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帝点点头,确是他想要的,所以当大萧挑衅,在边境进犯,打破了和平安宁之时,他才会如此慌张和愤怒。而这让辉王有了可趁之机。“但只是朕想要也是无用。贵国皇帝又如何想?这事情里,是贵国奸细作恶,还是贵国皇帝指使?”
“若是这般,陛下又如何能安稳坐在此处?”龙大反问。他看了看德昭帝的表情,接着道:“陛下,救陛下与杀陛下,需要的勇气和招惹的麻烦是一样大的。我既是敢将陛下救下,便定是有些把握和盘算。”
他未再细说。德昭帝很想问个仔细究竟是何盘算。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要装小兵、装农户过活,且还未知下一步如何。但他看着龙大,知道这人若是要说,他拦不住,若是不说,他也逼不得。有时候隐忍这事,也包括守住嘴吧。这个也是不容易。
龙大与德昭帝交代好了后头如何行事,便让人将他和曹一涵带下去安置了。为免惹人耳目,招来军中其他细作的窥查,德昭帝和曹一涵居于军营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由谢刚手下密探护卫着。
龙大将安若晨带回房,让安若晨即刻给古文达去信。一是用飞鸽传书寄送,这般快些,二是让驿兵再递送一封,确保交代仔细、安稳周全。
安若晨一边写一边问着:“将军,卢正的话可能信?”
先前龙大便疑虑过卢正那毒如何掌控时机,若是一月内发作,他潜伏军中,谨言慎行,不能暴露,若一月内用不着安若希性命要挟,是不是就得给解药?他让卢正佯装下毒,正好给了他下真毒的机会。当时他说的是假装给安若希下个毒,告诉她半年内发作,他有把握半年内将安若希的婚事安排妥当,让她嫁到外郡去,彻底断了她对安若晨的威胁。
但卢正建议一月一颗,反正是假的,让安若希紧张一些更好,且还可以用每月给解药的机会向安若希套问消息。龙大觉得这比半年内发作更有效果,便同意了。如今想来,却是卢正给自己下真毒创造了机会。
但时机如何控制,第一次给真毒,第二次给解药?他给安若希送过两次药。龙大觉得若他是卢正,为确保周全,第一次机会便要下真毒,不然后头生了变故,就没机会了。
所以第二次他给的难道不是解药?他让安若晨去刺探打听的,主要也是这个。但没想到,卢正却是比他们料想得更狡猾。刚刚死里逃生一回,又被药物整治迷糊,竟还能如此讨价还价。
“该是真的。他必得留个后手。若是假的,你妹妹的毒没发作,他就没戏唱了。他对这个筹码很有信心。所以若这个月未生变故,他会给第三次□□,而不是解药。”龙大是这般推测的。“解药是他最后的筹码。”
龙大说着,有些自责,自安若晨身后将她抱着,下巴靠在她脑袋上,柔声道:“是我不好,未能察觉他的诡计,给了他可趁之机,置你于险境,也害了你妹妹,教你难过。”
龙大的道歉颇是诚恳,安若晨有些吃惊,未想到将军竟会如此服软认错。
“呃,若是能样样如意,料事如神,那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些险恶麻烦了。如今尽力弥补,找到解药便好。”安若晨这话不知是宽慰龙大还是她自己。
“担心你怨我。”龙大将脑袋埋在安若晨的颈窝处。
“将军。”安若晨一脑门的无奈。这是在撒娇吗?
安若晨不知道还能如何安慰因愧疚而撒娇的猛将,于是就这般身上挂着个大汉将信写完了。她一写完,龙大便恢复英明将军状,将信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安若晨在信里将事情说明白了,让古文达找到那些□□,若是安若希真是毒发,找不到解药的情况下就先继续吃颗毒,争取些时间。另外她在紫云楼的屋子,将军的屋子,陆大娘的屋子,招福酒楼,她常去的地方等等全都要仔细搜查。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去看看她娘的坟、老奶娘的坟是否有被动过的痕迹,有无可能卢正将东西藏那儿了。
“你娘和老奶娘的坟?”龙大真是佩服自家娘子的心思缜密,这个他还真是没想到。
“他说藏在我身边,我绝不会去毁坏轻动的地方。对我来说重要的地方。”安若晨也是瞎猜,反正都找找,没坏处。“我娘的坟,我爹可能会去动,说起来老奶娘的坟更保险些,不起眼,安家也不会打那儿的主意。”
信很快递出去了,安若晨忧心,真希望卢正是骗她的。
但她的信还未到中兰城,却收到古文达的飞鸽传书,陆大娘打听到了消息,安若希染上了风寒。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有关这□□的线索。还有,他们找到了安若芳,已将她接回紫云楼,但安若芳坚持要回家,说是要为母亲守孝。
安若晨的心顿时如被狠狠揪了一把,生疼生疼。安若希生病的时间与症状,果然如卢正说的一般。而四妹丧母之痛,甚至母亲临终前都不能陪在她身边的那种心酸,她完全能够体会。她不禁又想起四姨娘当时托二妹来告诉她的话,她说她会活着等四妹回家,要活着见到女儿。
安若晨越想越是唏嘘,觉得很是愧疚。是她的逃家念头,竟牵出这许多事,死了这许多人。
龙大办完事回来,看到的就是安若晨没精打采的沮丧模样。
“怎么了?”龙大在她身边坐下,将回来路上随手摘的花又插她头上去。
“将军。”安若晨一头扎进龙大怀里,原来愧疚真的会让人想撒娇。“我还得给古大人寄封信。”
龙大亲自帮她铺纸磨墨。
安若晨写了信,告诉古文达四妹向来有主意,她想回家,就让她回去吧。安排好说辞,让陆大娘与她对好接应的办法,若她需要帮助时,陆大娘能及时收到消息伸出援手。她最后又再提安若希身上的毒,请古文达和陆大娘多多费心寻找解药,必要时,打开她母亲和老奶娘的棺木搜搜。
龙大看到她写的内容,没说什么,只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安慰。
“我真该回去的。”安若晨很难过,“若是需要再给二妹一颗□□,我该当面向她解释。情况如此糟糕,我害得她们丢了性命,自己却跑了。”
龙大摇头:“这不是个好主意。这里更需要你,晨晨。辉王很快要有动作了。我们有许多事要处置。”
安若晨低头不语。
龙大又道:“你再与陆大娘交代下,你四妹回了安家,让她盯着些安家的动静。先前不是说,钱世新派了人在安家住下吗,还给了你弟弟差事。钱世新定还打着主意。”
安若晨猛地抬头:“我四妹还是个孩子。”
“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不是吗?你莫小看她,当初敢逃家,如今敢回家,她不是一般的孩子。而且她知道所有的秘密,她是找到静缘师太的关键,她还知道薛叙然是我们于城中的内应,她还拉拢了姚文海。她会是个很有用的帮手。”
安若晨咬紧牙关,她不能认同。将军看到的是用处,而她只觉得心疼。
“写吧。”龙大将信纸往安若晨面前推了推。
安若晨瞪着那纸,她欠将军的,所以她愿意为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她舍不得四妹也这样。
“写吧。你知道我说得有道理。”龙大再次道。
确实是有道理,可安若晨突然很想认真问一问将军,在他心里,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因为她很有用处。但安若晨终究还是没有问,她提笔,将龙大交代的写了。
☆、第170章
第170章
天刚蒙蒙亮时钱世新便起来了。他只睡了两个时辰,这一日发生太多事,于他而言颇是惊险,他疲倦却也思绪繁多,睡不安稳。
早饭还未用完,就又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姚文海回家了。
亲信言遥来报,一早姚夫人便差人送来口信,说是姚文海昨晚回到家中,毫发无伤,就是身上脏些狼狈些。言道马车遭劫那日,姚文海独自逃脱,自行躲藏了起来。因害怕再遭追杀,所以不敢露面,流浪了这段日子,觉得颇安稳了,这才悄悄回家。
钱世新冷笑:“就他这般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还能独自流浪大半个月,毫发无伤,自行回家?唬弄谁呢!”
言遥道:“那属下去查查看,是谁人收留了他。这人不动声色行事,瞒了这许久,忽然将人放了回来,也许有所图谋。”
“自然是有图谋。”钱世新道:“也太巧了些。我们昨夜围街剿匪,他昨夜便回来了。”这个幕后人,必得揪出来。钱世新起身,带上言遥,亲自去太守府。
蒙佳月很快出来相迎,她满脸喜悦,神采奕奕,整个人焕然一新,没剩下半点憔悴忧心。显然儿子平安归来让她极欢喜。
钱世新假惺惺地恭喜了一番,蒙佳月也假惺惺地客气。钱世新知道,蒙佳月这么早迫不及待叫人来报信,是为了打他的脸给他难看。他暗示这孩子在自己手上,结果不是。
钱世新若无其事,只道为了查案,有些案情细节得问问姚文海。蒙佳月未推辞,让人将睡下的姚文海叫了出来,说钱大人来问话了。
过了好一会姚文海来了,钱世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皮白肉嫩的,哪像流浪过吃过苦的。还未开口,却见姚文海给他更惊讶地问:“钱大人,方才我院里小厮说,昨夜里安水街出大事了?”
钱世新心里一动,道:“有人报称在那街中看到有劫匪踪迹,绑了个如你这般年纪的少年,我答应过你母亲定要全力搜寻营救于你,便派了官兵围街抓人。”钱世新一边说一边打量姚文海的神情,时间碰巧真的不只是碰巧对吧,那个幕后人趁着搜街大乱之时,将姚文海送了回来。那时官府的人马都在安水街,无人注意太守府。
果然姚文海道:“那个报信的人对大人说谎啊。哪里有什么劫匪,我自己便是一直躲在安水街里头。”姚文海将事先商议好的说辞讲了一遍,钱世新听得更是怀疑。
这下可好,不止时间巧,连地点都巧了。大家都混安水街是吧?钱世新仔细一问,姚文海还都能应付得上,怎么从马车逃的,从哪儿跑,怎么到了安水街,在哪儿怎么躲藏,那个废祠在哪里,如何度日的等等。
蒙佳月在一旁听得抹泪,哭道:“苦了我儿。”
钱世新面无表情,转身嘱咐言遥派人到安水街查探去,废祠和水安堂,都得仔细问清楚。
他转回头来,姚文海对他抱拳施礼:“大人,那报案之人所报之事为假,想来定是有所图谋,大人可曾将他扣下?这人定得好好审审,他编排这般大谎,说不定就是细作一伙。惹得大人出动官兵围街,听说还真遇着个强盗打起来了,死伤了许多人。大人,那报案的是不是故意引官兵上钩,欲劫杀城中兵将?大人切莫放过他,抓起来好好审一审。他看到的劫匪是何模样,被绑的少年又是何模样?搜街搜不出来,他如何狡辩?”
这一长串明问暗讽,钱世新脸抽了一抽,万没想到,他原想抓住姚文海把柄,却被反咬一口。钱世新板着脸,他哪里变得一个可疑的报案人来,所以真的是被那鲁升坑了。主意都定得不周全,弄了个烂摊子让他收拾。钱世新只得道:“那报案之人说完便跑,也不知是哪里人士。如今这般说来,确是我疏忽了。我让衙差们全城搜查,定要把他找出来。”
姚文海和善微笑,一脸无辜,又道:“说起来,真是感激钱大人。我家落难,父亲被冤,大人还对我们如此照顾。那报案人扯慌跑了,这般明显靠不住,大人还出动全府官差搜街,不惜扰民惹骂名也要解救于我,当真是义薄云天,我谢过大人,代我父亲也谢过大人。”
蒙佳月在一旁附合,也连声称谢。
钱世新脸再抽得一抽,他觉得自己被骂了,被骂了,还发作不得,因为对方客气得不得了。钱世新深吸一口气,宽慰姚文海几句,又说了些客套话,转身沉了脸离去。
钱世新回得衙府,很快言遥报回了消息,那废祠里确实有被褥和馒头碎,还有个碗,还有两件脏衣,看上去像是有人流浪汉住过,衣裳大小确是十来岁少年穿的。水安堂里也问过了,他们不知道废祠有人住,倒是堂里这大半月总丢些东西,被子、吃食之类的,还有衣裳。周围也问了一圈,没人见过流浪的小少年。
言遥刚报完事,蒋松派人来了。说是昨夜险些抓到细作杀手,全靠钱大人的情报。昨夜里听说是有人报案,那报案之人定知晓细作内情。蒋松问钱世新报案人身份情况,报案时如何说的,是否还有其他线索。让将那人带去紫云楼,有话问他。
这番问的就要比姚文海更细致多了,何时报案,哪位衙差接待,具体细节,案录在哪儿等等等等。
钱世新完全没脾气,很好啊,大家都抓到了这把柄,且说辞还不带重样的。钱世新不能像打发姚文海那般打发蒋松的人,便说人是鲁升大人见的,后让那人回家去了,免得细作觉察了起疑心。最后确定消息可靠让重兵围剿安水街也是鲁升大人决定的。所以蒋将军想了解细节,他得去问问鲁升大人,以免这案子里有需要保密的重要内情。
那人走了。钱世新去找了鲁升,将事情告之。鲁升并不在意,道:“你这般回得甚好,蒋松想知道什么,便让他们来找我。谁不服气,想做什么,便让他们来找我。我到这儿来,便是给你撑腰的。我是巡察使派来的属官,又比他们官大一级,他们能如何?”
钱世新自然不能有异议,蒋松不能如何,他当然也不能如何。
鲁升又道:“其他的事你先莫管,搜捕屠夫的事我来安排。蒋松要如何随他去,眼下最重要是抓紧时间将他干掉。不但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且要拖累住龙大。你安排得如何了?安二姑娘的婚礼,是在后日吧?那日便得动手。”
钱世新忙道:“是。今日正要去安家张罗此事。”
鲁升拍拍他的肩:“你专心先办这事,万不可出差错。灭了蒋松,压制住龙大,你在平南郡才能站稳脚,我们将你扶上太守之位也才会顺利,算算时候,辉王很快会有动作,我得去前线接应,不能一直在这儿扶着你走。”
钱世新有些不悦,什么叫扶着他走。他又不是残废。
薛府里,薛叙然真病倒了。昨日本就有些身体不适,结果夜里出了那等大事,他忧心善堂老小的安危,忧心他那一条街的乡亲和房宅,还有那两个麻烦精,谁都莫要出事才好。这一着急,病情来势汹汹,半夜里再撑不住,晕沉沉躺下不能起了。
幸好醒来后听得好消息,安水街和善堂的人均无事,两个孩子失踪了。但善堂陆先生发现废祠里有人悄悄按原先他们给姚文海准备的那套说辞安排给照办了,放好了物什在那处。接着又听说昨夜里姚文海回家了。之后衙门果然有人来盘问,大家按准备好的说,顺利过关。
薛叙然心头一松,看来是安若晨那边的人将两个麻烦接走了。他嘱咐看着点安家,若是这几天安若芳也回去了,就无事了。再有,近期内都不要与安水街那头接触,以防官府还盯着捉把柄。
向云豪应声,转身准备去交代下面人,薛叙然却又叫住他:“我生病的事,莫让安家知道。若是安二姑娘去喜秀堂递消息,让掌柜的机灵点,莫走漏风声。”安家这般势利小心眼,万一嫌弃他要成婚却病倒了,他可是会生气的。“把我娘叫来,我与她说。”让娘也得管好嘴,莫露出对他病倒忧心的模样来,这般媒婆子喜娘等等人可是会察觉的。这些人最是碎嘴的,得严防。
安府里,安若希咳得颇厉害,身子无力,也躺在床上养病呢。这事自然瞒不住谭氏了,她过来将安若希一顿骂,把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也骂了。这婚前将新娘子照顾病了,真是了得。若不是看在婚前忙碌的份上,真是要将她们个个都打了才行。
“请陈大夫来,让他开些重药,将这病赶紧压住。别耽误了上花轿。还有,谁都不许把这事往外说。不然我扒了她的皮。”谭氏瞪着眼睛,很是凶悍。
安若希有些喘不上气,她狂喝水,试图让咳得火|辣辣的喉咙舒服些。她一直躺着,希望自己快些好,不能这般不争气,不能病,她要顺顺利利嫁给薛公子。
母女二人正都为这病生气之时,钱世新踏进了安府。
☆、第171章
第171章
安荣贵昨日被蒋松施了杖罚,伤还未好,正侧躺在床上吃着点心骂着蒋松。听得钱世新来了,忙让下人将东西收走,端个药碗进来摆桌上,自己趴好了,装作伤重的模样。
没过多久果然安之甫领着钱世新进来,说是钱大人有心,来看望他了。
安荣贵艰难状欲爬起身,钱世新忙上前按住了。他宽慰了安荣贵几句,问了他的伤情,嘱咐他要好好养伤,又谴责蒋松简直目无法纪,任意妄为。末了再自责,说安家与军方那头本就有些过节,他应该考虑得周全些,不该让安荣贵去办这趟差事,累得安荣贵被蒋松故意找由头打了,都怪他这做大人的没给手下安排好。
一番话说得安荣贵心里很是受用,安之甫也觉得心情舒畅,父子俩忙表忠心的表忠习,说感动的说感动。最后一起咒骂蒋松与紫云楼里一众人。
钱世新道:“蒋松也不过是听龙将军的指令行事。龙大将军与安大姑娘对安家是何态度,那紫云楼和军中上下,自然也对安家是何态度。”他叹气,说自己这关口暂代太守之职,也是背了许多压力,他父亲当初得罪安若晨,龙将军也看他分外不顺眼,蒋松不止对安荣贵不客气,对他这位大人,也是呼来喝去。龙将军一心想扶姚昆重回太守之位,于是处处排挤拿捏他。
钱世新说得委婉,安荣贵却是明白的。那些风言风语,他在衙门里可听过不少,也与钱世新报过,谁人说坏话了,谁人编排短处了云云。于是赶紧附合,与安之甫道钱大人如何不容易,龙将军与蒋将军如何混帐。
钱世新摆手苦笑,道:“我也不知日后是不是会被排挤得连平南都呆不下去,但如今在这儿一日,便为百姓做好一日的父母官。”他顿了顿,叹气,“这事说起来很是复杂,鲁升大人也与我聊了许多,梁大人那头是定不会让姚昆再回来,但龙将军是个人物,梁大人连带也得处置好龙将军,他也颇头疼,说龙将军从前可不是这般公私是非不分的,如今怕真是陷了温柔乡,被迷惑摆布了。”
安之甫忙道:“大人是知道的,安若晨那贱人可与我们安家没关系了。”要是最后大人们将账又算到他们安家头上可就不好了。
钱世新笑道:“她的所作所为自然与你们无关。你们非但不是帮凶,还是苦主。我爹也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我定会尽力补偿,你们放心。若我撑过这一劫,日后真正坐上太守之位,定会好好提拔荣贵。再有,如今仗是不打了,日后两国恢复了商贸,安老爷与南秦熟悉,这生意买卖,安老爷也可好好施展了。”
安之甫和安荣贵听得两眼发光,心道钱大人你务必一定要是太守大人啊。安之甫朗声道:“大人放心,大人对我们安家的照应,我们铭记心中。大家亲如一家,有什么事,自然互相帮衬的。大人那头有需要我们安家的地方,直管说。我们安家万死不辞,定为钱大人排忧解难。”
钱世新等的正是这句,他摆出个为难模样来,苦笑道:“安老爷有这心,我自是感激。但我的麻烦太大,安老爷若帮了我,怕也会有些不痛快的事。我是不好意思开口……”
安荣贵抢着道:“大人这话说的,有什么事我们能帮得上的,哪有什么不痛快,自然全力以赴。”
钱世新道:“我最大的麻烦,还是在蒋将军和龙将军那头。方才不是说了嘛,他们想把我撵走,扶姚昆回来。梁大人和鲁大人虽站在我这边,但苦于拿不住龙将军的把柄,不好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