讨人厌吗?」时弥有些恼怒地嗔道。
「怎么?反悔了?」他的视线从路况滑倒她的身上,云淡风轻,指尖敲着方向盘,面向她的脸庞笼罩在阴影底下,嘴角勾起,残忍地说道,「迟了。」
这算什么,时弥轻嗤一声,她现在心情好,不想理他。
将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放进透明文件袋里。捧着这新鲜出炉的新身份证明看了几眼,心中的满足怎么都表达不出来,她偷笑着看向自己的新婚丈夫,但对着时容那张无论何时都冷淡平静的脸,她激昂的情绪却似乎怎么也传达不了似的,难不成才在一起不到一年,就开始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吗?
她撅嘴,放弃了让时容跟着她一起尖叫的想法。但心中的这股欣喜真想让全世界共襄盛举,于是她开始思考着登报打广告的可行性。
最后拿起手机,借着角度,将结婚证和时容的半个手背给拍了进去。
这个男人结个婚都可以那么平静无波,哎,有什么办法,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只能认了呗。
她对着时容的方向,小小的比了一个小心,与她新出炉的结婚证来个九连拍。
「在做什么?」他瞥了她一眼,问。
「宣告天下。」熟练地将照片上传,她甚至不想隐去名字,只是将身份证号和时容的眼睛用色块盖掉后就发了出去。
各个社交软体都挨个发了遍,恨不得所有人被她的结婚证洗版。
手机叮叮咚咚地响起,老同学和朋友们的祝贺如雪花般袭来。见到是外国结婚证,有人问她是不是异国情缘,也有人问她是不是游学的时候闪婚,但就是没人问她为什么结婚证上的夫妻名字那么相像。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发现这个亮点。
比起「恭喜新婚」、「早生贵子」之类的陈腔滥调,「你和你老公是什么关系啊?」「你老公的名字怎么和你叔叔的名字那么像啊?」才是她想看到的留言。
但人们显然只会关注自己,对于别人的生活,能空出叁秒来输入个「恭喜」就足够表达自己的诚意了。自然没人发觉结婚证中央的那两个英文名字是如此相似,也没人注意到丈夫的脸和时弥的小叔叔长得那么像。
思考了半晌,时弥将照片单独传给父亲。
时云迟迟没有回复,时弥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父亲的承认与否,于她而言其实并不重要,她只是想通知他,这一天过去后,她就正式成为了他弟弟的合法妻子。
直到深夜,她撅着屁股躺在时容身下,如他在中午所应承般的给她的子宫灌满精液,房间内响起起起伏伏的「嗯嗯啊啊」的娇喘声,男人的粗喘声夹带着粗鲁暴躁的骚话连篇,添满了整个夜的空虚。
没人注意到放在小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爸爸/大伯】:宝贝,爸爸愿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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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登记是我的私设,我真的不知道近亲结婚能不能用这个方式钻法律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