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只好用符纸将其封印起来,再用之前的木盒子将它装起,同赵家三口人的尸体放在一起下葬。
“唉。”
每一次经历一段生离死别,谭星悦都会有所感慨。
这一次也不例外,不忍心地叹了口气:“云晓村那么多人,可惜了。”
连魂魄都不曾残留人间,也不会再有来世。
何其残忍,何其可悲!
“走罢。”
苏寒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外带。
刚处理完尸体回去,就看到廖莫星缓缓醒过来。
“怎么样了你?”姬婉玉率先反应过来,抓着廖莫星的前襟使劲儿晃。
廖莫星皱着眉头抓着她的手腕,一连咳了几声:“我说婉玉小丫头,我这没事儿也得给你晃出事儿来,撒手,撒手!”
“我好心关心你,你别不领情!”
虽然这样说着,但姬婉玉还是很快松开了手,可以顺畅的喘气。
廖莫星捂着胸口又咳了几声,一直到咳出一团淤血。
一直堵在心脉上的淤血被排出来,廖莫星感觉轻松了不少。
“如今阿淼和云晓村的大仇得报,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苏寒说道。
廖莫星听见阿淼和云晓村这几个字后就一直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场的人都担心他受不住刺激再次陷入悲伤,谁知道他扭头问道:“苏寒师弟,你能否告诉我这个阿淼和云晓村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好耳熟,可是想又想不起来。”
苏寒和谭星悦面面相觑。
姬婉玉率先跳起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你自己之前还悲痛欲绝来着。你装的吧,怎么可能只是昏迷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她的语气充满了诧异。
廖莫星依旧眉头紧锁,仰头看着姬婉玉:“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连阿淼和什么云晓村到底是谁?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他们悲痛欲绝?”
“你竟然忘了,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姬婉玉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廖莫星捂着左边脑袋想了想:“你是……姬婉玉……对吧?我记得你是一个很刁蛮的公主丫头。”
“记得就记得,你说谁刁蛮?!本公主那叫有个性,不叫刁蛮。”姬婉玉不接受这个评价。
因为她聒噪的声音,廖莫星觉得脑袋更痛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廖莫星昏迷后醒来,竟然忘记了云晓村那一段记忆。
而阿淼对他来说也变成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而已,就连她的一点长相也不记得了。
“这……”谭星悦看向苏寒,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苏寒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冲廖莫星摇头:“没事,只是不太重要的人罢了,你不用特意去想起来。”
既然他受了一点伤就忘记了阿淼和云晓村的悲惨事迹,索性就将其当做天意。
苏寒也不想逼着廖莫星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
“怎么回事?我头好痛。”廖莫星还是想要努力记起自己忘却的东西。
他是能够感觉到自己忘了什么的,只是实在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
“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苏寒打断他的思绪。
忘记也好,廖莫星之前也为这件事伤心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儿忘记了反倒轻松。
“我们要尽快从此地离开。”
“好。”谭星悦回应。
因为苏寒和廖莫星都受了伤,他们只好坐了马车。
苏寒和廖莫星坐在马车内,谭星悦则作为临时车夫。
姬婉玉本想进去跟苏寒一块儿待着,但每次都会被苏寒赶出来,只好不甘不愿地跟谭星悦坐在前头。
索性有大黄在,她不会跟谭星悦大眼瞪小眼无聊,还能找到消遣的对象。
赶路整整一日,苏寒跟廖莫星都没有从马车内出来过。
“苏寒,要吃点干粮不?”姬婉玉回头问。
“不用。”
苏寒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中气,他侧眼看向廖莫星:“你的内伤恐怕很难自愈,我们要尽快赶去蝎子岭为你找到合适的仙草。”
蝎子岭是他能够想到的距离澧县最近的一处圣地。
那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仙草,只不过其中也有不少的危险,不一定能够将仙草取出带走。
廖莫星的伤势不能再拖,苏寒便让谭星悦快马加鞭往蝎子岭赶。
正好,他的内息也不稳定,若是能够得到仙草助力,会好得更快。
“我怎么总是在给你们添麻烦。”廖莫星自嘲一笑,忽的捏住自己的脸颊,
“苏师弟,你帮我看看,我的幻术是不是在退却?”
他的易容术是几种术法的综合体,当内伤变得严重,就会有一部分退化。
还是“廖莫星”的少年模样,但似乎又有种随时会变成本来样貌的错觉。
廖莫星在赵家的时候就一直是易容成小厮的模样。
苏寒微微皱眉:“是,你原本的相貌在若隐若现。”
廖莫星往马车的后壁上一倒,无奈道:“我这自己运气打坐折腾了一天,半点效果都没有,灵力还在不断往外跑,惨了惨了。”
“我给你输入灵力。”苏寒要去抓他的手。
“不用。”廖莫星躲开,“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还是自己将养这吧,等到了蝎子岭,我还等着苏师弟你为我摘取仙草。反正靠我这幅鬼样子,估计很难自己取走仙草。”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半个废人。
索性苏寒知道他的身世和原本相貌,倒也无所谓。
就是外面还有两个外人在场,要是暴露了原本长相,日后他“千面公子”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
“苏师弟,咱们是为什么来到澧县?我记得咱们是去了云水天城,还未我苏寒报仇来着,我好像记得清楚,但是有些奇怪又断断续续,连接不上。实在是太奇怪。”
廖莫星还在琢磨自己失忆一事。
苏寒劝慰道:“失去的早晚会想起来,就别再为难自己了。”
“也对,想得我头疼,干脆不去细想。”
廖莫星跟个大爷似的半躺在马车上。
因为他受了伤,苏寒和谭星悦就把马车改成移动的床,把凳子撤了,直接在马车底端铺上被席,方便廖莫星打坐休息。
到了晚上,一行人在官道旁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