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为护任老,被一块碎石击中的右臂,骨折。
沐卉被炸/药波及,身上多处灼伤,严重处需要植皮。
除此之外,另有七人重伤,33人轻伤,损毁古玩23件,仿品109件。
颜东铮连夜赶回,看着重症监护室外哭红了眼的闺女,安抚地揉揉她的头:“别怕,爸爸在呢。”
秧宝吸吸鼻子,将头抵在爸爸胸口,双手揪着他身侧的衣服,哽咽道:“本来是我去的……”
颜东铮拍拍小丫头的背,故作轻松道:“幸好你没去,你那点本事,只怕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填进去。好了,别哭了,跟爸爸说说你妈和雨燕的情况。”
“妈妈身上多处灼伤,有些地已经发黑,炭化,需要打麻醉,妈妈不愿意用,一直强忍着。雨燕姐脸上好大一道口子,”秧宝比划了下伤口所在的位置,“从左眼角过颧骨,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李雪风哥哥说,国内无法修复,便是送去国外整容,也会留下痕迹。”
第207章
颜东铮:“你妈和卫雨燕去前, 没打电话报警?”
“打了。”秧宝擦擦眼,吸口气,平复下心情, “我联系的田叔叔, 他离事发地远, 赶过去已经晚了。雨燕姐和金山伯到了城隍庙, 查觉不对, 打了110,黄浦分局接到电话, 立马派人出警。结果,刚出警局没多远,便被一辆失控撞在行道路上的大货车堵住了去路,等把满头是血, 昏死过去的司机抬出来,将大货车移开让出道来, 还没上车,便听到了爆炸声。”
颜东铮眯了眯眼:“那司机呢,在医院吗?”这家医院离城隍庙古玩市场最近,开车20多分钟。
“不见了。我让研研查了就诊记录, 用的是假名。”
颜东铮抚抚女儿的头:“找间病房睡会儿,我进去看看你妈和卫雨燕。”
秧宝点点头, 目送爸爸跟护士要了身防护服套上推门进去, 转身去病房。
金山的胳膊已经固定。任老受惊之余,再加上自责, 心绪不佳, 人有些萎靡不振。秧宝接到田公安的电话赶来,没让二人回家, 开了间病房给两人住。
轻轻推开门,秧宝悄悄走了进去。
爬伏在床边的秦秀惊醒,揉了揉眼,直起腰:“秧宝?”
“是我。”秧宝没开大灯,就着床头的小灯,看了看任老,“师公怎么样?”
任老心里有事,睡不着,怕秦秀担心,便阖了眼装睡,听秧宝来了,睁开眼,伸手让秧宝扶他坐起:“我没事,你妈和雨燕怎么样?”
秧宝扯起枕头竖放在他身后,让人舒服地靠着:“我妈没事。雨燕姐脸上的伤,雪松大哥说,瞧着严重,其实没啥,出国做场整形手术,照样是个大美人。”
任老长叹一声:“唉,怨我!把事想简单了,以为只是跟地方博物馆工作人员勾结倒卖文物的文物贩子……”
秧宝也以为是文物贩子。
现在看,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特意制造的一场恐怖袭击,意在引起广大市民的恐慌和对她的愤恨。
若只是针对她,倒还好,怕的是,这场算计会跟小哥手头的任务有关?
“师公,”秧宝打断任老的自责,“妈妈说,这事是针对我来的,您因为跟我家的关系,才被他们盯上。”
“那也是因为我太贪,明知有问题,却还不舍得放开手里的唐刀。”
“国宝嘛,要我,我也不舍得放手。对了,师公,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手头收藏了不少文物,捐给国家一部分,家里还有近千件,放着也是放着,我想开家私人博物馆,招几位工作员,像讲故事一样,把这些文物的历史和它们跟一代代主人的故事讲给大家。”
“开家私人博物馆?!”任老惊讶地看向秧宝。
秧宝微颔:“这念头,我儿时随爸妈初到京市就有了。那天,苏伯伯带我们去潘家窑给哥哥们买床,我挑的十个花瓶,二十个陶罐,分别有康熙时的洒蓝粙花瓶,雍正时新创的青金蓝釉花瓶,宋代磁州窑的孔雀绿釉花瓶,宋代的瓷酱釉花瓶……新石器时代的灰陶罐和黑陶罐。”
任老惊得瞪大了眼:“真是康熙时的洒蓝粙花瓶……新石器时代的黑陶罐?”
秧宝点头,笑道:“有这些,我的私人博物馆开的起来吧?”
任老兴奋地搓了搓手:“新石器时代的灰陶罐、黑陶罐啊,20件镇馆之宝,足够了!”
秧宝笑笑,起身扶他躺下:“那您好好休息,等休养好了,帮我看看博物馆怎么规划营建。”
“好。交给师公,师公帮你选址、建造、陈列。”
心情激动,大脑活跃地想着博物馆要忙的一系列事,任老又哪里睡得着。
秧宝取出丸《思眠》点燃,等他睡熟,这才离开病房,去隔壁查看其他伤者。
有的已经睡着,有的因疼痛难忍或是怕身上脸上留疤,小声哭泣。
秧宝的到来,让众人暖心的同时,感观上的创伤也被无限放大,一个个哭得更大声了。
秧宝以手抵唇,压下喉间的酸涩:“我很抱歉,因我让大家受了这场无辜之灾。对不起!”
秧宝深深朝众人鞠了一躬。
“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你妈出手,我们这群人,还不知道要死多少。”
“我听我儿子说,你在国际上的名头太大了,人家想毁了你,故意制造的这场恐怖袭击。”
“我爸也这么说。秧宝姐姐,你千万别自责内疚,觉得对不起大家!老师说,你主持的《泱泱大国,巍巍华夏》,向外输出的文化、历史、美食、风俗民情等,为我们吸引来了大批的留学生、科研人才、大学老师、工程技术人员等,其贡献与价值,说句夸张的话‘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你是我们的偶像,是我们学习的对象,老师说,我们应以你为荣。”
“对!他们越是搞事,我们更要团结一起,奋力反抗,配和警察打击这些疯狂分子!”
一屋人,不是看着她长大的,就是看着她的节目长大的,没人舍得苟责。
一声声安慰,让秧宝红了眼眶。
“谢谢!”深深一躬,秧宝挺直腰看向大家,“我已经跟穿越基金会打过招呼,明日上午,工作人员会过来,各位有什么诉求,尽管提。”
“住院费、医药费能帮忙支付吗?”
“我的脸,你看,这里灼伤了个黄豆大小的黑点,需要整容……”
“我的手,医生说治好后,多少会留点后遗症,不能提重物。”
秧宝:“只要是此次事故造成的伤害,所有费用都由穿越基金会支付,除此之外,经过医生对大家身体恢复情况和心理的评估,还会给予适当地补偿。若是家庭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工作人员提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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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别墅
保镖挂掉电话,推门进屋:“三少,查到了。”
“说!”谢嘉谊关掉电视,朝保镖看去。
保镖只来得及看到电视里一闪而过的爆炸现场,“颜竟革今天上午在货轮的底舱里抓住了葛三(葛咏志的义子)。葛三的助手大毛为将他从颜竟革手里救出,下午3点左右跟冯向荣(沪市地产老大)合作,引了任飞沉去城隍庙,没想到,中间被境外势力插了一手。”
谢嘉谊面色一冷,气势勃发:“他们想要秧宝的命!”
保镖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没说一定要秧宝的命。谁去都行,只要能干掉,这波就不亏。六个雷/管人,其爆/炸威力,若没沐夫人、卫雨燕和金山出手,整个四楼能活下的没有几个,这么大的伤亡,以外人对秧宝的了解,小姑娘势必会自责、内疚,搞不好还会抑郁,从此远离媒体或是一蹶不振,就此消沉下去。没有秧宝在国际上发声、引流,不说别的,仅明后两年,华国的旅游公司、外贸公司就得倒闭三分之一。”
“境外参与的都有哪些势力?”
保镖瞥眼谢嘉谊的脸色:“装甲,屠夫。这次只是试探,来的都小喽啰,大人物,没一个冒头。”
“据点摸清了吗?”
保镖点头。
谢嘉谊放下二郎腿,拿起条几上的新款枪/支,“走——”
保镖连忙点人,跟上。
竟革收到消息,大毛和冯向荣已经被人丢在市局门口,装甲、屠夫的人,被人暗杀在城隍庙古玩市场四楼。
“查出来了,”韩永新一屁股坐在竟革对面,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你猜的不错,是谢嘉谊。”
竟革摸了摸下巴处冒出的青青胡茬:“他带了多少人过来?”
“这个,查不准。那小子机灵,人员化整为零,散在全国各处,多数已经改头换面,明面上都有一份正规职业,有的甚至已经娶妻生子。”
第208章
竟革转了转手中的手机, 迟疑了下,拨通了谢嘉谊的电话。
谢嘉谊昨夜解决了装甲、屠夫的人,顺便给沪市的一帮手下开了个会, 忙活到凌晨五点才睡, 这会儿刚起床。
保镖敲门进来:“三少, 颜竟革的电话。”
谢嘉谊一愣, 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伸手接过手机,不等出声, 便听对面道:“有空吗,见一面?”
接过助理递来的咖啡啜了口,谢嘉谊眉一扬:“现在?”
竟革轻“嗯”了声。
“行,你来浦东山水田园一期, 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让人去小区门口接你。”
“好。”竟革挂了电话, 起身,大长腿一迈朝外走去。
韩永新一愣:“唉,你走了,我呢?接下来干什么, 有指示吗?”
竟革头也不回地冲他挥了下手:“任务完成,你有半月的假, 想干什么都成。”
手中的资料一收, 韩永新乐道:“那游轮借我玩玩,我去江上飘几日。”
“没有。”
“诶, 颜竟革, 你说谎能不能带点诚意,前天开的不是?”
“傻b, 谁出任务会开自家的游轮。租的!”
韩永新气得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你才傻b呢,你全家都是……”
竟革在门口站定,回头看他。
韩永新立马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鸭,讪讪地摸摸鼻子,不敢吭声了。
竟革轻哼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出海玩可以,别忘了变装,掩饰踪迹。”
韩永新双腿一并,抬手敬了个军礼:“是!”
站在电梯前,竟革想了想,又叮嘱道:“夏季出海游玩的人不少,别跟我来一人行,随团走,所有消费回头我给你报销。”
韩永新心头一喜:“谢谢老大!”
淡淡地瞥了小子一眼,竟革双手插兜,迈步踏进电梯,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眼中闪过几抹沉思。
装甲、屠夫这次只是试探,等秧宝去了m国,各方势力都会冒头,这种小试探只会越来越多,她身边的保镖,大哥挑选的两人,卫雨燕已经受伤退出,还剩下一个季小娟。
“诶,同志,”身后突然探过一只手,竟革侧身躲开,扭头看去。小姑娘拍向肩头的手落空,对上竟革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帮我提一下东西吗?”
对方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几个购物袋,袋子口敞开,露出装满食物的成撂饭盒。
竟革打量眼,女孩看着比秧宝大两岁,容貌精致,衣着时尚。竟革没有多想,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