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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我们最漂亮的系花星河,合该如此,”他抚掌笑,“我还记得她当年在学校被校草追求的样子。”医生和她一个学校,大她几届,读到研三才毕业。对这个中文系系花早有耳闻,更别说两家人还有不浅来往。
  邹斯河托着下巴,懒散回了一句,“后来那个男人被我骂走了。”
  医生:“……”
  他心中想着“我迟早得给你预约个德国骨科”,嘴上道:“她很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关于她自己的身份。”
  这一点邹家兄弟也清楚,一直以来,他们就没有想要在游戏中瞒着她的意思——她在现实中有一个身份。
  一个饱受期待,即将新生的身份。
  但在游戏里,因为种种原因——封印记忆,游戏剧情的加诸,她即便怀疑,也很难做出正确的猜想。
  这样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邹家兄弟俩预设的结局出现误差。
  神魔大战开启的条件便是,其中一个人格爱上她。
  这个条件是先天浪漫的邹斯河想出来的。
  不管他们对那两个男人看法如何,从最一开始,关山月与昭惑的存在便意味着守护她,但后来又成为阻碍她康复的巨石——这是他们没能想到的。
  如果她能够康复,在邹谦和与邹斯河想来,便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多出来的人格也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开心,他们都能够接受。
  然而事与愿违,最好的结局还是没能达成,他们也只能动用了医生的提议,使用这样的手段,来促成她的康复。
  让他们爱上她,是第一个条件。
  而爱上她后,内置的程序变会自动解锁他们的记忆,让他们恢复从前的所有。
  邹斯河知道,爱意足够强大,能够让一切如他们所想,步步达成。
  昭惑的自愿沉睡,是第一次神魔大战的结局。也是这个游戏达成一半目的的时刻。
  在时间线上,邹星河进入大荒三界的时间远比开服要早,那时候可以算是“内测期”,只是她一直不知晓罢了。从千年前达成目的,一切归落尘埃,迎来昭惑的沉睡后,邹谦和想了些法子,又将游戏进度往千年后去。
  可以这么说,大荒三界有两条时间线,前者以第一场神魔大战终结为止,后者则是以开服为始。
  这才是大荒三界,关于邹星河的所有讯息,不管是她的身份,亦或是与那两个男人的经历。
  医生道,“我瞧着现实中也有不少小伙子想要帮她问问是怎么回事。”
  “他们倒是机敏,从未觉得星河是个npc,固执觉得她是现实中存有的人。”
  “那是理所应当。”
  邹斯河这样说,似笑非笑,他的眼瞳乌黑,此刻居然显得惑人而风情,谈起爱情二字,这个天生有演戏天分的男人慢悠悠地抬了抬唇。
  “就算他们心中觉得她可能是npc,也要固执地将她以为是人。”
  “不然,爱上一个数据,便再无未来可言。对他们来说,也太过残忍了。”
  这话说的让人心悸,医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久久,邹斯河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医生困惑。
  “我们星河姐姐本来就好看,哪是那些npc可以堪比的?”
  他柔情蜜意地唤起“姐姐”二字,腻歪得能吓死人。
  医生露出无奈神色,他摆摆手,也算是见识邹斯河姐控的程度,急忙转移话题,“来来来,让我们说说关于这次神魔大战的事吧。”
  第204章 全息网游之作为一个npc(三十四)
  “你们打算怎么做?”
  医生问邹谦和, 他答道:“一如开始所计划的那样。”
  邹斯河支着长腿,慢悠悠地挑了下唇,他漫不经心地接过了邹谦和的话茬, 这样说道:“第一次神魔大战定位于天珍城, 我记得——”
  “是叫做珍麟道的地方,对吧?”
  医生犹记得当初那一场神魔大战, 他目光凝滞, 略略叹了口气,“是的。”
  那算不得是一个好的回忆对象。诚然,游戏中输入背景数据只需要程序员的一个指令, 甚至只是一个“if”,但简短指令就足够对一个虚幻的世界作出巨大的摧毁。
  生灵涂炭,万物凋零。就是医生在内测期间, 抱着见识一场“科技盛宴”的心态去瞧,也觉得实在不忍。
  对于大荒三界来说, 游戏以外的世界比他们要高一级别。而荒羽科技地位几乎等同于神祇,邹谦和与邹斯河便可以一手操纵游戏内所有角色的生死,医生望见两个朋友面上的神色,看出他们俱是对游戏内容胸有成竹, 便不再详细询问。
  但邹斯河不知道是因为日子有了盼头, 还是怎的, 热热情情地笑起来, 他低喃, 数着还有多久能够迎来神魔大战, 道:“这次地点就在别的城池吧。”
  “天珍城现在很漂亮,星河也有点喜欢那里产出的珍珠,就不祸害那一处了。”
  医生:……
  其实他们谁都知道,所谓“祸害”,不可能只祸害一处城池的。
  祸害的,会是整个大荒三界。
  所有生灵都会被迫卷入其中,无法逃脱,也不能够逃脱。
  所以,他们在讨论的地点,只是另一人格的葬身处罢了。
  想到这里,医生又道,“昭惑被星河带走了,这你们知道吧?”
  这次是邹谦和点了点头。
  他说,“她到底是喜欢过他的,所以带走再正常不过。”
  邹斯河面上情绪不变,听到兄长说这话,也未曾反驳,只是撑着脑袋淡淡地笑,笑着笑着又有点失落。
  从最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办法操纵邹星河的所有情感,那些记忆是她真切拥有过的经历,他们只是添了把火——在那个虚拟的世界,划了一片天地,铸了一个身份,让他们理所应当地相遇,也让那蔓延在她心中的爱欲燃烧得更旺。
  昭惑是个十足讨人喜欢的男人。这一点邹家兄弟俩都承认——
  不,不,不仅仅他。或者说,关山月也是个足以让人心动的男人。
  他们的存在,一个暗藏了人心中最热情最感性的情绪,是火、是太阳,也是一朵明艳的花;一个融入了人心中最冷漠最理智的情愫,是冰、是月亮,也是一束锋利的剑。
  邹星河爱上昭惑,实在太过应当,他毕竟是那样美好的男人,热情而诚恳,有着赤子之心,善良又闪亮,笑起来动人而惹人沉溺。
  便是关山月,也是个克制理性,有着强大内心的男人。
  邹斯河不止一次想过,若是现实中有这样两个男人追求他的姐姐,他一定不会觉得那两个男人配不上她。
  只要她喜欢其中的一个,他们绝对开开心心地将她送到她喜欢的手上。
  但没有如果。
  从一开始他就是清楚明白,那两个人是于她的身体中产生的。
  也正是因此,才让他毫无芥蒂接受他们,接受那两个在黑暗中将她护在怀中,宽慰她的男人。
  ……
  邹斯河是见过昭惑与关山月的。
  不止在游戏里,还有现实中。
  五年前,邹谦和在国外没能来得及回来,他满心惶恐回到家里,看到姐姐蜷缩在一角,低着头,而医生无措地摊手,说他没法靠近她,说她情绪激烈,他无计可施。
  邹斯河慢慢走到她面前,跪下来,想仰头用手碰碰她的脸,而下一秒,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属于另一个人的情绪。
  那对眼神不是她的。
  它并不柔软,并不温和,也并不纯真可爱。
  相反的,它冷漠、无措,还有点被强行推出而迷茫的闪躲。
  那是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邹斯河几乎吓呆了,他攥紧手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中热泪滚滚,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良久,他才听到“他”低低地说。
  用的是属于邹星河的声音,但由他说出,却又有一种莫名的质感,冷而清,寡而珍。
  “她害怕。”
  “他在安慰她。”
  只有他,不善言辞,被迫推出来面对着女主人不愿意面对的熟悉亲人,手足无措,又尴尬万分。
  那个时候,是邹斯河与关山月的初次碰面。
  不同于任何患有人格分裂症家属,邹斯河异常镇定,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样子,他甚至朝他含泪笑了下。在日后的时间里,若是巧遇两个男人中的一位掌控身体,他还真诚地道过谢意。
  谢谢他们在危机时刻出现,谢谢他们让她免受更多的伤害。
  而后来……
  邹谦和道:“昭惑还会再醒来吗?”
  “不会了。”
  邹斯河闭了闭眼,他捏鼻梁骨,疲惫说。
  “除非有什么重大程序错误,我们设定的结果,会让他在那个世界一直沉睡下去。”
  医生说:“另一位也会是这个结果吧?”
  “对。”
  医生有一颗柔软的心,却又分明冷漠极了。邹谦和就听他道,“那就好,我不希望他们再有醒来的机会了。一切顺利,星河就能好好醒来。”
  “到时候再让我给她做几期心理辅导。”
  荒羽科技26楼,三个男人各自坐在沙发一角,一人面色严肃,说着医学上的名词,另外两人似在听着,又有点漫不经心,末了,医生摆手离去,留下邹家两个兄弟独自在屋子内。
  邹斯河翻出好久以前就写下的策划书,那一行关于神魔大战的内容,只是以一个笼统的字句概括去。
  “神与魔力量相搏……大荒三界将迎来一场死亡游戏。”
  是邹斯河曾设想的内容,他负责着许多剧情线的文字撰写,这种笼统的文字,化作游戏内的剧情,便是后来给官方论坛出现的大荒三界第一次神魔大战纪录片里的细节。
  不管是两方阵营争夺据点,亦或是争夺信仰,其余等等,都是这句看似简单普通的话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