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问:“娘亲,如果端午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他昂着小脸问他娘亲,满脑子预演接下来的情节:
他问:娘亲,如果端午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娘摸摸他小脑袋,慈爱地笑:宝贝,无论什么娘亲都原谅你。
他笑,一脸纯真:那么爹爹呢,娘亲也会原谅爹爹吗?
娘一愣,满脸苦涩:哎,爹爹和你不一样。。。
他一听立刻撒娇卖萌,一边满地打滚一边哭喊:不嘛,我要娘亲原谅爹爹嘛,干嚎一阵假装晕倒,她娘吓的脸色煞白,他爹款款出场,说,娘子,夫君我纵有万般不是,但对你们的爱比真金还真的啊!
娘感动地热泪盈眶,爹大步而来,抱起他和他娘,三人哭成一团。
想到此,端午抖一抖,嗯,好像很是有些肉麻啊!
当然,以上都是他的空想,因为,他娘赖皮,不按常理出牌,他说完,他娘一脸狐疑直接问:“你小子又做啥坏事?赶紧招来。”
端午苦了脸:“你是我亲娘吗?其他娘亲这时候都说,宝贝,我无条件原谅你。”
初一抖抖鸡皮疙瘩:“端午,你娘亲我还没有老年痴呆。”
端午拉起她袖子抹抹眼睛:“可是娘亲啊,你不用到老年就已经痴呆了啊。”
话才落,被子已被掀开,初一挽起袖子准备请他吃“竹笋炒肉”,这边手还没挥下,那边端午开始干嚎:“爹爹啊,母老虎孽待你儿子。”
门被推开,白衫银发,美得像神仙般的人出现在门口,招招手:“过来。”
端午抱头鼠窜,赤着脚跑过去一把抱住“神仙爹”的腿,干嚎:“爹爹,救端午。”
“神仙”弯腰亲了亲他的小脸,笑的温柔似水:“你娘要打哪里?”
端午撅起屁股:“这里。”
初一忍不住吼道:“傅流年,滚你。。。”
“神仙”优雅拉起端午的小手走到床边,优雅拉下端午的裤子,让端午优雅地趴在他腿上,笑的倾国倾城:“阿生要打他屁股吗?”
初一翻翻白眼:“不要你管,把这小子给我。”
“神仙”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娘子的手会疼的,还是由我来吧。”
。。。。。。
于是,在初一的呆楞、端午的傻愣中,这个长的像神仙似的亲爹抬起手重重挥落,广袖划落,露出玉一样的肌肤,月色下发着盈盈淡光,啪。。。
啪啪,啪啪啪。。。。。。
“哇。。。娘亲救我。。。”
初一目瞪口呆,端午哭的死去活来,傅流年下手很重,几巴掌下去,白嫩的小屁股已红肿一片。
端午鬼哭狼嚎:“娘亲救我。。。娘亲。。。”
初一一阵肉疼,赶紧伸手抱过来,狠狠瞪傅流年:“下手也忒重了些吧。”
怀里端午边哭边告状:“娘亲啊,爹爹老打我,娘亲啊,休了他休了他。。。”
“小兔崽子。”
初一笑骂,随手一巴掌落在他屁股上。
“。。。哇哇。。。爹爹啊,休了这母老虎,哇。。。”
他那笑的颠倒众生的爹毫不客气又在他屁股上重重补上一巴掌。
于是,那晚无忧阁鬼哭狼嚎,一墙之隔的院外,拄着龙头拐杖的太皇太后心疼的死去活来,扯着嗓子大骂傅流年不肖子孙。
那晚后,端午顿悟一个道理,他那对经常吵的鸡飞狗跳的爹娘只有在修理他的时候才出奇地和谐和睦以及和气。
果然,亲爹亲娘很不靠谱,还是太奶奶值得依靠。
哇,太奶奶啊,您快来救端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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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输掉一整盒珍珠后,南宫月笙死活不肯再与初一下棋,当然,她那私奔的梦想也暂时搁浅,见她从恨不得立刻打包逃跑到如今越来越淡定的样子,初一忍不住问:“你这是打算与那啥啥天长日久下去?”
南宫月笙优雅地摇摇扇子:“不急,反正迟早轮到我。”
初一茫然:“什么意思?”
月笙白她一眼,摘颗葡萄塞进嘴里:“原本啊我是想早些出去才来做这和事老的,如今我也想通了,再这般下去,本娘娘即便出了皇宫也会饿死在路边。”
初一哼一声:“哪个要你做和事老,滚一边去。”
月笙拿扇子掩住嘴咯咯娇笑:“初一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陛下怎么忽然爱的死去活来了,可是一个男人让步至此,你也就顺台阶下来吧,别再作了!虽然作作更健康,但还有一句叫做什么来着,嗯,不作不死!”
初一翻翻白眼:“什么叫让步至此?是我被困,是我被骗,是我很惨啊!他倒好,三宫六院几百妃子,还派你这傻丫来做说客,套用一句俗话,叫什么来着,恩,滚你丫蛋。”
月笙惊讶:“初一,你这是吃醋?”
初一扯扯嘴角,很是淡定:“小爷我只喝酒不喝醋。”
月笙拿扇子点点初一额头,抿嘴笑的欢:“你还不知吧,半年前开始,这皇宫里的妃子走的走散的散,一部分去了皇家寺庙,一部分回了老家。”
初一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是,陛下为你遣散了三宫六院几百嫔妃啊!”
“。。。啊。。。”
“半年前,嗯,也就是你走后没多久,陛下突然遇刺,重伤,太皇太后震怒,颁下懿旨彻查,整个皇宫鸡飞狗跳,后来不知怎么,查来查去查到安妃头上,当晚,安妃自缢,与她有往来的宫妃纷纷受到牵连,之后,各宫嫔妃陆续被遣散,自愿离去的被放回家乡,可重新婚配,否则,便被各种罪名打入冷宫送去皇家寺院,到昨儿个为止,这大夏皇宫只剩下不到四个女人。。。听说,淑妃李氏过了中秋也将离宫回乡。”
初一愣住。
“之前我也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如今想想,陛下为你真是豁出命去了!三宫六院里住的只是女人吗?那可是各个家族、各种关系、各种需要平衡的势力啊,牵一发动全身,这般大规模遣散后宫真是不要命了啊!即便是民间的高门富户,有哪一个不是为家族为利益,甚至为满足禽兽需求娶三妻四妾的?”
她斜睨着眼上下打量初一:“初一啊,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有这种祸国妖姬的潜质啊!”
初一脸一红,瞪眼:“瞎扯。”
月笙凑过脸来,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听父亲讲,那个谁十几年前生生死死了好几回,身子一直不太好,指不定隐疾一大堆,什么痨病啊、肺病啊、不能人道啊。。。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你想通了而他却闭了眼,你哭都没地方哭去啊!初一啊,人生苦短,匆匆几十年,你和那谁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连我这种捞不到任何好处的都愿意放下恩怨走出围城,你又何必苦守?”
月笙打个哈欠伸伸懒腰,起身,摇着扇子优雅走了,身后,初一犹自不能回神,直到她走到门边,初一才突然说话:“回来。”
南宫月笙茫然回身,见她正招手,便走了回去,嬉笑着凑过去:“怎么,舍不得本小姐?”
初一愣愣看着面前这张脸,突然伸手。。。
“哎呦妈呀,你捏我脸干嘛啊。。。”
初一重重扯着南宫月笙那张花容月貌,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狐疑道:“是真货?没易容?”
月笙拍掉那双魔爪,大骂:“神经病啊你,若非本尊真身,怎会如此风情万种!”
初一苦笑:“没办法,我被那人骗的实在太狠,现在看谁都像假扮的!不过,南宫月笙,那些话实在不像你这没脑子的人能说的,你,真是南宫月笙?”
月笙大怒,转身就走,到门口却又顿了顿,丢下一句:“想知道我是谁?离开前,我会告诉你的。”
初一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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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又下起雨来,雨声滴答,听的人心烦,辗转难眠的初一推开了东厢的门,门内,他依旧坐在书桌后安静处理公事。
风夹着雨从敞开的门吹入,带来丝丝凉意,隐约,空气中飘着淡淡桂花香。
兀然,她想起,今天是八月十三,再过两日,便到中秋。
去年中秋在哪里?
去年中秋她呆在紫宸殿外的侍从房和一众内侍宫女嗑瓜子聊八卦等大殿里寻欢作乐的主子,无意中看见南宫长风。。。
时光飞逝,转眼尽然已是一年。
几步远处那个人,曾经遥远的犹如夜空中的星子,与她毫无交集,可如今,就这般真真切切坐在眼前,仅仅一个低头的侧颜已美的像幅画!
“那个啥,听说,你散了后宫?”
“嗯。”
“为我?”
“嗯。”
“。。。不用做那些的。。。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他抬起头,静静看过来,紫色的眸被烛火映成流光溢彩的黑:“你知道为何当所有人错认南宫月笙时,我却能一眼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