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lsquealsaidshe(我会尖叫的)”
金何坤浑身血液奔腾,下意识抓紧沙发。他闷哼一声,觉着火气在往腹部钻。
陈燕西却没停,他半眯眼,神色有些迷离。大抵是真喝太多,嗓子压得格外性感。
“mayitouchsaidhe(我可以触碰你吗)”
“howmuchsaidshe(什么程度)”
“alotsaidhe(很深)”
他在念到“alot”时,甚至伸舌往金何坤的耳朵里钻。只一瞬,坤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从没料想陈燕西勾人时,竟有如此功力。完全裹挟着男人荷尔蒙。
酒吧光线迷乱,金何坤偏了偏头,去看陈燕西的眼睛。那里的含义可不是“你想上我吗”,而是赤|裸|裸的“我们做。”
陈燕西继续往下念,他听着金何坤逐渐粗重的呼吸声,更带劲儿。
“tiptopsaidhe(太棒了)”
“don'tstopsaidshe(不要停)”
“ohnosaidhe(忍不住了)”
“goslowsaidshe(慢一点)”
诗歌接近尾声,金何坤差点稳不住。他蓦地站起来,捏着陈燕西下巴。而燕哥没拒绝,继续将剩下两句念完。
“you'redivine!saidhe(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youareMinesaidshe(你是我的)”
金何坤忍无可忍,手背青筋直跳。
“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燕西却握住他手腕,弯着眼睛,“那你跟我走,行不行。”
“我带你去个地方。”
坤爷心脏直跳,以为今夜发展是冲着成人场去的。甚至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会儿。
结果陈燕西带着金何坤,打车去了大慈寺。
金何坤站在佛门圣地前,瞬间清心寡欲,什么想法都没了。
“你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没了。”
“知道这是哪儿吗,啊。”
陈燕西大剌剌往阶梯上坐下,拍拍身边空位,叫金何坤来。
“我就想跟你说说话,已经好久没跟你安静地聊会儿天。”
“你依我,行不行。”
金何坤盯着他湿漉漉的眼睛,霎时缴械投降。埋头走过去,老实坐下。
“你说。”
“敞开说,往天亮地说。”
陈燕西就开始讲,“小时候搬家,其实后来往大院里寄过信。我那时很想找你,但不幸运,没找到。后来上初中、高中,是有些人追我。我也没真的王宝钏,交往过一些男朋友。”
“说实话,现在想来,都比不上你。没你帅,也没你好。”
“我学潜水,是因为走近当年的阴影里。我把它作为事业,却是真的热爱大海。我以前以为那就是我的生命,没想到如今有你,你在天秤另一端,很沉。说得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不管吧,几十年来难得矫情一次,你就忍一忍。”
“我以为那些过往,我不会对任何人讲起。因为我倔强、抵触,又自由。很少有人走近,别人看我这么疯,早就一拍屁股闪人了。哪儿像你,居然傻逼地跟着我,甚至还在远地等待。”
“我就想,不容易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金何坤,所以我要珍惜你。”
陈燕西那晚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金何坤沉默听着。他将自己与坤哥错过的那些年,一件一件地摆出来,摊开给他看。
陈燕西几乎是和盘托出,甚至将自己的脆弱与恐惧暴露。然后他攀着金何坤肩膀,瞧远处高楼幢幢,霓虹绚烂。
“我规划的未来生活,或许可以没有海洋。但一定有你。”
“我做不来承诺,你记住就行了。”
陈燕西自始至终没有提及戒指的事,他就这么轴。分明是吐露半分,便可让对方感动到不行的事,他偏偏不说。
讲出来的感动,显得很刻意。廉价了。
成年人之间,愿意将自己倾盘倒出,不参杂任何卖惨地讲述一遍,就已经是爱了。陈燕西愿意告诉金何坤,“我曾这样过活”、“我曾这般经历”、“我以前是这样的人,现在是,以后也许还是”。这样的表达,早就比单单一字“爱”更深沉。
陈燕西只有在发觉自己爱上金何坤时,才有力量用平淡口吻去谈论苦楚。显得不值一提,若无其事。
他可以去直视过往了。
那晚最后,金何坤平静地询问陈燕西,“讲完了?”
陈燕西:“嗯。”
金何坤:“那我听清了,也记住了。还有吗。”
陈燕西:“没了。”
两人对视几秒,金何坤忽然张开怀抱,“来,坤哥抱你。”
“别难过了,人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