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莲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在焦台清醒前离开他肩膀,由此可见她非常害怕被焦台发现自己的举动。
阿莲:「早…早呀!杜鹃。」
而睡眼惺忪的焦台也打了个哈欠后,醒了过来。
杜鹃:「阿莲姐,怎么你们…」
阿莲:「呃…那个…你们会饿吗?我出去一下!」
焦台:「唔…阿莲,你…要去哪?」
就在焦台还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时,只见阿莲已经满脸通红害羞的跑出去。十几分鐘后,她带着早餐回来,分给杜鹃和焦台吃。这时候,梔子醒了过来,虽然没像昨晚那么疯狂,但表现得却出奇的平静。只是她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无论杜鹃等人怎么叫她都没反应,于是杜鹃通知护理站的人过来查看。
片刻后,医生和两名护理师进来,检查了梔子的脉搏、心跳和瞳孔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医生:「她的精神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你们可以为她办出院了!」
阿莲:「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杜鹃和阿莲负责帮无法自理的梔子换上衣服,而焦台则是下楼帮忙拦辆计程车,梔子在三人护送下,平安抵达她们俩姐妹的家。
那是一间20几坪的60年代老公寓,在父母离世后,便由杜鹃负责照顾梔子生活一直到现在。
杜鹃在将梔子安置到房间入睡后,便倒了两杯水给在客厅的阿莲及焦台。因为所有家计都是由半工半读的杜鹃在扛,所以在经济条件不佳的情况下,她们的家也只有几件简单傢俱,就连电视、冰箱、洗衣机这些家电都没见着。连客人到访时,她也只能用简单白开水来招待。
杜鹃:「真不好意思,两位。因为家境不优渥,只能用水招待你们,请见谅。」
焦台:「千万别这么说,杜鹃。其实依你们家庭条件,是可以申请社会福利的。」
杜鹃:「我知道,但…我觉得自己能力还可以,所以…并不需要什么社会福利。反倒是社会上有更多比我们更困苦的人,这些都应该留个他们才对。」
焦台:「嗯,有志气!那不管如何,有什么需要帮忙地方,儘管告诉我吧!」
杜鹃:「嗯,谢谢你。」
沉思片刻后,杜鹃向他们询问起昨晚说过的事。
杜鹃:「阿莲姐,关于我妹妹的魂不见这回事,是真的吗?」
阿莲:「是。」
杜鹃:「阿莲姐,我…」
突然,杜鹃向阿莲跪了下来,双眼带泪的对着她说…
杜鹃:「呜呜…阿莲姐,我知道你是个神通广大的人,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回我妹妹。拜託…拜託你了!」
的确,自从那晚亲眼目睹阿莲在公车上大显神通后,杜鹃就认定这位姐姐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她深知眼下能帮妹妹的,也只有她了!
阿莲:「我…其实在我爷爷去世后,招魂这些仪式就没在做了!」
杜鹃:「拜託你了!我求你了!只要你能救回我妹妹,哪怕要我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来还都行。」
看见杜鹃这样哭求自己帮忙,阿莲并非无动于衷,只是…
阿莲:「对不起,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我…我不行。对不起,告辞了!」
焦台:「阿莲,你等一下!」
眼见阿莲无法出手帮忙,可怜又无助的杜鹃只有跪坐在地上痛哭失声。而焦台则在楼下追到阿莲,并询问她为何不帮忙的原因。
焦台:「阿莲,你难道不觉得这对姐妹很可怜吗?为什么不帮她们?」
阿莲:「你…你…你不懂啦!」
眼见阿莲突然双眼带泪没来由的对着焦台一阵怒吼,让他看得那叫一头雾水。
焦台:「阿莲,是不是我刚对你太兇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请你别再难过了!」
阿莲:「呜呜…不是。」
焦台:「那是怎么了?」
在焦台再三追问下,阿莲才总算卸下心防,道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原来,在三年前爷爷病逝后,她们马家道派在台湾已经乏人问津了!甚至一两个月都没任何一单委託生意,于是心灰意冷的阿莲只得将家业交给爷爷的其他传人。自己则做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不再参与驱魔等事。但事实上,阿莲只是还没从爷爷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罢了!
焦台:「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起那些伤心事。」
阿莲:「没关係,这些年我一直都不敢打给你,我怕…」
突然,焦台的手机铃声打断阿莲的话,这时焦台走到一旁接了起来。掛完电话后,他脸色变得更凝重了!
焦台:「阿莲,真不好意思,局里打来电话,通知我建安中学又传出命案,要我过去处理。我得先走了!你有事再联络我,先这样,拜拜~」
阿莲:「嗯,拜拜。」
看着焦台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阿莲双眼又再度流下泪来,冰冷的泪珠划过她白皙自然的脸庞,令人看了也为之动容。
阿莲:「呜…焦大哥,难道你都不知道我是怕再也见不到你吗?」
的确,阿莲并不害怕驱魔失败后会失去性命,只怕自己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最心爱的人。
建安中学这边,发生命案的课堂大楼已拉起封锁线。焦台在收到通知后赶来现场,来到此地发现白布下盖着三具尸体。他掀开白布一看,随即又盖了回去,因为这三名死者的死状实在太吓人了!他们各个双眼鼓出,嘴巴张得老大,保持着死前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可怕模样。没错,这些死者正是昨晚玩碟仙被带走的小蝶、阿力、和小壮。而一旁哭成一团的是他们的爸妈和家属,他们表示自己孩子在昨晚出门后就一夜没回家,直到今早自己被通知到校才发现自己的心肝宝贝已变成三具冰冷的尸体。
焦台在查看完尸体后,对着随行的小刘和小陈述说昨晚也接触一名差点在学校没命的女学生,推断肯定就是这三人的同学。但至于为何三人会突然死亡,而一人获救后却陷入疯狂,这些问题都要等尸体送往法医处接受尸检后才能获得答案。
在尸体被运走后,焦台也准备带领手下回局。但他却在转身之际,似乎瞥见一旁阴暗的楼梯站着一名女学生,她双眼流着鲜血,眼神凌厉看着焦台。当焦台揉了揉眼睛想再次看清楚时,那女学生已消失无踪。
已经没什么事的焦台等一干员警,在宣布收队后,全数返回警局。但,在他们驱车离开时,突然出现一群男女老少排成一排的鬼魂,祂们站在校门口看着这些警察离去后,那惨白恐怖的脸上同时扬起一抹诡笑。
一群人回到第一分局,焦台这张脸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焦头烂额。他将两个跟班叫进办公室来,并问他们一些事。
焦台:「你们说,那三个学生到底是怎么死的?」
小陈:「吓死的。」
小刘:「我说是心脏休克而死的。」
焦台:「嗯,这份报告是从鑑识科送来的,经解剖发现,这些死者在死前血压快速飆高,导致大量血液供输到心脏时无法顺利及时排出,引导到其他血管,以至于產生严重的心肌梗塞,这就是死因。」
小陈:「所以照这么说来,那三个学生都是被活活吓死的囉?」
焦台:「不无可能。」
小刘:「组长,那这件案子要怎么了结?」
小陈:「还不简单,写成意外死亡不就完事了!」
焦台:「不行!这问题嘛…我得再想想。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们出去忙吧!」
小陈、小刘:「是,组长。」
傍晚时分,落寞的阿莲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人。对于自己的抉择和注定好的天命,这两个问题让她一直处于两难状态。
不知不觉,她已走到了自己曾经就读过的母校-永安大学。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她想起当初就学时,那位对她照顾有加的金教授。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一道熟悉身影,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那是刚买好晚餐,正准备返回学校的金教授。
金鷂子:「阿莲,真的是你?」
阿莲:「师父!喔不!是教…教授!」
金鷂子:「阿莲,好久不见了!打从毕业后就不曾见过你,现在比起以前更加成熟美丽了!」
阿莲:「呵呵…谢谢教授。」
金鷂子:「方便找个地方坐下来一起聊聊吗?」
阿莲:「好。」
于是,他们找了附近一间泡沫红茶店休憩畅谈。
金鷂子:「阿莲,我怎么看你眉头深锁?有心事吗?」
阿莲:「我…呜呜…」
看见阿莲在啜泣,金教授抽了几张面纸递到她手里。在经过了解后,金教授也得知这些年关于她爷爷走了之后所留下一些后遗症,以及她自己的选择等等。只是唯独关于感情这部份,阿莲始终隻字未提。
金鷂子:「原来是这样?其实,我觉得你所拥有的使命及天赋,是常人所不曾有的。因为我看得出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论在学习或领悟能力上,你都是超乎常人。如果你能善用这些能力去帮助这世界更需要的人,那表示你的人生将活得比他人还成功。」
阿莲:「成功?我并不这么觉得…」
金鷂子:「阿莲,你是好孩子,我知道是你爷爷的死让你失去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所以你才更捨不得自己,为了不想失去自己或更在乎的人,才不愿向危险挑战,是吧?」
听到金教授这一席话,完全命中她现在心里话,也让她不得不佩服金教授的确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才。
阿莲:「教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叫
金鷂子:「没问题,你说吧!」
阿莲:「如果你有一个自己万分喜爱但又不敢勇于表明真爱的人,你会怎么做?」
金鷂子:「我懂你意思了!你是有喜欢的人是吧?」
阿莲:「嗯…」
说到这,阿莲羞涩的低下头,深怕被教授看到她发红的脸颊。
金教授:「那你有打算跟对方表示你的心意吗?」
阿莲:「我…我…我不敢说。」
金鷂子:「是不是担心一旦告白失败,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阿莲:「是…」
金鷂子:「哈哈,那简单。或许你可以用暗示的方式,用巧妙的片语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
阿莲:「还是不要好了!目前,我只想看着他平平安安就够了!」
金鷂子:「好吧!教授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要记得我刚说的,『用你卓越的能力帮助更多人,是你拥有这些本领的最大骄傲』。」
阿莲:「是,谢谢教授。那…教授,我要先回去了!您保重,拜拜。」
金鷂子:「好,有空随时欢迎你回来找我谈心。加油,我祝你前程锦绣。」
阿莲:「谢谢你,教授。」
此时,在杜鹃家这边,本该在睡梦中的梔子,却被一阵阴森的呼喊声给叫醒。
「梔子~~梔子~~~一起来玩吧!」
被叫声给吸引的梔子,双眼无神的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杜鹃见状立马上前关心道。
杜鹃:「梔子,你醒啦?你这是要去哪?」
梔子:「哇啊啊啊啊啊啊!」
眼见梔子又突然发狂,杜鹃赶紧安抚她。
杜鹃:「梔子,你怎么了?我是姐姐呀!」
梔子:「哇啊啊啊啊啊啊!」
陷入癲狂的梔子,不顾杜鹃劝阻,一心要打开大门往外走,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梔子:「我要到去学校找他们玩~~我要去学校找他们玩啊啊啊啊~~~」
杜鹃:「你不能出去,你不能出去啦!」
突然,梔子变得力大无穷,双手抓起杜鹃,然后往墙上摔去,巨大疼痛感让杜鹃瞬间昏了过去。随后,梔子穿着睡衣并光着双脚走了出去,一步步走往建安中学方向。
在第一分局里,焦台正在翻阅三年前建安高中殉情女学生的资料,得知她名叫李亚珍,当初因为和她的班导大谈师生恋,还怀上对方孩子,结果却被对方始乱终弃,就连学校也将她开除学籍,在万念俱灰之下,她选择在就读的班级里上吊自杀。
这时,焦台又翻了隔年另外六名无故死亡师生的资料,发现死者名单里有两名教师及四名学生。只不过资料太过残破,所以死者名字根本看不清楚,只看见其中一名老师叫「凌…薇」?剩下的字几乎都残缺不全。
就在此时,焦台的手机响了!接听之后发现打来的是杜鹃,且听她在说话时还不停啜泣着。
焦台:「杜鹃同学,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杜鹃:「焦大哥,我妹妹…我妹妹…我妹妹她…」
焦台:「你妹妹怎么了?」
杜鹃:「我妹妹她醒来突然发狂!然后嚷着说要去学校找他们玩,我拦不她,让她跑出去了!呜呜…」
焦台:「好,你先别哭,她有说要到哪间学校吗?」
杜鹃:「是她就读的建安高中。」
焦台:「好,我现在马上过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过去找,你先在家等我。」
杜鹃:「好。」
在焦台交代小陈和小刘一声后,然后头也不回快速走出警局,随后驱车离开。
焦台:「小陈、小刘,我要去建安高中一趟,你们留守在此。」
小陈、小刘:「喔!好。」
建安高中这边,校门口,只见失魂落魄的梔子一步步往校园里走,身旁出现三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牵着她往内走。仔细一看,那三人正是死去的小蝶、小壮及阿力。
而一旁警卫室门口,只见一名警卫双眼上吊,舌头吐出,倒卧在地上早已失去气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