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怎么可能,我又没疯。
  拍开他的爪子,今淼寻思这条路行不通,得想点别的法子,遂半开玩笑半认真答道:
  我有种预感,霍鑫泓要醒了,我在想万一真要跟他那什么,气势不能输。对了,这话千万不能告诉你哥,你发誓。
  程意:好像听到些什么了不起的话。
  上完课后回到霍府已快傍晚,今淼吃过晚饭,脚步轻快回到房间,反手轻轻关上门。
  老攻,我今天逛街看到个别致的宠物,一时冲动买回家,你不会介意吧?
  坐在霍鑫泓身边,今淼一边翻着电脑包,一边用余光查看那人的表情,不出所料是无动于衷;于是他半伏低身,一手缠着给霍鑫泓准备的大礼,语气极尽温柔:
  你看,五彩斑斓,多可爱。
  霍鑫泓:= =!
  ※※※※※※※※※※※※※※※※※※※※
  今淼:感动吗:D
  霍鑫泓:不敢动不敢动
  掉马倒计时_(:з」)_
  引用:
  1.《国风唐风绸缪》出自诗经,贺新婚唱的歌
  2.英威灿烂,绮态婵娟。素水雪净,粉颈花团出自白行简《大乐赋》
  第21章
  嘶嘶声在耳边若隐若现,滑溜溜、凉飕飕,这触感莫不是
  被子下的五指不自觉曲起,霍鑫泓头皮一阵阵发麻,本来就冷峻的长相如同结冰一般:
  以为昨天今淼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还没完,看来得认真想想该怎么安抚他的小丈夫。
  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今淼生性善良,待人温文有礼,跟调查资料里面写的判若两人;但当耍起性子时,倒是意外地可爱。
  看来你很喜欢,那我养在你床头,等养大给你酿蛇胆酒好不好?
  这条1:1比例的仿真眼镜蛇是今淼拉着程意逛了好久才买到,除了不能爬以外,其他地方和真的一模一样,还可以手动调节吐信子。
  把玩具蛇缠在手上,今淼自顾自玩了一会舞蛇play,情不自禁轻声感慨:
  真怀念小时候上山捉蛇玩,大哥和二哥
  糟!原主在这里可是独生子!
  意识到不小心说溜嘴,今淼一时噤声,迅速试图蒙混过关:
  山上的狗大哥和猫二哥很可爱,只有他们陪我玩。
  边说边用余光观察霍鑫泓的表情,今淼依旧没看出变化,心中自我安慰:
  说不定人家嫌他烦,早手动屏蔽了他说的话。
  今天程意带我去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猫咖,是别具一格的古色古香风,而且里面养的都是从救助站来的流浪猫,老板真是个好人。
  自觉玩得太过,今淼将玩具丢到一边,轻轻握住霍鑫泓的手,别扭道:
  如果有机会,很想谢谢他。
  ***
  哦豁!
  一觉醒来,今淼揉着惺忪睡眼,忽而望见桌上多了个东西:
  昨天他买的玩具蛇,被打成一个球状蝴蝶结,端正摆在他昨晚给霍鑫泓念的书上,下面还压着一朵白玫瑰。
  脑袋拐不过弯的今淼:什么意思?
  带着一脑子疑问在霍府独自吃过午饭,今淼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上课,房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闫伯的声音:
  淼少爷,今老板和夫人来看你。
  这么突然?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今扬波回去后势必不会说他的好话,而他手机拉黑了今父,今母则从没联络过他。
  给程意发了一条有急事的讯息,今淼站在镜前反复整理着装,确定没有一丝纰漏,才拖着稍显沉重的步伐迈出房门。
  原主对生父母的感情很复杂,平心而论,他们在二十多年前的事中也是受害者,可是,他们对今扬波的差别态度,却间接给原主造成了二次伤害。
  你们好。
  推开客厅门,今淼动作稍顿了顿,注视沙发上端坐着的一对夫妇:
  男的约莫四、五十岁,中等身材,西装革履,带点铁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漆黑的双眼中透着世故与精明,眼角的皱纹让他看上去有几分沧桑;面对今淼时,今志涛的面孔总是严肃的,两人的对话也多是公式化。
  原主的面容多遗传自生母叶雅静,她出身腐书网,在市内一流大学担任艺术专业副教授。叶雅静身穿一条华贵的净色改良旗袍,染成棕色的长发用珍珠发夹盘成髻,露出戴着翡翠耳环的耳朵;她的皮肤偏白,尽管注重保养,但脖颈上难免已出现岁月的痕迹。
  很久不见。
  在今父今母对面的沙发坐下,今淼挺直背,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礼貌:
  有什么事吗?
  小淼,别这么拘谨,爸妈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一手搭在眉头紧锁的今父手上,叶雅静眼神忧郁而同情,缓声劝说:
  听扬波说,你在霍家过得不高兴,爸妈也知道你的艰难,可是,这毕竟是别人家,脾气该收敛还是得收敛。
  果然是这样,今淼低头笑了笑,耐住性子,冷静解释:
  我想这里面有误会,霍家对我很好。
  毫不意外对上今父今母不信任的目光,今淼叹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问:
  是霍家没有履行承诺?还是今家又出了别的事有求于人?
  没有,霍家素来守信用。
  斩钉截铁否认,今志涛敏锐察觉到,今淼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改变:
  之前的今淼一身痞子气,走路也没个人样,心智像个没开化的农村人,连呼吸也令人生厌。
  当下在他眼前的青年,目光如炬,神情坚毅,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认为今扬波在说谎,无论今淼有没有改变,横竖他铁定不会对这个儿子抱任何希望。
  我们只是关心你。
  不安地看了丈夫一眼,叶雅静抿了抿嘴,继续苦口婆心:
  早前你爸给你发讯息,你回的那是什么话?你爸不计较,在霍家可千万不能这样。
  出现了,每次都是这样,总是先认定原主有错,再摆出一副大度宽恕的嘴脸,摁头让人感激。
  我说的是事实。
  握紧拳头又松开,今淼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
  既然你们来都来了,而且怎么也不愿说出真正理由,那么就让我说几句,麻烦不要打断。
  盯着眼前错愕的两人,今淼两手搭在膝盖上,微微昂起头:
  我回到今家快四年,彼此实际相处时间不到一年,纵然我们客观上存在血缘关系,但很遗憾,在感情交流上,我们仅比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好一点。
  抬起手请求今母先不要插话,今淼直直望向满脸不耐烦的今父,深呼一口气,继续说:
  每次我提起长大的经过,你们总迫不及待制止,可能在你们看来,我倾诉小时候过得不好,像是在指责你们,然而并不是。
  想起原主悲惨的童年,今淼鼻头止不住发酸,哑声说:
  我只是想让你们了解,那是我的过去,无法改变,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或许一辈子也无法成为你们所展望的那样,但我已经尽力了。
  听见他的话,今母两手捂住脸,低低啜泣;今父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对两人的反应不甚意外,今淼平伏一下情绪,又低声道:
  很遗憾无法成为让你们骄傲的儿子,我们重逢得太晚,很多事过了那个点,就没法回头。只想说,我很感激过去这么多年,上天还是能遇上我的生父母,更感谢你们给我创造改变人生的机会。我知道以往我做过很多让你们失望的事,我在这里郑重向你们道歉。
  话音落,他站起身,深深向面前两人鞠了一个躬。
  客厅安静得只有竖钟钟摆沉闷的摆动声,有好那么一会,今父今母呆若木鸡地望着向他们低下头的青年,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一手捂住眼,今志涛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略带慌乱地摆了摆另一只手:
  你不用这样。
  接下来,我想提议一件事。
  重新在沙发上坐下,今淼抬眼直视两人,声音渐渐恢复平静:
  今后,我会尽法律上应尽的义务,你们也不必勉强接受我,维持在彼此舒适的距离足够。其次,相互坦诚是建立关系的第一步,因此有什么事,请务必摊开说。譬如,我嫁入霍家,是为了报答你们四年来的培养。所以,我们今后在道义上应是两清,我不会再对你们有任何请求,希望你们也一样。
  很高兴你终于愿意承担成年人的责任,请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有意避开今淼的视线,今志涛长长舒了一口气,似是终于放下一块心头大石:
  我们这次来是提醒你户口的事,你的户口目前应该还在学校,最好是找个机会问问霍家什么时候让你过户。
  你们应该晓得,霍家不是傻子,不会随便让一个外人进户。
  原来如此,今淼暗暗吐槽不愧是商人,扯破脸了还不忘算计,他越发气定神闲:
  在学校挺好的,我不会迁回钟家,也不会指望让你们给我过户,省得被指责觊觎今家家产。
  今母失声喊道:小淼,不是这样
  那就好。
  要的就是这句,今父利索站起,随口敷衍道:
  你在这里挺好。
  半倚在沙发上,今淼隐隐蹙起眉,淡淡说:
  你们可能并不关心,学校前些天出了书面公告,澄清我当时作弊系被诬陷,作出正式道歉。
  是么?
  没有看他一眼,今志涛催促叶雅静快点起身,漠然答道:
  可惜来得太晚了。
  让闫伯送走今父今母,今淼回到房间,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给程意发讯息,好补上今天的缺课;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倚坐在霍鑫泓床边,久久没回过神。
  在他长大那个真正的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过是稀疏平常。
  他不知道原主想和今父今母达成怎样的结局,对于原主而言,今父今母伤害得他很深,同时也对他有恩,这种矛盾的感情最终变成了一种折磨。
  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否能让原主和这种感情和解?
  嗯?
  手上传来的温热唤回了今淼的神识,他低下头,心中一动:
  霍鑫泓的大掌握住了他的手心。
  那人的手掌厚实饱满,指尖和虎口处均有一层薄茧,摸上去分外有安全感。
  今淼怔怔盯着霍鑫泓的手,看着那人的手指缓慢游走,在他掌心上写了两个字。
  下一秒,今淼心跳登时快得似要震破耳膜,不管不顾俯身抱住植物人,双眼亮晶晶,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细语:
  你真好。
  ※※※※※※※※※※※※※※※※※※※※
  霍鑫泓:淼淼别理那些人,来我怀里
  今淼:老攻最好了/////
  第22章
  放心,我没事。
  顷刻感觉冲劲都回来了,今淼把头抵在霍鑫泓肩上,脸颊微微发烫,声音听上去软绵绵:
  来到霍家以后大家都对我很好。
  握住他的手稍稍松开一点点,两人五指依然轻轻扣在一起,那人的手指骨节分明,修剪整齐的指甲是健康的淡红色,偏白的手背能看见不明显的青筋;霍鑫泓的手掌很大,手腕粗壮,乍看让人想到铁腕,却正好把今淼的手温柔包裹住,手心传来暖热的体温让今淼脸上酡红又深了些许。
  悄悄抬起眼眸,今淼偷偷打量表面上还在兢兢业业扮演植物人的霍鑫泓,止不住嘴角溢出的轻笑。
  好似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暖意撒在终年不化的雪山顶,那人如同在草原上沉睡的恩底弥翁,眉目间又比起神话中多了几分人间温情。
  他刚想揶揄对方两句霍总好演技,下一刻,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做个交易,我不告诉别人你醒了,你也答应我,无论之前听到过我说什么,全部忘掉?
  鬼知道霍鑫泓是什么时候恢复意识,听到了多少他的自言自语,今淼屏住气息,耳畔只有跃动得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偏迟迟没有得到的答复;
  满腹狐疑暗暗抬头,他竟见素来面无表情的霍鑫泓眉心舒展,好看的嘴唇勾起一个极轻的弧度,然而转瞬即逝,要不是掌心传来的温暖,今淼一定会以为是幻觉。
  好无良啊,堂堂总经理,装植物人欺骗人感情。
  像偷糖果被发现的小孩,今淼小心翼翼藏好心底的一丝甜意,报复般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那人的掌心。
  虽然他不知道对霍鑫泓来说,那点力度就像小猫咪粉嫩的肉垫在踩奶,还企图放狠话:
  你别忘了我手机里有你的黑历史,哼。我要去上课,你自己看着办。
  今淼自然不会脸大到认为霍鑫泓醒来真的是自己冲喜有功,加上霍氏形势复杂,他相信霍鑫泓选择隐瞒实际病况肯定是有别的考虑。
  因此,他也不过是小小地威胁了霍鑫泓一把,那人应该不会记恨吧。
  啪嗒一声响后,今淼的脚步渐渐远去。
  床上假寐的人兀然睁开眼,定定看着合上的门,唇边似有若无往上牵起。
  手心还残留着今淼指尖的热度,霍鑫泓五指虚握,妄图让那点温热溜走得慢一些。
  *
  天呐,撞死人啦!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轿车后座的今淼因惯性一下往前冲,险些撞到前座,随即又因安全带阻力重重摔回座位。
  怎么回事?
  惊魂未定撑起身,今淼望向眉头紧皱的司机杨叔,后者同样因急刹车冲击力被安全带勒得脸色发紫,两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像是故意找事,淼少爷你不要打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