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笼罩下的树叶仿佛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纱衣,偶尔自树缝间透出的光线印在教室内靠窗处的桌面上。在曦光的照耀下那细小的灰尘无所遁形,羞涩的曝露在肉眼中,随着空气的流动而起伏。
是上课时间,学生们埋着头在试卷上奋笔疾书,一时间寂静的教室中只闻阵阵书写声,和时鐘上时间流逝的声响。
「啪嗒!」一声响,坐在靠窗位置的一名少年放下了笔,倒头就睡。
讲桌前监督的班导显然也注意到了,但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并未多说什么。
趴着的那位少年似乎怎么趴都不甚舒服,刚换了一个姿势就又动了起来,最后将头侧向窗外才堪堪消停了些。
窗外透亮的光线将他的瞳孔照成琥珀般剃透的浅茶色。他愣愣的盯着窗外许久,似乎是在恍神,而后倏然起身,发出一阵声响。
班导皱着眉问道:「做什么去?」
那少年将试卷放到了讲桌上,语气有些随意:「厕所。」
班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就让他去了。
......
一路上走来鑽入耳中的,是来自不同教室老师们滔滔不绝的教书声,温禹撇了撇嘴嘀咕道:「嗓门那么大还戴个麦克风......」
每个楼层的洗手间都是在走廊的尽头处,而温禹所在的班级却是在走廊最前端,因此去个洗手间来回所花的时间总是比别的班级还多。温禹有心消磨上课的时间,因此走得极为缓慢,反正他也不怎么急,纯粹是因为待在教室里无聊得很才找藉口出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他们这层的厕所,门口处却摆着一个亮黄色的告示牌,上面印着几个大字:正在维修。
他们学校的每教学楼个楼层前后都会各有一个楼梯,除了温禹所在的四楼和三楼以外,四楼和三楼只有走廊最前面的地方才有楼梯。因此温禹现在必须走到他班级附近的楼梯,然后下楼走到三楼的走廊尽处,再加上回教室的那一趟。
温禹微微挑眉心里暗爽,这样一来可以消磨的时间更多了,老师如果问他为什么去那么久,他就回:还不是因为四楼的厕所坏了。
他实在是太聪明了。温禹嘴角带着一抹洋洋得意的弧度,朝那遥远的洗手间走去。
是水龙头开着的声音。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狠狠拽着一人将他扔在洗手槽前。
那被拽着的少年前额处的瀏海略有些长了,遮盖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了苍白的甚至可以称为病态的肤色和那张单薄的唇,他似乎没什么力气,虚弱的道:「上课时间你们这样做...很容易就被发现的......」
那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闻言嗤笑起来,其中一人还朝地上淬了一口,「你他妈的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等下哭着求饶的怕就是你了!」
那长刘海的少年抿了下嘴,似乎即为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道:「这几率可能有点小......」
那几人似乎是被他这话给激怒了,以为这少年是在嘲讽他们,为首的人恶狠狠的拎起那少年的衣领,逼迫他站起身后,递了个眼神给其他人。
「哗啦啦!」是水龙头打开的声音。
「你就好好下去洗个头吧!杂种!」为首那人动作粗鲁的扯着那少年的头发,就要将他的脑袋往洗水槽按。
门口处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是厕所门被什么狠狠砸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微冷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