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约定最后以她假装冷淡,而屋子頡自己订了时间收场,但是到了礼拜六,她还是因为期待而早起,盥洗后就站在衣柜前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苦恼——儘管和屋子頡见面就和呼吸一样稀松平常,但今天可是「约会」的名义。
然而平常上学只要穿制服就行了,所以她也没太用心打理过自己私服的部分,甚至现在还是冬天,她有的衣服款式并不多,现在真正遇到不知道穿什么的时候才明白以后还是要备几件好看的衣服才是。
最后她挑了一件淡蓝的素色贴身上衣配深蓝丹寧裤,待会外面再搭件白色外套,将衣服仔细的扎起来,接着坐在镜子前认真的配合服装用蓝色发圈绑了个好看的高马尾,虽然也不是多特别的打扮,但至少看起来整齐乾净。
准备好后距离出门还有一点时间,她无聊的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那被她以白布盖起来的部分。
吕逸均送给她,上面画了他们两个并肩坐在美术教室里的那幅画,被她只看了一眼就掩盖起来,深怕再见那个画面,会被刺痛。可现在她却站起身走过去,近看才发现经过两年的放置,白布上已经佈满灰尘,伸手轻轻扯了下,白布滑落,那幅画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当时匆匆一眼却感到疼痛,现在却能够平静的认真端详画上的每个细节,看着画上的笔触,彷彿还能看见那个下笔时重时轻对每一笔都十分讲究的他。
——『他总是说着不知道你还好吗?好多了吗?没事了吗?很想联系学姊你却又怕打扰你,感觉每天除了念书和画画以外的时间都在担心你了。』
——『而当我问起和学姊你的关係,他总说学姊真的是很重要的人。』
「我已经好多了,不要担心。」
有时候她会想或许屋子頡是吕逸均为她带来的,在她随便因为想念他而又跑去美术班的时候,不是被赶走,而是遇到了愿意包容她的屋子頡。
她遇到了很好的一个人,他真的不用担心了,而她现在就要去见那个人。
算准了时间走到公车站搭车,她这次抵达电影院时也早了约定时间二十分鐘,屋子頡发了讯息说他上公车了,大概再十几分鐘就能到。
她坐在了影院外设置的椅子上,看着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静静等着。对于等待这件事她十分习惯,毕竟她一般总是提早到,而屋子頡算是准时踩点到的类型,至于潘以竣则经常迟到个几分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等着等着却突然感觉不太舒心,忍不住就想打开手机萤幕确认时间。
有时候当下会和过去的某段记忆相似,而此时就给了许芮盈那天的感觉。她让自己别胡思乱想了,总是过于敏感只会给自己徒增困扰,屋子頡在公车上哪还能出什么事?
但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十五分鐘后,她总算没能忍住,发讯息问屋子頡快到了吗,甚至还起身走到公车站牌旁往回看是不是车子就要到了。
又过了五分鐘,九点半了,屋子頡还没出现,讯息也没读。
「应该是路上车多所以有点塞吧,他可能也忘了看手机⋯⋯」她自言自语着找理由说服自己,相信屋子頡一定会到,他不会失约的。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看一眼公车站牌上的跑马灯,却发现下一台车的到站时间居然要四十五分鐘——屋子頡搭上的那台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