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幼婳闻言,瞳孔一瞬放大。
谁教他这么说的?
等等,如果是梦里……那个人只会是她自己啊!
她俯下身去,掐住宫离鹤的脸蛋,使他被迫转向自己。
雾蓝的瞳眸中没有聚焦,显然不甚清醒。
龙幼婳莫名心虚,宫离鹤却因她突然停下的动作而不依不挠起来。
口中淫词浪语不断,重复来重复去也只有那几句,让龙幼婳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就是以前她在床上教宫离鹤说的那些啊……
一时间,龙幼婳沉默了。
本想直接抽身离去,把宫离鹤弄醒,然后仔细问问他这些记忆是哪来的。
奈何宫离鹤实在太过粘人,几近痴缠。
在龙幼婳抽出后,他不知哪来的力气,臂膀一伸,将她又牢牢锁进自己的怀中。还主动抬起屁股去吃对方还未软下去的阳物。
龙幼婳无奈,本就性致旺盛,一来二去便就此闹到了半夜。宫离鹤精疲力尽才睡下。
只求他清醒之后不要羞得太厉害。
……
宫离鹤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在梦中,他的童年中并没有“龙幼婳”的出现。他逃出了皇宫,以粗布蒙眼,伪装成乞儿躲躲藏藏了许多年。
随着时间,宫族人的记忆传承逐渐复苏。他改换身份,自学武义,羽翼渐丰。
在几代龙朝的更迭后,再无人记得过去他们对待宫族的血腥。于是他摇身一变,以卜卦推演之术出名,被当时龙朝的掌权人封为国师。
光明正大、携着绑缚于他身上的无数族人的魂灵,重新踏入他幼时的噩梦。
他披上一层伪善的假面,教他们享乐,教他们如何在根部腐朽。
当他们因各种病症痛苦不堪时,他慈悲欣赏;当他们因多次意外深受折磨时,他垂目狞笑。
恶鬼披上了神佛的皮囊,他是救赎也是毒鸠。
可不知何时,在他也未曾察觉的时候,自己也随龙朝的衰弱而逐渐腐烂了。
那变化不在表面,他的躯壳永远青春永驻。
——腐朽崩解的是他的精神。
他是一具华美的人偶,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只要按照计划来,只要这样做——他就能得到恒久的宁静了……吧?
龙幼婳是那个本以为在计划中,实则全然脱离了轨道的变数。
她是蜷缩于宫阙楼台中一团随时引爆的火药;是蛰伏在他羽翼之下的寄生虫。
她打碎了一切,无论是千年的谋划还是刻骨的仇恨。
她重新教会了他如何去痛,还给了他从未拥有过的爱。
——即便也许爱的那个人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
他也疯狂地甘之如饴。
他可怜可笑地抓住小疯子给予的一丁点儿温柔,脱下圣洁的国师袍,以伤痕累累、肮脏不堪的皮肉与她共舞。
纵使万丈深渊,纵然万劫不复。
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
次日,先醒来的是宫离鹤。
他恢复了一切记忆,虽然不清楚为何会回到千年前的时间节点,但现有的只有庆幸。
幸好她也过来了,幸好她救了他。
又一次。
他抬起红痕遍布的指节——那是昨晚克制压抑时咬的。
缓缓勾勒龙幼婳的眉眼。尽管与千年后的小暴君有所不同,却仍旧令他战栗心动。
她是他的黑暗和光明。
宫离鹤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甜蜜地望着龙幼婳。
不料龙幼婳突然睁眼,吓了宫离鹤一跳,眼睫迅速地煽动几下。
“看够了吗?阿鹤。”
晨起的少女嗓音带着几分慵懒沙哑,少年红了脸,视线闪避。
“想起来了吗?昨晚”
宫离鹤面上的绯色瞬间蔓延,连耳尖都攀上了红霞。
不发一言,显然是羞得狠了。龙幼婳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阿鹤,说话呀。不会睡了就不想认账了吧?”
“昨晚那么热情的……真的是你么?”
“莫不是哪个觊觎朕美色的……”
眼看她越说越过火,宫离鹤手足无措,抬起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这时龙幼婳却没反抗,眨巴着眼儿专注地看着宫离鹤。
“……别说了,我……没忘。”
宫离鹤结结巴巴地组织语言,在龙幼婳揶揄的目光中终于想起来了正事。
“我想起了……那些……”
龙幼婳假装不懂,被捂着的唇皮翕动几下,含糊地问:“什么?”
她的表演实在太具有欺骗性,在加上先前龙幼婳从未在宫离鹤面前说起有关于另一个时间节点的事。
他便理所应当地认为龙幼婳也同自己一般,忘记了一切。只是还留有几分骨子里的亲近罢了。
“我们千年之后,是夫妻。”
他耐心地措辞,给龙幼婳解释。
龙幼婳继续假装,小小地“哇”了一声,“我能活这么久吗?”
“不……不是你——”
龙幼婳打断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阿鹤,你把竟然我当替身!”
“不对,那就是你……”
眼看着龙幼婳的表情越来越复杂委屈,宫离鹤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ps:写着写着睡着了,幸好定了闹钟在上午醒来进行一个发