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司徒逸在睡前是有喝一杯热牛奶的习惯的,但就在那天,他对热牛奶產生了畏惧,他的弟弟司徒熙设计自己喝下含有安眠药的热牛奶后就将自己送到美国。想到这里,那该死的记忆就又回到他的脑中。
那天司徒逸跟蓝宇閎说完电话后就抓着包包衝出房门,差点撞上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管家跟司徒熙。管家手上端着一杯热牛奶,而司徒熙则是笑笑地站在管家身后。看到这情况的司徒逸瞬间紧张起来。
「你们站在我房门口干嘛?」
通常管家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自己房门口是为了要端一杯热牛奶给自己喝,因为自己睡前有喝热牛奶助眠的习惯,但弟弟却一起出现,那肯定就没好事。
「管家帮你送热牛奶过来,我来监督你有没有喝下热牛奶啊!」
司徒熙笑着说出这句话,在旁人看来,他是个贴心的弟弟,还知道要亲自看着管家送牛奶给哥哥,并看对方有没有喝下。但在司徒逸眼里,这一切都令他感到噁心。
「不用了,我有事要出门一趟。」
哼!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以你司徒熙对我的敌意,你不可能是来监督我喝下牛奶的,你肯定另有企图。司徒逸在心中说了这句话,他甚么都不想理,现在只想离开这房子去找蓝宇閎。
「这么晚了,你出门多危险啊!就待在家里吧,如果是想宇閎学长的话,那就打电话就好啦!」
即使没人看的出来你想干嘛,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想去找蓝宇閎,顺便在对方那里住一晚,喔不对!你应该是想长久住下来吧?但怎么办呢?我偏偏不让你如愿。司徒熙稍微往旁边站了点,这个角度刚好挡住哥哥的去路,他看着哥哥一闪而过的惊慌便有些得意。看来,他猜对了。
「我是真的有事,给我让开。」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此时的司徒逸只想撞开眼前的两人逃出司徒家,但他却迟迟没这么做,因为这并不符合他在日本受的教育。他瞪着眼前的弟弟,不过对方却没有因为自己的眼神而退缩,反而让管家把那杯牛奶往前递。
「那不然这样吧,你喝了这杯就让你出门,不然你待会又胃痛,深夜的路上可没有人能够救你喔,但如果你走到特殊区域也许会有。」
司徒熙又露出那个令人反胃的笑,但看着他特意让出一条路,司徒逸也想到蓝宇閎对自己说的话,于是他选择再相信弟弟一次。他喝下那杯牛奶后就跑了出去,但却在跑到门口时突然一阵晕眩,司徒逸顿时后悔自己愚蠢的又相信了弟弟的好心,他扶着门板想要跨出去,但四肢却怎么样都不听使唤,他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景色,除了痛恨自己的爱心氾滥外,也痛恨蓝宇閎的自以为是,更痛恨自家不受控的弟弟。
在意识远去之前,他靠着门板在朦胧的视线中看见弟弟朝自己走来,那嘴角依旧掛着轻视的笑,眼睛闭上前,他听见弟弟在自己耳边说了句。
「好好睡吧,我的好哥哥,到了美国会有人照顾你的。」
等到自己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房门口站着一位有着混血儿面孔、身材高挑的男人,那时从床上坐起的司徒逸顿时像隻进入警戒状态的猫,想用眼神吓阻对方。但男人却没有退后的意思,反而往前走站到床边弯下腰盯着眼前的人。
「真的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颗左眼角下的痣。」
男人说完便要伸手抚上司徒逸的脸,司徒逸用力的拍掉那隻无礼的手,接着翻身下床想要离开,男人笑了笑,看着司徒逸慌张的样子便跟在他身后。司徒逸脚步匆忙的跑下楼,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只想要回到蓝宇閎身边。
但当他跑下楼梯时,经过餐桌边的时候忍不住瞄了一眼,看见桌上信封写的地址显示着usa,司徒逸的心瞬间提了上来,没来由的紧张感让他紧紧抓着胸口。这时,那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里是美国,你弟弟把你交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短时间内你就待在这里生活吧。」
又是你,司徒熙!你就是不打算放过我是吗?司徒逸在心里愤愤的说着,他紧紧抓着门把,完全没打算要放手的意思。男人拿着两杯水先是把其中一杯放到桌上,然后就拿着另一杯走到司徒逸身边,司徒逸下意识的往一旁缩了缩。男人笑了笑,把水再次往前递给司徒逸并说。
「你别那么紧张,我不会害你,更何况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司徒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人抱着胸一样也在打量着司徒逸,两人就这样互看了好一阵子。过了好久,司徒逸才开口。
「你跟我弟是什么关係?他为什么这么做?」
男人笑了笑,他转身拿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并坐到那张单人沙发上,司徒逸起先也是畏畏缩缩,不过看男人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异样,便战战兢兢的坐到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看着男人丢在桌上的资料袋,司徒逸觉得这上头的字十分的眼熟。
「这是…跟司徒集团的合约?」
司徒逸看着合约上的名字,便大概猜到这也许是父亲最近合作的对象,看名字,应该不是眼前这男人的。看着司徒逸狐疑的眼神,男人再次开口。
「上面签的是我父亲的名字,我叫samuel,而我跟你弟…只是朋友罢了。至于他为何这么做,我还真的不知道,他只有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而已。」
你这傢伙跟我弟是朋友?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我弟那傢伙说不定连朋友是甚么都不知道,在他眼里可能只有对周遭所有人的恨意吧。司徒逸眼神四处飘忽着,现在的他应该算是被囚禁了吧?只是相对自由点而已,没有被任何工具綑绑着。他站起身回头往楼上走,samuel就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司徒逸感受到身后灼热的目光便冷冷的说。
「你不用担心我会逃走,你只要跟我保持绝对的距离就行。」
果真从那天之后,那个叫samuel的傢伙就没有靠近过自己一步,顶多就礼貌性的问好而已,其他时间都像是陌生人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不过司徒逸很快地便发现了不对劲,他的手机不在自己身边,也没有任何可以跟外界联系的电子设备。而他在自己的房里找到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他向samuel拿了支笔之后就开始记下所有的点点滴滴。时间一长,累积下来的页数也已经佔据了笔记的一大半,内容无非就是对蓝宇閎的想念跟怨懟,还有他从窗外看出去的景緻。
『大笨蛋,你是不是忘记我了?不然你为甚么都没有来找我?也都没有打探我的消息,我在这里很不开心,没有一个人懂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一秒就读懂我的心思。这里的人都不会管我,也不会跟我说话,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只有你的声音能够让我入眠,你知道吗?你能不能让我知道你有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