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牺牲品，这是某种献祭吗？）
李二拉过李四就往蜘蛛森林中走去，他故意走得很慢，仿佛是在惧怕，也仿佛是在迟疑，但是确实是一直在走动，并没有停下脚步，而在身后并没有箭矢射来，这毫无疑问证实了李二心中的猜想，那神秘的精灵族是要让他们进入这个魔兽巢穴中，他们就是牺牲品。
这进入就是九死一生，不，很可能是十死无生，但是形势比人强，李二也是无法可想，只能够拉着李四一路向前，那怕他走得再慢，该进入蜘蛛森林还是要进入，终于，李二和李四就此走入其中。
在森林外的树冠上，巴恩娜看着两个人类逐渐深入到蜘蛛森林中，她就对左右说道：“好了，分散开来，防止他们从另外的地方出来，不必进入蜘蛛森林，蜘蛛之母可不是好惹的，只要确保他们不会出来就行。”
暗精灵也看着前方，她脸上带着了些许畏惧道：“蜘蛛之母啊，深渊之网塔安斯特拉的子嗣，虽然蜘蛛之母仅仅只是传奇魔兽，但是塔安斯特拉就真的太可怕了……唉，这块蜘蛛森林算是自然界的病灶与毒瘤，可惜没法将其彻底根除呢。”
巴恩娜就淡漠的看着前方道：“诸神复苏的征兆已现，等到诸神全部回归，深渊之网塔安斯特拉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是。”暗精灵就嘻嘻笑着，同时她还说道：“不过蜘蛛之母在这里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它挡住了这个地下世界的出入口，那些卓尔精灵们可没办法跑到地面来进行他们的血腥试炼了呢。”
就在外面的精灵封锁了蜘蛛森林边界时，李二和李四已经步入到了这片蜘蛛森林中，越是深入其中，蜘蛛网就越是密集，而且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蜘蛛，从指头大小的，到拳头大小的，而且数量也是越加密集。
李二本打算试试看能否从蜘蛛森林的侧面再转出去，但是当他显露出想要后退的想法时，从他身后的蜘蛛网中，树上，腐烂叶面下都会钻出大量的蜘蛛来，而且这些蜘蛛全部都表现出了攻击姿态，这让李二和李四看得头皮都发麻了，不得不继续向前深入。
越是深入，蜘蛛网越多，而且周围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同时这些树木有的枯萎，有的扭曲变形，再不复外面森林树木的茂密样，两人越走越是恐惧，而那些蜘蛛已经从拳头大小变成了磨盘大小，两人甚至看到了小孩子大小的蜘蛛，那锐利的毒牙对着他们，两人怀疑这种蜘蛛已经是传说中的魔兽了。
不过这些蜘蛛却并没有攻击他们，任凭他们走过身旁，到了这一步，两人也都明白前方肯定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这些蜘蛛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哥……我们自杀吧，哥，我们自杀吧。”李四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周围密密麻麻的蜘蛛看着他们，李四已经绝望到求死了。
李二也有着求死之心，因为眼前的情形已经说明他们再无活路，不提前方的什么恐怖之物，光是这些蜘蛛一拥而上，他和李四瞬间就会被吃得骷髅，这种死法太可怕了，可是这里他们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脚底下是厚厚的蛛网，踩下去软不受力，那些树上也全都是蜘蛛网，他们根本找不到树枝或者岩石，连自杀都做不到。
两个人就仿佛是被蜘蛛押送的囚犯一般，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两人就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大地豁口，从这豁口中似乎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在往外冒出。
这条活口约莫有数千米的长度，上百米的宽度，横在这片蜘蛛森林大地上，两人这时候看向身后，一片密密麻麻的大小蜘蛛，他们不得不继续向前走去，直到要接近这条大地豁口时，就有一声嘶吼声传来，然后两人就看到一头至少近十米的巨大蜘蛛从豁口之中攀爬而上，这豁口墙壁上也都是蜘蛛网，这头巨大的蜘蛛就从地底下翻到了地面上，然后这头巨大的蜘蛛就用它的数十颗眼珠子看向了李二和李四。
李二和李四这时候连站都站不稳了，巨大的恐惧降临在了他们的心头上，也不等他们做出任何动作，这头巨大蜘蛛直扑而上，数根肢体将李二翻倒在地，然后就吐出蜘蛛丝将他包裹了起来，这一切不过只用了五六秒时间，李二就变成了一个人茧，巨大蜘蛛将他轻轻一抛，李二的人茧就挂在了豁口岩壁上。
然后巨大蜘蛛这时候又看向了李四，它举起前肢对准李四，也要将他包裹成人茧，可就在这时，一道翠绿色的箭矢从遥遥外直飞而来，直接射在了这头巨大蜘蛛的眼珠子正中心，接着，整枚箭矢爆炸开来，巨大的力量将这头巨大蜘蛛的脸部正中心炸开了一个大洞，它开始疯狂挣扎了起来，肢体更是不停的到处乱戳乱砍。
这头蜘蛛的力气大得很，每一次挥舞肢体都将地面都撕裂开来，而李四更是被它肢体挥舞的气劲给掀飞了出去，直接飞到了一棵扭曲大树的蛛网上，他哇的一下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然后他就看到这头蜘蛛将它所站地面的岩石都打得粉碎撕裂，然后这块巨大岩石地面就倾斜着落向了大地豁口，巨大岩石带着蜘蛛向着地底落了下去，而包裹李二的人茧就挂靠在这块岩石上，也同样被巨大蜘蛛带着摔落地底。
看到这里，李四眼前黑暗袭来，他还看到周围的大小蜘蛛群全部都暴动了，大部分疯狂的向大地豁口涌去，一小部分则向他扑来。
接着，李四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分界混淆
“活物……人类……”
李二只觉得浑身仿佛散架了一样，疼痛，酸麻，以及各种各样的滋味在全身上下，从外到内不停扩散，这一刻李二真是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
就在昏迷噩梦中，李二仿佛听到了一个异常阴冷的声音，他也分辨不清到底说了什么，整个人已经彻底陷入到了昏死状态下。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二感觉到了嘴边有一阵冰凉，这冰凉进入到了嘴巴中后，冰凉气息就扩散向了身体其余地方，凡是被这冰凉所流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与酸麻就开始减弱，隔了不知道多久，李二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入目处就是一篇阴暗，只有周边黑暗中偶尔有绿油油的光芒闪过。
李二本身也是晕沉沉的，整个人都还没从昏迷中彻底苏醒，这时候看到周边一片漆黑，他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或者这里就是传说中死亡后的阴曹地府？
“醒了就站起来。”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
李二光是听到这个声音，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整个人浑身如同冰水激了一样，他连忙翻身就要起来，可是浑身上下又酸又痛，只能够偏转脑袋，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骷髅头正对向他，那骷髅头的两个眼窟窿里还有绿油油的火光。
李二被吓了一大跳，就要跳起来，但是浑身疼得厉害，他连动根手指头都难，这时候他反倒是没有大吼大叫，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紧盯着了那骷髅头。
这骷髅头看着李二不动弹，它就向着李二走近了两步，走动时一阵骨头摩擦的声响。
李二浑身都绷紧了，这骷髅走得近了，李二才看出这是一具完整骷髅，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皮肉，甚至连内脏都没有，但是这骷髅却会动，这真是让李二吓得眼前发黑。
这骷髅站定在了李二身前两三米处，它看着李二半响，这才恍然道：“你身上骨头断了许多，动不了……呃，我死了太久了，都忘记生命是这么脆弱。”
李二没说话，这骷髅就站在了他旁边，然后就在附近的地面下翻找着什么，渐渐的，这骷髅越找越远，而李二看到骷髅翻找的东西了，全是残肢断臂，血肉内脏，还有各种骨头骷髅之类，直到这时李二才发现，他正躺倒在一片尸体上，在他身体下面全是各种死状极惨的尸体。
这时候，骷髅又从远处走了过来，它手上捧着一颗仿佛透明珠子一样的东西，它直接将这颗珠子塞入到了李二的嘴巴中，李二还没回过神来，这颗珠子就化为了冰凉的液体流入到他喉咙里，接着这冰凉液体散了开来，压制了他体内的疼痛，也让李二感觉到身上舒服了许多。
“玄阴珠，大法师是这么称呼的，对我们这些死灵生物来说，这东西是剧毒，但是对你们这些生灵来说，这些东西却是天财地宝，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治愈你的伤势，补充你的身体能量，总之这对你来说是好东西。”骷髅坐在了李二身边说话道。
李二沉默了许久，这才沙哑着嗓子道：“谢谢你……我刚刚……”
“没关系，恐惧嘛……”这骷髅倒是无所谓的道：“我是死者，也是死灵，或者是不死生灵，而你是活物，是活人，也是生灵，本身就是彼此相对相负的存在，而且算起来，我应该是二阶超凡，你一个凡人看到我害怕很正常，这还多亏了我是骷髅一系的死灵，若我是幽灵一类的死灵，说不定直接都可以把你吓死呢。”
李二并没有听说什么生灵死灵之类的东西，他就小心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死了？那这里是人死后的世界吗？”
这骷髅愣了一下，它就用它闪烁荧光的眼眶窟窿看着了李二，看了半响后才说道：“你先说一下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李二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就把他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过，从进入森林，到看到万族狼狈逃窜，到被看不见的敌人用弓箭射击，再到之后一系统的追赶驱赶，最后他被一只巨大蜘蛛给袭击了，再然后他就到了这里。
“……蜘蛛？十多米高的蜘蛛？那是深渊之网塔安斯特拉的子嗣了。”
这骷髅若有所思的道：“我之前听大法师说过，深渊阵营那边有一只巨大的深渊异兽，掌握了数条通往地面的出入口，想来你是被塔安斯特拉的子嗣所袭击了，那最起码都是传奇位阶，你居然还能够逃出生天，还真是幸运啊。”
说到这里，骷髅也没迟疑，就对李二说道：“这里不是死后世界，这里是地底世界，确切的说，这里是血战战场的边缘。”
李二更加懵懂了，而这骷髅就慢慢给他解释着。
按照骷髅的说法，旧时代终结，新时代开端，因为某些原因，无底深渊，巴托地狱，以及好几个下位面世界与物质界有了联系，这是时空间层面的联系，导致了这些下位面的某部分与地底世界某部分融合在了一起，还不光是如此，这个融合部分还涉及到了以及能量位面以及上层位面，比如火，水，地，风四大元素界，以及光明天堂，圣光之山，甚至是物质世界一些正能量富集之处，都有部分与这个融合地界相连，彼此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占地极大的血战战场。
“下位面的深渊恶魔，与同是下位面的地狱魔鬼，两者是天生的死敌，双方在这血战战场上是最大的主力，彼此之间都要全灭对方，同时融入到血战的别的那些世界也都有仇敌，比如地底世界的灰矮人与卓尔精灵，再比如火元素与水元素等等，同时，正能量位面的存在对于所有下位面和死灵都带着巨大敌意，特别是针对我们这些死灵更是天敌一样，天使族就经常派出军队来横扫战场上的死灵，而我们死灵也是有阵营的，是下位面冥界的原住民，主城就是阿鼻魔城。”
“这些位面和地域融入在血战战场上后，这些位面和地域的种族就源源不断的进入这血战战场上厮杀，每隔一段时间，这血战战场就会进入封闭状态，许进不许出，一直到整个战场上的存在厮杀到剩下百不剩一时，这血战战场才会重新开启，而没有陨落的幸存者，他们全部都会得到战场的馈赠，各自实力与本源会得到大幅度提升，比如袭击你的那只巨大蜘蛛，其先祖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蜘蛛魔兽，却在偶然间进入到了血战战场中，并且侥幸活了下来，然后它就变得了极其强大，之后它又在血战战场上存活了好几场，直到现在，估计实力已经远比灵位更加强大了。”
骷髅并没有注意到李二的茫然，它仿佛很久没说话了，这时候就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我听大法师说，圣位神灵复苏的征兆已现，这让各族都陷入到了疯狂，接下来的这次血战或许将是这几百年里规模最大的一次，那些资深的灵位或许都会亲自入场，而且各族很有可能会尽起大军，在这血战战场上厮杀个痛快，绝大部分的凡人与超凡都是炮灰，那些灵位或许想要借助一次规模浩大的血战来突破他们的屏障……他们渴望登临神灵位格啊。”
说到这里时，骷髅注意到了李二的迷茫与茫然，它就摇晃了一下脑袋，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然后它才说道：“我忘了，你还是个凡人，这些你都不知道……一百多年前，我和你也同样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只要你能够活得够久，这些事情你迟早都会知道。”
李二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陡然落到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所见所闻全部都是李二从未接触过的，他从这骷髅口中知道了许多，虽然不懂，但是他都牢牢记在了心头，最重要的是，此地似乎非常危险，所以他一时间连如何去做都不知道了，毕竟在此之前，他仅是一个原始部落的部落成员而已。
骷髅闻言也沉默了，它熟视李二许久，这才说道：“很遗憾，你很可能什么都做不了，这里虽然是血战战场的边缘，从这里走出去就是地底世界，或者说这里就是地底世界，但是现在血战战场已经封闭了，许进不许出，听懂了吗？你已经走不出这片战场了。”
“至于这战场上，虽然各族还在增兵，还没有彻底开始爆发战争，但是小规模的战斗一直未曾停息过，你是凡人，随便任何一场战斗你都死定了。”
“同时，你还是人类……很遗憾，任何种族，不管是下位面，还是元素界，或者是地底世界，甚至是正能量位面和地域，你全部都没法去，我想作为人类的你自己也该明白，所有的万族对我们人类的态度如何吧？下位面会将你抽筋拔骨，灵魂当成食物和燃料，地底世界会将你作为他们的‘艺术品’或者实验材料，元素界会直接看也不看就碾碎你，至于正能量位面的那些伪善者们，看着似乎光辉，比如天使，若是别的时候，他们也不介意收你为一奴隶为他们工作，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会将你变成祭品，没错，那些散发光芒的鸟人，他们其实最喜欢用人类当祭品了，在一场看似威严的仪式上将你杀死，将你的鲜血供奉给圣光……你无路可走。”骷髅阴森森的语调，正说着让李二绝望的话语。
李二低头想了许久许久，他才小心的问道：“那我跟你一起走呢？”
骷髅闻言似乎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这笑声中带着骨头摩擦的咔嚓声，良久后它才说道：“那你将迎来最悲惨的遭遇，生不如死，我所属的冥界阵营都是死灵，不死生物等等，是不存在活物的，活物在我们看来就是材料与食物，我给你说啊，冥界阵营有一种大法师才能够拥有的熔炉，燃料就是生灵的灵魂，灵魂投入其中，用负能量火焰不停灼烧，却又不将其烧死，由此逼迫灵魂不停爆发出负面来，恐惧，怨毒，绝望等等情绪，然后借由这些情绪来释放可怕的大魔法，而里面的灵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非得要灼烧上百年，灵魂才会化为炉渣，你想要变成这样吗？”
李二听得脸色都发青了，他死死咬着牙齿不说话，骷髅就站起身打算离开，边走边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给你的建议是，直接自杀吧，选一个舒服的姿态，在尸体多的地方自杀，说不定你运气好，可以成为不死生物也说不定呢，当初我也是这么成为不死生物的。”
说完，这骷髅就要离开，李二连忙叫住了他道：“你也是不死生物啊，为什么要救我呢？我难道不是你眼中的食物吗？”
骷髅停顿了脚步，却是久久不语，隔了不知道多久，这骷髅才说道：“我在成为骷髅前……是一个人类。”
“我的部落被周边的万族围攻，族中掌握超凡力量的首领与大祭司都战死了，最后是圣女带领我们逃出了万族追击，那时候我们走投无路，只能够往地底世界而来，这中途又死了许多许多人，最不幸的是，我们遇到了地底世界的空间裂痕，如同你一样跌入了这血战战场，所有族人都死了，圣女作为我们族中唯一剩下的天选者，哦，现在应该叫做异人，她被一头传奇邪魔抓住了，在玩弄了她三天三夜，让她惨嚎了三天三夜后，这邪魔将圣女的皮整个剥了下来，还用邪恶的深渊魔法将圣女的灵魂强行附在了这皮上，这就是那邪魔的战利品。”
“我……是一个胆小鬼，我当时怕极了，所以我就自杀了，或许我是我们族中死得最轻松的……然后在不知道多久后，我变成了一具骷髅，在这战场上游荡了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这才慢慢恢复了记忆，所以懂我为什么救你了吧？因为你也是人类，那怕我的本能让我想要吞噬你，但是我的族人啊，我怎么可能杀人类呢？”
这骷髅就渐行渐远了。
李二看着骷髅远去，他又看着周边的漆黑，昏暗，血色，以及满地的腐烂尸体，一时间整个人都迷茫了。
在李二小时候所听到的一些故老传说中，精灵是美丽而善良的，天使是光辉而高贵的，万族是善待人类的，唯有恶魔，魔鬼，不死生物什么的，这些传说中的东西，全部都是邪恶的灾祸。
但是在这一刻，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美丽与丑陋的边界线似乎混淆在了一起，他是被万族逼迫才进入森林，更是被精灵驱赶才被蜘蛛攻击，可以说，万族将他的一切都夺走了，他的亲人，他的部落，他的家，乃至是他的命都差点没了。
但是本该是所有生灵死敌的不死生物，却在这里救下了他，对方原本是人类，却变成了不死生物，即便是本能的想要杀了他，吞噬他，对方却展现出了最大的善意。
这种荒谬感充斥在李二的心中，他已经快要分不清什么才是善，什么才是恶了。
“……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善，也没有恶，又或者……善中有恶，恶中有善……又或者，只是个人所看到的方向不同罢了。”
李二这时候有了力气，身体也愈合了许多，他勉强撑起了身体，看着周边的一切，他就随意选了条尸体较少的路，向着前方蹒跚而行。
而李二，以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在这血战战场的最深处，在地底不知道多深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团混沌色的光芒，这光芒看不出任何颜色，只是混沌一片，而当李二喃喃说出了对善与恶的疑惑时，这光芒有了些微变化，时而白，时而黑，但是这白与黑并不相融，似乎彼此之间非常抗拒，而且正在彼此攻击，彼此消融……
与此同时，在这血战战场的某处，这里一改血战战场别处的昏暗阴森，有摧残的圣光从半空中洒落，而在地面上则是一连片银白色的，充满威严气息的建筑物。
在天空上的圣光来源处，那里是一片通途，在圣光外是一片悬空山脉，这处悬空山脉因为重力奇特的缘故，所有的山峰山脉都是悬空离地，而在这些山脉上都有着各种建筑物，而且也有着大块的高原草原之类。
这里是天使族的族地，也是天使族领地与血战战场融合的地区，而在天使族领地的最高处，悬空山脉的巅峰上，有一座极为宏伟的天使族风格建筑群，这里是天使族各部的总联席会议场，而在这里，天使九部的首脑已经齐聚一堂。
“……我部拒绝参加这次血战！”一个身有四翼的天使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只需要静待吾族的圣位神灵回归就是，我们又不是那些没有圣位神灵的小族弱族，非得要拼这最后的时刻来挣命，便是吾族的圣位神灵回归，我们也部至于跌落强族大族行列，还不如留下有用之躯来为神灵们效忠呢，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着急呢？”
天使族一共分为九部，其实是九个天使族的血脉分支，其中越是离圣位神灵近的血脉体，其潜力与实力也就越强，所以虽是九部，但其实也分了上下尊卑，当然了，这也并不是绝对的，九部中虽然以血脉区分了高下，但是也有一些突破血脉的英才妖孽，而这种一般都会带着长字，比如大天使长雷米尔就是这时天使族的最强者，而他本身位阶不过是下三阶排行第二的大天使出生而已。
从弱到强，天使族的位阶分别是下三阶，天使，大天使，权天使，中三阶，能天使，德天使，主天使，以及上三阶的座天使，智天使，炽天使，而这个仅仅是下三阶的大天使出生的存在，此刻却是整个天使族的最强者，最关键的是，大天使长雷米尔并不是遗族，他是新生代。
此刻在这九部联席会议上，其实就分为了两个派系，其中下三阶的三部，中三阶的德天使部，以及上三阶的智天使部，一共五部都是由新生代掌权，而剩下的四部则是由回归遗族掌权。
这次血战的规模前所未有，正是圣位神灵复苏征兆所带来的影响，而遗族四部的意思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完全不必理会血战，反正现在血战战场已经封闭，那些邪魔根本出不来，他们只需要静待圣位神灵们的回归就是。
但是这怎么可能让新生代的佼佼者们甘心？
他们可没有从出生开始就被圣位神灵打压洗脑，更不是遗族，他们还有着雄心壮志，特别是在圣位神灵苏醒而未归时，这些新生代的灵位已经感觉到了各自灵魂的悸动，这是高纬度开启的征兆，也是他们升华为圣位神灵的最后机会。
这其实就是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了，遗族本身就来自圣位神灵掌权的时代，早就被打压德失去了雄心壮志，虽然回归遗族中不乏灵位，但是他们其实压根就没有任何机会成就圣位，有机会的连骨头灰都没了，与他们相比，新生代的灵位有着向上冲刺的雄心，而且资质其实也比他们要好了许多，确实是还有着这最后的机会。
当这名能天使发言后，在场的新生代天使们都是冷笑不语，而上座的是一个只有一对翅膀，但是这对翅膀却足有数十米长短，翅膀上还散发着璀璨的圣光。
这名天使正是大天使长雷米尔，他反倒是语气平和的说道：“但关键就在于这里了，圣位神灵固然尊崇，也是不朽，也是强大，但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圣位神灵到底什么时候才重新苏醒，而这血战已经将要开启，万一血战完毕，圣位神灵们还未曾苏醒怎么办？若是下位面的邪魔，或者冥界的不死污秽们有了极大进步，成为了新的圣位神灵呢？那时候我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对方的攻击？”
“所以为了天使族大业，我决心已下，此次将尽起九部大军，趁着恶魔与魔鬼血战时，我们强攻阿鼻魔城，先将与我们秉性最相反的负能量不死生物全部消灭，之后再净化那些下位面的污秽，我将亲上前线参战，这是我九部议长的命令，各部不得违抗，否则我会在血战开始前对判族之人进行审判，尔等不可怠慢了。”
新生代五部议员全部都恭敬领命，而遗族四部议员脸色都是难看至极，但是在雷米尔平静的目光中，他们也只能够低头表示了遵命，至于是否会在其中下什么暗手，或者是拖延之类，这就要看他们的胆子与行事能力了。
这时候，九部最崇高的炽天使部议员，这是一个金发美女，有着三对翅膀，她平静的道：“大议长，我们遵从您的命令，但是阿鼻魔城虽然是被容纳在这血战战场上，它本身依然属于冥界地标，有着冥界的地脉与负能量源支撑，恐怕我们需要消耗太多族人的性命，这才可能将其攻破吧？部知道大议长是否有什么战略呢？”
雷米尔深深的看了这名炽天使女性一眼，他依然平静的道：“尽数领地内的所有人类奴隶，一百抽九十九，尽数发配往血战战场，然后在阿鼻魔城前对圣光进行最为盛大的祭祀……我曾与龙凤两族有过交往，在他们的遗族携带书籍中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下百分之一仍为我们奴隶，这是我对他们的慈悲。”
当下无话，但是在当天下午时，天使族内所有人类奴隶被尽数驱赶到了他们所在城市的广场空地上，一百抽九十九……
残酷的命运降临在了这片天使族领地的人类奴隶中。
第十七章 ：誓约
格鲁站在天空数十万米的高度上，这等高度对他来说当真是不算什么。
“……还不够啊。”
格鲁伸手向天，虽已在数十万米的高空之上，可是天顶距离他依然遥遥无望，这不单单是指现实世界上的遥远，更是时间与空间的遥远，在洪荒天穹之外就是外位面，若是不靠魔法阵势之类的取巧，那就非得跨越了灵位临界之后才可以凭借个人实力破开这层桎梏。
同时，从时间与空间的角度上来说，天穹之上也可以是高纬度，这就更得是拥有圣道者，或者是能够匹敌圣位者才可以破开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