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隐密被无情戳破,她就像任人搁宰的鱼,死死盯在砧板上,动弹不得。
“林狄你不能这样对我。”赵纯然终于哽咽,昨日那通电话之后,林狄就不再理会她。去林狄之前的住处也是空无一人,她费劲力气托了关系才终于见到他。
“是你说的,刘向是你朋友需要工作,我只要帮你把刘向放进节目组就可以和沈诠期搭档了。现在我不想什么和他搭档,哪怕要我退出娱乐圈也行,我不想坐牢!”
放个人进去,她多陪她的金主一夜就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换来和沈诠期搭档,这样便宜的买卖她为何不做?
林狄指尖点了点木质的桌子,钝钝的声响似鼓点击在人心,神情分毫不变:“曝出池眠的不雅照可不是我让你做的。”
赵纯然瞪大眼睛,猛然抬头,声音忽的拔高:“那是因为……”
后面的话她没再继续,她终于死心。
是了,林狄从未叫过她去曝出池眠的不雅照,他甚至没跟她提过她的名字。
池眠和沈诠期默契越发高,两人相处如鱼得水,她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甚至还要被那些躲在屏幕后面不知所谓的观众指指点点,看着他们那些犀利灼人的字眼,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地发脾气。
她去找林狄,林狄却表示节目还长,不急在一时。
他一边敷衍她,又一边引诱着她,不动神色地告诉她一个人身上只要有了污点,节目组自然不会留下这个污点,就算节目组会,某些人的粉丝也不会同意。
而刘向又那么巧地撞见她,掉出那盘本来不该存在的录像带。刘向神色慌张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赵纯然难得聪明一回,威胁他抢了他的磁带回去一看,却发现是池眠那日在试衣间的录像——池眠的脱衣录像。
赵纯然看着刘向闪躲的眼神,心里半是愤恨,半是快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池眠凭什么?!连个工作人员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偷鸡摸狗地录下这些龌龊的东西,但也多亏这,她要让她同她一样,感受被世人指手画脚的滋味!
她太过激进,太想发泄愤恨,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是一个陷阱,甚至不需旁人推她一把,她就迫不及待地跳进去。
明明已是夏日,赵纯然却觉得冷意席卷了她的世界。林狄依旧笑着,她却不寒而栗。
他几乎没做什么,就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枪,而这柄枪,最后甚至对准了她自己。
“你应该学会一个道理,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他咬字很轻,但已足够扎进她心底。
“林狄,你到底想做什么?”赵纯然恍惚回神,轻如呢喃的问话从她口中飘出,绝望像是海水汹涌而来,她知道,她爬不起来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绵绵和沈哥负责谈恋爱,其他人负责搞事/趴
四三
南聿山庄。
池珩手持白棋坐于池眠对面, 线条刚毅的侧脸在浅黄的灯光下微微柔和。池眠偷偷抬眼瞄他, 根本无心棋局。
随手放下一子, 池眠终于坐不住了, 鼓起一侧的腮帮子嘟囔着:“二叔,您能有话直说么?”
一回家就把她喊进书房,先是让她写字,再是让她跟他对弈,她几斤几两难道他会不知道嘛!
池珩厉眸扫过他,眼神无波无澜, 声音亦是平静的:“真是白教你了。”
棋局上, 黑子败局已定,池珩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池眠不以为意, 心想这种画面按照套路来难道不该是出现在他和沈诠期身上么?她就负责在一旁假装担忧,悄悄卖二叔。
“我本来就坐不住啊!”池眠也不反驳,只管顺着他的话说。
池珩定定看她一会, 儒雅的脸上终于浮现笑意, 抿成一道线的薄唇轻轻勾起。将手边茶盏里的茶饮尽,他起身,目光柔和地拍了两下池眠的脑袋:“还跟个小丫头样的。”
池眠弯了眼眸, 白净的小脸上笑意盈满:“那可不, 我永远十八。”
池珩斜她一眼,真是没脸没皮的, 全学了老三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话音刚落,池母恰好推门而入, 时间还掐得真准:“结束了?”
池珩淡淡点头。
池母脸上也净是笑意,见到了许久未久的宝贝女儿,内心的喜悦不用多说便溢在眼角眉梢:“饭也刚好,走吧,做得都是你爱吃的。”
池眠水眸一亮,飞快地起身投入池母的怀抱,毫不羞涩地蹭了蹭就跑下了楼。
池母静静地看着她莽莽撞撞的身影,颇为无奈:“真是长不大。”
池家的老一辈都在池眠还小时就都已逝世,而池眠的父亲池煜一门心思在学术上,池峥性子不羁自由惯了,故现下是池珩当家。
他们三兄弟的关系向来亲厚,家里也不像旁的世家一样规矩一大堆,人都齐了,饭就开动。
去年因为准备归国,她几乎没回过家,快大半年没尝过家里的菜,上了桌,池眠眼睛就开始扑闪扑闪。
池峥见着就想逗她:“池小眠,你在英国是不是有人虐待你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眼睛就差放绿光了。”
池眠在筷子上轻咬一口,瞪他一眼,夹了筷青椒塞他碗里:“三叔,少说话多吃饭。”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池峥乐了,见她不上当,眸子一眯继续笑盈盈地问:“你怎么不把沈家那小子一起带回来呢?”
一句话,众人的目光都跟探照灯似的望她身上投。池眠放下筷子,心底哀嚎一声。哦日,你们现在才是眼睛放绿光吧。
池煜膝下就池眠这么一个孩子,池珩妻子又多年不育,而池峥年轻时秉持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原则,导致他年过而立都还是单着一个人,直系里的小一辈这样也就只有池眠一个,她的感情大事大家自然都感兴趣得很。
池眠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未描的墨眉一扬就从容地承认:“我先来帮他探探路。”
反正她和沈诠期的事估计他们都知道了,掩饰还不如认了堵住他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